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幾天的休整，空陸第12師已將兵員和裝備補充完畢，目前，軍官們正在室內進行全息沙盤對抗作業；士兵們則進行技戰術的綜合演練。小說這項工作主要由師政委主持，劉副師長具體負責。李英帆和何江參謀長自昨天晚見麵後，一直悶在帳篷裏研究鬆陽保衛戰的戰事進展情況。

    而喬軍長那兒時不時打來電話詢問一下部隊的情況，李英帆總是回答：正常進行。軍長來了幾次電話，他都是這樣回答。何參謀長在一旁勸道，你幹嗎不跟軍長多說幾個字呢，李英帆撇了一下嘴，沒吭聲。

    剛才，喬軍長在電話大罵起來：你什麽意思我不是沒有派出部隊跟隨你一同進攻嗎是的，這也確實怪不喬軍長，當他下達新的命令時，李英帆那兒根本接收不到。

    犧牲了那麽多的戰友我能不心痛嗎一晚，你們那兒全無音信，戰區都認為你們全完了。

    李英帆默默地聽著，到軍長說了一句請代我向同誌們問好時，眼淚唰地一下落了下來。弄得旁邊的何參謀長抽身走到門外。

    何江跟李英帆基本一個脾性，不輕易表露感情，但此刻他走到門外，也抹了一下眼睛。他跟師長是同一個學校畢業的，隻是他晚了幾期。其實，當年他們在國聯合作戰學院高級參謀係是極有緣分的，因為那是他極少有的主動挑釁別人的一次。有一天，李英帆正在教室研究美軍的戰術，有一個少校進來後，大聲嚷嚷說：哎，校長官，外邊都死人了，你還待在這兒讀書呀李英帆抬起頭來，冷冷地瞟了他一眼，繼續埋頭看書。不過，他低著頭還是問了一句：哪裏死人了何江立即喜歡這位校了，故意逗他說：不，你家著火了。沒死人。李英帆立時起身，望著透露著壞笑，此時有些訕訕愕意的那張臉，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冷不防揪起這個不知好歹的家夥，一個大背摔。那一次，何江摔傷了肋骨，李英帆背了一個處分，差點退回原部隊。但自此以後，兩人成了無話不說的哥們。

    其實，那一次何江是路過教室時，看到夜都這樣深了，還有人在癡癡地讀書，有些驚異才故意說死人的話的。其實他也是剛合書本，出於好，忍不住進來的。而且他所說的死人了說的也是真事，是指那位俄國的華西裏斯基總統，他當時正在研究一本名為俄國的政治局勢分析的書。而你家著火了也沒錯，在2033年時，俄國政局十分混亂。其實說白了，何江也是一個書呆子，隻不過沒有戴眼鏡而已。

    但正是這兩個沒戴眼鏡的書呆子，最終一起來到空陸第12師，他們以敏銳的頭腦，紮實的作風，在不到3年的時間內，將這支老牌的紅軍裝甲師帶成了國第一流的空陸師。

    正在他想時，警報響起，他急忙衝進帳篷，看到師長正在俯身看圖，用紅藍鋼筆畫畫寫寫的，他一把拉起師長走，李英帆一把甩開他，問幹什麽他指了指門外，說空襲。這樣，兩人才匆匆忙忙地跑到近的防空洞。進了洞後，李英帆告訴他的參謀長：軍長讓我們到鬆陽前線當戰場觀察員，何參謀長追問：幹什麽呀李英帆隻說了一句：去了才知道。不再吭氣了。洞外，劇烈的炸彈聲此起彼伏。李英帆想：唉也是好事，讓新兵們有一個戰場的體會吧。

