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饒河縣城

    李春之所以答應藤田，是因為饒河地界土匪有一夥和他的關係非常好。小說他們大當家的外號江飛，土匪窩在靠近烏蘇裏江邊的南山。從他的名號我們能看出這夥土匪是靠水路吃飯的，他們平日裏打劫來往的商船和漁民，收取保護費，販賣煙土，無惡不作。他將煙土運到饒河後，在縣城裏開了幾間大煙館，煙館有李春的股份。兩人狼狽為奸，李春充當他在縣城內的保護傘，而江飛隻管經營煙土和打家劫舍的營生。這夥土匪人數雖然多，有大概一百多人，但是戰鬥力不是很強，甚至可以說他們連地主家雇的炮手都不如。但不管怎麽說他們也是饒河地界有一號的土匪，當李春找到江飛，把事情的利害關係說清楚後，這兩個臭味相投的人馬達成了默契，由李春出麵和日本人談條件，而江飛則派一部分人每天負責護送日本人到鄉下收購土地。

    老虎山保國堂，次襲擊月牙溝日本人之後的幾天裏，老七始終對藤田這個名字念念不忘，他腦袋裏不停的回想著山本的那句藤田長官，這個藤田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他是不是日本軍隊派到饒河縣來的特務，所有疑問一直困擾著老七，最後老七決定自己親自去一趟饒河縣城，打聽一下消息。他叫千斤，帶弓箭，又帶了一些樹根這幾天打的獵物，兩人扮成獵人模樣去了縣城。

    雖然老七和千斤從小在饒河長大，但是卻從沒來過縣城。幸虧饒河縣城很小，隻有東西兩條主街。兩人到了縣城後很快找到了最繁華的集市，他們將身背的獵物放在地，老七瞅了瞅千斤，意思是告訴他吆喝兩聲，千斤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喊道：

    快來瞅瞅哎，剛打的野味，不買後悔哦。

    老七看著千斤叫賣的模樣覺得好笑，別別扭扭的怎麽看都不像個做買賣的，不過這樣也好，本來兩人是獵人模樣，如果太像做買賣的人反而露了馬腳。

    兩人在集市了蹲了好長時間，也沒有人來買他們的東西，甚至連問價的都沒有。時間已經到了午，老七叫千斤準備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在這個時候，集市跑來了幾個人，橫衝直撞的，態度很蠻橫。這幾個人來到老七對麵一個賣魚的老大爺麵前，二話不說踢翻了地裝魚的筐。踢完後為首的一個大漢揪起老人的衣領罵道：

    媽的，老子早告訴過你，不交保護費別吃水貨這碗飯。俺看你這老不死的是欠揍。大漢說完打了老人一拳。

    這裏的水貨是土匪的黑話，說的當然不是咱們現在所說的水貨，他指的是靠打魚為生的人，靠水活命的人。

    老人被大漢打了一拳後倒在地，其餘的幾個人去是拳腳相加，老人躺著地卷曲著身體顯得特別無助，老七實在看不下去，大聲的喝道

    住手，大庭廣眾你們毆打一個老人，還下這麽黑的手，你們還是不是人

    幾個人被突來的情況搞糊塗了，還是為首的那個大漢先反應過來，他來到老七身邊罵道：

    媽的，哪來的不怕死的兔崽子，給老子滾遠點，再管閑事，老子連你一塊揍。

    今天這閑事老子還管定了。老七說道。

    喲，俺今天這是見了哪路神仙了，敢管老子的閑事，俺看你是皮子癢癢了，兄弟們，給我打。大漢說完兩手一揮，後麵的幾個人向老七衝來。

    千斤一看，連忙從老七身後衝了過來，在這幾個人還沒到老七麵前的時候，一腳一個，踢倒了最前麵的兩個人。剩下的人一看自己人挨了打，都向千斤衝來。千斤的武功不行，可以說幹脆是不會，他打架的招式還是我以前說的野路子，王八拳加摔跤，但好好在有一個好身體，別人打他一拳他沒事，他打人家一拳哪別人可受不了了。這樣沒一會的功夫，大漢手下那幾個人被打的是鼻青臉腫，有的甚至被千斤舉起來扔了出去。大漢看到自己人吃了虧，撿起老人挑魚筐的棍子要向千斤衝過來。老七看了看這個大漢的步法，顯然是個練家子，千斤不一定是他的對手，何況人家手裏還有武器。老七連忙說道：

