1941年的元旦剛過，平靜了差不多近半年的國戰場再度烽煙四起。 vw在過去半年內都已經把元氣恢複得差不多的日軍隊再度展開了較量。但可悲的是，這一年的第一場戰役並非日軍隊的對決，而是國軍隊內部的手足相殘。一月旬，震驚全國的皖南事變爆發，這使得原本攜手團結對抗外寇的國共兩黨頃刻間水火不容。趁著國軍隊內部陷入空前的自相殘殺，再加日軍對後方的大掃蕩取得了不錯的成績，因此日軍再度在正麵戰場發動了局部性的高強度進攻，試圖以幾場等規模的勝利來配合南京汪偽政府這個在去年年底剛剛被日本政府所承認的新國政府徹底取代重慶的國民政府，同時鞏固其在華占領區，為日本接下來參加世界大戰而把全球戰略的重點從國戰場逐步脫離。

    實際，此時的日本高層都已經心照不宣地承認，日本想要徹底滅亡重慶國民政府在短期內是不可能的事情了。由於德國盟友在歐洲戰場的巨大勝利，極大地刺激了日本想要參加世界戰爭的野心。在這種全球整體大環境下，日本政府希望能早日把汪偽政府扶植起來，使其能和重慶政府分庭抗禮並最終取而代之，實現以華治華的目的。因此在臨走之前，東京大本營決定發動幾場高強度的正麵進攻，徹底打壓重慶政府軍，奠定日本在華的主動權。

    日軍選擇的進攻方向，仍然是分別在江北和江南兩個方向威脅武漢的第五戰區和第九戰區。在豫東方向，日軍投入了四個師團和一個旅團的作戰兵力；在贛北的高方向，日軍則投入了三個師團的作戰兵力。隨著驚天動地的炮火，豫東會戰曆史這場會戰是豫南會戰，但此時的戰局已經改變，因此日軍的進攻方向也被改變了和高會戰正式開始了。

    再度燃燒的戰火讓孟翔原本過得有滋有味的小日子也戛然而止。1月20日，孟翔和全戰區其他所有軍長級別以的將領一起在李將的命令下趕到第五戰區司令部，召開會議群策群力，準備迎接這場新的挑戰。

    剛剛來到戰區司令部，孟翔感覺現場的氣氛很不同以往。按照常理，大戰來臨之際，最高指揮部內肯定充滿了黑雲壓城城欲摧般的緊張氣氛，李將等決策者們在運籌帷幄的同時，臉也都是凝重或焦慮之色。實際，第五戰區以前迎來激戰時，司令部內都是那樣的。但這次則不同，孟翔驚訝地發現，雖然司令部內一片繁忙，拿著件的軍官人影憧憧，揮汗如雨的電報員十指如飛，電話鈴聲此起彼伏地不斷響起，但是李長官等將領們的臉並沒有以往的那種凝重之色，反而顯得很悠閑，甚至還在談笑風生，並且不時還響起陣陣歡聲笑語。

    難道我搞錯情況了孟翔一頭霧水，明明大戰來臨，怎麽大夥都這副優哉遊哉的表情

    困龍滿麵春風的李將主動向納悶的孟翔打招呼，你來了。喲，幾個月不見，你長胖不少了嘛他哈哈笑著打趣孟翔。旁邊的徐參謀長和幾個桂軍的將領也都笑了起來。

    孟翔瞠目結舌，他暗暗道：不是吧幾個師團的日軍正在氣勢洶洶地殺過來，李將居然還有閑心開玩笑躊躇一下後，孟翔向李將和徐參謀長分別敬禮：李長官好，徐參座好。會議什麽時候開始

    徐參謀長看了一下手表：快了，十分鍾後開始。

    孟翔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問道：李長官徐參座，敵情敵情難道很樂觀嗎我看二位長官都胸有成竹勝券在握的樣子，似乎日軍的此次攻擊對我戰區並未造成很大的威脅。

    李將和徐參謀長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後，笑了笑：困龍，莫急嘛敵情也談不多樂觀，但我等身為高級將領，自當鎮定自若臨危不亂。難不成敵軍大舉逼近，我們該愁眉苦臉唉聲歎氣那讓大夥看到了，豈不是自亂軍心嗬嗬，你先休息一下，會議開始後，燕謀會給你和諸位同僚講解眼下的敵我局勢的。

    雲裏霧的孟翔隻能按捺住心裏的滿腹疑惑，他看得出，李將的愉悅是發自肺腑的，但他似乎也不怎麽願意說出原因，這讓孟翔愈發怪：難道李將遇到什麽好事但不管是再怎麽令人高興的好事，在這個幾萬日軍殺過來的情況下，也不應該這麽開心啊打個方，好你突然撿到了一個錢包，但自家房子正在著火，那還有什麽好高興的

