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引蛇出洞一

    在大頂子山聚義廳裏大家酒意正酣，推杯換盞的時候，二當家的和十幾個兄弟趕著十幾輛裝的滿滿糧食的大車悄悄下山了。 vw按照事先商量好的計劃，二當家必須繞過大道向北走相當長的一段山路，出了大頂子山地界後再下山走官道向南奔饒河縣城方向。因為隻有這樣才能假扮成從撫遠來的運糧隊，剛剛薑尚武一直叮囑二當家演戲要演全套說的是這場戲。那是因為這一段的山路非常不好走，有很多地方都有石溝或水溝攔著，平日裏大家騎著馬還好說，可這次要扮成運糧隊趕著馬車走，這難度大了許多。好在臨出發前二當家讓兄弟們準備了很多厚厚的木板，遇到石溝或水溝的時候將木板墊搭成簡易橋讓大車通過，遇到更難走的幹脆讓兄弟們扛著麻袋過去，再將空車趕過去。這坑坑窪窪，溝溝坎坎的山路整個車隊足足走了四個小時，二當家他們不到十點帶著兄弟們出發了，可下午兩點多才到官道。途兄弟們好幾次勸他提前下官道，他都沒有同意，因為他心裏始終記著臨出發前薑尚武對他說的那句話，演戲要演全套，過場戲也要做足。雖然他心裏也不知道薑尚武為什麽非要走出這麽遠再返回去但是他知道薑尚武這樣要求一定有這樣要求的道理。車隊到了官道，道路雖然不了現在的水泥路，但剛才那山路簡直是好太多了。大家趕著馬車順著官道向南返，一路說說笑笑，期間二當家還給大家唱了一段王二姐思夫，樂的大家都合不攏嘴。大概過了一個半小時左右，車隊來到了滿富被劫的地方，這裏早已經過了進大頂子山山門的必經之路，二當家的讓大家停下休息，過了一會看沒什麽事發生，便繼續趕路。車隊又往前走了一段，走到離發現糧食不遠的地方的時候，突然樹林裏傳來三聲槍響，槍聲響過以後從兩邊的樹林裏猛地鑽出了二三十個手拿長槍的人。帶頭個子矮矮的人大聲喊道：

    不許動，誰動誰是血葫蘆大頂子山的人想反抗，二當家的連忙揮手示意大家不要動，他雙手抱拳行禮，說道：

    敢問好漢可是大頂子山三爺的人

    算你小子有眼力見，老子是三爺的人，廢話少說，你們要過俺們的地界得留下買路錢，趕快留下車輛馬匹，給老子滾蛋。

    好漢，你先別急，俺們呢，是個趕車的，但這車的糧食真不能給你們，這些是鄉親們湊的，要送到縣城裏給東北救國軍的。

    老子不管啥救國軍不救國軍的，老子要要糧食和牲口，你要是再敢廢話，老子現在讓你變血葫蘆，趕快滾

    滾其他人也都跟著喊道。

    好漢，好漢啊，這些可都是鄉親們湊的，給救國軍兄弟的救命糧食啊，你們可不能搶啊，俺求求你們啦，放了俺們吧。

    這時帶頭的人突然飛起一腳踹在了二當家的肚子，二當家的疼的倒在了地，帶頭的土匪一隻腳踩在二當家的肩膀，槍口對準了二當家的腦門，大聲說道：

    媽的，老子看你是不想活了，那救國軍是你爹啊，還是你娘啊，再他媽的跟老子廢話，老子一槍嘣了你，趕快滾。

    這時跟著二當家一起來的幾個人跑過來扶起二當家，二當家推開他們跪在地，帶著哭腔喊道：

    土匪，你們這群土匪，連抗日隊伍的糧食都要搶，你們跟漢奸有什麽區別枉費饒河的父老鄉親還一直說你們大頂子山的當家的是劫富濟貧，反滿抗日的好漢，今天一看，你們是土匪，是漢奸。

    你聽好了，告訴你，俺們當家的還真是敢打小鬼子的好漢，可惜啊，他今天不在山去縣城了，老子負責看守山下這條官道，隻要是過往的車隊和馬幫那必須留下買路錢，俺們大當家的可沒說不許打劫東北救國軍的糧食，行了，俺看你也是個老實巴交的本分人，趕快帶著你的人回家吧。

    你是說三爺不在山二當家問道。

    不在，去縣城參加饒河收複大會了，哎，俺說，你哪來的那麽多廢話，趕快滾。帶頭人說完轉身走到其他人那，對著這些人喊道：

    扯呼其他人聽到命令後，分別趕著馬車跟著帶頭人離開了。沒一會路隻剩下了二當家和他的人，這時，二當家看到在距離自己有三十幾米的一個石頭後麵藏著一個人，他連忙低下頭，哭著喊道：

