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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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毫無疑問現在漢尼拔所說的一切都是他結合曆史發展軌跡所做出的正確判斷,也正如他所說的一般,瑪哈拔留在西班牙不僅是對他自己的未來,對巴卡家族也是最好的選擇。不過此刻瑪哈拔卻不這麽想,作為一名騎軍將領,雖然他戰場上十分勇猛但其實他卻是一名頭腦非常冷靜的人。

    出身低階貴族家庭的瑪哈拔沒有什麽顯赫的背景與資曆,他那弱小的貴族家庭也將最後的蒙蔭與底蘊都換成了供養他成為一名騎兵的資源,隻期盼瑪哈拔能夠獲得軍功改變家庭現狀。因此對於相識於微末並且將他一力提拔成為騎軍副統領的漢尼拔來說,瑪哈拔當然是感恩戴德完全是將其視為主君一般看待。所以當如今遭遇兵敗漢尼拔自言將要在之後離開迦太基三年時間,他又怎麽能安心呢?

    於是隻見瑪哈拔兩步快速走到漢尼拔身前用罕見的斬釘截鐵的語氣說道:“將軍,末將願隨您一同遊曆!”

    此時已是夜深人靜,就連往日裏有些令人頭疼的蟲鳴聲也微不可查,但當漢尼拔看著躬下身子的瑪哈拔時,心中卻是波濤洶湧。他之前卻有想過將瑪哈拔帶在身邊與自己一同暫時離開迦太基,因為對於並不可知的未來,無論到了哪裏憑借著瑪哈拔的才能都能成為自己極為倚仗的對象。更為重要的是漢尼拔希望能夠在國外拉起一支屬於自己的勢力來,到時候不管是麵對西班牙還是迦太基自己都能夠進退自如。

    但最後漢尼拔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雖然的確是他將瑪哈拔一路提攜到了如今這個中層將領的層次上,可在潛意識裏漢尼拔仍舊認為沒有自己瑪哈拔遲早也會顯露出他的才能來,所以自己隻不過將這一切提早了一步罷了。更何況就算瑪哈拔對自己心懷感恩,他又何必要隨自己踏上未知的前路呢?要知道漢尼拔如今在巴卡家族一係中已是威望大跌,而瑪哈拔卻因為在這次突圍戰鬥中的卓越表現與冷靜的頭腦被人視做巴卡家族的新一代將星,所以就算漢尼拔自己離開那也不會有絲毫影響到瑪哈拔的前程。

    更重要的是根據姐夫騎軍軍團長哈斯德魯巴向漢尼拔所透露出來的口風,之後十有**將會由瑪哈拔接替漢尼拔成為這支迦太基駐西班牙最精銳騎軍的統帥。別看眼下這支全由迦太基公民組成的部隊隻剩數百人,但隻要有這巴卡家族極其龐大財力的支持,相信無論是迦太基國內的哪一股勢力都會幫這個忙的。

    再加上古代西方家族與傳統的東方家族有著非常本質的差別,那就是對他們來說在保證血緣關係是最重要的情況下,未來家族的掌控者理論上可以是這個家族裏的任何一個人。嫡係,旁係甚至是遠房隻要你流淌著家族的血脈並且你又能夠服眾,那麽你就可能成為家族的領導者,而並不是局限於東方傳統意義上的長子或者次子。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在動蕩的西方卻常常有數百年乃至上千年的家族一路流傳下來。

    在巴卡家族的曆史上也正是這樣,當領袖哈米爾卡在與凱爾特人的征戰中死去之後,巴卡家族一係的將領與商人領袖們立即尊戰功卓越又年富力強的哈斯德魯巴作為西班牙的掌控者,而並不是當時已經逐漸展露了頭角的漢尼拔。當然在曆史上哈斯德魯巴直到自己被凱爾特人刺死前都一直沒有加害過漢尼拔,甚至還多有提攜不斷為其鋪路,這也顯露出了他對於漢尼拔的溺愛。

    俗話說長兄為父,膝下一直無子女的哈斯德魯巴也正是將漢尼拔當做親子一般看待。

    但即便是這樣,由女婿繼承的情況在東方的家族中也是絕對不可能出現。

    因此如今雖然哈米爾卡仍舊年富力強且威加四海,但漢尼拔其實並不是最讓人信服的繼承人,更何況眼下又加敗仗使巴卡家損失大片利益呢。不過自知處境艱難的漢尼拔卻是萬萬沒有想到在這樣的情況下瑪哈拔竟然卻毅然願隨自己暫時離開,看著這平日裏沉默寡言的瑪哈拔,漢尼拔突然想通了什麽一般笑了起來,而這快意的笑聲也打破了黑夜的寂靜。

    “也罷,老馬,到時候就跟我一起走吧!我們去看看未來的敵人到底是什麽樣的!”

    次日,新迦太基城,城南軍營。

    經過了一夜的休息之後,漢尼拔便早早的穿過半個城市來到了位於城南的軍營之內,此刻的他正在位於軍營右側的一處寬闊營地中巡視著,別誤會,這裏可不是西班牙第一軍團巴卡軍團的所在地,我們的軍團長大人現在可沒那麽猴急。要知道這個軍營之內駐紮著的是常備五千人駐守兵團,新迦太基兵團。而漢尼拔來到這裏的目的則是因為他可沒忘記這裏還有一群隨他出生入死的士兵們,但眼下漢尼拔一路走來卻是越走越心驚,越走越心涼。

    原因很簡單,那就是此前隨他突圍而出並經過多日趕路到達新迦太基城的騎兵將士們眼下情況卻非常的不妙,近百餘名士兵因為傷口沒有及時得到處理而染上了各種創傷症,這不僅意味著這近百名士兵將麵臨截肢等問題,更意味著他們將永遠離開軍營。因為即便是迦太基共和國再缺少公民軍,也是不會讓已經殘疾的士兵依舊留在軍伍裏的!

    看著營帳中這些纏繞著厚厚繃帶的士兵們那麻木無神的眼光,縱使已經隨老爹哈米爾卡征戰了幾年沙場的漢尼拔仍舊是幾度哽咽說不出話來。盡管他在路上已經拿出了存在係統空間裏的醫藥品,可是這個時代的醫藥品又能夠起到多大的作用呢?要知道在後世已經這樣的情況而截肢的軍人都不在少數,更何況是在公元前。

    想到這裏漢尼拔默默歎了一口氣,他想說些什麽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他也想過像穿越之前的裏看過的那樣拿出一筆錢或者什麽的,成立一個由老兵組成的機構或者組織繼續為他效力,但冷靜一想這個想法是何其的幼稚。第一,他並沒有自己的財力來源。第二,無論是巴卡家族還是迦太基國內的勢力都不會允許他這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