    愈發迷惑的孟翔隻好跟一起過來的馮將於將孫將湊在一起：哎，你們不覺得很怪嗎明明有幾個師團的日軍正在殺過來，可李長官看去卻是氣定神閑不慌不忙，甚至還很高興的樣子，這也太反常了吧

    馮將三人也感同身受地連連點頭：是啊，這事確實很怪，於情於理都說不通啊

    議論紛紛，幾個戰區長官部的副官走過來，十分客氣地邀請孟翔等人去開會。很快，全戰區的二十多個集團軍司令軍長戰區直屬部隊主官都聚集在了會議室內。孟翔掃視了一下現場，看到桂係兩個集團軍的那七八個將軍也跟李將一樣滿臉的喜色，其他部隊的將軍們則和自己一樣，都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表情。孟翔更加感到怪了，他低聲跟馮將交頭接耳道：李長官和桂係的那些人都看去很高興的樣子，難道桂係有什麽大好事

    不清楚。馮將也是不知所雲的樣子。

    諸位徐參謀長著牆壁的一副軍事地圖，大聲開口，月初，逆反作亂的江南共黨叛軍在皖南的涇縣遭到第三戰區強有力部隊的圍剿，基本已被殲滅。日軍自從去年夏秋季被國軍夏季反攻給予重創後，眼下也已恢複力量。日軍高層認為眼下國府和共黨爭鬥之際，是他們發動再次進攻的好機會，因此再度對我第五戰區和第九戰區大舉進犯。在江南戰場，日軍第11軍投入了三個師團，而在江北戰場，日軍投入了更多的重兵，除了對我第五戰區發動進攻外，日軍同時還對豫北的第一戰區也展開攻擊。江北戰場，投入作戰的不但有日軍第11軍的部隊，還有隸屬日軍華北方麵軍第1軍的一個師團。目前，華北日軍的第39師團和約兩個師的偽軍正在黃河北岸的封丘一帶頻頻襲擾第一戰區的黃河防衛部隊，多次故意做出要大規模渡過黃河的舉動。很明顯，日軍此舉，是用第39師團牽製住第一戰區部隊，迫使第一戰區無法派兵南下增援我戰區。另外，第11軍的第15第17第40共三個師團正在從鄂北方向對信陽展開進攻。徐參謀長有條不紊地講述著戰情。

    另據可靠消息。李將補充道，由於日本和蘇聯近期來的關係趨向緩和，因此原隸屬於關東軍的第4師團和第18混成旅團正在從關外調入關內。第4師團是日軍甲等師團，不但裝備精良，而且全師團滿員兵力達到兩萬五千人。由此可以做出一個推斷，在黃河以北襲擾第一戰區的日軍第39師團很有可能並不是簡單的襲擾作戰，而是在等第4師團和第18混成旅團趕來，最後一起對第一戰區和我第五戰區發動進攻，配合第11軍南北夾擊我戰區。

    嚴峻的現實讓在座的將領們都臉色陰鬱。

    孟翔也明白了，為什麽戰局這麽險惡，李將等人還那麽高興。因為日軍沒有打安徽，而是打豫東，豫東是誰的地盤是湯恩伯的地盤。湯恩伯雖說也是第五戰區的部隊，他本人也是李將的部下，但實際情況每個人都清楚，湯恩伯的部隊是央安插到第五戰區的硬刺，牽製和遏製第五戰區的桂係勢力發展，湯恩伯本人對李將也是陽奉陰違，從徐州會戰開始，兩人便堪稱是死對頭。很顯然，李將對湯恩伯早看不順眼了，此時看到他的地盤和他的軍隊遭到日軍的重點進攻，自然有點幸災樂禍和求之不得。另外，李將也很希望借助日軍的手消滅掉湯恩伯，拔除蔣委員長安插到他安徽地盤的硬刺。一旦湯恩伯的部隊被消滅了，那桂係的勢力自然可以接受湯恩伯霸占的豫東地盤。因此，戰局雖然險惡，但對李將乘機消滅湯恩伯並吞並湯恩伯地盤的計劃來說，卻是個難得的大好機會。

    孟翔則感到陣陣悲哀。皖南事變剛剛結束，國人內鬥的鮮血流得已經夠多了，而國軍內部，不同派係的部隊也同床異夢各懷鬼胎，這樣的軍隊還怎麽跟日軍拚殺孟翔暗暗歎息：李將雖然是一位高風亮節的愛國將領，但他的另一個身份畢竟還是地方軍閥，因此他的骨子裏仍然存在著軍閥作風。

    孟翔環視了一下現場，驚訝地發現，現場絕大部分的將領也都露出了李將那種心照不宣的微笑。很顯然，湯恩伯在第五戰區的惡劣作風已經引起了全戰區的公憤，大夥早看他不爽了，此時看到他被打，大部分人都是真心誠意地感到幸災樂禍，少部分將領表麵仍然不苟言笑規規矩矩，但心裏肯定也在偷笑。

