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關三腳的永生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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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六章 關三腳的永生之所
等薑尚武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在回大頂子山的路了,也不知道兄弟們是從哪裏弄來的馬車,車還墊著厚厚的好幾層被子,一路雖有顛簸,但薑尚武卻休息的很好。小說醒來後薑尚武感覺自己的身體好了很多,他右手支撐著自己緩緩的坐了起來,轉過身看到千斤正在趕著馬車,薑尚武輕聲叫道:
千斤,千斤。千斤聽到是薑尚武在叫自己,連忙勒住了馬,停下了馬車。轉過頭看著薑尚武,問道:
大當家的,你咋樣好點沒還難受不薑尚武搖了搖頭,又衝他擺了擺手,然後說道:
三哥的人頭呢
在二當家的那呢,二當家的說了,等到了大頂子山讓三哥入土為安。
去把二當家的叫來,我有事跟他說,還有,把老四也叫來。千斤聽到薑尚武的話,連忙跳下馬車向前麵跑去,沒跑幾步看見二當家和四當家的騎馬正向他這邊走來。原來,千斤他們的馬車剛剛停下來,前麵開道的二當家和四當家知道了,他們猜想一定是薑尚武醒了,便急忙調轉馬頭向這邊趕了過來,看到千斤,兩人問道:
是不是尚武兄弟醒了千斤點了點頭,看著兩人說道:
俺們大當家的叫你倆過去一趟。
好。
坐在馬車的薑尚武遠遠的看著大頂子山的二當家和四當家的向他這邊走來,二當家的胸前還係著那個布口袋,薑尚武知道那裏麵裝的是關三腳的人頭。他的眼鏡瞬間像是定格在了那個裝著關三腳人頭的布袋一樣,久久都不忍離開。等二當家和四當家騎馬來到薑尚武麵前,薑尚武的眼睛還是死死的盯著那個布袋。看到薑尚武這樣,三人都不知道該如何安慰薑尚武,隻能默默的看著他一聲不吭。過了一會,薑尚武開口說道:
把三哥的人頭給我。二當家的聽到薑尚武的話,連忙從身摘下那個裝著關三腳人頭的布袋遞給薑尚武,薑尚武將布袋捧在懷裏,又過了一會,他問道:
你們準備把三哥安葬在哪大頂子山嗎聽到薑尚武問如何安葬關三腳,二當家連忙點點頭說道:
嗯哪,大當家的在大頂子山生活多年,對這裏的一草一木都十分熟悉,再說,幾年前他在靠著江邊的地方找了一塊風水寶地,說是等兄弟們死了以後都葬在那,他還說他生前守著大頂子山過了一輩子,死了還要守著這片山。聽完二當家的話,四當家的也跟著點了點頭,過了一會,薑尚武說道:
老四,三哥臨走前說的話你忘了嗎他之所以沒回大頂子山是怕以後被人罵是漢奸,怕死了以後被人挖墳掘墓,暴屍荒野,三哥的話不是沒有道理,老百姓是老百姓,他們不了解事情的真相,隻會以訛傳訛,三哥這個漢奸的罵名估摸著很長一段時間都無法在老百姓心裏抹去,如果按你們說的把三哥葬在大頂子山,咱們要是活著還好,肯定沒有敢動三哥一塊土,一顆石頭,可咱們要是也死了呢,那誰來守著三哥到時候三哥要是被一群不明事由的老百姓挖了墳,掘了墓,那咱們對得起三哥嗎聽完薑尚武的話,二當家和四當家半天沒有說話,他們仔細回味著薑尚武的話。這一路四當家的將關三腳死前交代的事跟二當家的詳詳細細的講了一遍,從關三腳的話裏,兩人都明白關三腳的意思,他是個注重名聲的人,他這一輩子雖說幹的是殺人劫道,綁票勒索的營生,但卻從來沒有欺負過老百姓。盡管老百姓們對他也是害怕至極,那也隻是看到他對待大戶人家,尤其是欺負窮人的大戶人家的殘忍手段,對窮人他卻從來都是秋毫不犯。保了一輩子的名聲沒想到臨死卻落了個漢奸的罵名,這如何能讓關三腳不心寒。另外,他們也清楚關三腳是個很封建的人,特別在乎死後所居之所,進祖墳他已經不奢望了,一來是因為自己是跟著老娘闖關東來的,山東老家那邊已經有快四十年沒回去了,老家那裏早已物是人非,算自己能找回老家,大概也找不到自家的祖墳在哪裏了,二來,自己當了鬼子的治安團長,雖說並不是自己情願,但總歸還是當了漢奸,當了漢奸是忘了祖宗,這是無論如何都不能進祖墳的。既然讓關三腳進祖墳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那找一個風水好一點的地方讓他靜靜的在那裏躺著,可是現如今像薑尚武說的那樣,大頂子山也已經不是一個安靜的地方了,於其等日本人走了老百姓來挖墳掘墓,那還不如給關三腳找一個安安靜靜的地方,想到這,二當家的說道:
