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節 鐵血爭鋒(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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滔滔的黃河空,一波波豫軍飛虎隊的轟炸機群不斷來回往返,猛烈轟炸日軍架設在黃河的浮橋,具有強大對地俯衝攻擊能力和外科手術般精確轟炸能力的斯圖卡是執行這項任務的主力軍。 vw在斯圖卡所特有的淩厲尖嘯聲,一顆顆重磅炸彈從天而落,準確地將黃河水麵那一道道日軍浮橋炸成漫天飛舞的碎片。沒了浮橋,龜縮在豫的日軍不但斷絕了退路,更加斷絕了陸地輜重運輸線,這使得黃河南岸的日軍處境愈發雪加霜。
洛陽戰役進行得如火如荼,關東軍第20軍損失巨大,瀕臨崩潰,第八師團已經被擊潰,第111師團死傷過半奄奄一息,隻有第25師團還在負隅頑抗。四月二十五日,應本多將的請求,關東軍第三軍司令官內山英太郎將抽調第12師團與協同作戰的偽滿洲國第五軍管區部隊增援洛陽。偽滿洲國第五軍管區下轄偽滿軍混成第24第25第26步兵旅以及騎兵第7旅。出發前,第12師團師團長沼田多稼藏將要求偽滿軍第7騎兵旅交出所有的戰馬供日軍使用。實際,日軍是要宰殺偽滿軍騎兵的戰馬充當軍糧。偽滿軍第7騎兵旅大部分官兵都不願意交出戰馬,結果包括旅長在內的五十多名帶頭鬧事的軍官被日軍逮捕並處決,這頓時使得偽滿軍人人自危。日軍宰殺了偽滿軍第7騎兵旅的戰馬後,隻分了極少的一點馬肉馬骨給偽滿軍,並且都是馬身難以下咽的部分,這更加讓偽滿軍無不怨氣衝天。其餘的三個步兵旅旅長急忙找到總指揮官偽滿第五軍管區參謀長盧靜遠進行商議。
望著部下驚惶不定的眼神,盧靜遠沉吟了一下,沉聲道:你們也看到了我們在日本人眼裏不過是一群奴才罷了。另外,我們在全國下的眼裏也是一群漢奸。這樣裏外不是人的日子,你們還想過下去嗎
軍官們一起搖頭:早不想過了。
盧靜遠凜然正色道:那我們還等什麽呢反了
在第12師團的措手不及,偽滿軍的三個步兵旅和一個已經沒有戰馬的騎兵旅猛然地對日軍展開了攻擊,反水了的偽滿軍迅速聯係豫軍,聲明棄暗投明的誠意。這起馬肉事件導致偽滿軍的四個旅一起投降豫軍,更加使得洛陽的日軍斷絕了援軍。而在洛陽戰場,愈戰愈勇的豫軍正在成為日本靖國神社的超級供貨商。掃滅了第八師團後,第180師和騎兵第6師轉過身,配合第38軍第77軍主力,凶狠地絞殺向增援來的第25師團。客觀講,要是換成國軍隊的其他將領,即便指揮一個軍去抵抗日軍一個師團,恐怕心裏也是七八下沒有底,畢竟此時的日本還是一個很讓國人忌憚的強大國家,這種心理先入為主的畏懼感自然會讓人變得畏手畏腳十分保守。但豫軍則不同,全軍下官兵跟著孟翔的時間長了,這幾年來可謂是屢戰屢勝,再加部隊的裝備也越來越好,自然也都沾染了孟翔的那種視日軍於無物的傲氣。頓時,剛剛趕到孟津縣前線的第25師團還沒有來得及喘口氣,便被先下手為強而衝殺過來的第180師和騎兵第6師給殺得措手不及。
排山倒海般的喊殺聲和風雷滾滾的馬蹄聲以及地動山搖的坦克咆哮聲,第180師的官兵們咬緊牙關,踩足油門,奮力衝鋒,剛剛大殺一場後的每輛坦克無不鮮血淋漓,而緊隨其後的騎兵第6師的三千多騎兵齊齊揮舞著三千多把馬刀,士氣如虹地掩殺向已經成為驚弓之鳥的第25師團。春日的陽光下,騎兵們手的馬刀一起閃耀著森然的白光,組成了一片刀鋒破天白光如虹的死亡樹林。風雷滾滾,第180師的鋼鐵洪流便勢不可擋地衝入了日軍人群,殺得性起的裝甲兵們一路遇神殺神遇佛殺佛,將日軍衝殺得人仰馬翻,騎兵們隻顧掄著馬刀砍日軍的人頭。