    很明顯，日軍此戰的打斷是從豫北和豫南一起進攻，夾擊豫東，妄圖殲滅我戰區在豫東的部隊，同時以我豫東轄區和豫東部隊為誘餌，迫使我戰區主力在豫東與日軍展開決戰。目前，第31集團軍司令湯恩伯將軍正在前線指揮部隊奮力作戰，戰事還沒有惡化李將說到這裏時，孟翔明顯地看到他嘴邊露出一抹一閃即逝的嘲笑之色，顯然，看到死對頭被日軍痛打，他真的開心，我戰區其他各部必當會全力援救，協助湯恩伯將軍擊退來犯之敵，捍衛河南大地。接下來，宣布一下各部的作戰任務。李將說完，向徐參謀長示意了一下。

    眾將領們急忙認真聆聽。

    徐參謀長井井有條地給戰區各部隊都下達了作戰任務，任務非常簡潔明了：戰區副司令長官孫連仲將指揮第2集團軍第21集團軍第29集團軍集結向皖西北阜南一線待命；第33集團軍集結向平頂山一線待命，第3集團軍集結向南陽以東的桐柏山一線待命。除了這三點外，徐參謀長接下來說的都是一些浴血奮戰誓死報國之類的廢話。

    孟翔覺得很不對勁，因為戰區長官部的這幾個命令都是模糊不清的，有種大而化之的感覺，根本沒有什麽針對重點，隻是要求被點到名的各部隊集結部隊到某個地方，並沒有說明白這些部隊的作戰任務是什麽，而是很含糊地要求各部隊集結到豫東附近，也是湯恩伯地盤的附近，最後都是待命二字。至於怎麽打，作戰計劃是什麽，徐參謀長也隻是說各部集結部隊並準備緒後，等待戰區長官部的統一調度。另外，孟翔還敏銳地發現，第五戰區裏的桂軍部隊，也是第11集團軍和第21集團軍，都沒有得到作戰命令。顯然，李將這樣安排的目的是意味深長的。

    李將最後又說了幾分鍾勉勵眾人奮勇作戰捍衛國土的虛話，然後宣布散會。孟翔有種預感，李將會找到自己，因此他在散會人群裏故意走到最後一個。果然，一名校級的桂軍副官笑容可掬地走過來：孟副參謀長，李長官有請。

    孟翔差點忘了自己還是戰區的副參謀長，因此一邊向那位校點頭致謝，一邊走到會議室旁邊的一間偏廳裏。

    李將和徐參謀長正容光煥發地等著孟翔。那名桂係的校在把孟翔送進來後，心領神會地關了門。

    困龍燕謀，你們都不是外人，我和你們說說知心話。李將輕輕抿了一口西山茶，神色顯得頗自得，簡直是神清氣爽，第五戰區目前共有七個集團軍，第11集團軍和第21集團軍都是我的忠誠部下，困龍的第33集團軍也是心向本戰區的，第3集團軍素來和第33集團軍同氣連枝，當然也是可信任的。而孫連仲這個戰區副司令長官，手裏握著第2集團軍，雖然他也是出身西北軍，但我已經察覺到，他內心裏已經偏向重慶方麵，第22集團軍和第29集團軍都是川軍部隊，這兩支部隊出川抗戰這麽久，又長時間飽受重慶方麵的排擠削弱，因此戰鬥力可以說是全戰區墊底，但這兩個集團軍的主要將領仍然心向四川，因此這兩個集團軍對於戰區來說可謂食之無肉棄之可惜。至於湯恩伯的第31集團軍，直接不用說了。困龍燕謀，日軍的兵鋒所向已經是呼之欲出，是南北夾擊豫東，從而重創我戰區的主力，並侵占豫東，為日後全麵侵占河南而站住腳跟。局勢，確實是險峻的，但對我們來說，倒也不全是壞事。李將說著，臉浮出淡淡的笑意。

    孟翔點點頭：德公您的意思是借助日軍的手，吃掉湯恩伯的第31集團軍，端掉湯恩伯的豫東地區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從李將剛剛的兵力部署基本已經看出端倪了。李將看似熱熱鬧鬧地調撥了五個集團軍準備參戰，但實際給各部隊的命令都是對湯恩伯隔岸觀火見死不救，坐等著湯恩伯部被日軍殲滅，並且也沒有出動他最信任的桂軍老部隊。

