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佳的三人編隊很快要脫離戰場了。手機端 vw他們的身後，鬆山要塞，不，確切地說東臨嶺離他們越來越遠了。從頭盔的後視鏡看去，半空的雪花，漫天飛舞，紛紛揚揚。看到雪花這般景象，陽佳的心，不由升起幽幽的沉痛和哀傷。雪花啊你猶如聖潔的雪葬，是不是在用你飄逸的神態，紀念我的那些為國犧牲的戰友們

    前方的地平線，升騰著幾道霧幕，穿過霧幕，要到達錦州空域了。陽佳默默地飛了一陣，輕輕歎了一口氣，再次打開後視鏡。他想再拉高一點，最後看一眼這個令他魂牽夢繞的東臨嶺。

    當他的機頭緩緩向爬起時，後視鏡突然閃現出疾速飛撲下來的敵導彈。在雲層厚重的背景下，它們顯得異常猙獰和恐怖。共三枚，天是專門打我們叁人的。陽佳幾乎驚呼起來，但口令是，注意，敵導彈幹擾並規避

    話語未落，他右後方位已經升騰起曳光彈的彈幕。那彈幕甚是絢麗。這是開開心果的幹擾措施。接著，天使的殺手也開始施放幹擾彈。陽佳按一下發射鈕，沒反應，打光了。然而，他看到，瞄準他的那枚導彈的影子愈來愈大了。

    唉，大意了那，讓我再拉高一點吧，光榮得更加壯烈一些吧。他的手使勁向後拉著，視野裏，盡是雲層，不過，一刹那，總算看到有陽光穿透進來了。

    雲層裏，泛著紅光。但，身後，卻是惡魔般的美製導彈。看到紅光的瞬間，陽佳閉了眼，他要享受這最後的溫暖。

    一聲巨響，又一聲巨響。巨大的衝擊波把戰鷹震得猶如一片樹葉般的輕舞，如果不是手抓得緊，差一點失去了控製。陽佳驚愕地睜開眼，他從後視鏡看到，一朵白色的傘包從四散迸裂的縫隙，被猛烈地彈射出去。而一架戰鷹周身冒出濃煙，正企圖拉高，然後，嗡嗡幾下後，仍然向下墜去。

    604，拉起來，604，拉起來陽佳顧不自己，大聲呼喊著。然而，天使的殺手，也是三大隊大隊長的戰鷹，還是迎著那道霧幕，向下墜落下去。

    拉起來604。陽佳正在喊叫時，一個黑影嗖地一下掠過他的戰鷹，疾速向下飛去。陽佳一楞神，也沒看清楚那個黑影到底是什麽那家夥消失在他的機腹下方了。

    敵空戰機器人這是陽佳的第一反應。反應過後，他一個側滾，戰鷹立即改平。改平不一會兒，他和他的戰鷹終於掠過了那道霧幕。應當是到達錦州空域了，可是，美國導彈呢那個黑影是什麽呢此時，他驚悸的心情並未放鬆。他好像看到了飄揚在身後遠方的傘花，又好像看到霧幕下方的傘花，總之，他的眼神開始模糊了。刺骨的寒風不斷掃擊著他的脖子。他時而清醒，時而迷糊。這是缺氧造成的。

    此時，陽佳的戰鷹的座艙玻璃有一個彈洞。彈洞並不規則，甚至是切割而成的。

    告警，又是油料和機械告警，嘟嘟，嘟嘟的聽著很難受，陽佳無力地伸動著右手，按著了，終於按著了，關了告警開關，然後輕籲一口氣。

    讓戰鷹這麽飛吧

    601，601，你在哪裏聽到回答，聽到回答地麵指揮所呼叫他的聲音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我，我在錦州8號空域。陽佳囁嚅著嘴回應著，然後一歪頭昏迷過去。

    他的戰鷹，先是平飛著，然後噴尾管的尾焰撲騰了幾下，沒了絲毫煙火。戰鷹，開始墜落了，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拉起來，拉起來汪勇在狂喊著。他是在大屏幕那邊使勁喊著。拉起來，拉起來，快拉起來機步第187師情報心的許多人，包括偵察科長潘玉強，都禁不住跟隨著參謀長一起呐喊著。人們多麽希望跡能夠出現。但，大屏幕的那架非凡的紅星戰鷹，依然不以他們的意誌，以越來越快的速度，飛速地消失在大屏幕的下沿。

    汪勇的淚水一刹那，流了下來。他不忍再看，站起身來。大屏幕很快被低空的一片烏雲遮擋住了。

    但，空戰還在殘酷地進行著。想到這一點，汪勇馬下令：把鏡頭固定在東臨嶺空。下完令後，他再次坐了下來。他忽然意識到，潘科長來到他的身邊，想說什麽，又欲言又止。

    說吧。汪勇輕聲說。

    參謀長，師長請你過去。潘玉強也是輕聲說，但聲音帶有哽咽之意。

    好，我馬過去。汪勇又站了起來。馬開門時，他回頭對潘玉強說，把東臨嶺空的空戰完整地記錄下來。潘玉強點點頭。

    在汪勇參謀長剛剛出門的一刻，楊矛師長正麵對著戴久天軍長的圖像。

    戴軍長大聲說：楊師長，現在的時刻是2049年11月22日13時18分，還有12分鍾，即13時30分，我們集團軍要進行火力反準備。現在對表。楊矛看了一下自己手表答：報告軍長，我已經對好，還有11分55秒。