弟兄們放手殺啊砍死赤柴老烏龜,獎勵三萬大洋騎兵第6師師長王照坤興高采烈地大喊。
洛陽戰場成了不折不扣的地獄。在這場血戰,赤柴將很沒有風度地脫掉了身的將軍服,然後混在死人堆裏裝死,這才沒有被豫軍的騎兵砍去他那顆價值三萬大洋的腦袋。直到豫軍的戰車轟鳴聲和馬蹄聲消失後了,赤柴將才哆哆嗦嗦地爬起來,此時呈現在他麵前的是如修羅地獄般的場景。放眼望去,映入他眼的隻有觸目驚心的猩紅色。戰場層層疊疊密密麻麻全是第25師團陣亡官兵的屍體,橫七豎八堆積成山,並且死狀慘不忍睹,戰死的日軍全部沒有一個全屍的,有的被炮彈炸成了碎片,有的被子彈打成了篩子,有的被坦克碾成了肉餅,有的被戰馬踏成了肉泥,有的被烈火燒成了焦炭,有的被馬刀劈成了兩瓣,有的直接變成了一坨麵目全非的肉團遍地是四分五裂的人體碎片和血糊糊的骨骸內髒,狼藉遍野血流成河腦漿橫飛,一腳踩下去,黏糊糊的血漿肉醬直接能淹掉腳脖子。而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稍微完好的日軍屍體都被剁掉了腦袋,全部成了豫軍的戰利品。赤柴將再也忍不住心頭的悲愴了,兩眼一翻腿一蹬,頓時昏死了過去。旁邊的軍官慌忙叫來軍醫,連打了兩針強心針才把赤柴將救過來。
天皇陛下罪臣無能愧對您的重負愧對皇恩哪赤柴將聲嘶力竭地放聲大哭了起來,臉涕淚橫流。第二十五師團被打得這麽慘,即便普通日軍部隊恐怕都無法容忍,更別說心高氣傲的關東軍了。
激戰後的豫軍也損失很大,兵員消耗很多。從後方趕來的各縣的保安團以及投誠反水的偽軍紛紛被補充進部隊裏,使得豫軍和日軍的兵員對日益此消彼長。四月底,洛陽的日軍被全麵驅逐出洛陽,關東軍第20軍戰死兩萬五千餘人,之所以戰死的人數這麽多,因為日軍的傷員在戰場沒人收拾,打掃戰場的豫軍對日軍的傷兵都是補一刀完事,這些堆積如山的日軍屍體最後全部被扔進洛河或黃河裏喂了魚。
鄭州,日軍總司令部。
會議室內,參會的關東軍各個軍司令官師團長參謀官一個個無精打采垂頭喪氣,和當初出關參戰時不可一世的狂傲神情幾乎是判若兩人。親自趕來督戰的關東軍總司令官梅津美治郎大將看著部下這副頹然的樣子,怒火更加不打一處來,這是號稱皇軍之花的關東軍嗎居然被河南軍給打成了這副德行簡直是恥辱啪梅津大將猛地一拍桌子,聲色俱厲道:你們看看你們自己,這副惶惶不可終日的樣子簡直是一群喪家犬你們還是帝國的軍人嗎堂堂大日本帝國皇軍,什麽時候已經淪落到這種地步了都給我坐好
在座的日軍將佐們連忙打起精神並挺直身體。
河南軍軍實在是欺人太甚梅津大將怒氣衝衝地道,這樣下去我們會被慢慢地絞死和蠶食幹淨的必須要反擊反擊再反擊隻有進攻才能化解我們此時的困境如果關東軍葬送在了這裏,諸君,你們也別想再回到日本了,請和我一起切腹吧
現場眾人頓時不寒而栗。
諸君你們食的是天皇陛下的俸祿你們承擔著的是大日本帝國的國運在你們的背後,一億帝國皇民正注視著你們此時此刻,正是你們報效帝國盡忠天皇的時刻梅津大將呯呯地敲打著桌子,整個人幾乎是怒發衝冠,麵對眼下困境,諸君有何高見請直言不諱我洗耳恭聽
關東軍總參謀長笠原幸雄將用一種喪事喜報的口吻報告道:總司令官閣下,請您無需過度焦慮,戰事其實並沒有您想象的那麽嚴重。盡管我們暫時陷入困境,但依托掌握在我們手裏的城市以及廣大將士浴血奮戰之武士道精神,我們必定能打敗河南軍。目前我們在滿洲還有十多個師團,完全可以再調撥新的部隊趕來參戰