    空襲過後，兩人出了洞口，才發現他倆的帳篷變成了彈坑。周圍的樹林有燃燒的，有人跑來跑去，呼喊著救人，救人。

    的確，隨著美日聯軍向嫩鬆平原縱深的推進，他們加大了對整個戰區的遠程空遮斷。他們已經發現這個山溝隱蔽著國的一支部隊，但卻無法證實更詳細的情報。所以，自強攻鬆陽開始後，聯軍又從美國本土調到第11航空隊，對山海關到鬆陽的公路鐵路沿線實施了大規模的空襲。第11航空隊是美軍最新型的戰略轟炸機航空隊，主要裝備b4和b5遠程隱形轟炸機，可以全球到達，全球打擊。對於國來說，發現這種轟炸機並不難。剛才，正是山頭的長波雷達給預的警，讓他們提前5分鍾可以跑到防空洞。

    師長，什麽時候出發馬我去跟政委說一聲。李英帆扭頭找政委去了。

    兩個人帶著作戰科長和幾名參謀乘坐兩部獵虎越野車了鬆山公路。鬆山公路是指鬆陽到山海關的高速路。從章武到鬆陽，也是200多公裏。

    一路，沿途隨處可見被敵機炸毀的橋梁和車輛，高速公路幾乎無法使用，這樣，他們沿著旁邊的輔路艱難地前進。

    師長，你看，何江指著一列火車說。火車裏滿滿當當地坐著向南逃難的百姓，甚至車廂頂也坐著人。

    而鐵路和公路兩側，也是難民。偶爾會看到國際紅十字會的旗幟在路邊飄揚，一位西方人模樣的人衝著他們揮了揮手。李英帆感慨地說：還是有好人的。旁邊的幾名參謀聽著笑了。

    到了鬆陽的南郊，他們立即感到一種莫名其妙的壓抑。路口的一名警衛揮著旗子讓他們停車，車停下後，一名尉向李英帆敬了一個禮，說首長，請出示證件，並說明事由。何參謀長抬起屁股，想嚷，但被李英帆製止住了。

    他微笑著說：尉，證件你可以看，事由不能告訴你。說著，他拿出自己的證件遞給那位尉。尉看罷後，不依不饒，仍然說：請你說出國武漢有什麽好吃的麵

    何江聽了後，撲哧一笑，說：熱幹麵因為他是武漢人。尉點了點頭，再問：你知道陝西有哪十大怪，請說出其三條。這，這，這我可真不知道。尉有些惱怒，要拉何江下車。這時，李英帆說了一句：麵條像褲帶，有凳子不坐蹲起來，尉又恢複了笑容，說：請問首長要去開會嗎李英帆和何江對視一下，點了點頭。

    放行尉下令道。但李英帆並沒有急著走，他問：請問到底是怎麽回事尉說：這是戰區下的防奸防諜措施，最近，經常有敵人冒充我方人員潛入鬆陽城搞破壞。

    晚飯一刻，他們進了城，他們看到，原來美麗的城市現在一片狼籍。越接近戰區所在地，路麵彈坑和毀壞的建築物越多。雖然彈坑都填滿了土，或者用鋼板蓋著，但車開去後，仍然讓人感覺到一種不塌實。走到戰區大門口，原來的雙哨已變成了六哨，而且哨樓邊架起了重機槍。戰區大樓已豎立起防空導彈，空有直升機在巡邏，那是空戰型直升機。門口的警衛照樣查驗了每人的證件，但要入城時好一些，電話一接通後，警衛立即還證件並敬禮給他們放行。

    進了地下指揮所，戰區作戰部長興衝衝地走了出來，相互敬禮後，握著李英帆的手說：李師長，一路沒有出啥事吧。李英帆問：敵人的特種部隊活動是不是很猖狂是呀，老李，這幫鬼孫子，簡直不是東西，這兒給你放一顆手雷，那兒給你放鐵釘，我們正頭痛著呢幾人說著，進了戰區作戰室。

    作戰室，喬軍長也迎了過來。問：李英帆，你還生我的氣嗎李英帆沒吭氣隻是點了點頭。何參謀長在旁邊打哈哈說：師長這幾天感冒了。軍長刮了一下何江的鼻子，說：你編吧。幾人笑了起來。

