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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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楊和古玥琪走在前麵,我跟著他們走了很久,這第五區的結構甚是複雜,我完全看不懂他們兩個帶著我繞了半天到底到了哪兒了。

    一路上,我也看到許多很神秘的實驗室,不過由於算是國家機密,無論我怎麽問金楊他們兩個人都是閉口不言,直到來到最偏僻的一個角落時,金楊古玥琪這才停下。

    我望著這個角落裏麵的兩扇門,問道:“顏蕊在哪個房間?”

    和金楊他們在密室中談論好之後,我提出了要看顏蕊一眼,古玥琪本來是反對的,可金楊還是答應了我。

    金楊指著角落裏右手邊的門說道:“就是那扇門後麵……不過蘇海,你得保證,等會你無論看到什麽都不能激動。你敢渡過死關……”

    “我知道。”我打斷他道,“我現在可以進去了嗎?”

    古玥琪輕咳一聲,金楊會意,然後對我說道:“可以,給你五分鍾,這裏的jiān kòng很嚴格,再長我們兩個就隱瞞不了了。”

    我點點頭,金楊走上前去,拿出胸前掛著的身份卡在門邊儀器上刷了一下,然後輸入一串密碼,門慢慢地打開了。

    兩人轉過身去,我微微一笑,留下了一句:“多謝。”然後走進了那件密室。

    密室不大,卻顯得很空曠。這裏隻有一張單人床,白色的被單,白色的床木,一張白色的小桌子,以及一對白色的椅子。也不知道這第五區的裝潢設計者是不是特別偏愛白色,四周的牆壁也是全白的,總之這個房間給人整體的感覺就是晚上關了燈都不一定睡得著。

    我環視一周,房間就這麽大,可我完全沒見到顏蕊人在哪。

    正欲回頭問金楊,卻發現密室的門已經關上了。

    “顏……蕊?”我隻好問道,可是在密室空無一人,更別說顏蕊了,怎麽會有人回應我呢?

    難道金楊這小子耍我?不至於啊,這對他又有什麽好處……

    “顏蕊?你在嗎?”我說完這句話隻好頓了頓,“我來看你了。”

    房間就這麽大,我已經確信自己的聲音不會將任何一個地方遺漏了,可是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難不成這裏還有什麽暗格之類的?

    我沿著牆邊,這裏敲敲,那裏敲敲,牆都是實心的。然後我跺了跺腳,地上也沒發現有什麽異常。

    “顏蕊……你到底在哪?”看了看時間,隻剩下一分鍾了,我垂著頭坐在床邊歎了一口氣。

    就在我低下頭沮喪的時候,我麵前的那張椅子突然移動了一下。移動的幅度不大,可是我的目光正好是落在那裏的,看得真真切切。

    我連忙站了起來,皺著眉頭看著椅子的方向問道:“顏蕊?”

    還是沒有任何回應。

    “你在那裏麽?”我伸出一隻手,什麽都沒有碰到。

    就好像剛剛一切都隻不過是我的錯覺。

    顏蕊不在這裏?除了我之外這間房子裏再無別人?

    “絕名符……可強留人之三魂七魄,使其隱於世間……”

    ……

    “我是不是看不到你?顏蕊?我知道你在這兒……”我收回了懸在半空中的手,眼睛死死地盯著那個方向,哪怕眼睛再酸脹也不肯眨一下眼,生怕錯過了什麽。

    沒人回應。這結果我已經預想得到了,微微一笑,我對著前方說道:“你放心,你父親沒有事,他們沒有對你父親做什麽,隻是暫時關押了起來。你……我不知道你在哪兒,你能不能聽得到,但是我想對你說,之前你對我做的所有,我都已經忘掉了。

    你是我的同班同學,我們從小就認識了對吧?雖然以前都是一些不開心的回憶,嗬嗬……之前也算是對小時候把你的頭發剪掉贖罪了吧,之後就不再欠你什麽了。對了,我已經知道怎麽讓你恢複的方法了,你再等等我,等農曆正月一過,我就能讓大家記起來你了,你再等等,我向你保證我會做到的。

    你父親不是壞人,他很愛你,我和寧白卿也沒有怪他了,我希望你能明白……

    下個學期,你再回來吧顏蕊。你是我蘇海的同學,沒有你的班級我可不承認它是完整的,我們到時候就可以甩開包袱,重新做同學了不是麽?所有事都會過去的。”

    我說到這裏,門外傳來了金楊催促的聲音:“蘇海,差不多到時間了,該出來了。”

    我愣了一下,隻好自嘲般地搖了搖頭,說了這麽多,也不知道顏蕊到底能不能聽得到,我像一個傻子一般在這裏自言自語著什麽?還是出去吧。

    就在我剛剛轉身的時候,突然感受到一陣靈粒子的波動……身體像是觸電了般,我扭回頭去,瞪大了雙眼,試圖去發現什麽。

    這種感覺……不會錯了,是顏蕊!她的靈粒子和她的人一般,溫柔善良。我看到一些靈粒子在空中慢慢地形成了幾個字:

    我等你。

    我趕緊大聲問道:“顏蕊……真的,真的是你麽?”

    空中發光的靈粒子散開,又聚在一起:

    嗯。

    “你一定要等我,我會救你,我會幫你恢複的!”我說這句話的時候,手再次伸出,企圖能摸索到什麽。

    滴答……

    是我的錯覺?我的手背上感受到一陣溫熱,就像一滴水……不,那是一滴眼淚落在我手上的感覺。

    顏蕊她真的在這裏,在我的麵前!