廢物梅津大將怒不可遏,此次入關作戰,關東軍一下子出動了九個師團,這還不包括戰車師團和航空師團,結果不但沒有橫掃河南,反而被打得一敗塗地這是前所未有的恥辱九個師團,都拿不下一個省,還要增兵增得越多,我們的臉丟得越快究竟要多少部隊才能拿下河南整個關東軍都要參戰嗎簡直讓人笑掉大牙在國戰場,一貫都是我們大日本皇軍衝鋒陷陣所向披靡一貫都是國軍隊被動防守喪師失地什麽時候已經倒過來了飯桶統統都是飯桶此時此刻,河南軍正在得寸進尺地進攻,而我們卻在這裏束手無策我要警告你們,皇軍到現在為止,僅僅隻有師團級和旅團級的部隊被全殲,並且還是極少數,從沒有軍級的部隊被全殲如果這事發生了,而且是發生在我們關東軍的身,那麽,諸君還是統統切腹去吧想我關東軍此次出關參戰,擁兵二十萬大軍,居然被河南軍打得如此灰頭土臉你們難道不感到羞恥嗎飯桶飯桶一群飯桶陷入極度暴躁情緒的梅津大將幾乎把桌子敲出了一個洞,同時罵得口幹舌燥。
現場眾人再次聽得噤若寒蟬。
總司令官閣下,我建議立刻調動不低於兩個師團的兵力渡過黃河,奪取豫北,恢複我們的後方運輸線。您是知道的,前線的部隊在彈藥和糧食已經陷入極大的匱乏,沒有後勤補給,部隊沒有戰鬥力。當務之急,應該是恢複後勤補給線的暢通。關東軍副參謀長池田純久少將提議道。
不可河南軍即將兵臨鄭州城下,在這個時候抽調兩個師團的部隊進攻豫北,會使得我們的力量更加薄弱,鄭州也越危險。一旦鄭州不保,我們在黃河南岸沒有立足之地,我們要被重新趕回黃河北岸了。第6軍司令官喜多誠一將反對道。
喜多君,此時此刻,殺出一條血路才是迫在眉睫的事情我們不應該計較一城一地的得失,有句古話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如果我們都戰死了,不但河南無法奪取,甚至連華北都會陷入危險。我們不應該在這裏拚消耗,應該保存我們的力量。隻有保存住這裏的二十萬將士,我們才能卷土重來。隻要保存住部隊,這些地方我們以後還能再奪回來的池田少將據理力爭。
如果這樣徒勞無果地曬羽而歸,這麽大的責任誰來負喜多將反駁道。
二十萬大軍全軍覆沒,這麽大的責任誰來負池田少將反唇相譏。
池田君,你這是危言聳聽
喜多君,你這是鼠目寸光
兩人吵得不可開交。
總司令官閣下諸君,我同意池田君的建議第3軍司令官內山英太郎將開口道,本來皇軍是占風的,勢如破竹地拿下了豫大片地區,但因為後方的豫北被河南軍長途奔襲拿下,才使得我們陷入目前的危境。眼前的這個危境,華北皇軍才要負最大的責任。我建議,保存我們現在的部隊,要求華北皇軍出動不低於三個師團的部隊參戰。反正反正河南拿不下,那也是華北皇軍的責任。大本營追究起來也隻會追究他們的責任,和我們沒有關係的
內山君你怎麽能有這種思想我們都是帝國的軍人,都為了天皇陛下和帝國而戰,怎麽能爾虞我詐互相算計我們怎麽能沾染支那人那種喜歡內鬥的陋習喜多將拍案而起。
我這是為關東軍著想消滅河南軍,本來是華北皇軍的責任,但他們卻始終都沒有鏟除這個禍患,正因為他們的無能,才使得河南軍一日日坐大。他們本來應該承擔責任
你這樣的思想太可恥了喜多將怒道。
那我們應該在這裏耗下去內山將針鋒相對。
現場吵得烏煙瘴氣。
梅津大將被吵得頭昏腦脹,他豁然起身訓斥道:夠了你們這樣吵吵鬧鬧,成何體統他不耐煩地擺擺手,致電華北方麵軍司令部,要求華北皇軍出動不低於兩個師團的部隊援助豫北,關東軍據守鄭州死戰到底
殺盡倭寇,還我河山
伴隨著這聲雷鳴般的怒吼,又一個受傷了的豫軍士兵拎著一捆手榴彈視死如歸地跳進了日軍的碉堡裏。轟雷光電火間碎石橫飛血肉迸濺,裏麵負隅頑抗的三個日本兵一起被炸得屍骨無存。而這樣的場麵,在鞏義新鄭牟等環繞鄭州的各個衛星城鎮的戰場,幾乎屢見不鮮。戰事打到這個地步,雙方早已經殺紅了眼。