    這可咋整啊鄉親們好不容易湊這麽點糧食，都被這挨千刀的土匪搶走了，這叫俺回去咋和鄉親們交代啊哎呀，咋整啊說完他用手輕輕捅了旁邊的一個人幾下，那個人連忙說道：

    二哥啊，剛才那個人不是說他們當家的不在山，去縣城參加收複大會了嗎那說明他們當家的和救國軍的人認識，咱們去找救國軍的人，沒準能找到他們當家的，準能把糧食要回來。

    哎，對，對，快，快，快，咱們去縣城。二當家說完被幾個人扶起來，車輛和馬匹都沒了，他們隻能順著官道向饒河縣城走去。在向縣城走的路，二當家發現後麵有人跟著，他隻好繼續帶著兄弟們往前走，期間有好幾個人實在憋不住想笑，二當家的輕輕的咳嗽了兩聲，他們都連忙咬著牙強忍著沒有笑出聲。走了好一段路二當家才發現後麵跟著的人不見了，他這才鬆了一口氣，哈哈大笑著說道：

    媽了個巴子的，這小子可算他媽撩了，可憋死俺了。

    後麵那人走了啊旁邊一個人問道。

    走了。

    哈哈，俺也憋壞了，哈哈。在場的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媽了個巴子的，你們說說啊，老子從十幾歲跟著三哥幹的是打家劫舍的營生，可今天倒好，咱扮起老百姓了，還被自家兄弟打劫，哈哈，哎，你們別說，這土行孫啊，演的還真像那麽回事。

    哎呀，二當家，四當家的那是演啊那不是演他自己嗎

    哦，對啊，可不咋地，俺咋把這岔忘了，咱大頂子山兄弟端的是這碗飯，這擱誰都會演，哈哈。

    對啊，要說演還得是您二當家的，您看四當家的剛才踢您那一腳根本沒使勁，可您那，哎呦喂，一下坐地了，又是哭又是求又是罵的，整的俺們哥幾個都信以為真了。

    媽的，誰說老四剛才踢那腳沒使勁，這小兔崽子，老子回去得實誠的踢他一腳，媽的，踹的老子現在肚子都疼。

    那二當家的，咱們現在咋辦

    走，去小北溝老張家躲兩天，兩天以後，咱們再大搖大擺的要咱們的糧食去。說完二當家的便帶著人直奔小北溝。

    饒河大頂子山群山峻嶺，八大山峰之間錯落有致，沿著烏蘇裏江西岸綿延二十幾裏，在離大頂子山主峰南麵五裏多地的一個小山坡有一個自然洞穴，洞穴旁邊有一處簡易的小木房，這是常進山的獵戶們修建的，為的是冬天大雪封山能夠有個落腳的地方。可是誰能想到，這麽一間小木房裏兩天前卻來了不速之客，他們是大漢奸苑錦堂和他的姨太太還有狗腿子們。正如樹花的猜測，昨天下午打劫滿富的是他們，他們是前天早來到這裏的，雖然來的時候也有所準備，但是卻沒有準備吃的，這些個姨太太們連胭脂都帶了，可是沒帶糧食，這是他們和普通百姓的本質區別，他們從沒把口糧當成什麽大事。其他的狗腿子們走的匆忙身什麽吃的都沒帶，隻剩下了從老百姓那裏搶來的大洋，可這時候那才真是到了有錢買不到東西的時候，要想買東西必須得下山，可是這些個狗腿子們沒有一個願意為了點吃的把命丟了的，他們這時候寧可餓著也不想跑出去送死。直到第二天的下午，狗腿子們餓的實在不行了，才留下兩個人照顧姨太太們，剩下的都跟著苑錦堂下了山找吃的，結果碰到了滿富。他們之所以開槍殺人非要置滿富於死地的原因也跟樹花猜的一樣，是因為滿富報了山頭，他們害怕自己沒有逃離饒河的事讓縣城裏的救國軍或者土匪知道，所以才開的槍，可惜這群人都是二把刀，平日裏拿著槍嚇唬老百姓可以，真開起槍來那不一定打哪了。

    突然外麵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跑步聲，苑錦堂的神經緊張起來，他掏出槍順著木頭之間的縫隙向外邊看，發現來的人是菜包，這才放心的收起槍。門打開菜包進來以後，苑錦堂問道：

    菜包，你幹啥去了你讓你取個糧食咋去這麽久

    姐夫，咱的糧食沒了。菜包氣喘籲籲的說道。

    沒了沒了是啥意思苑錦堂一聽說糧食沒了，緊張起來。

    沒了是沒了唄。

    你瞅你說個話那個費勁，喝口水，慢慢說。苑錦堂讓旁邊的人給他遞了一杯水。菜包喝完水後，狠狠的喘了幾口氣，說道：

    俺剛才一點都沒敢耽擱，一溜煙跑到咱們昨天藏糧食的地方，可俺扒開石頭一看，洞裏麵啥也沒有了。

    沒了，是不是被啥畜生給吃了

    哎呀，俺的姐夫啊，啥畜生能一天吃那麽多糧食啊後來俺在洞口發現了一大堆腳印，俺估計是被人發現都抬走了。

    都抬走了，完了，完了，這沒了糧食讓咱們咋活啊這麽大一座山，山雖然都是吃的，可咱的槍也不敢開啊，難不成讓咱們赤手空拳的抓兔子苑錦堂說完身子向後一躺，躺在了三姨太的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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