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真是欣喜的(爆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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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弋陽幾乎是第一時間便撥了電話到機場那邊去詢問情況.而很顯然.這一次.並沒有所謂的奇跡發生.
按照機場工作人員的說法.今天下午前往漢南的航班中所有人都上了機.並沒有登機前退票的情況出現.還待再問.那邊忙得夠嗆的接待員已是歉然道:“這位先生.很抱歉.現在機場的秩序紊‘亂’.有不少失事客機上遇難人員的家屬到機場來了.我們工作人員臨時多了不少任務.能否請您明日再進行谘詢.”
收了手機.看見身側人兒‘迷’茫並透著期望的眼神.夏弋陽一顆心驟然緊縮.長長一歎.他終是緊緊將那蒼白著臉的小人兒攬到了懷中.“淺淺.我很抱歉.”
原淺聽不懂他的話.隻是猛然間推開了他.再是跌跌撞撞地起了身.罔顧了這一屋子的人.她徑直便往外跑去.還聚集在老師宿舍裏的二十來名學生.這會兒皆是一臉凝重.那藍本是倚在了男友懷裏.這時刻她倏忽一下站起.“會長.我去看看原淺.”
“等等.”夏弋陽呆愣不過多時也便隨之起身.再是頭也不回地對身後的學生道:“我去.你們留在這吧.”
第一次覺得西北的夜風是這樣寒徹入骨.原淺腳下不停地奔著跑著.身旁呼啦啦的冷風凍得她兩耳凝結了一般.冰得發顫.不知怎地便想起了那個夜晚.那人長身‘玉’立踏雪而來.再是取下了他頭上的帽子.罩到了她的一對小耳朵上.她沒有告訴過他.那一片刻.她的心底其實很暖很暖.比放了一個大火爐還要暖.她現在想告訴他了.可是.他在哪.為什麽不出現.
圍著‘操’場跑了一圈又一圈.記憶漸漸變得鮮活而明亮.而身子卻是被寒風竄過.冷冽得很.
“淺淺.停下來.”有人跑到了她的身邊.試圖扣住她的手臂讓她安分.可她不想停.曾有人說過.當累到喘不過氣時.你便沒力氣心痛難過了.可這一刹.原淺隻覺得說這話的人是個傻叉.
怎麽……能不痛呢……
回憶越明白.那份痛便越加成了附骨之疽.要銘刻到你的血液裏.於是.每一個轉身亦或提腳的瞬間.都變得這樣困難.這樣剔骨噬魂一般.深深地淩遲著你的血脈.
原來.她的心裏.也不是沒有那個人的存在的.如何能忘記.他每每笑起時那狹長漂亮的弧度.真的.很好看.很好看.又如何能忘記.他曾幾度從無邊的黑暗之中將她拯救.在酒吧.在幽暗的路上.在醫院.甚至在舞會上.在晨曦淺薄的清早……
這一瞬.明明那人不在眼前.她卻能這樣清晰清楚地將他的輪廓一筆一劃地在心底重現.恍然間便想到了他臨去前那斬釘截鐵的誓言..總有一天.我要你冠上我商家的姓氏.嗬.瞧.多像一場笑話.多像一出鬧劇.戲劇的幕布落下.從此.他和她.真正成了毫無幹連的人了.
可是.怎麽會……怎麽可能.毫無幹係呢.不是笑話.不是鬧劇.不是虛假.而是一個..她明明貪戀上了.卻固執地不願意承認的璀璨夢境.
其實.他之於她.原是個這般瑰麗絢爛的夢啊.這樣的美好.她甚至……根本沒有勇氣去觸‘摸’.去占有.去奢望.他這麽一個愛恨分明從容亦霸道的男子.偏偏大老遠地跑到了這樣窮山惡水的地方來.即便她是鐵樹所化.也該有開竅的時候.可她.明明知曉他的來意.卻還這般虛與委蛇地對付著他.不願讓他離自己再進一步.
原淺.你真是壞得……罪無可赦.
有冷風灌進了她的瞳眸裏.‘迷’了她的視線.她的心.腳下一個踉蹌.下一刻.原淺已是摔倒在地.而她的下頷處.被磕出了一道紅紅的印子.路麵上滿是泥濘.是由積雪融化帶來的.她這麽一撲.便連帶著將自己的衣服給‘弄’了個一團糟.
夏弋陽慌忙跑到了她的身邊.“淺淺.你怎麽樣了.我們回去了好不好.”
絲毫不嫌棄原淺此刻髒兮兮的模樣.夏弋陽憐惜地將這倔強的小丫頭抱了起來.“淺淺.如果你想哭.我的‘胸’膛借你靠.如果想打人想發泄.那麽.我也在這裏.”
是這樣好聽的話.可原淺沒有力氣去回應了.周身湧開開一陣濃烈的悲愴.在夏弋陽無法預料的某個瞬間.她的臉上多了紅紅的一個五爪印.是她.送給自己的.‘啪’的一聲脆響.在呼嘯崩騰的北風中彌於無形.仿若從未曾存在過.仿若從不曾發生剛剛的一幕.