好樣的弟兄們,衝啊熱淚盈眶的官兵們龍騰虎躍地呐喊著,蜂擁地迎著日軍密如彈雨的火力拚死撲向還飄揚著太陽旗的城鎮。圍繞著鄭州,豫軍和關東軍展開了最後的殊死搏殺。衝鋒的豫軍浩如汪洋,戰旗招展如林,喊殺聲驚天動地;據城死守的日軍則依托著星羅棋布的碉堡據點和延綿如嶺的城垣工事繼續拚死頑抗;天空,豫軍飛虎隊終日不斷地與日軍航空部隊展開廝殺,戰場的空,彈落如雨;戰場的地,火球如濤。鋪天蓋地的航空炸彈將交戰區域炸得千瘡百孔滿目瘡痍,攻城的豫軍如潮水般一股又一股地撲去。短兵相接處,刺刀見紅,手榴彈和迫擊炮彈雨點般來回橫飛,戰壕裏掩體內幹涸的護城河裏,雙方戰死官兵的屍體堆積如山。凶悍的日軍盡管死傷慘重,但很快便又恢複了亡命徒的本色。在嗷嗷嗷的怪叫聲,日軍不斷投入反衝鋒,火光間,日軍組成了一道黃色的潮水,無數的火舌在噴吐著,手榴彈雨點般亂舞,人群一片接一片倒下去。殺得獸性大發的日軍不斷出動自殺性肉彈,雙方殺得天昏地暗。
粗粗估計,盤踞在鄭州的關東軍不低於十萬。豫軍雖然凱歌高奏,但畢竟也已師老兵疲,日軍困獸猶鬥起來,使得戰事的艱難程度日益增加。畢竟是十萬頭豬,殺起來也要殺很久,更何況日軍可不是豬,而是十多萬狗急跳牆的惡狼。洛陽的總司令內,孟翔蹙眉看著從各個前線送來的戰報。
弟兄們打得越來越吃力了。溢滿血腥味的戰報裏,孟翔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一點。
華北日軍也已增援向豫北。超過兩個師團的日軍從山西河北境內正在向豫北開進。戰區參謀長董英斌麵色凝重,一旦這兩個師團的日軍進入豫北,再加之前的那兩個師團,馮欽哉和孫蔚如怕是撐不住了。
我知道。孟翔點點頭,一旦豫北重新易手,日軍的後勤運輸線會重新建立,這十多萬關東軍會重新恢複戰鬥力,我們別再想把他們驅逐出河南了。
華北日軍的援兵頂多三天內會趕到豫北,短短的三天,前線部隊肯定吃不掉這十多萬關東軍。這個任務,畢竟太沉重了。董英斌唏噓道,說實話,弟兄們能把戰事能打到這個地步,已經是個跡了。當初區區一兩個師團的日軍能在我們一個戰區裏如入無人之境,而現在,我們卻扛住了九個師團的日軍,並且還是關東軍。唉弟兄們真了不起啊
孟翔沉吟了一下,問道:鄭州地區的百姓都遷走了嗎
董英斌愣了愣,回答道:差不多都遷走了。當初我們放棄豫時,為了讓日軍無法地掠奪物資,也為了防止日軍殘害當地百姓,因此已經把鄭州地區的三百萬人口都遷走了。
孟翔點點頭:那好。致電史迪威將軍,命令駝峰航線給我開足馬力運輸燃燒彈。
董英斌吃了一驚:燃燒彈
孟翔再次點頭:日軍機械化力量不如我們,製空權又在我們手裏,因此他們不敢跟我們打野戰,因此鄭州境內的這十多萬關東軍,基本都據城死守,試圖用最有利於守方的城市攻防戰來阻止我們並拖延時間。在這樣的情況下,想要速戰速決,隻能玉石俱焚了。
董英斌震驚了:總司令,鄭州可不是普通城市啊,五朝古都,八大古都之一,建城已經四千多年,城內的曆史古跡數不勝數。你要是把鄭州全城一把火燒了,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孟翔神色平靜地道:我知道。這原之地,到處都是古都古跡,隨便從地挖塊石頭都有幾千年曆史,八大古都有四個都在河南境內。但我們眼下麵臨的是華千年浩劫,為了保家衛國,我們也迫不得已。長沙也是楚漢名城,但當初的夕大火,把全城燒成一片白地。勝利,不是沒有代價的。不要再說了,立刻去辦吧責任,由我來負。孟翔的語氣沉甸甸。
董英斌沉默了一下,走進通訊室執行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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