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無曦以為這一戰不是兩敗俱傷，就是一方慘敗，即便龍族這次輸了，他也未曾想到是這樣慘淡。

    周圍的人一個又一個地活過來，蘇暮暮卻一點一點消失，他真的失措了。

    這樣的方式，他真的沒有理由不答應她，數萬條生靈堆砌的賭約，沒人敢辜負。

    蘇暮暮化出原身，魚尾的金色一點點暗淡，褪去原本的華麗，隻剩灰暗醜陋的灰色。

    鮫族和龍族的士兵都醒了過來，驚訝地望著這一切。

    蘇暮暮的意識漸漸流逝，無力睜眼看這景象。

    身子終於支撐不住，從上麵墜落下來，夜無曦上前接住她。

    醒來的士兵們瞬間明白過來，他們本應是死人，隻有鮫王之心才擁有起死回生的力量，紛紛跪倒在地，表情或感激，或愧疚。

    夜無曦看著她，輕歎一聲：“你又何必如此，前人的恩怨，為何偏要你來償還。”

    蘇暮暮嘴唇翕動，想說什麽，卻隻發出了幾個破碎的音節。

    所有人都默哀著，海底一片寂靜，每個人都靜靜等著最後一刻的到來。

    蘇暮暮靜默著，感受著死亡來臨的感覺。

    心疼痛不已，腦不停回放著在淩雲時的日子，她與師兄的約定不能實現了，他說過陪師父白頭到老的諾言成空了，她陪伴亦姝長大的責任愧疚了，她還有好多好多事情沒做，卻就這樣消失了。

    鮫人死後就真的消失了，隻剩泡沫，什麽都不留下。

    蘇暮暮不由得扯了扯嘴角，她這個犧牲品也算盡職了。

    *

    外麵傳來吵鬧聲，雲落安從夢醒來，映入眼簾的是蘇暮暮寢殿的床簾。

    坐起身，身上有些酸痛，外麵吵鬧一片。

    他想起早晨的事，蘇暮暮起得很早，收拾完後便準備出發，他正準備隨她一起，怎知她卻突然襲擊他，將他的意識暫時封存。

    雲落安心惱怒不已，她到底想要做什麽！

    推門而出，王宮人聲鼎沸，完全不似平日裏的肅靜。

    雲落安叫住一個侍女，問道：“她在哪兒？發生了什麽？”

    那侍女欣喜道：“稟上仙，剛才前線傳來捷報，我們鮫族勝利了，而且是龍族和解的，而且聽說雙方都沒有半點傷亡呢!”

    雲落安心強烈不安起來，語氣有些衝：“她呢？！”

    那侍女被嚇了一跳，囁喏道：“我不知道。”

    雲落安放開她，衝出宮殿，飛速趕往雙方交戰的戰場。

    不，你不要有事，不可以！

    雲落安心裏叫囂著，之前墜崖的畫麵再次浮現在腦海，恐懼再次席卷腦海，幾乎快要吞沒他的所有理智。

    很快便到了目的地，撲麵而來的是巨大的悲愴，所有人都好好的，順著他們跪著的方向，愣愣地看過去，夜無曦坐在地上，懷抱著一個人，周身飛灰四散。

    雲落安從人群走過去，來到夜無曦麵前。

    夜無曦感受到麵前有人，抬頭看他，見到雲落安，將蘇暮暮抱起，站起來，歎道：“來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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