    鬆山要塞四處，包括鬆山市區內各處，數十門重型火炮已經推出了隱蔽地，正在褪去炮衣。頭戴耳機的炮長不斷下達著各項指令。他們的頭頂，大雪紛飛，濃煙滾滾。

    安總，請求延遲撤退時間到13時30分，我們也想參加火力反準備。潘魄鵬校的頭像清晰地展現在安大校的視線。

    潘校，這個我沒有決定權。我要請示級。你的感覺如何

    安總，我相信我國的科技力，相信我們的空戰戰艦的威力。在剛剛過去的3分鍾內，我們擊落了美國戰機十多架，摧毀敵方各型空空導彈50多枚。而且我們主要是使用機載防禦係統，並未使用特殊武器。

    嗯，這一次實驗確實十分成功，或許我們真的改變了未來空戰的模式。不過，校，記著，不到萬不得已之時，不能使用特殊武器。我馬向金波巴特001請示。安大校此時威襟正坐，並未抽煙，而是一臉的嚴肅。他的這副模樣，讓秦風倒吸一口涼氣。

    怎麽還有特殊武器什麽特殊武器

    從運輸機變身為空戰母艦，已經過去了3分鍾。在過去的3分鍾內，秦風通過自己眼前的環形大屏幕看到了他從未見識過的大空戰。其實他所不知道的是，他的視角是潘魄鵬小組的3號操縱員的視角，而安大校看到的則是潘魄鵬校的視角。但有人看到的則是集成這個小組三人視角的綜合視角圖像。當然，安大校也能看到這樣的綜合視角圖像。

    當然，既然能夠看到潘魄鵬小組綜合視角圖像，那麽，又能看到三艘空戰母艦的綜合視角圖像。能夠看到這樣圖像的，隻有國國防部長乃至軍委主席，當然還有金波巴特小組的組長金波巴特001了。更重要的是，軍委主席和國防部長既能看到三艘國空戰母艦的綜合視角圖像，當然能夠看到和聽到這其的所有細節，包括安大校和潘校的對話，甚至金波巴特002秦風同誌的違規抽煙動作。

    戰場的一舉一動他們都是清楚的，包括在鬆山要塞即將進行的火力反準備行動。前邊空戰母艦變身前的大空戰和隨後三分鍾的大空戰，讓他們大為驚喜，可以說，實驗來說，第一個目標已經較好完成，那麽第二目標，是空戰母艦對地麵部隊的支援，能否達到呢

    是啊，潘魄鵬校認為能夠達到，那麽，安大校的意見呢提出這個邏輯的是金波巴特001。因為在她看來，實驗員的說辭固然很重要，但把控技術的科學家的說法才是真正決策的關鍵。

    金波巴特001是通過大屏幕，把自己的想法對著國防部長的頭像說了出來。然後，國防部長又轉述給了軍委主席。

    軍委主席聽完國防部長的話後，略作沉思，答：同意金波巴特001的意見，馬詢問一下首席科學家安xx。如果他說行，不用請示我，則立即執行；如果不行，則立即撤退。這樣吧。軍委主席說完，掛斷了圖像。

    現在，重大的責任性決策再次落到了安大校的肩。當金波巴特001漂亮的臉龐閃現在環形屏幕時，安大校意識到這一點了。

    看著金波巴特001一臉嚴肅的模樣，安大校思考了30秒後答：金波巴特001同誌，我認為我們有技術能力繼續遂行對地支援的任務。但我要說明的是，後續任務的實驗肯定難度更大，危險性也更大。根據監測和觀察，美軍也出動了空戰母艦。

    這個情況我們也看到了。好吧，我向部長報告。稍等。金波巴特001說完掛斷了圖像。

    秦風一邊聽著他們間的對話，一邊看著環形大屏幕。他看到：

    潘校的臉掛起了汗珠。而視角再一次轉到了前方。

    前方，一大批黑壓壓的東西飛撲而來，鏡頭放大後，才看清，那是美製空戰機器人編隊。而編隊的更前方，是一大批淩空撲來的美國導彈。當然他也看到，這邊的機炮聲停止了。

    怎麽不打炮了他有些納悶。

    不錯，所謂的機載防禦係統此時確實停止了開火。但緊接著的，則是淩空射出的大口徑炮彈。天，同時是兩發。視角忽然抖動了一下，顯然，這是後坐力的作用。

    鏡頭加速跟進著這兩枚炮彈，同時向那群導彈撲去。

    明白了。秦風一瞬間明白了。這是我們的智能炮彈，不對，確切地說，這是我們空戰母艦發射出去的攝影炮彈。

    鏡頭，前邊兩枚大約半米粗的炮彈迎著導彈和空戰機器人越來越近了。馬撞擊了。

    轟隆，轟隆，同時兩聲巨響。爆炸了

    藍光，白光

    黑壓壓的彈珠，飛舞著，以更大的加速度向導彈和空戰機器人劈去。

    天，這是空的定向地雷陣。秦風以他陸軍的作戰常識明白了。

    陽佳醒來了。他醒來時，才意識到，他自己也不知道怎麽落地了。驚醒，是因為落地前的震動。他的頭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天空。

    天空，一個黑影飛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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