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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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心裏一清二楚。”

    石軒清亮的雙目注視著向他長揖的老人,輕聲說道。

    楊忠軍抬起頭,堅毅的臉龐多了幾分落寞,他像小學生般站在茶幾前,緊抿著雙唇,大有石軒不答應他的要求,則不開口與他說話的意思。

    石軒繼續說道:

    “而你身上的根源,卻並非邪物,非鬼非魔,非妖非怪。”

    楊忠軍再次一揖:

    “請石大師出手。”

    石軒搖頭不語,閉目思索。運轉不停。

    ‘三道靈氣,再次裝逼成功!’

    不到一天的時間,石軒靈穴裏的靈氣就已經突破了四成。而第一個目標,也近在眼前。

    石軒與薑詩向楊家做這個局的目的,就是為了三件古物,這三樣東西,薑詩認為應該有著上古道統傳承的線索。

    石軒不情不願地從書包裏掏出了筆記本,開始埋頭記下了日期地點與人物等等。

    楊忠軍見狀大喜,měi nǚ姐姐搬了一張凳子給他坐下,他一臉期翼望著石軒,恨不得石軒立即把他給搞暈過去。

    石軒低頭記著筆記,抬頭時,楊忠軍正像二哈那般目不轉睛地望著他,心裏不由得一陣惡寒,淡然問道:

    “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發現玉戒指取不下來了?”

    楊忠軍一臉淡定,在見識了石軒的神通之後,他已經在心底擬好了dá àn與腹稿,立即回道:

    “這戒指從三十一歲戴到現在,足足有四十二年。是我爺爺過身那年留給我的遺物,自從戴上之後就沒再脫下,是去年年底,也就是大概半年前時,發現這個戒指沒辦法取下來了。”

    石軒沙沙記著筆記。

    měi nǚ姐姐給諸人泡好了茶,石軒向她道了聲謝,喝了茶繼續揮筆。

    “你是什麽時候開始見到,剛剛我從楊芷兒腳底下拉出的那個老婦?”

    楊忠軍臉色一變,瞠目望著石軒,條件反射般回道:

    “沒有!我沒有見過她!”

    石軒語氣堅定,再問了一句:

    “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向那個令旗許願?”

    楊忠軍臉色劇變,堅毅如岩石的臉龐被石軒這一喝問,變得有些扭曲猙獰,再次支唔回道:

    “沒有!我……我……我從沒許過什麽願!”

    石軒雙手撐著茶幾,俯身向前,雙目注視著楊忠軍臉龐:

    “你向那個葫蘆,做了什麽事!”

    坐在凳子上的楊忠軍雙手緊握,像是被驚醒那般,直起了腰,眼裏透裏濃濃的不敢置信,再次條件反射般回道:

    “我……我……我……沒……”

    石軒霍然站起,如天神般俯視著滿頭虛汗的楊忠軍,一字一頓喝問:

    “你、拿、什、麽、跟、它、們、做、交、換!”

    聲聲如雷,擊在了楊忠軍的心底,引起了一陣陣雷鳴,在這爆擊中,他腦裏閃過無數不堪的畫麵,他身子向後一傾。

    石軒疾步繞過茶幾,右手食指與中指合並成劍,刺在了楊忠軍的眉心。

    兩道黑白相繞的怪煙,從楊忠軍的鼻孔穿出!

    石軒如鯨魚吸水,猛然一吸,黑白兩道從楊忠軍體內飄出的怪煙,被他從鼻孔鑽入。

    三道靈氣從楊虎雛、楊芷兒及měi nǚ姐姐身上飄出,這一刻,他們三人對石軒的本事已經是佩服得五體投地,而楊芷兒與楊虎雛在這一刻更在暗暗下定要跟石軒學法術的心願。

    大約五個呼吸的時間,石軒一口氣把楊忠軍體內的黑白怪煙全部吸入了自己的體內。

    他的手指離開了楊忠軍眉心,楊忠軍雙目即刻恢複澄明。

    楊忠軍毫不猶豫地跪地伏身向石軒拜下,口裏大喊:

    “請石大師救命!收了那三隻妖物!”

    石軒把楊忠軍扶起,夷然道:“不必行此大禮。既然答應了你,我自然會好人做到底。”

    他拉著楊忠軍的手臂,湊近茶幾,手指沾了一滴茶水,點在楊忠軍左手食指的玉戒指上。

    茶水滑下戒指玉麵,滲入戒指與皮膚之間。

    這一隻楊忠軍自戴上之後再也無辦法取的戒指,在一滴茶水滲入之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從楊忠軍的食指向末端移動。

    整個別墅裏隻剩下了幾個人的呼吸聲。

    ‘嗒’一聲響,帶著隱隱紫光的翠綠戒指掉了在檀木茶幾上。

    戒指一離開楊忠軍的手指,別墅裏即時響起了隱隱的淒厲尖叫。

    石軒迅速把戒指抓在手裏,從各人心底響起的尖叫聲立即消失,像是從來就沒有響起過這個聲音。

    楊忠軍牢牢抓著石軒的手臂,宛如溺水者抓住救命稻草,他指向花園的水池方向:

    “另外兩個妖物,在花園的地下酒窖。”

    楊忠軍力氣奇大,像抓小雞那樣拉著石軒直接從客廳推拉門走出,穿過花園,停在一座假山前。地下酒窖的防水門,就在假山旁的葡萄架下。

    石軒手臂一抖,掙開了楊忠軍的手掌。順手把玉戒指放入褲袋裏。

    楊忠軍在酒窖門旁輸入了密碼,打開了這道和保險櫃門一模一樣的鐵門。

    寒冷徹骨的涼風,從地下室裏絲絲掠出。

    正值三伏時令的天氣,花園裏熱氣逼人。從地下室裏掠出的涼風,比一般空調冷氣要涼上幾倍,拂在身上涼意入心。

    “我以前以為是下麵裝了空調……”

    到了這個時候,管家měi nǚ姐姐葉楚月已經知道了這個地下室裏有著異常事物存在,捂嘴驚道。

    楊忠軍看見石軒的臉色變得蒼白,在心裏咯噔了一聲。這些人裏,唯有他知道下麵那支令旗和那個葫蘆的厲害。

    石軒在地下室前遲疑了半晌,沉默不語。

    楊忠軍輕聲問:“石大師……”

    石軒擺擺手打斷了他的話,搖頭說道:“請神容易送神難,地下室裏的兩位,怕是已經有了千年以上的道行。壞就壞在,你把這兩個大神,聚在了一起。”

    他一臉無奈說道:“我下去與它們交涉,若是願意跟我走,則萬事大吉。若是它們不願意,楊老先生您就另請高明吧。”

    楊忠軍聽到這話,淚水都快掉了下來,他都不願意跟石軒提起,他這半年來到底已經請了多少批的高明。

    “你們留在這裏,我一人下去就行。”

    石軒說完,一步一步踏入了地下酒窖的台階,給眾人留下了一個義無反顧的背影。

    楊芷兒扶著楊忠軍的手臂,輕聲問:“石大師他不會有危險吧?”

    楊忠軍全神貫注盯著步步為營向酒窖下行去的石軒,他的心裏也完全沒底,之前請的那些專業人士,無不是出自於大門大派,每個人都有著數十年的赫赫名聲。

    但是這些專業人士,沒有一個人能夠走入這個酒窖裏,大部分連台階都沒有走完,就被拋出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