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Chapter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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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風牽著蘇淺昔快速回到車上,兩人剛一坐定,他迫切熾熱的唇就覆了上來,蘇淺昔瞪著眼撲扇著睫毛,透過反光鏡看到二人親熱的穆嘉言和向曼也是目瞪口呆。

    顧風扣著她的腦袋,緊閉著眼,認真而濃烈地吻著,描摹她唇上每一條紋路,貪婪地吮吸她身上每一寸紛香。

    這個吻,他早該給她。

    蘇淺昔的雙手無力地撫在椅背上,呼吸漸漸急促,溫熱的呼吸從二人的唇齒之間向外溢出,熟悉又久違的感覺,在這個寒冷的冬夜平添了幾分情.欲和急不可耐。

    意識到這個問題,蘇淺昔趕忙伸手推他,顧風一把握住她的兩隻小手,緊貼在自己的胸膛——

    那裏熱忱滾燙,橫衝直撞。

    為她而顫,因她而亂。

    “咳——”穆嘉言終於看不下去,撓了撓頭發,“顧風,酒店我找好了,要不你……再等等?”

    向曼皺眉,一臉嗔怒在穆嘉言手背上拍了一把:“就你話多!”

    穆嘉言:“……”然後一臉委屈地低下頭去,默默踩下油門。

    路邊風景疾速閃過,後排的二人身影依舊交纏,一時間,逼仄的車廂內安靜的有些詭異。

    穆嘉言和向曼對視一眼,二人一起抬頭望向後視鏡,會心一笑。

    過了許久,車廂後方突然傳來一聲:“嘉言,還有多久?”

    所有人:“……”

    蘇淺昔臉色緋紅,趁著顧風說話的間隙,她趕忙起身企圖坐得離他遠一些,他像是早有預料,一隻手橫放在椅背上,向內一勾,蘇淺昔又一個趔趄倒在了他堅實的胸膛上。

    “嘶——”顧風咬牙,額頭上布上幾抹淡淡的汗漬。

    穆嘉言本想戲謔,透過後視鏡看到顧風蒼白的臉色,皺了皺眉:“快到了,不過你……”

    顧風冷聲:“別管我,開車。”

    蘇淺昔紅著臉離開顧風的胸口,仰頭看他,眸中染上幾分憂色:“你怎麽了?”

    顧風緩緩俯身,在她的頭發上揉了一把,淡淡一笑:“沒事,放心。”

    黑暗裏,他直視她的雙瞳中仿佛漾著無限星光。

    她並不能真真切切看清他的容顏,卻能夠清晰地感受到那道溫熱又筆直的目光。

    那裏溫柔似水,無限深情。

    像是歲月沉澱的滄海,夢裏那片藍色的汪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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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辦理好入住手續,顧風拉起蘇淺昔的手迫不及待朝電梯而去,穆嘉言在身後大吼:“你丫悠著點!”

    車禍未愈,他覺得顧風真是不要命了,可是,他想,換做是他,也許知道那些事後會比他還要瘋狂。

    搖了搖頭回過頭,向曼雙手抱肩,正一臉嚴肅地望著他。

    穆嘉言向後看了看,又抹了抹自己的臉,問:“我臉上有東西嗎?”

    向曼挑眉,將另一張房卡遞到穆嘉言眼前:“你開了兩間房,我睡哪兒?”

    酒店頂燈的照耀下,她的紅唇璀璨如畫,魅惑誘人。

    穆嘉言移開視線,一臉不知情地撓了撓頭發:“誒?隻開了兩間嗎?我記得開了三間啊?”

    “你確定開了三間?”

    “嗯……啊……也許,大概吧……”穆嘉言目光躲閃,不住地點著腳。

    向曼無奈地搖了搖頭,從手包裏拿出自己的身份證遞上前去:“身份證還在我包裏,你用什麽開三間?”

    穆嘉言:“……”他真想找個地縫遁地而走,兩人確立關係還不足半月,他這麽做是有些猴急了。他那上不得台麵司馬昭之心被向曼拉到明處談論,實在不是件光彩的事。

    向曼麵露慍色,踩著高跟鞋上前一步,一把將房卡拍在穆嘉言臉上:“穆嘉言,你平時把妹就是這種速度?”說罷,她轉身就向酒店外走去。

    穆嘉言立馬急了,趕忙追在向曼後麵解釋:“小曼,小曼!我不是那種人!絕對不是!”

    “哼——”向曼冷哼一聲,高跟鞋踩在玉石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她趾高氣昂地向外走去,毫不留情。

    穆嘉言一邊屁顛屁顛地追一邊抽自己大耳刮子,暗自腹誹:“真tm是犯賤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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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叮”一聲脆響,電梯門徐徐打開,蘇淺昔還沒回過神來,整個人已經被顧風拽了出去。

    前腳剛踏出電梯,他整個身子就已傾覆上來,他將唇重重抵在蘇淺昔的唇上,雙手支撐在身後的牆上,將她完全籠罩在他健碩的身軀之下。

    “淺昔,我好想你……”

    薄荷清香盈滿了整個鼻腔,蘇淺昔一邊紅著臉推搡他的身子,一邊又青澀地回應著他的吻。

    本該推諉,卻於心不忍。

    唇齒廝磨間,顧風的吻愈來愈熾熱,他一隻手攬過蘇淺昔的腰身,另一隻握著房卡急切地去觸感應器。

    反反複複好幾次,他的唇終於依依不舍地暫時離開,不耐地皺眉,終於聽到“滴滴”兩聲。

    房門顧風強勢撞開,他大步邁進門,一把將她攬過,反腳將門踢上。

    一瞬間,濃烈的荷爾蒙充斥了整個房間。

    趁著間隙,蘇淺昔趕忙退身到半米之外,將頭埋得很低,沉默不語。

    羞澀緊張,茫然又不安。

    顧風一怔,這才驚覺自己方才的舉動有些太過急迫了,他們許久未見,這樣的見麵方式會不會嚇到了她?他強忍住不斷湧上頭頂的熱血,伸手去拉她的手:“淺昔,怎麽了?”

