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 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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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童看著一馬當先的白馬義從,卻是一陣無奈,過了許久,出聲下令道,“弩陣放!”
隻見漫天箭影,漆黑一片,向著白馬義從身後的近萬鐵騎落下,無數戰馬和士兵,中箭身亡。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
戰場上淒厲的哀嚎,和戰馬的哀鳴令人心神震撼,公孫瓚見此卻是笑了起來,喃喃自語的說道,“好啊!看來我真的老了!”
“那就讓我看看你的幽靈鬼騎,到底有什麽能耐吧!”公孫瓚高呼一聲,加快速度向著蕩寇軍衝殺而去。
“著!”
一陣勁響,蕩寇軍持矛相向,看著越來越近的白馬義從,眼神閃爍著炙熱的戰意,和騰騰衝天的煞氣。
“衝!”
一聲高吼,無數黑影頂著朝陽的餘暉,向著這震懾外族的白馬義從殺去。
卻見弩陣接連不斷的箭雨,硬生生將那近萬鐵騎攔在戰場之外,不得踏入一步,那無窮盡的箭雨,就像一個生命禁區一般,將這近萬鐵騎攔下。
趙童卻是沒有衝上前去,白馬義從那一張張熟悉的麵孔,自己下不去手,昔日的朋友,今日戰場上的敵人。
趙童的心就像被撕裂一般,鮮血淋漓,一雙眸子如被血絲填滿,臉上寫滿的猙獰之色。
不知過了多久!
漫長的過了好像一個世紀一般,看著蕩寇軍和白馬義從一個個的倒下,趙童隻覺得萬念俱灰。
直到戰場上剩下那一個身影,孤傲!倔強!和不屈。
趙童隻覺身子仿佛被抽空了,騎著馬緩緩的走向那個身影,看著地上那一個個熟悉麵孔,淚水不自覺滾落下來。
王二哥!
慕祁
!
韓述!
..........
看著自己大哥孤傲不屈的身影,趙童隻覺胸口悶得發慌,千言萬語匯成一句話。
“值得嗎?”
趙童握緊拳頭,嘶啞的說道。
“幽州容不下兩個王,你和我隻能存在一個!”公孫瓚忽然笑了起來,出聲道。
“那他們呢?”
趙童看著四周白馬義從,一張張熟悉的身影麵孔,動容的吼道。
“小弟,就讓大哥在最後給你上一課吧!為將者,心軟害死一軍!為王者心軟則害死自己!”
一瓢血水濺起,這個不屈孤傲的身影,拔劍自刎,終結了他的一生!
趙童心神恍惚,隻覺得一陣天塌地陷,一口逆血噴出,麵色慘白的從馬上摔了下來,昏迷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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遼西令支!
看著一紙家屬的侯氏,卻以淚流滿麵,心中卻是愁腸百轉,更不能與相公共赴黃泉。
“母親!孩兒要為爹爹報仇,斬殺那個忘恩負義的小人!”公孫續一臉怒然,淚流滿麵的吼道。
“你爹爹是自刎的,不是你趙童害死的!你爹爹有一封書信,讓為娘交給你!”侯氏從袖中取出一封密封的信紙。
公孫續見此,強忍著怒火,打開書信,隻見上麵寫著:
吾兒續親啟!
當你看到這封書信之時,為父要麽就擒著你小叔趙童歸來,要麽便以戰死沙場了!
你小叔這人,最是心慈手軟,想來為父兵敗,他也不會殺我。
成大事者,最忌諱心慈手軟!
為父想給你小叔上最後一課,為父死後不可尋你小叔報仇,要幫你小叔安定軍中,為父也無和可留給你,隻能將為父一生心血白馬義從,留給你做底子!
何去何從皆看你自己抉擇。
...........
公孫續看完這一封遺書,卻以淚流滿麵,雙手握緊拳頭,低吼著,“父親,續兒一定會上白馬義從,成為天下第一騎!”
侯氏卻是掩麵抽泣,看著痛苦的孩兒,一陣心疼和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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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醒了!主公醒了!”
四周趙雲兄妹,典韋,高離等一群人聞聲,連忙圍了上來。
嘈雜的問候著。
“讓開!”
沉悶嘶啞的聲音,讓人心生寒易,連忙退開,趙童慘白的看著一眾手下,麵色鐵青,“難道我不醒,你們就不用訓練了?那你們是不是盼著我死呢!”
眾人聞之心驚膽寒,連忙出聲道,“屬下不敢!”
“還不滾回去操練你們的兵!”
一眾大漢聞聲,連忙慌亂擁擠的擠出了營帳之外。
隻留下一副好奇樣子的趙小妹,畏懼的看著趙童,怯懦的說道,“趙公子,你怎麽好像變了一個人樣?”
“人總是會變的,這就是成長!”
趙童心中一陣苦澀,慘笑著說道。
“可是你剛剛的樣子好可怕!”趙小妹畏懼的看了趙童一眼,連忙低下腦袋,細聲細語的說道。
“可能身子不適,心情有些煩躁!”趙童沉默許久,出聲說道。
“他們真的很擔心你,每日除了訓練士兵,整日整夜的守在你身旁。”趙小妹怯懦的低頭自語著說道。
趙童不由身子一僵,心中隻覺的一陣暖暖的,眼眶不自覺一陣濕潤。
“我知道了!怎麽不見文若先生?”趙童出聲問道。
“文若先生說你醒來,估計最不想見到的便是他,先生說去洛陽幫你處理後續之事!”趙小妹小心翼翼的看著趙童,弱弱的說道。
“先生多慮了!路是自己選的,便是再多坎坷,我也會走下去的!”趙童歉意的出聲道。
“哦!”
趙小妹似懂非懂的應了聲。
這時!
肚子傳來咕嚕!咕嚕!的抗議聲音,趙童不由尷尬的出聲道。
“小妹!能不能叫廚房弄些吃的,”
趙小妹見到熟悉的樣子,卻也笑了起來,連忙站起身子,“我這就去。”
走到營帳之前,對著趙童甜甜一笑,“你沒變,你還是原來的樣子!”
趙童不由神情一怔,自己不自覺露出一絲笑意,既然路已經走了,接下來便要走好每一步。
“高離!”
趙童嘶啞的喊道。
高離連忙打開營帳走了進來,單膝跪地道,“主公!”
“烏恒人那邊怎麽樣了?”
“踏頓願與我們和解,願出羊兩萬,馬匹三千,作為賠禮。”高離連忙遞上一份烏恒人的清單,出聲說道。
“嗬嗬!告訴烏恒人,羊十萬,馬兩萬,我隻要優良戰馬!”
趙童冷笑一番,這般就想打發自己,烏恒人當真以為自己好欺。
“諾!”
高離麵色一變,卻是恭敬應道。
“我.......”趙童張嘴卻不由欲言又止,沉默許久,才出聲道,“公孫瓚屍首可送回了?”
“送回遼西了!明將軍遵循公孫將軍遺命,將近萬鐵騎納入蕩寇軍!”高離麵色微變,沉默許久,才緩緩出聲道。
話畢!
趙童臉上些許血色,乍然消失不見,捂著心口一陣雙眼通紅,淚水滴落下來,無聲抽泣著。
“傳令!善待我大哥一家,不得任何人騷擾,不得拘束他們!”趙童沉悶嘶啞的出聲道。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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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空殤殤的營帳,趙童痛苦的哭泣起來,趙小妹站在營帳前,卻是一陣失神不語。
高離卻是麵色一陣哀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