    靈粒子最後聚在一起,寫出了四個字:

    我相信你。

    之後,那些靈粒子便悄悄散了去,任我不放過一絲角落地去尋找,也再也找不到了。

    我愣愣地站在原地,心情無比地失落。

    “蘇海!真的要出來了!不能再待在裏麵了,你也想被我們的人關押起來嗎?你還要不要去找無晝城了!”門外,金楊再一次喊道,這一次的語氣明顯比上一次急促得多。

    雖然知道他們看不見我,我還是點了點頭,轉身準備出門了。

    “等著我顏蕊,我蘇海的話,說到做到!”

    ……

    金楊親自開車送我回的家,此時我已經換回了自己的衣服,再也不用穿著那第五區的病服了,那衣服穿著總感覺每個經過身邊的白大褂都一臉想要研究我的樣子。

    “明天開始我會正常去學校,”我下車之後對金楊說道,“現在離寒假還有好一段時間,也不能荒廢學業了。還有……你不是沒駕照麽,你這樣開來開回去真的沒事?”

    金楊微微一笑,推了推眼鏡道:“我這眼鏡有催眠的效果,要真被交警攔下來了我還正好可以試試。”

    目送著金楊開著搖搖晃晃車遠去,我一陣後怕,這家夥剛剛是怎麽安全把我帶回來的?

    回到家中,令我意外的是寧白卿竟然不在家。

    “不是讓她在家等我的麽?”我嘀咕了一聲,忽然發現冰箱上貼著一張紙條。

    我撕下紙條,紙條上的字跡十分娟秀,上麵寫道:

    蘇海,謝謝你這麽多天讓我住在你家,當我知道你安然渡過七年死關的時候就放心了。薑師父的交代已經完成,我也要送姐姐回老家埋葬了。對了,冰箱裏我給你準備了一頓豐盛的晚餐,我知道你不喜歡吃魚就沒做了。這些天和你在一起很開心,希望以後有緣還能見到吧。

    落款處寫明了,寧白卿。

    寧白卿她……這就走了麽?都親自不和我告別?

    我苦笑一聲,鬱悶道:“傻瓜,你幫了我那麽多……該說謝謝的,是我啊。”

    我看著紙條回到自己房內,讀完之後字條被我收起來夾在了一本喜愛的中,而我剛準備離開房間,忽然發現門的背麵上還有另一張字條,kàn zì跡明顯也是寧白卿留下的:

    哦對了,差點忘了,你的七年死關就是你的農曆生日,我們那邊都隻過農曆生日的,在這裏和你說聲生日快樂!雖然有些晚了,不過我也有給你準備禮物哦,就在你床上。

    我這時候看了一眼自己的床……這種形狀,該不會是……

    我清咳兩聲,然後沉著聲音說道:“行了,再不出來我可就把你鎖在房間裏麵了。”

    “誒?你敢!”唰的一下,寧白卿就從我的被單中跳了出來。

    果然是她……我麵無表情道:“你不是送你姐姐回老家了麽?”

    “已經送回去了,你不是在第五區待了好幾天麽?足夠我來回了。”寧白卿笑道,“姐姐那裏我肯定是不會馬虎的,可我還是得趕回來啊,萬一你在第五區出什麽問題……”

    我嗬嗬一笑:“那真謝謝你這麽關心我了。本來你走我還有些傷感的,可你現在鬧這麽一出,不好意思一點感覺都沒有了。”

    寧白卿一點都沒有沮喪的樣子,嗬嗬笑道:“那你現在看我還在這裏,有沒有很高興?”

    “抱歉,一點都沒有。”我轉過身去,終於忍不住心底的喜悅,嘴角微微上揚,“喂,出來一起吃晚飯吧,真是,你還要在我家蹭住多久啊?”

    寧白卿聽我這麽說故意一臉不高興道:“本měi nǚ肯住你家你還有什麽好怨言的,再說了,我不是和你一個班上學的麽?不完成學業怎麽行……”

    我聽聞一驚道:“難不成你要在我這兒住到畢業?”

    “嗯,要不然你以為呢?”寧白卿白了我一眼道,“我幫你這麽多,你可別想過河拆橋啊!”

    右眼皮又開始跳了……我無奈道:“過河拆橋?我哪敢啊……”

    “對了,”寧白卿經過我身邊的時候扔過來一個長方體的小盒子,“呐,你的生日禮物。”

    “禮物?你還真準備了?”我好奇地打開來一看,竟然是一支很好看的鋼筆,“這個,看起來真不錯啊,花了多少錢?”

    寧白卿停在冰箱前笑道:“其實也沒有啦,用的還是你的錢……還記得第一天住到你家晚上我們去逛超市了麽?我不是花光了你卡裏麵的錢?多出來的五六百塊就是買這個東西的……我可沒亂花錢啊。”

    我看著手中的鋼筆,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寧白卿的這番心意,還真是貴重啊。我的生活費……

    “吃飯了吃飯了,”寧白卿開心地像一個孩子,開始把冰箱中的食物端了出來準備熱一下,“喂你別在那傻站著啊,今天算是你重生的日子,來我們好好吃一頓慶祝你終於渡過了七年死關,快過來幫忙!”

    “哦。”我笑著應了一聲,將鋼筆放回了盒子中塞到口袋裏,向著她那裏走了過去。

    對啊,不管怎麽說,我的七年死關已經過去了,雖然其中甚多波折,雖然還有顏蕊要救,還有很多事等著我去做……可是至少今晚,我要好好慶祝一番!

    兜帽男,看著吧,下次見麵,我絕對不會再輕易放過你了!

    無晝城,我一定會先找到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