    劉司令和胡政委出來了，兩個走到李英帆跟前伸出手來說：小李子，不痛快了吧，我們都以為你光榮了，不想你是猛張飛，愣是百萬軍斬了人家的頭跑了出來了。這下子，讓李英帆不好意思了，左邊手不知道放那兒好了，直說：是戰區和軍裏指揮得好。

    哎，不能這麽說嘛我們指揮得不好，讓你們受損失了。司令邊說邊看了政委一眼，兩位首長都鄭重地點了點頭。

    李英帆瞥了一眼喬軍長，喬軍長也點了點頭。李英帆突然止不住眼淚掉了下來，那淚光胡政委伸手從口袋掏出濕巾紙給了他。

    我知道你們有幾名旅裏的幹部也犧牲了。這是我們對敵情嚴重估計不足呀來，來，大家坐下談。李英帆潮紅著臉坐在軍長的一側，何參謀長和幾名參謀坐在旁邊。

    同誌們，從21號到現在一天多了，敵人顯然摸準了我們的命門，光轟炸，步兵是不進攻。不是我們的導彈和空軍不出擊呀，是他們的損失也很大呀。一會兒由二炮和空軍的負責人給你們講講。

    言歸正傳吧，我讓你們來，是請你們具體給我們介紹一下你們對敵軍的感受，並在今晚，實地觀察一下敵軍的攻勢。

    敵人此次在偵察和探測顯然早做好準備，我們的一個導彈旅剛剛做好發射準備，不知從哪兒飛來的導彈，一下子將們的兩個營的發射陣地摧毀。而發射升空的導彈在升段即被攔截甚至擊落。二炮的任司令在講著，此時他的身份是戰區遠程打擊部隊總指揮。

    接著，戰區空軍的王司令介紹說：我們在與敵機的空戰，許多戰機尚未發現目標，即被擊落，這當然是我們沒有更好更遠的超視距的空空導彈。還有，我們已查明，敵人使用了機器人空軍，在黑鷹口空，那幾架運輸機，實際是敵空戰機器人母機。它除了遙控幾架子機外，自己還發射空空導彈，而且這些導彈也是隱身的，所以我們戰機雷達並未顯示，被擊落。

    還有，諜報偵察表明，敵確實已經使用了fba117新型隱形空天型戰鬥轟炸機。原先我們掌握的情況是美國可能在2051年裝備美國空軍，但看來，我們被人家的媒體騙了。戰區徐參謀長補充說。

    首長們，我們師這次擔任戰區的反擊先鋒，雖然損失很大，但我們確實感到，美日聯軍技術裝備好，協同動作好，尤其是空天地配合得好。我們在打人家空陸部隊時，人家不跟你正麵交鋒，隻需要用你意想不到的裝備和手段打擊我們，以不對稱的武器在不對稱的空間打擊你。我的看法是，我們必須要變革我們的作戰思維，不能陸軍是陸軍，空軍是空軍。李英帆按照戰區首長的要求開始介紹了。

    還有，日軍顯然不是我們以往估計的那樣。日軍有自己的殺手鐧，而且士兵勇敢，指揮官也擅長在遭到襲擊的情況下能夠迅速組織反擊。

    他講的時候，環視了一下，發現幾位首長頻頻點頭。他接著說：敵軍很重視夜戰，原因在於他們的夜視器材的視距大大優於我方。我們是這樣吃的虧。

    嗯，英帆，回頭你將你在戰場看到的，想到的，整理了一份報告，由我們報總參。看來，我們的軍事科技要盡快縮短差距呀，再這樣下去，無謂的犧牲太多了。劉司令這樣講著，掃視了一下在座的各位，目光停留在李英帆的臉。

