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樹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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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樹花的故事
薑尚武他們在的院子並不是很大,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在場的人都聽見小飛龍的話。小說這著實讓樹花羞的臉通紅,小飛龍看到樹花通紅的臉這才感覺自己的話不對,忙著說道:
啊,俺說的不是那個意思,你們倆太長時間沒見了,肯定有很多話要說,俺是想你們兩人去那個房間,好好嘮嘮。
大哥薑尚武剛一喊,小飛龍便打斷他說道:
你別說話,一切聽俺的,這麽定了。小飛龍的話,讓薑尚武也感到不好意思,他和樹花兩人都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小飛龍喊道:
樹根,秦三,你們倆瞎站著幹嘛呢還不把你們當家的送到房裏去。剛才小飛龍的話,樹根已經聽明白了,原來那個女人是樹花,他知道樹花和薑尚武的感情。聽到小飛龍的話,樹根拉起薑尚武往房間裏拽,秦三看到樹根動手了,自己也跟著動起手來,薑尚武無奈隻能被拉進了房間。隨後,夏雲柳也將樹花送了進來。
兩人本來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感情,又這麽多年互相沒有消息,本應該有很多話要講。可是沒想到兩人進了屋,卻各自站在一個角落都不吱聲。為了打破這個僵局,薑尚武鼓起勇氣,說道:
樹花,這些年你過的好嗎
嗯。樹花也不知道該說什麽,見到薑尚武她有一肚子的話要說,可是又不知從何說起。樹花低著頭,回想著這些年相思成災的日子,忍不住掉下了眼淚。看到樹花哭了,薑尚武連忙走到樹花旁邊,想安慰她一下,替她擦去臉的眼淚,可是剛剛抬起的手,又不由自主的放下了。在他放下手的一瞬間,樹花猛的撲到了他的懷裏,雙手緊緊的抱住他。這時薑尚武突然感覺肩膀處傳來一陣劇痛,他知道那是樹花在咬他,他沒有掙紮,更沒有選擇逃避。對樹花的那個沒有兌現的承諾,讓他多年來一直有負罪感,樹花咬的這一口,既能釋放她多年來壓抑的情感,也能讓薑尚武得到些許贖罪的感覺。慢慢的樹花鬆開口,頭依偎在薑尚武的肩,她閉著眼睛輕聲的問道:
疼嗎
不疼。
我心疼,但是再心疼也沒有你當年離我而去,這些年來沒有你一絲的消息,更讓我心疼,這種疼幾乎奪去了我的生命,我幾次想結束自己相思成災的生活,但每次在死亡的邊緣又是你將我拖了回來。薑尚武聽到樹花的話,更加覺得自己對不起她,他的雙手抱的更緊了。樹花不停的哭泣,過了一會她繼續說道:
你知道嗎這些年裏我無數次的告訴自己,一定要等你回來,哪怕你是死了,我也要到你的墳前告訴你,我沒有忘記咱們倆的承諾,我一直再等你。樹花說到這裏哭聲更大了,薑尚武感覺到她的身體在不停的抽搐著。
樹花,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也知道這些年你一定過的很痛苦。
樹花慢慢的離開薑尚武的懷抱,拉著他的手來到炕邊坐了下來。樹花端起炕桌的水壺給薑尚武倒了一碗水,輕聲的說道:
咱們倆的感情沒有誰對不起誰,要說對不起,隻能是這個亂世對不起我們。我生病的時候,吳管家經常對我說,好男兒生於亂世,一定要幹出一些驚天動地的事情來,還說你是一個幹大事的人。
幹爹那是誇我呢我那是幹大事的人,都是這個亂世給逼得,陰差陽錯的當了綹子,幹起了打家劫舍的營生。
我剛才聽崔山泉同誌說了你在饒河的事,你雖然是綹子,但是綹子和綹子也不一樣,你幹的是民族大義的大事。
崔山泉同誌難道你也是
是的,我在哈爾濱學的時候加入了國共產黨。
那吳管家他
他也是,而且還是我的入黨介紹人。
原來你們都是共產黨,怪不得崔山泉的講習所一出事,你們都趕來了。薑尚武雖然對吳管家和樹花都是共產黨有點驚訝,但是還是有心裏準備的,自從他在野豬林外看到吳管家和樹花,猜到了他們可能是共產黨。他繼續說道:
樹花,你能跟我講講你這幾年發生的事嗎