    蘇淺昔抬眸,他深沉的雙眸正一絲不苟地望著她,他的手溫柔地撫在她的手上,小指尾骨的疤痕清晰可見。

    那道為她而受的疤,永不會褪去,永遠刻在他的身上;

    她經曆的那些斑駁,任憑時光蹉跎,雕刻打磨,也會永遠烙在她的身上。

    她自然知道,再這樣下去會發生是什麽,她也清楚明白,過了今夜他們會成為怎樣的關係。

    縱使再於心不忍,她不配的還是要忍痛割舍。

    蘇淺昔緩緩將手從顧風手裏抽出,緊咬下唇:“顧風,經曆了這麽多,我們已經不可能在一起了,你明白嗎?”

    空氣靜默幾秒,顧風抬起她的下頜,揚唇微笑:“先走腎,再走心,有什麽不可能?”

    他自然知道她的擔心所在,那是曾經羈絆在二人之間無法逾越的鴻溝,如今於他而言,不過一場玩笑。

    他從沒有一刻比現在更肯定,他深深地愛著眼前這個女人——她的哭,她的笑,她的好,她的壞,她的美,她的蠢……

    她所有的一切。

    聽到顧風玩笑的回答,蘇淺昔眸中黯然失色,糾結許久,她終於攥緊已布滿汗漬的手心,艱難開口:“可是,我已經……”

    那模樣,真讓人心疼。

    顧風斂起笑意,換上一副鄭重其事的神色,他緩緩揚手,從衣領到衣擺,一顆一顆解開紐扣,然後褪去身上的風衣外套。

    蘇淺昔有些不可思議地抬頭,迎上他的目光——那裏有望眼欲穿的渴望,更有讓所有星辰黯淡的光輝。

    他提步上前,目光篤定,毫無保留,皮鞋落地,擲地有聲。

    蘇淺昔還是怕了,她目光慌亂,緊攥著衣角,遲緩地挪著步子向後退去。

    直到雙腿抵上床沿,身子一軟,沒站穩,一屁股坐進了雪白蓬鬆的床裏。

    “砰”的一聲,那一瞬間,蘇淺昔仿佛聽到了自己的心跳。

    顧風垂眸,信手將手裏的風衣丟在床沿上,然後緩緩俯身,濃鬱的薄荷味夾雜著男性荷爾蒙的味道傾壓而來。

    他緩緩開口,嗬氣成蘭:“淺昔,讓我告訴你,什麽才叫做初.夜。”

    腦袋裏轟然炸開,蘇淺昔木訥地眨了兩下眼鏡,下一秒,整個人就被壓進了鬆軟的床裏。

    她永遠忘不了那晚顧風的眼神,明明了遍布赤紅的情.欲,卻像是氤氳了歲月的柔情,碧波蕩漾,一直蜿蜒進她內心最柔軟的深處。

    ……

    顧風緩緩從她的身上抬起頭,額前濕漉的碎發在他眼底投射出一片陰影,他凝望她晶瑩的雙眸:“淺昔,別怕……”

    低沉如樂,溫柔似水。

    他好聽的聲音染紅了蘇淺昔的耳根,她閉上眼,別過頭去不再答話。

    他勾唇笑了笑,下身猛地一挺,蘇淺昔驀地瞪大了眼,緊緊握住了與她十指相扣的那雙大手。

    窗外,天上紛紛揚揚下起了小雪,這是入冬以來的第一場。

    蘇淺昔偏頭望向窗外,那些晶瑩剔透的雪花落在青灰色簷上,一觸即逝,更像是落進了她的心底,塵封一世。

    那個年少時驚豔了她的時光的男人,那個讓她永遠移不開眼的男人,直到今日,終究完完全全屬於了她。

    今夜,他們終於,成了彼此生命裏唯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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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熱氣彌漫的車廂內,穆嘉言喘著粗氣從向曼身上起身,一抬頭,外麵的大地竟然已是一片皚皚。

    他一臉驚喜,拉起身下的人:“小曼,下雪了。”

    向曼紅著臉倚在他的肩頭,回身去看——

    小雪落滿了枝杈,銀裝素裹,美輪美奐。

    “好美。”向曼嫣然一笑,隨後抬眸,似水的目光蕩著無限柔情,“嘉言,我們會分開嗎?”

    穆嘉言輕聲一笑,大手摩挲她的秀發,一臉深沉:“不會,永遠不會。”

    窗外,雪下得更大了。

    遲到而來的愛情,融入血肉的執戀,

    好一場跋山涉水,櫛風沐雨。

    而今往後——

    不分不離,至死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