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拿過通話器，準備與419通話，看看他們觀察到了什麽。小說在等待通話期間，可以看到浦東方向的地平線，連續發生了劇烈的閃光，那是轟炸機水平投彈的景象，爆炸自南向北延伸，一共八次，過了大約九到十秒鍾，此起披伏的爆炸響聲才到，從方向和距離估計轟炸目標在南匯或者奉賢地區。

    黑龍，發現有一支空軍轟炸浦東東南方向。

    黃鼠狼，我們監聽到空通話，是國民黨空軍第八大隊的轟炸機，從四川太平寺機場起飛，從長機通話判斷，原定攻擊目標是南京大校場機場，領航失誤的有些大了，錯過了目標，第二目標是黃浦江日本第三艦隊，不過來得太晚，看不到艦隊燈光，又怕扔到租界，也許是看到蘆潮港日本海軍夜間演習的光亮，投彈了。

    四川起飛，能飛到這裏

    是啊，我們也納悶，怎麽可能這麽神。無人機拍攝到的畫麵顯示，一共有3架蘇製db3型轟炸機。隻有一架從3500米高度投彈，偏離目標距離很大。怪的是，還有2架飛機沒有投彈。不排除是故意投彈，引誘敵人艦隊和虹口陸軍打開防空探照燈，然後再進行第二次攻擊。

    國軍有這樣的戰術素養

    不止國軍，監聽到俄語。至少一架飛機有蘇聯誌願航空隊的人。

    德國人都占領明斯克了，他們還沒回去

    你問我我哪兒知道去。

    旁邊褚艾雲似乎知道是怎麽回事，躍躍欲試想要搶答，聽到窗外刺耳的呼嘯聲響起，完全蓋過日本人防空警報的聲音。

    該死，空襲，全都趴下。

    林秀軒大喊一聲，所有與會者趕緊趴到地，褚艾雲氣呼呼多站了2秒鍾，最後一個趴下，他確實有些氣不順，一分鍾內，他兩次想發表看法，或者顯擺一下偏門知識，都被轟炸打斷了。

    炸彈落在了沿江的日軍泊位附近，距離船廠很近，最近一顆炸彈的彈片甚至飛過來，撞壞了宿舍東麵一扇玻璃窗。

    劇烈的爆炸此起彼伏，但是好像沒有投軍艦。夜間空襲固然可以最大程度地躲避免敵人戰鬥機威脅，但是投彈效果也大打折扣，基本是朝著發光處扔，大概真的擔心炸到租界，落點向東北偏得很多。

    地麵日本人部署的高射炮，突然開始開火，如同幾天前，林秀軒和馬強撞到的日本人防空演習一樣，他們的反應速度很快，從炮聲判斷，主要是一些雙聯或者單管的37毫米高射炮。

    林從地爬起，趴著窗台向看，探照燈光柱掃過天際時，可以隱隱綽綽看到幾公裏方的飛機，也看不清是敵人的轟炸機反光，還是自己這邊的無人機。不過日本人缺乏很好的射擊指揮儀和近炸引信，大部分高射炮的炮彈，都跟不飛機移動，偏出很遠。

    林趁機用望遠鏡觀察狄思威路方向日軍司令部，那裏的所有6門高炮正打得歡，大約10秒鍾換一次彈夾，基本沒有準頭。他看了看表，時間是淩晨4點30，敵人的反應速度之快，但是防空火力之弱，都給他留下了深刻的映像。

    最後一顆尖叫落下的炸彈，碰巧掉進了與馬勒船廠隔著2公裏的楊樹浦電廠，爆炸的刹那間，大約一半的日本探照燈瞬間熄滅了，林注意到，日軍司令部的探照燈也一並熄滅，他默數了20，那邊電力恢複，但是探照燈已經找不到天飛機了，看來敵人基地有一些備用發電機，反應時間20秒左右。

    空發動機的隆隆聲，漸漸向北遠去。日本人蒼白的探照燈光斑，仍然無力地劃過天空，追趕不及。根據他的計算，第二次投彈一共投下大約12至16枚炸彈，從威力看，應該是100公斤以下的炸彈。這次偶然轟炸的戰術效果基本可以忽略不計，基本沒有一枚炸彈，扔到敵人軍艦頭，也許還炸死了一些平民，但是卻是一次檢驗虹口敵軍警惕性的好機會，林趁機掌握了一些情況，至少他現在知道，在接下來的行動，對敵人的反應速度，絕對小心。

