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吃，我炒多兩個菜。”

    餘石與餘真真各吃了一小碗飯，就擱下筷子後再進入廚房，繼續炒多幾樣菜。

    一桌子菜，隻夠石軒一人吃，而溫和儒雅的餘應星，飯量不比石軒小。

    餘石和餘真真在灶頭繼續炒，石軒和餘應星繼續吃。一餐飯吃了足足一個多小時。

    吃完了飯，餘應星溫文爾雅的坐在矮桌子前衝泡著茶水，而石軒則翻開了筆記本，低頭沙沙寫著人類地點時間之類。

    餘石和餘真真均換了一套衣服，坐在石軒左側的長靠椅上。

    在這個老屋裏，屬於巴龍集團特有的各種氣味全部消失，隻剩下陣雜著油煙與老朽土木的氣息。

    奇異的是，在這個氣息裏，原本站著都要打哆嗦的餘石，卻一掃老態，精神煥發。

    等石軒停下了筆，抬起頭時，正在喝茶的餘石放下茶杯，向石軒說道：“石大師，昨晚你說要解決老朽之事，有三大無法解決的問題，你在diàn huà裏沒有說清楚，還請石大師不吝賜教。”

    石軒聽餘石這一說，忍不住哈哈一笑，圓珠筆在指間翻轉著：“談不上什麽賜教，第一個問題，餘老前輩您應該是心知肚明，福兮禍所倚，有舍才有得。”

    停止了指間正在飛轉的筆，石軒目光望入餘石眼裏，一字一頓問：

    “你、舍、得、嗎？！”

    餘真真聽得一頭霧水。

    觸發運轉！

    兩道靈氣從餘石及餘應星的頭上衝起。

    餘石眯起了眼，手指在木椅扶手上輕敲著。而餘應星則頂著一道驚歎靈氣，表麵毫無波瀾，動作流暢地衝浸著茶水。

    餘石沉默了半晌，目光從石軒的臉上移到了老屋的四牆，環視了這間生他養他的老屋一圈，再看著石軒，緩緩說道：

    “我既然在這間老屋邀請石大師吃午飯，石大師應該能知道我的心意。”

    石軒吸著兩道靈氣，搖搖頭，哂笑一聲：

    “我不知道你的心意。你隻需回答我；你舍不舍得？”

    餘石眉頭跳著，別過臉望向淡然衝著茶的餘應星，目光在餘應星的臉上停了一會，在餘應星的臉上，餘石看不到支持或否定。

    他轉過頭來，跟石軒說道：

    “我舍得！”

    “好！”

    石軒哈哈一笑，低頭繼續沙沙記著筆記，餘應星斟了一杯茶，放在他麵前的桌沿。

    淡淡茶香，衝散了屋內氤氳不散的油煙氣息。像是一道清流衝入泥潭般，在渾濁中開出一條明顯可見的水路。

    若是一般人，斷然看不出從杯裏散出的茶香，正在老屋裏的空中，如線條行走，繞著石軒周圍，由氣味畫出一道道奇異的符號。

    石軒心中一動，靈氣在體內運轉一周天，閉了聞香、啞門、百匯三***孔一斂，全部閉合。

    記了幾行，筆頭一停，石軒抬起頭望向餘應星：“第二個問題，餘前輩，明妃遺舊地，人間非樂土。有借必有還，還期在眼前……”

    觸發運轉！

    一臉詳和執著茶壺向茶杯斟茶的餘應星，聞言手一顫，幾滴茶水濺出了茶杯。

    這一顫，空氣中正在氤氳的茶香，像被一陣清風拂過了那般，霎時四散，被老屋濃濃的油煙味全部吞噬。

    石軒望著頭頂著一道粗碩驚歎靈氣的餘應星，一字一頓問：

    “你、可、願、意、還？”

    一臉蒙懵的餘真真，被這三人打的啞謎弄得一頭霧水，左顧右盼著，猜測著石軒問爺爺和父親那兩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為何兩人聽到這話後，都神色大變？

    餘應星放下了手裏的茶壺。拿起毛巾擦了擦手，揚起儒雅平淡的臉龐，靜靜望了石軒半晌，溫和向石軒說道：

    “我父親已經舍得，我自然願意還！”

    石軒不置可否，一臉淡然打開了筆記本，繼續沙沙寫著。

    餘真真這下就真的摸不著頭腦了，她扶著餘石的手臂，輕聲問：“爺爺，你們說的到底是什麽事？”

    餘石笑著向餘真搖搖頭，示意她多聽別問。

    石軒記到了最後，從筆記本上撕下了兩張紙，一張撕成了帶角的男人像，另一張撕成了蛇身的女人像。

    他三穴關閉，全身毛孔收斂，右手指間夾著兩張紙像，目光淡然盯著餘應星，淡淡問道：

    “第三個問題，若我不替你，你還願意還嗎？”

    ‘啪’

    餘應星手中的茶壺應聲而碎，餘石笑容僵了在臉上。

    觸發運轉！

    石軒老神在在吸著兩道靈氣，手指一抖，指間兩個紙人‘呼’地無火自燃，瞬間燒成了兩道青煙。

    頂著一道驚歎靈氣的餘應星，溫潤如玉的臉龐霎時變成青白，青黑相繞的紋理從臉上浮出！

    “嗡、哞！”

    一記清脆女聲，一記低沉男聲同時從餘應星的口裏發出！

    他霍地站起，五指如箕，身子一長，向石軒撲去！

    石軒指間的兩道青煙，一道繞於石軒身旁，一道如電遊向餘石，在餘應星反應過來之前，一道青煙已經從餘石的七竅鑽入！

    ‘嗡……’

    一聲如同鍾鳴的震蕩，在老屋裏瞬間蕩開。

    青煙從餘石七竅鑽入之後，金光一閃，臉上還帶著笑容的餘石，刹那變成一具泛著金屬光澤的雕像！

    “臨！”

    石軒退後一步，雙手結印身前，‘臨’字真言喝出，目中無憂無喜，臉龐在青煙中一片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