嗯,其實我的故事非常簡單,自從那次生病以後,家裏找了好多郎給我瞧病,有些郎甚至讓我爹給我準備後事,那段時間我爹娘每天都以淚洗麵。後來吳管家帶我去了密山,找了一個老毛子蘇聯人大夫給我看病,過了大概一個多月,我的病好的差不多了,回到寶清後,吳管家又找了一個老醫開了一個調理身體的方子,經過半年多的調理,我的身體徹底好了。
都怪我,都怪我。此時的薑尚武非常自責。
沒事的,都過去了。後來我爹怕我在家沒事,整天想你會再憋出病來,把我送到哈爾濱學。學期間吳管家去看過我幾次,還介紹了一些朋友給我認識。那時我還不知道他們是共產黨,後來有一次日本人在哈爾濱殺了人,我們學生組織街遊行,要為死者討一個公道,從那時候我才知道原來我認識的這些人都是共產黨員。通過和他們的接觸,我慢慢的了解了他們,後來在吳管家的介紹下我加入了共產黨。
現在到處都在抓你們,難道你不怕危險嗎
不怕,我們都是有著堅定信仰的人,為了解救國的勞苦大眾,打倒日本帝國主義,保衛東北,我們什麽都不怕。由於樹花加入共產黨時間不長,說的話總是有點背書的感覺,這大概是看了在當時較先進的書刊的緣故。
樹花,你這次來還走嗎
嗯,我這次是帶著任務來的,任務完成後我還要回哈爾濱。
任務啥任務危不危險
至於任務我不能告訴你,這是紀律。
又是紀律,你和崔大哥說話可真像。
嗬嗬,我們都是共產黨員嘛,說話當然像了。好了,我的故事講完了,現在該說說你了。
我的事,要從哪裏講起呢薑尚武確實不知道要從哪裏講,這些年來發生在他身的事太多了,幾經生死,最後落草當了綹子。看起來每件事都是有原因的,可是又好像都不關聯。
你從你那次殺完日本人後,來我家看我講起,你要仔仔細細的講給我聽,決不能漏下任何一段。
啊要是從那講起,那故事可長了。
長長唄,一晚呢,反正時間還早,慢慢講給我聽。
那好吧。說完薑尚武端著碗喝了一口水,開始講起他的故事,從離開寶清回到蛤蟆溝,再到為了救阿廖沙陰差陽錯的到了蘇聯的軍事訓練基地學習軍事。樹花聽到這裏,大聲喊道:
老七,你去過蘇聯
是啊,我在那呆了兩年多,整整吃了兩年的大列吧麵包。
哎呀,真沒想到,你去過蘇聯。
去過啊,咋的了薑尚武不知道當時的共產黨人對蘇聯是多麽的崇拜,在共產黨人的眼裏,那裏簡直是天堂。
沒啥,你繼續說。
嗯哪,九一八事變以後,我一直想回國薑尚武將自己如何回到國,又是如何當了綹子一一講給樹花聽,當樹花得知薑尚武的父母都被日本人害死了,落下了傷心的眼淚,她雖然沒有見過薑尚武的父母,但是在她心裏早已將他們當成了自己的父母。
我的故事也講完了。薑尚武沒有講自己帶著老虎山的兄弟跟日本鬼子打仗的事,他怕說出來會讓樹花擔心,可是沒想到樹花還是不依不饒的,非要讓他講,薑尚武說道:
你剛才不是說崔大哥已經跟你說了我的事了嗎
那不行,他隻說了個大概,我要聽你說,你快說嘛。樹花抓著薑尚武的手,撒起嬌來,薑尚武看著樹花,眼前浮現起多年前兩人在一起青梅竹馬的日子,那時候的樹花也會經常纏著薑尚武給她講故事,當時的情景和現在幾乎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當時講的都是薑尚武閑暇時在茶館聽來的評書段子。
薑尚武拗不過她,隻好繼續講,樹花趴在炕桌,認認真真的聽,可能是這幾天的連續奔波,實在太累了,不知不覺的,樹花睡著了,薑尚武輕輕的從櫃子裏找了一間衣服蓋在樹花的身。他看著自己最心愛的人此時在自己的身邊,這一切仿佛像做夢一樣。薑尚武一動不動的坐在哪裏,生怕一個細微的動作都會吵醒樹花,或者吵醒自己,他想這樣一直夢下去,他要樹花一直陪在他的身邊。不知不覺的,他也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薑尚武睜開米鬆的雙眼,發現樹花不在了,他瘋了一樣的衝出房門,這一舉動嚇壞了所有人,薑尚武大聲的喊道:
樹花樹花
尚武兄弟,別喊了,陳樹花同誌和老吳天還沒亮走了。崔山泉走到薑尚武身邊說道。
她去哪了
她沒說,說讓我把這封信交給你。薑尚武接過信,打開一看,信寫道:
老七,我有任務必須離開,很高興我們能夠走到抗日民族統一戰線來,相信我們還會再見,臨別我送你一首詩,以表達我的心情。
自君之出矣,紅顏轉憔悴。思君如明燭,煎心且銜淚。
自君之出矣,明鏡罷紅妝。思君如夜燭,煎淚幾千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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