    褚艾雲同誌，你記得曆史，國軍41年空襲海的戰例嗎

    我不記得這種事，也許我們的闖入造成的漣漪，已經開始擴大另外， db3航程接近4000公裏，確實有從四川起飛，夜襲所有日占區的能力。最後一批蘇聯誌願航空隊的飛行員是1942年才離開國的，基本與飛虎隊進行了無縫交接。總之天佑華，整個抗戰期間，民國利用列強的力量，始終得到飛機對抗日本人的空優。

    利用列強的力量民國真他媽作孽啊。舒平一反常態，突然插了一句怪話。

    他轟炸時機不對啊，馬天亮了，敵人戰鬥機現在起飛，多半能攆他們。

    與此同時，419也觀察到龍華機場的3架值班的日本海軍96式戰機起飛，向著大致方向追去。日本飛機並不具備夜間作戰的能力，地麵也沒有雷達指引，不過這個月份，天亮得很早，它們仍然後很大的機會在日出後追那些緩慢的轟炸機。不過，這些轟炸機似乎有所準備，此刻已經分成三個方向逃跑。

    這段插曲過去，，好在炸彈沒有落在廠內，不然說不定日本人要門檢查。林秀軒將攻擊計劃交給了呂青山，提醒他務必料敵從寬。

    他向呂交代了一下主要設想，但是發起攻擊的時間，則沒有決定。原則說，舒平的看法不無道理，衝動和感情用事，並不會增加事情的成功率，相反容易壞事。現在，他隻能先讓419將無人機高度降低些，試著在陸軍司令部放風時，確認馬強在那裏。

    早7點，林觀察到，附近的日本僑民和水兵早早起來填彈坑。他出門走了一圈，摸摸情況，事隔幾個鍾頭，汪偽的報紙竟然已經出了號外，開始嚴厲控訴重慶派遣飛機轟炸平民區，在毫無統計的情況下，捏造了數百人喪生的數字。

    7點過了一刻，工廠開門，張廣才沒精打采來班，以往他都會提前20分鍾來廠裏，但是今天沒有，也沒過問馬小弟或者別的工人的曠工情況，他裝聾作啞的樣子，還真的讓林秀軒很不習慣。於是林老板主動出來打了招呼，並詢問了那艘散貨船是否能在今天下水，得到了非常肯定的答案，既然連油漆也可以省，玻璃不用裝，廚房設備也免了，其實什麽時候下水都是很隨意的事情。

    林突然意識到，到目前為止，他甚至還不知道這艘船登記的船名，一問張廣才才知道，馬勒給這艘航速區區10節的船起了一個流星號的名字，這是他曾經的一匹賽馬的名字。

    如果太平洋飛剪公司的航班準時，此刻，馬勒應該已經在太平洋航線的某個地方了，也許是菲律賓，也許是威克島。林知道的曆史，這座船廠在解放後即被沒收，其歸屬的法理爭議，一直拖延到了美建交前後，以方象征性賠償為終結；不過新的曆史，不會再有這段爭議，因為他手有了馬勒的轉讓合同。

    他從窗口望出去，一名油漆工，正在一塊從船頭放下的木板，用白漆塗寫船名，看起來幾個鍾頭內可以完工了。

    他和張廣才戴安全帽，一起出了辦公路，船參觀了一次。

    這隻1000噸的船，停在一側近4000噸的夕張號驅逐艦旁，顯得非常不起眼。晚，他要在日本人的鼻子底下，駕駛這艘船朔江而，開到10公裏外的高橋去。這艘船吃水不深，但是裝滿燃油，仍然無法從海南邊的小河道通行，必須出吳淞口繞行東海，然後進杭州灣找419。按照張廣才的說法，吳淞口外有汪偽政府的稽查船隊，可能會引起麻煩，這也是一個之前沒有考慮到的問題，不過，似乎並不嚴重，大不了把汪偽的水警引誘到船幹掉，敵人會以為是舟山附近島嶼的遊擊隊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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