尚武兄弟說的對,三哥這輩子最在乎名節,要是讓他知道老百姓世世代代還在罵他是漢奸,那他在九泉之下也不會瞑目的。
二哥說的對,咱們還是給他另外找一個好地方吧。聽完兩人的話,薑尚武點了點頭,說道:
你們看老虎山咋樣老虎山的後山風景好,雖說不像你們大頂子山有山有水,但那裏背靠老虎山,從風水講,背靠大山是有靠山的意思,寓意著三哥的後代世世代代都有靠山,這也還算不錯。聽薑尚武說要把關三腳葬在老虎山,二當家和四當家想了想,點了點頭,二當家的說道:
尚武兄弟說的對,把大當家的葬在老虎山吧,這些年來尚武兄弟和大當家的感情俺們都是看在眼裏的,再說大當家的臨走也交代過了,俺們大頂子山的綹子以後跟著老虎山了,既然兩個綹子都要合成了一個綹子了,那將來俺們也得去老虎山,把大當家安排的離咱們近點也好,沒事的時候還能陪他說說話,喝喝酒。二當家的又一次提到了大頂子山和老虎山兩個綹子合並的事,薑尚武不想現在說這件事,看兩人對安葬關三腳這事沒有異議,便輕聲說道:
先回大頂子山吧。
饒河縣城戰刀隊和大頂子山的兄弟昨天晚放的火一直燒到了淩晨三點,幾個著火的地方不光是物質燒沒了連房子都已經燒的隻剩下了殘垣斷壁。幾處鬼子的重要機構都被大火燒成了灰燼,唯獨縣政府還算保持著原來的模樣。此時的小川正躺在縣醫院的病房裏,昨天晚軍營的大火讓他氣的口吐鮮血,人從馬背結結實實的摔了下來,幾個日本兵將他送到了縣醫院,可到了縣醫院他才知道,自己剛剛任命的警察局長錢如更被人割了頭。一個錢如更倒不至於讓他傷勢加重,可是薑尚武這樣做的結果卻讓他更加氣憤難平。他知道薑尚武這樣做的目的,無非是做給他和饒河老百姓看的。做給他看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做給老百姓看是重新樹立饒河地區反滿抗日的信心,這才是小川最不想看到的。
天剛剛有些蒙蒙亮,軍營的大火被撲滅了,一個鬼子兵將這個消息告訴了小川,小川得知消息後連忙從病床爬了起來,跟著這個鬼子兵坐著摩托車趕到了軍營。來到軍營他第一個衝進了機要室,可是機要室早已變成了一灘灰燼,從靠牆的一個被大火燒的已成漆黑木炭的破櫃子裏,他看到了一堆燒了一半並未燒盡的白紙。他看到這些白紙仿佛看到了一線希望,他快步來到這堆白紙跟前蹲了下來,雙手根本不在乎還在發燙的木炭,奮力將這堆白紙從櫃子裏抽了出來。小川在厚厚的白紙找尋著自己跟飯塚發的那封電報,可是整整找了兩遍依舊沒有發現那封有可能改變曆史的電報。小川失望的坐在了地,眼睛還在四處找尋著可能殘留的電報紙。可是四下漆黑的灰燼又一次讓他失望了,除了他剛才從火炭救出的那堆電報外,剩下的早已變成了灰燼。如果那封電報真的被大火燒成了灰燼,那對於小川來說這是再好不過的了,可是萬一是被老虎山或是大頂子山的土匪拿走了,那他成了日本的曆史罪人,萬死不能贖罪的罪人。小川緩緩的站起身,走出了機要室的房門,當他看到幾個小隊長站在房門前的時候,他好像又看到了希望,他將幾個小隊長叫到身邊,輕聲問道:
機要室裏還有其他什麽東西沒有
沒有了,除軍火庫以外,火勢最大的是機要室,火是您來之前剛剛撲滅的,裏麵的東西根本沒時間小川已經沒有力氣再聽下去了,他挪動著沉重的步子來到了自己的辦公室。他的辦公室在整個軍營的最裏麵,這裏因為沒有易燃物,所以火勢很小,鬼子趕來以後第一個便將這裏的火撲滅了。小川推開房門,看著淩亂的辦公室,胸口一陣陣的疼痛。他仔仔細細的將辦公室看了一遍,最後,眼睛定格在了掉在沙發旁的武士刀。他緩緩的走到武士刀旁,蹲下身撿起了那把曾經讓他無驕傲的武士刀,轉身來到了辦公桌旁雙手扶著椅子慢慢的坐了下來。停頓了一會後,他輕輕的將武士刀放在桌麵,然後從抽屜裏拿出了一隻鋼筆和一張空白的信紙,他看著桌子的信紙猶豫了很久,最後緩緩的擰開了筆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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