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待坐了下來，長安問道。

    “你今天在戰國司怎麽突然變的那麽厲害？”小夭偏著頭奇怪道。

    對於這個問題，長安知道小夭幾人必定會問，隻是對於這件事，長安覺得無須隱瞞，便道：“那時，有一股奇怪的力量架著我的胳膊來施展劍法，卻不知從何而來。”

    “那一定是有高人相助了，不知道是哪位高人。”小夭肯定道。

    “不過，戰國司今天為難我們，都因那麵玉令而起，卻不知為何？”

    “這麵玉令，是我在雲邊城與女曦姑娘辭別之時，她送於我……”長安腦中閃過初到雲邊城時的情形，卻突然想到一人。

    “啟劍，是他？”長安心中雖無十分把握，卻也有了七分隱約之感，隻是想那啟劍儀表堂堂，卻是如此善妒，不禁搖了搖頭：“女曦姑娘啊，你可知，你的一番好意，此刻卻成了飛來橫禍啊。”

    “這戰國司看來也不過如此，莫名其妙，蠻不講理。”小夭聽長安言語，雖不知其中緣由，卻也大概明白了此事的因果，不由忿忿道。

    “對了，你接下來打算如何，總不能在這裏待一輩子吧。”

    “我，也並不清楚。”對於小夭的問題，長安搖了搖頭，雖有dá àn，卻難以決斷。

    “九州之大，足可以讓你平靜過完一生，也可以騰躍九霄，圖一番鴻鵠之誌，你當如何？”小夭掃了長安一眼，撇開頭去，淡淡道。

    “我想查清一些事情，若我有女曦姑娘那般本領，許多事情或許會變的不一樣。”長安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雙手，那上麵有海水的氣味，有桃花的香味，還有故人的氣息。

    “世上之人，何人不欲修仙，以一己凡軀，成長生不老之事，便能擺脫這世間疾苦，你倒也不脫俗。”

    “我無謂長生，也無謂不老，隻是不想如清水浮萍，隨波逐流，麵對他人擺弄欺辱，而全然沒有反抗之能力。”

    “那你……”

    “我想過了，我要入仙家門派修行。”長安認真道。

    聽得長安如此說道，小夭安靜了下來，片刻後又抬起頭笑道：“也不是不可，隻是若非要入仙家門派的話，也就如今的無涯宮，戰國司，和大慈恩寺了。”

    頓了頓，小夭又笑道：“隻是這戰國司如此，我卻是不覺得你會去，但你總不能去當了和尚，整日的吃齋念佛吧。”

    思慮了會兒，小夭托著下巴，盯著長安小心翼翼道：“那便……”

    “那便隻剩了無涯宮。”長安打斷了小夭的話語。

    而小夭一愣，也將嘴邊的話語咽了下去，瞪大眼睛道：“幹嘛搶我的話，嚇我一跳。”

    長安無語，心中卻也是隱隱跳動起來。

    “可是，你去了無涯宮，大概也隻能當個打雜的吧？”看著長安的樣子，小夭不禁打擊道。

    “……說的也對，我從未修行，既無富甲天下之財力，也無權貴之勢，況且有這些也不一定能拜的進去，人家又怎麽會看上我。”長安搖了搖頭，頗有些沮喪道，隻是立刻又堅定道：“不過，如果能拜進去，哪怕是個打雜的，隻要能學到仙法，我也想去，無論如何，我一定要進無涯宮，否則……”

    “否則什麽？”小夭追問到。

    “……沒什麽。”

    “……”

    “爹娘的死因……，但也與那些人脫不了關係，而我逃出時竟是連為爹娘立一方墳塚也未曾，無論如何，我要變的強大些，大到可以查明這些事，大到可以為爹娘報仇。”長安心中想道。

    不知道長安心中所想，小夭也沒有說話，隻是片刻後又道：“那個時候，你擋在我麵前，謝謝你。”小夭低下眸子，隱去了一絲悲傷，似乎想起了一些往事。

    “沒事……”

    “那個時候，你或許會死。”

    “你也說了是或許。”

    小夭沉默了下來，長安以為又惹了小夭不悅，不由看去，小夭卻低聲道：“以後不要這樣了，我不想害死你。”

    看出小夭似乎有些失落，長安吐了口氣，故意調笑道：“為姑娘如此佳人而死，死也值得。”

    果然小夭聽得話語，先是一愣，接著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臉色好看了許多，笑道：“好了好了，既然如此，你得變得厲害些才行，這個給你，也算是還你的人情了。”

    小夭遞給長安一卷古籍，長安疑惑的接了過來，於其上寫有四個奇異的金色文字，雖有些模糊，但仍能辨別，隻是長安並不識這四字，不由撓撓頭，無奈問道：“這是什麽？”