    李將微微一笑：湯恩伯的第31集團軍是央軍部隊，他本人又是豫皖魯蘇四省邊區司令，這根釘子死死地釘在第五戰區的心髒地區，讓我長期感到如骨在喉。當然，我又不能像第三戰區對新四軍那樣給湯恩伯也來個皖南事變，畢竟他是國軍嘛，還是嫡係部隊。而如今，日軍大舉進犯，這正好趁了我的心意。等到湯恩伯的勢力被日軍摧毀，那第五戰區可真是解決了一個心腹大患。

    徐參謀長也連連點頭：沒錯湯恩伯素來恃寵稱嬌，仗著有委員長的器重，不但不把我們戰區下同僚放在眼裏，甚至連李長官的命令他也不聽，戰區下對他早有公憤。困龍，你當初是川軍122師的一個小軍官，你應該清楚當初122師死守滕縣，湯恩伯卻見死不救的舊恨吧哼這個湯恩伯，囂張跋扈不可一世，不但屢屢對友軍見死不救，還在豫東皖西北地區大肆培育自己的勢力。現在，他的地盤遭到日軍進攻，戰區其他部隊沒幾個想救他的，這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我們才不管他的死活，讓他的蔣校長從重慶派軍隊增援他吧說著，徐參謀長隱隱咬牙切齒，同時有種痛快解氣的感覺。顯然，他和湯恩伯在同一個戰區這麽久，也受夠了這個天子門生的惡氣了。

    孟翔啞然。他知道，徐參謀長說的是實話。湯恩伯雖然打仗也有些本事，但由於他的那種令人深惡痛絕的消極避戰保存實力的惡習，確實使他聲名狼藉，搞得仇人一大堆。不說別人，孟翔曾經被他坑過好幾次。可以說，孟翔也特別討厭湯恩伯。但孟翔也清楚地知道，湯恩伯死了不要緊，他的部隊所盤踞的豫東地區要是落入日軍魔掌，那豫東的近千萬百姓要落入水火境地了。客觀講，湯恩伯雖然欠揍，但第五戰區此時齊心協力對他玩見死不救，也是典型的公報私仇，這對抗日大局肯定是不利的。因此孟翔猶豫了一下，吞吞吐吐地道：德公徐參座，如果我們一直坐視湯恩伯部的覆滅而無動於衷，豈不是引狼入室一旦日軍在豫東站穩了腳，那我們想要把他們再趕走，麻煩了。

    徐參謀長略有點不悅地道：困龍，我知道你宅心仁厚，但你也不要太迂腐。你別忘了，你以前的老長官王銘章將軍基本是被湯恩伯的見死不救給害死的。我們是地方軍，他們是央軍，我們再怎麽大公無私，也得不到他們的認可。

    李將則目露思索：困龍，你說的也有道理。確實，借助日軍之手剪除湯恩伯的羽翼，是我很希望看到的事情。但湯恩伯一旦完了，豫東基本淪陷了，我們真的是開門揖盜了。河南大門被日軍踢破，第五戰區自身也岌岌可危。那你覺得，我們該怎麽麵對這個複雜而微妙的局勢

    孟翔思索了一下，道：李長官徐參謀長，湯恩伯在豫東和皖西北的紮根，確實對我們造成了巨大的威脅，但我們確實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全軍覆沒，我們和湯恩伯雖然不和，但在抗日這件事，我們和他則是唇亡齒寒的關係。此戰，我們的重點應該是兩個，一來要確保豫東地區不被淪陷，二來要盡量讓湯恩伯部在此戰後無法死灰複燃。

    說得對。李將點點頭，湯恩伯部目前已經開始在商丘和信陽激戰，打得很吃力，你認為我們什麽時候出手較合適

    在湯恩伯部被打垮的前一刻孟翔堅定地道，李長官徐參座，湯恩伯的第31集團軍下轄4個軍13個師，並且武器裝備向來得到央的優先補充，因此第31集團軍的戰鬥力還是不低的。完全看著他們被日軍吃掉，也不符合我們的利益。所以，我認為，應當以湯恩伯部為誘餌，當他被日軍合圍甚至即將被吃掉的時候，我們再果斷出手那時候，湯恩伯部也肯定會因為背水一戰而拚死抗爭，會讓日軍也遭到了不小的損失。我們先是坐山觀虎，等湯恩伯差不多被打成了光杆司令，我們再出手。這樣，我們既能獲得最大的利益，又能付出最小的代價。

    說得好李將和徐參謀長都滿意地頷首讚同。李將道：這樣吧困龍，你暫時別回去了，跟燕謀留在戰區長官部，製定一個符合我們戰區最大利益的作戰計劃來。我再製定一個冠冕堂皇的計劃，送給重慶方麵，畢竟，表麵章還是要做的嘛

    是孟翔和徐參謀長一起立正。

    在第五戰區其他部隊高級將領們幸災樂禍和優哉遊哉的目光裏，第31集團軍和日軍在信陽和商丘地區打得天翻地覆，豫東會戰也拉開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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