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虎雛隨在楊芷兒的身旁，他雖然同樣的愁眉苦臉，不過倒不會像楊芷兒那樣直接一口說沒想到任何問題。

    他不是沒有問題，而是想問的問題太多了，

    昨天從功法的第一句口訣開始，楊虎雛的大腦一直處於缺氧的狀態。家裏那根一百多年份的老山參，被他當提神補腦的糖果，嚼著嚼著就給嚼沒了。腦子沒補上，全身虛火直冒。

    看到石軒後，楊虎雛欲哭無淚。

    他原本以為，得到文家這套蓋世功法之後，雖然自己修練的時間晚，但是從小打的底子夠硬，隻要練個四五成，就算比不上文家的天才文落峰，也是可以在譚城及花都軍區裏成為一方響當當的人物了。

    楊虎雛明顯被自己熬的雞湯灌醉了，從得到功法到今天見到石軒這段時間裏，經曆了人生極大起伏：

    入門前天下第一，剛入門天下第七，一登堂信心盡失。

    走入了果園裏，石軒坐在一張根雕椅上，頭上的荔枝紅豔一片，昨天一場暴雨，地上滿是枝葉和落果。清晨時分的濕氣在果園裏極為濃鬱。

    楊虎雛與楊芷兒站在石軒的跟前，感覺像是剛入學的小學生做錯事被老師審視那般，緊張不由地從心底升起。

    石軒之所以要他們在這五天裏問每人問一個文家功法的問題，他的目的，並不是為了單純的賺這五個問題的天價谘詢價。

    他的手從書包裏摸索一番……

    摸出兩瓶沒有貼標簽的藍瓶口服液。

    臉色淡然地望著兩人，心意一動，眉間的靈穴觸發，他看向兩兄妹的目光裏，多出了一道旁人無法覺察的眼光。

    他還是第一次，用這道神念去觀察旁人。

    楊虎雛身上的氣血奔騰，但是卻散而不聚，在膻中一擴，至人中已經散成湖泊。有著這個隱患，就算楊虎雛再修十年，也不可能踏入《落影功》的門檻。

    楊芷兒精氣雖弱，不過卻能夠聚弱成束，單單這一點，她就比楊虎雛強出不是一丁半點了。

    石軒目光一收，手一抖兩支口服液像是係著線那樣，飄飄忽忽地飄到了楊虎雛與楊芷兒的麵前。

    兩人雙雙接下這一支口服液。不知道石大師今天要賣的是什麽藥。

    石軒摸著下巴，向楊虎雛說道：“這是鍾靈液，觀看落影功之前，嗅一次，然後每觀看十句口訣，在腦裏還有印象之前，立即嗅一次鍾靈液。”

    “這兩瓶鍾靈液，不用你們掏錢。不過你們楊家要幫我一件事。”

    楊虎雛與楊芷兒雖然對這兩瓶藍瓶口服液似的東西，有點將信將疑，但是聽到石軒說不用他們掏錢買，心裏還是鬆了好大一口氣的。

    一套功法加十個問題，已經基本把他們楊家的家底給掏了個底兒朝天，若是石大師同誌拿著這兩瓶藥液再獅子大開口，他楊虎雛隻能是把那兩本他看得頭暈腦漲已經成為雞肋的功法，雙手奉回給石軒。

    消受不起啊。

    比起昨日得到功法的狂喜，研究了一夜頭昏腦漲的楊虎雛此時心裏已經沮喪到了極點。

    石軒望著他，輕笑一聲，裝得好一副仙風道骨，搖頭笑道：“楊大哥無需喪氣，你手裏這鍾靈液，這個世間上，唯有這兩瓶。這是上古大門派的傳承之物，你呆會一試便知。”

    楊虎雛強笑著‘嗯’了一聲。心裏還是沒有抱著太大的希望。

    石軒看到兩人都沒有那麽的起勁，擺了擺手：“我在這裏等你們。你們立即去觀看落影功法。一小時後若你們不能問出有價值的問題。那套功法我收回也罷。”

    然後揚起笑臉：“去吧。一個小時後回來問我問題。”

    石軒在心裏暗笑，這兩瓶所謂的鍾靈液，就是他每天泡澡的藥液。對於普通人來講，特別是第一次嗅到了這個藥氣的普通人，藥湯的藥力已經有著啟智開蒙之效，就算誇這藥湯有著奪天地造化，也是毫不誇張的。

    楊虎雛盤腿坐在荔枝樹下，愁眉苦臉翻開了《落影功》，一手捏著藥瓶兒。

    而楊芷兒則走到了果園盡頭的東湖畔，坐在一塊湖石上，打開了藍瓶白蓋的藥瓶子，嗅了一下，宛如被寒冰瞬間冰凍了那般，她的身子立即僵住。

    楊芷兒僵直了足足有兩分鍾的時間。在這個像被寒冰凍結的過程中，她的五識，在這一道寒流當中，全部失去。當她的五識重新回到了身上了時。

    她的目光看向手中的《如影隨形》。

    一個全新的世界，向楊芷兒悄然打開。悄無聲息而又雷霆萬均。

    手裏的《如影隨形》功法，一頁頁隨手翻動。臉上驚喜迭動。

    同時，楊虎雛也僵直了半晌，他看向手中《落影功》的神情，和mèi mèi楊芷兒如出一轍。

    觸發運轉！

    兩道粗碩的靈氣從低頭專注看著功法的楊虎雛與楊芷兒頭上卷起，石軒摘了一把荔枝在手，剝著荔枝皮，吸著兩道靈氣，一口一個吃得忘乎所以。

    天色已經大亮時，楊芷兒率先從湖旁站起，臉上揉合著驚喜與肅穆兩個神情，走到了石軒的麵前，向剝著荔枝皮，吃得滿手汁水的石軒盈盈一拜。

    “石大師賜功法賜靈藥，對我們有著再造之恩……”從沒說過這些場麵江湖話的楊芷兒說不到兩句兒就詞窮了。她組織了一下言語，抬起頭，認真望著石軒那清亮的雙目：“謝謝你！”

    石軒笑著擺擺手：“不用謝，你先問吧！”

    從她的神情裏，石軒已經知道楊芷兒胸中有了第一個問題。

    物有所值的問題。

    石軒老神在在望著她，等著和他一樣年紀，卻向他執師行的少女，提出價值千萬的第一個問題。

    “為何影響在後，影隨在前？”

    少女如鶯如燕的柔音，在果園裏輕輕蕩開。

    這個問題，就是《如影隨形》的根本，石軒心裏一萬句mmp飛過，問了這個問題，以後的四個問題，可以不用問了。真是精準如手術刀的一問。割了石軒四千萬。

    石軒一臉讚賞，笑著打了一個響指：“楊芷兒同學，你這個問題，抵得上五個問題。”

    楊芷兒臉上稍現得意，靜靜等著石軒回答這個問題。

    與此同時，楊虎雛搖頭晃腦，洋洋得意，一臉狂喜從果園中間的樹下站起，發出一聲狂笑：“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