    “一個古卷，這四字應是上古文字，我曾有幸見過一些，所以才認得出來。”小夭看著古籍道。

    “你怎麽得來的？”

    “今天在戰國司，他們如此刁難我們，我雖不能大鬧生事，卻也不會忍著，拿些東西作為補償，也不為過吧。”

    長安看著手上的古籍，苦笑道：“你說去找女曦姑娘，原來是偷，呃，拿人家古籍去了。”看著小夭閃爍殺意的雙眸，長安忙改了口。

    小夭撇了撇嘴：“我也不敢偷拿太貴重的東西，這卷古籍上全都是灰，但是上古的古籍，肯定不簡單，他們不識寶貝，我可不能讓寶物蒙塵，就拿出來了。”

    長安愣愣的看著小夭許久，終是歎了口氣，“不會出事吧？”

    “沒事，沒有人發現我，而且他們不用，我們拿來用用又如何。”小夭一本正經道。

    “你不要？那還給我。”說著便去奪長安手上的古籍，長安忙將手背到了身後，這劍卷或許能助他一臂之力。

    “你打算如何進無涯宮？”見長安口是心非的樣子，小夭翻了個白眼，又問道。

    長安想了想道：“我於無涯宮有兩個相識之人，或可以求助於他們。”

    “哦？你竟然認識無涯宮的人，還是很厲害的嘛。”

    “哪裏，是他們有救命之恩於我，又帶我來了長安。”

    “對了，你竟也會仙法，厲害至極！”長安想起了白日所見，不由讚歎。

    小夭卻道：“我也隻是會些皮毛，都怪我不好好學，整日想著玩耍，以後定要好好學。”小夭歎了口氣道。

    “對了，上麵的字我也暫時無法全部弄懂，等以後我認全了這些字，再將這些字譯出來。”

    “好，我等你。”長安笑道。

    ……

    一夜微涼，長安城的早晨還有些寒意，長安起身後仍是去前麵的櫃台做事，已經在淡來客棧待了許多日了，長安也在打聽著無涯宮的消息，隻是，似乎無涯宮並不在長安城內，所問沒有人知道無涯宮具體位置所在，長安有些苦惱。

    “看你一臉愁容，怎麽了？”小夭從門外與莫無夢逛街回來，看到長安趴在櫃台上，不禁問道。

    長安無力道：“竟是無人知道無涯宮所在。”

    “仙家不都虛無縹緲嗎？常人肯定不知，但是有一個人肯定知道。”

    “誰？”

    小夭笑道：“女曦姐姐。”

    “對啊，她是無涯宮弟子，應該對同為仙家正道的無涯宮較為了解，可是怎麽才能找到女曦姑娘呢？”

    小夭沒有回答，隻是將長安從客棧拉了出來，“你要拉我去哪啊？”長安不解，卻也隻得跟著小夭一起走。

    “喂，你們去哪？”莫藏鋒似乎去喝了酒，顛三倒四的從門外走進，卻被兩人給撞了開，迷迷糊糊的問道。

    長安急道：“莫大叔，我們有事……”隻是話未說完便被小夭拉走了。

    莫藏鋒甩了甩腦袋，清醒了下，聲音漸低道：“你們，可是我的夥計啊。”

    一路所至，竟是到了戰國司那日送菜的門，隻是這門仍是緊鎖，長安不解的看向小夭。

    “今日我們又不送菜，偷溜進去就行了。”小夭狡黠一笑。

    “你又想做什麽？”長安有些驚恐道。

    “自然是去找女曦姐姐了，別囉嗦了，胳膊拿開。”

    長安不解，將胳膊舉了起來，卻感腰間一緊，一陣體香襲來，身體竟猛的失重，長安不由摟緊了身邊之人，麵前一變，卻已是翻過了高牆。

    “摟著本姑娘的腰，舒服嗎？”

    甜美的聲音傳來，長安才感覺到手中溫**感，轉頭看去，卻不覺心中一跳，小夭的麵容便在咫尺，吐氣如蘭，似乎都可聞見香味，紅唇雪肌，杏眼含嗔。

    “不舒服……，呃，舒服，不不不，長安失禮了。”長安臉色微紅，手慌腳亂，忙將手收了回來。

    “噗，哈哈哈，看你的樣子。”

    長安的窘樣讓小夭不禁笑了出來，長安無奈的摸了摸鼻子，小夭止住笑意道：“好了，跟我走吧，那日我已經找到女曦姐姐的房間了，我們便直接過去吧。”

    “如此也好，路上須注意不能被發現了。”長安出聲囑咐，便跟著小夭向前偷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