    晚飯後，你們到前沿去看看。

    出了地下指揮所，他們總算感到透過了一絲氣。一方麵在見級時有些緊張，一方麵，戰區的地下指揮所裏空氣確實不好。此時，滿天的繁星一眨一眨的，雖然遠方偶爾有爆炸火光。趁著戰況勢弱，他們急忙車，趕往城北27軍的一線師陣地。

    在城北的77師前方指揮所，他們見到了77師師長段家龍。段家龍是李英帆的同學。兩人一見，久違的感覺讓他們一下子擁抱起來。

    怎麽樣，老段，能頂得住嗎嗬嗬，你自己看嘛。說著段師長將望遠鏡遞給了李英帆。

    夜幕的前方，泛著黃綠色的鏡頭視野，空蕩蕩的，似乎什麽都看不到。但仔細地看，會發現，平地，有一堆一堆的凸起的物體。放大鏡頭一看，發現是反裝甲地雷，旁邊有小傘。噢，這敵人怎麽幫著你們布雷呢

    你想這是為什麽老段遞給李英帆煙後，自己點起一根煙說。

    防止你們反衝擊呐。對呀，這幫兔崽子，純粹不讓人活動。它每天晚派出一隊空陸戰車，反正那玩藝又不需要走路，跟你們一樣，飛來飛去的。使用火控雷達非常精確地打下我們的陣地，然後布下新的雷區。是這麽一點一點地推進的。我們是地麵部隊，剛一出陣地，立時有鋪天蓋地的子母彈飛來。損失大呀這仗打的，真是了

    兩人正說著，鏡頭來了一隊空陸戰車，那些家夥飄在低空，跟鬼怪精靈似的，也不動。附近陣地立即發射了反裝甲導彈。李英帆在鏡頭看到，火舌越行越遠，幾乎快要打到目標了，但不想，尚未貼近那些空陸戰車，立時爆炸了。

    怎麽回事老段。人家使用了近距對抗係統，導彈畢竟飛行速度不及子彈快嘛。

    噢原來是這麽回事。李英帆若有所思，怪不得在黑鷹口戰場，他明明看到我們的導彈飛到敵戰車跟前了，而且爆炸了，但怎麽越打敵人越多呢。

    師長，我已經查過資料了。這是美軍單車的名叫剛奴防禦係統，功能和性能要我們的大閉環係統好。何參謀長在一旁接話說。他也在觀察著。

    忽然，一陣暴風般的嘯叫聲響起。段師長急忙拉了一把李英帆，說，快進坑道。幾人剛一進去，外麵炸響了。外麵像炸了岩石那樣的震蕩聲，轟隆隆，轟隆隆的。段師長告訴他：這是美製震蕩衝擊彈，它在爆炸時，不僅僅瞬間發射出數百枚鋼珠，而且聲音在次聲波段，炸不到的人聽到後，腦子嗡嗡的，一吃飯感到惡心。這是第一次使用的武器，國際尚未有相應的公約約束它。

    從段師長那兒出來後，他們又去了城西的38軍，38軍一線的龍師長告訴他，他們的左翼已經不能機動了，到處布滿了敵人的地雷陣。他們軍原本是要從左翼實施陣前反擊的，但現在，是不可能了。這種打法似乎是專門克製我軍最擅長的防禦的反衝擊戰術的。

    47軍是由何參謀長帶了兩個參謀去的。電話得知，47軍的右翼同樣這個情況。李英帆隱隱約約地感到，戰區原計劃從兩翼調來後續集團軍實施反突擊似乎已不可能了。

    回營的路，一車人默默的沒有人願意說話，大家想著晚看到的情況。李英帆在想，也許戰區會放棄鬆陽城的。當他們的車行到一個山包時，他們都看到鬆陽方向傳來陣陣火光。那是夜間空襲，專門打我軍坦克的美軍飛行員此時最為興奮了。

    終於安全順利地回到章武隱蔽地，時間已經是23日淩晨4時了，大家夥兒忽然感到很餓。李英帆喊了一聲：拿吃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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