    千斤，你打了半天了，這個我來，你休息休息。

    俺不累。

    退下。老七命令道。

    千斤聽到命令後退到了老七的身後，老七向前走了幾步，手指了指大漢說道：

    來，我跟你打。

    大漢掄起棍子向老七頭頂砸來，老七一看果然是個練家子，棍子掄的是虎虎生風。如果真的是千斤和他打，千斤一定是要吃虧的。在棍子馬要到老七頭頂時，老七將身體向右一側身躲開了大漢泰山壓頂式的進攻，大漢一看老七躲開了，緊接著把棍子向右一掄，棍子直奔老七雙腳而去。老七笑了笑，都是些普通的招式，除了泰山壓頂是橫掃千軍。老七一跳躲開了大漢的進攻，緊接著一腳踢向大漢的麵門，大漢被老七踢的有些找不著北。老七走到大漢旁邊一腳踢開了掉在地的木棍，剛要說話，這時千斤突然衝了過來騎在大漢身是一通亂打，把大漢打的是皮青臉腫，滿臉都是血。老七從地撿起帶來的山貨，叫住千斤剛要離開，突然聽見倒在地的大漢說道：

    你們是幹啥的

    千斤剛要說話，老七連忙拉住他說道：

    看俺們這身打扮你還不知道嗎俺們是山裏的獵戶，剛才俺兄弟打你那幾拳，那都是他平常打老虎時用的，哈哈，千斤走。

    兩人離開集市，千斤對老七說道：

    大當家的，你剛才為啥不報名號

    咱們老虎山的名號能是隨便報的嗎你也不看看咱們現在在哪，如果報了名號，哪一會還不被警察給圍死在這。

    不會的，大當家的。

    怎麽不會老七問道。

    因為他們也是綹子，他們是江飛的人。千斤說道。

    你咋知道他們是江飛的人老七問道。

    你沒聽他剛才對那個老頭說，如果不交保護費別吃水貨這碗飯嗎俺一聽知道他們是江飛的人。

    知道是江飛的人你還出手那麽重老七問道。

    因為他們是江飛的人，俺才要打他們，這幫兔崽子平日裏知道欺負老百姓，是一幫欺軟怕硬的軟蛋。千斤罵道。

    如果他們真的是江飛的人，哪咱們剛才沒報名號更對了，三哥跟俺講過，饒河的土匪不能血拚，如果有啥誤會當麵講清楚，這是他立下的規矩。三哥幫過咱老虎山，咱不能破了他的規矩。

    哦，大當家的，哪咱現在咋辦還去吃飯嗎千斤問道。

    還吃啥飯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趕緊離開這。

    其實老七並不是害怕江飛，他隻是尊敬關三腳，不想因為自己的一次打抱不平壞了關三腳定下的綹子不許內鬥的規矩。再說現在日本人侵占了東北，早晚是要來饒河縣城的，到那時候如果想和日本軍隊打，哪必須團結所有的綹子，集所有人所有槍才能有和日本人抗衡的可能。

    老七和千斤沒有直接回老虎山，而是去了佳河鎮。這次的饒河之行沒有打聽到任何消息，老七隻能寄希望於李大爺這裏。到了三鮮飯莊，李大爺給他們兩個弄了兩個菜，千斤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還念叨著餓死了，餓死了。。老七邊吃邊和李大爺聊起了這幾天時間佳河鎮發生的事情。

    李大爺，有沒有啥新的發現老七問道。

    大當家的，最近日本人好像都消停了，沒看見他們來過，但是今天早來送山貨的人告訴俺，說這兩天總能看見有一夥人在永幸村山下轉，不知道是幹啥的

    永幸村的人不都走光了嗎哪還有人

    是啊，俺也是這麽想的這永幸村的人都走光了，怎麽還會有人在哪裏呢

    哪送山貨的人有沒有告訴你，這些人是國人還是日本人

    俺問他了，他說像是國人，都穿著和咱們一樣的衣服。

    難道是咱們這的村裏人跑到哪去了你最近在佳河鎮沒看到日本人嗎老七接著問道。

    沒有啊，不過這段時間總有一夥人不知道是幹啥的，經常路過佳河鎮。

    路過那你知不知道他們去哪裏了

    這不知道了，但是看他們走的方向應該是永幸村方向。

    不是日本人

    不是，俺還和他們搭過話，一聽是地道的東北口音。

    有多少人老七放下筷子繼續問道。

    大概得有三四十人吧，都是分開走的，不知道那個和那個是一起的。李大爺回答道。

    李大爺，看來這夥人是在永幸村的那夥人，現在是不知道他們到底去那裏幹啥老七說道。

    要不，明天再看到他們，俺側麵打聽打聽。李大爺說道。

    不用，萬一是日本人打草驚蛇了，我今天晚在這住，明天一早帶著千斤親自去永幸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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