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如何向僧人嘴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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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下,一隻白鴿從夜空裏撲著雙翼飛下,站在黑婆婆的身旁,望著已經變成了一片空地的別墅。臉色陰冷地弓著身子,咳了幾聲。把手裏一個小盒子遞給了薑詩。薑詩把小盒子裝入了她的大背包裏。

    白婆婆遞出了盒子後,身子忽然變成了一張薄紙般,隨風飄起。

    黑婆婆、紅衣青年女鬼三隻老鬼也同時變成了一張薄紙,飄到了薑詩的麵前。

    薑詩把老鬼們像折衣服那般,一件件地折入了她的手提袋裏。

    最後她提著手提包兒,鑽入了石軒的書包裏,伸出頭跟石軒說道:“走吧。”

    石軒背好了書包,騎著單車緩緩出了別墅區,在出門時,他跟正在打著盹兒的保安打了聲招呼:“大哥,我家沒了。”

    迷瞪中的保安瞅見是石軒,笑著回了一聲:“這就是你半夜出門的理由?”

    石軒騎著單車遠去,在夜幕裏向保安搖了搖手,揮手作別。保安嘿嘿笑著望著石軒騎著單車遠去的背影,笑罵了一聲:“現在的年輕人呐……”

    坐回了椅子上繼續打盹釣魚。

    薑詩和石軒對於危險或者危機,嗅覺驚人。薑詩預感這個傳承必須立即出手,絕對不能夠有著一丁點的停留,而石軒則根據薑詩的這個預感,進行詳細的運算,並且得出了必須在辰時之前,進入傳承的結果。

    不然的話,他們這番折騰,隻是給他人做嫁衣。

    所以原本打算著從明鏡堂買了東西回來之後美美睡上一夜再說的石軒,再算出了這個結果之後,立即安排搬家。

    從小到大,他跟薑詩搬了無數次的家,每一次搬家,他嘴上雖然說著留戀之類的話,心裏還是快活得很的。隻是這一次搬家,想到了傳承一天世間一年的這件事兒,心裏還是有些忐忑的。

    他聽薑詩說過她這一次從地底裏睡醒之後爬出地底之後,她懵足了三四年。像劉姥姥進了大觀園那般。若不是這一群老鬼一直沒有入睡,從世間各處找到了她的身邊,她還不知道會不會惹出了什麽大樂子。

    特別是薑詩說到她第一次見到qì chē、火車、飛機時的懵逼狀態,聽得石軒樂了好一陣子。

    想到這一次進入這個傳承裏,若真是不小心被這個傳承困住了,出來之後世間已經百年過去,還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像當初的屍媽那樣,被一樣樣的新奇事物給震撼得懷疑人生呢?

    想歸想,石軒心裏對於自己的道路,早在觸發的那一刻,就已經堅定如盤石,不可能受到任何事物的動搖。

    他知道自己要什麽東西,也清楚自己會堅定地去完成自己的目標。隻要他的屍媽在身旁,他就可以無所畏懼地去把這一切都給完成了。

    石軒騎著單車拐入了民樂路,向著蓮霧山東側的方向快速騎去。

    此時是淩晨一點三十分。

    枯心寺上山的方向在譚城東側的海邊,隻有一條雙車道的盤山公路蜿蜒而上。石軒輕鬆蹬著單車,往山上騎去。

    騎過了‘枯心寺’三字的牌坊後,原本屹立著一座破敗老廟的位置,已經被夷成了一片平地。在月光下,遠遠可以瞧見兩道人影在原本枯心寺的位置上,一動不動。

    迎著夜間清爽的山間晚風,石軒把單車放在路旁,原本是打算把車子給鎖上,隻是想了一想還是算了,把車鎖及鑰匙都放在了單車上。背著書包,緩緩地走向了在這短短幾個小時裏,已經被發狂的枯鳴大師推成了平地的枯心寺走去。

    ‘嗒,嗒,嗒’

    輕快的腳步聲在林間的青石小道裏傳來。

    雙眼通紅,眉間一道黑氣吞吐不定的枯鳴大師站在一個小和尚的身旁,怔怔看著小和尚抱著一隻貓,用貓尾沾著口水在地上寫著晦澀難懂的經文。

    每當枯鳴大師眉間的黑氣一盛,小和尚寫在原本大雄寶殿地板上的每一個經文,則立即閃出淡淡的光芒,在枯鳴大師的身上一閃而過,枯鳴大師眉間的黑氣則緩緩收入。

    腳步聲傳入了枯鳴大師和小和尚的耳裏,兩僧都宛如未聞,一僧癡站著,一僧抱著黃狸貓,繼續用貓尾沾著口水在地板上一筆一劃地寫著經文。

    石軒站在原本枯心寺大雄寶殿的位置,向兩名和尚作了一揖,目光看著那名全神貫注用貓尾沾口水寫經文的小和尚,朗聲道:“我來了。”

    枯鳴大師目光一滯,望向了石軒,他眉間黑氣再次大盛。小和尚沒有去理會枯鳴大師,清澈明亮的雙眸望向了石軒,咧嘴一笑,口裏黑如墨盤,而且沒有舌頭!

    貓尾在他的口裏一沾,如同沾了墨那般,在大雄寶殿的地麵上寫出泛著淡淡金光的墨字!

    石軒神色不變,目光望向了枯鳴大師,他的目光與枯鳴大師對望,手執不動如山印,一步步向大雄寶殿裏走去。

    最終站在了大雄寶殿裏,石軒腳尖一變,不動如山印的細微影響,如同一道波紋,在寧靜的大雄寶殿裏擠開了一絲不屬於小和尚書寫經文以及枯鳴大師正在入‘魔定’的禪境。

    小和尚手中的貓尾一滯,臉上帶著天真無邪的笑容,望向了石軒。

    隔了半晌,一記蒼老如鬆的聲音,從小和尚的腹部發出:“檀越妙手空空,為何去而複返?”

    石軒沒有去理會小和尚的問話,而是盯著枯鳴大師,劈頭就問:“小可破大師數百年禪心,偷大師守護之物,大師是喜是憂?”

    做為一個經驗老道的神棍,這些語帶機鋒的車軲轆話,必須車載鬥量隨口就出。如果他今晚偷的不是廟裏的和尚,而是道門那些人狠話不多的道士們,給石軒三條命,他也不敢麵對這兩位跟薑詩境界不相上下的能人進行嘴炮。

    枯鳴大師眉間黑氣吞吐不定,眼裏還是留著一絲清明,聽到石軒這話之後,居然目光一定。目光凶狠地盯著石軒,若不是有著小和尚寫在地上的佛謁靜他心緒,他已經要暴起把石軒打成肉沫了。

    石軒不讓這兩位老僧有著什麽反應,轉向小和尚:“若我有辦法,能解枯鳴大師數百年枯禪無果之苦,大師可願意與我促膝一談?”

    觸發運轉!

    黃狸貓從小和尚懷裏跳出,抖了抖貓毛鑽入殘牆斷石裏。

    兩道絲絲的靈氣從小和尚及枯鳴大師的頭頂衝起,向一臉淡然的石軒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