原淺的眼眶.載不住心底的愁苦.終於.有鹹澀的淚水從頰側滑落.一點一點.不知漫過了誰人的心頭.
夏弋陽忽覺得一痛.穩穩地把懷中的人兒揣緊了些.他大步朝著宿舍樓的方向踏去.想安慰.卻偏偏誰都知道.安慰在此時.不過多了幾分慘淡無力.“淺淺.商先生他……吉人自有天相.也許.也許有那麽一點點的可能.他沒有上飛機也說不定呢.”
越說.舌尖處越加添了幾分幹澀.這個世界上.哪裏有那麽多的巧合呢.無人退票.全部登機.他是有多傻.才能硬生生地將機場工作人員這麽些話給忽略掉.也或者.想忽略的不是他.隻是因為怕懷中的小人兒無法麵對這般的結局.他才自以為是地想要給她臆造一個不同的夢境.
人.有時候.真是脆弱得可怕.該怨.命運無常嗎.
原淺不說話.空‘洞’的盈眸中淚水汩汩墜下.安靜無聲.
夏弋陽給原淺翻了套衣服出來.‘揉’著她的長發.溫聲問她:“淺淺.要不要洗澡.衣服都髒了.是一定得換的.”
原淺神情麻木地將夏弋陽手中的衣服結果.再是起身朝著衛生間走去.她的步子有些虛浮.夏弋陽上前想扶她一把.卻被她毫不客氣地避了開.
其餘學生在這時段也陸陸續續回了宿舍.一齊擠到了夏弋陽的這間寢室.一行人七嘴八舌地.討論著的都是原淺的情況.這世間有條法則叫親疏有別.是以即便今夜震撼地得知了商述澤極可能在空難中犧牲了.眾人對此絕大多數也隻覺得惋惜傷感.卻不會真正痛苦到什麽程度.而對原淺.眾人的態度則是關切愛惜.想盡可能地勸慰她.讓她不要太難過.太痛苦.
歸根結底.商述澤與這一群人相識不過四天.即便有感情.又能深厚到哪去.而原淺不同.因為夏弋陽的關係.眾人本就對她照顧些.再加上又是個堅強可愛的小‘女’生.自然更得眾人喜歡.
夏弋陽喊了停.‘揉’了‘揉’額角.他隻覺得這一晚上的接受到的信息量太大.他甚而都沒多餘的‘精’力來冷靜了.站起身.他禮貌客氣地朝著宿舍裏站著的學生道:“淺淺現在的‘精’神狀況不多好.大家都先回宿舍休息去吧.人多了反而容易刺‘激’到她.”
習慣了聽從夏弋陽的指令.這時刻其餘的人也不多言.道別過後便紛紛離開.那藍不放心地看了一眼衛生間的方向.心底則是一聲嗟歎.想起商述澤呆在這裏的那幾天.她沉默了.旁觀者清.或許連原淺自己都不知道.她實則是愛那個男人的吧.卻不知因何.原淺封閉了自己的內心.下意識地抗拒別人越過安全距離.離她太近.隻是.若真是不清楚.那麽此刻的那藍深深地希望著..最好.便是原淺這一生都不要知道自己對那個男人的感情了.
有些事情.一旦錯過.便是一生.這個道理.實際上很多人都明白.隻是抗拒接受.那藍將自己的衣服攏緊了些.再是緩緩牽緊了男友的手.那樣用力.
按照原定計劃.接下來幾日眾人圓滿完成了在西北的三下鄉的活動.隻隊裏頭彌漫著的那股窒息感卻是越發濃重.原淺而今看上去是再正常不過.她每天都會按時起‘床’.按時休息.按時上課.陪著小孩子們玩的時候.她還會溫溫柔柔地笑.
“淺姐姐.這束‘花’送給你.是巧巧摘的.”和當地的孩子們告別那天.夏弋陽唱了一首朋友.而巧巧則是在氣氛火熱的會場中穿行.最後悄悄來到了原淺身邊.將手中那束金黃的‘花’朵遞給了她.“淺姐姐.你喜不喜歡.”
原淺輕捏了捏小姑娘的粉頰.笑盈盈應道:“真好看.姐姐喜歡.”
“不.不對.淺姐姐.你不高興.不高興.為什麽還要笑呢.”巧巧聞言先是一陣喜悅.然很快她便耷拉下了臉.一針見血地將原淺的心緒曝了光.
須臾間原淺微怔.臉‘色’飄渺.亦是恍惚.巧巧踮起腳尖輕拍著她的後背.似是想用這種方式安慰她.
不知何時.嗅了一口那不知名‘花’朵上淡雅的香氣.原淺將巧巧牢牢摟到了懷裏.聲音柔柔的.“傻姑娘.姐姐真是欣喜的.瞧.巧巧送了這樣好看的‘花’給姐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