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個石軒綁一起，也不可能拍得碎那顆刻成了陣盤的血紅玉珠。

    石軒在陳如意的傘下閉目半晌，直至驚歎靈氣全部吸沒了，才緩緩睜開了雙眼，側頭向一身狼藉的陳如意點點頭，走向前停的屋簷下。

    “多謝石大師！”

    陳森向石軒深深一揖。雖說石軒把他的祖傳陣盤給拍成了粉末，但是該有的禮數，陳森還是不敢怠慢。

    石軒挎起書包，捏著一張紙條，遞給了陳森：

    “這是我的帳號，你把款打到過去就可以了。”

    陳森臉上頹色一掃，哈哈大笑著接過了石軒遞過來的紙條，向石軒說道：“我老陳這點信用還是有的！”

    石軒遞了紙條給陳森，轉頭向陳如意說道：“取一隻碗水來！”

    黎青和羅向彬均眨巴著眼，原以為此間事已了，石大師還有什麽要搞？

    陳如意應聲跑入左偏房裏的灶頭取了一隻雞公碗，在天井接了一碗雨水，遞給了石軒。

    陳如意身上四張三腳紙還沒有取下來，濕轆轆貼在四肢，石軒左手食中二指如剪伸出，在空中一攝，陳如意身上四張三腳紙被石軒憑空攝入了指間。

    石軒雙指一抖！濕得半透明的四張三腳紙‘啪’地騰起水霧！無火自燃！

    最終燒得連灰燼都沒有留下一絲，奇異的是，燃燒的煙氣卻聚在了石軒的指上，繞成了一團，石軒雙指往雞公碗裏的清水一點，繞在指間的青煙散在了清水裏，畫出一道道淡淡符文，最終全部消失！

    觸發運轉！

    ‘哪天我咳一聲都能裝到逼，那就爽了。’石軒吸著四道靈氣，在心裏暗忖。

    他把手裏的雞公碗遞給了陳森：“清水點一滴在你那些變過狗的子孫們印堂上，便可除根。剩下的，你一人全部喝光。”

    石軒擺擺手，打斷了正要向他道謝的陳森：“你為何不會變成狗，你心知肚明。事已了結，你我不再相見。”

    陳森聽石軒這一說，捧著雞公碗怔怔看著石軒跨出門檻，撐著雨傘走入了祠堂外的暴雨裏。

    待石軒走出了十多米遠，陳森才回過了神來，叫黎青快出去開車，送送石大師！

    ——————

    石軒坐著黎青的車，一路無語，把他送回了清晨時接他上車的小飯館處。

    黎青沒跟石軒客套什麽，待石軒下了車，他就掉頭揚長而去。

    此時是上午的九點四十多分，譚城西南角天空處已經開始放晴。

    石軒站在小飯館外，一手扶著單車，一手伸在褲兜裏把玩著那顆玉珠。

    半晌後，才從得意勁裏緩了過來，摸出了手機，發了條信息出去：

    “搞定。”附上一副高人望天圖。

    薑詩秒回了一個‘大拇指’，末了發多一條：

    “中午吃完飯到龍津水榭外的奶茶店。”

    石軒的好心情被薑詩這條信息給破壞了，望著這條信息像牙疼那樣吸著氣，立馬回道：

    “急什麽呢，我最恨你這種賺那麽多還不休息的騙子了！”

    半晌後，薑詩發了一排紅臉噴火的表情過來，然後就是一條信息接著一條：

    “賺的錢都糊誰身上了？你還有臉bb，我連買一個耳環都不敢出手，你說我們賺的錢到底哪裏去了？”

    “我一個女生為了把你養大，我這些年受了多少苦你知道嗎？我有抱怨過嗎？你個含家鏟翅膀硬了啊，叫不動了你是吧……”

    “你看隔壁老王家的媳婦，什麽都不用做，什麽都不用理，要什麽有什麽，你個撲街你連泡屎都沒送過給我……”

    石軒一臉淡然，靜靜看著‘劈裏啪啦、劈裏啪啦’的信息，等薑詩發沒勁了，消停了，才發一條信息回去：

    “嗯嗯，屍媽你說得對。”

    在心裏暗忖著，屎倒是應該送過的。

    被薑詩的微信信息懟完，譚城雨過天晴。

    石軒騎上單車，向著濱海方向的南塘區騎去。

    南塘區有著幾處石軒這半年來經常去那兒消磨時間的去處，一處是台球室，一處是棋牌室。台球室少年紮堆，而棋牌室則是一個老人館。隻是年初棋牌室裏那群老頭兒被他殺了一個遍之後，石軒便意興索然，不再去玩，倒是那幫老兒一直在嗷嗷叫著等石軒shàng mén來戰。

    石軒騎著單車拐入譚海街，車子剛剛在李師傅台球城的門口停下，兜裏的手機便‘叮’地提示信息。石軒鎖好車子，站在台球室前打開了微信，是楊芷兒發來的信息：

    “石大師你在哪裏呢？今天怎麽沒有見到你來上課。”

    石軒原本想不理她，隻是出於對韭菜必須的禮數，以及神棍自身的職業操守，石軒還是快速地回了她一條信息：

    “我退學了。正在外麵辦事。”

    發完後，便徑直往二樓的台球室裏走去。畢竟此時才十點鍾，總得找點兒事情消磨一下時間嘛。

    他此時的功法，已經接近了厚德明心無垢境的巔峰，早上剝狗皮那一刻，石軒已經感覺到吸入了靈穴裏的靈氣，不再化為星點，而是像星雲那般繚繞在了靈穴裏。

    之後吸入再多，也沒有了這兩天來靈力劇增的感覺，他就清楚，靈氣已經到頂，而突破這個境界，唯有‘悟’字一門，別無他途。

    也就是說，此時的石軒，距離踏入真正修士的門檻，隻剩一絲。

    而這一絲，則要看他自己的悟性與心態。

    對於這一點，石軒選擇的是‘放下’。他渴望突破，但卻不想自己在麵臨最後一線時，因為太過渴望而導致失敗。這種情況前例比比皆是。無論是修行還是謀事。

    他必須在這一線突破之前，把這個渴望的心態磨至恰到好處，令自己做到淡然麵對。

    這是一個修士必具的自我修養。

    石軒走入台球室後，買了一瓶水，坐在一旁的休息椅上，觀看著台球室裏小貓三兩隻的玩家，心裏有點無奈。平時是周六日過來，自然人員爆滿，此時是工作日，而且是早上十點鍾，要是還人員爆棚，那就真有鬼了。

    剛剛坐下，信息提示聲就響起，楊芷兒在微信裏回一句：

    “那不打擾您了，我們晚上再聊吧！”

    石軒關了手機，坐在休息椅上，在書包裏拿出記錄陳森這個局的筆記本，低頭沙沙寫著這個局的一些變化。

    畢竟這個局，並沒有完全按著石軒的設想走到最後。

    石軒在筆記本上以黎青為起點，在筆記本上畫了一張思維導圖，引起了幾個未知方向的支點出來。這幾個支點，對昨晚向自己信誓旦旦的黎青來講，都不是什麽好結局。

    ‘嗯，墨菲定律。’石軒在筆頭敲了敲筆記本，薑詩有所隱瞞，那麽就是不想讓自己插手陳森這個局的後續。

    ‘開心就好。’合上了記錄陳森的這個筆記本，石軒從書包裏摸出了另一本筆記本，看著頁首自己做的那張譚城餘家的思維導圖，安靜思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