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亦邪亦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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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暗陰煞的寢殿內,從無間寒獄中吹出的刺骨寒風透過層層雕欄,吹得讓人渾身的汗毛都要豎起來,從頭到腳從內到外的陰冷無比。然而偌大的寢殿之中,那二人衣著單薄,卻絲毫不覺得寒冷。



    寢殿之中,冥仲帶著烏金miàn jù與一個嬌小美貌的小仙女嬉戲而語。



    然而冥仲身帶病態,似是體力不支,一手捂著胸口不住地咳嗽和喘息,突然氣血上湧,忙施法壓了下來。



    那笑顏如花的小仙女柔聲柔氣地問道:“二王子可是受傷了?怎得這樣虛弱?”一雙嬌嫩的手想要摘掉冥仲的miàn jù。



    冥仲默不作聲,猛地撥開那小仙女的手,如狼似虎一般鎖住了她的雙臂……



    “你看著本君!”冥仲音低沉,像隻霸氣的野獸。



    小仙女被冥仲的動作嚇了一跳,忙盯著冥仲惡魔一般的miàn jù臉回答道,“奴家看著你呢二王子……”



    “你愛不愛我?”冥仲問道。



    “愛啊!當然愛呢!”那仙女信誓旦旦。



    “既然如此。你就留在本君這!再也不能走!”冥仲霸道之極。



    那仙女望著冥仲那魔鬼般的miàn jù麵帶不甘,“愛是愛,可是奴家還沒見過二王子的容顏……”



    “你見了本君的容顏,可會真心待我?”冥仲問。



    “奴家都與二王子這樣坦誠相待了,怎會不真心。”小仙女含羞帶澀。



    “好!”冥仲摘下了miàn jù。



    小仙女見到了冥仲的容貌,慵懶迷離的雙目放出了極驚喜的光彩,不禁直勾勾地盯著冥仲的臉,“二王子!你竟是,竟是那……”



    “看著我的眼睛!”冥仲厲聲嗬斥小仙女道。



    “奴家看著,讓奴家看個清楚……”仙女貪婪地看冥仲的麵容。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那仙女的臉上。如蛋清般的臉蛋上頓時五個紅紅的手指印。



    “用心看!”冥仲惡狠狠地道。



    仙女撫著自己的臉,嘟著嘴巴一臉怨氣地看著冥仲,“二王子,可是這樣?”



    冥仲一把扼住那仙女纖細嬌弱的玉頸,“心!本君要你的心!”



    那仙女被扼著,故作病態,看向一旁,假意嗔怪冥仲道:“二王子將奴家弄疼了。奴家不理你了。”



    “你的心是本君的!你永遠別想走!”冥仲厲聲怒吼,目露凶光瘋狂了起來,雙手施法發力。



    那仙女以為冥仲在與她遊戲,原本輕輕鬆鬆地毫不在意,冥仲卻越來越凶狠。那仙女的神色頓由輕鬆變成驚恐,由驚恐變成了死命掙紮,雙手雙腳胡亂抓踢,怎奈被冥仲死死地控製著無法逃脫……



    “給我真心!”冥仲咬牙狠道。



    那小仙女白嫩嫩的臉憋得漲紅發紫,一雙媚眼翻了白,手腳和身體不停震顫……一陣劇烈的抽搐後,張著口吐著舌,連抽幾口氣,全身一鬆,死了。



    冥仲鬆了手,帶上miàn jù,看也不看一眼那死掉的仙女。理了理衣衫,將墨如錦緞的發撩了起來……



    “怎麽我二弟一向勇猛霸道,如今也想要情真意切了?太粗魯,太粗魯了,情真意切不是這樣子的。真心不能強求。”一個體態微胖的男君模樣打扮的人,說話油腔滑調,滿臉的堆笑進了冥仲的寢殿。正是幽冥界儲君,冥仲的大哥冥伯。



    “王兄不去聽戲又來看臣弟的笑話。”冥仲笑道。



    “唉,王兄我也是苦惱,長了這樣的幽冥鬼眼,一不小心就看到了。”冥伯指了指自己的印堂,“咱們父王母後生了本王一身天賦,卻一個也沒給你,真是可惜。不過,二弟放心,將來你的洞房,王兄不看!哈哈!”冥伯拍拍冥仲的肩頭淫笑道。



    “多謝王兄照顧。”冥仲彎腰拱手,烏黑的長發下藏著一雙深邃冷煞的眸子。



    “自從你受傷回來,也不好好養傷,七七八八的弄了些女人回來要真心,結果都給弄死了。都是這般嬌小可愛,弄死了怎麽好?你這二弟做得不甚周到啊。”冥伯皮笑肉不笑地盯著冥仲道。



    “看了臣弟容貌的女子不用真心就要去給她陪葬!再說這些低等的野仙怎配得上我幽冥界的儲君。”冥仲解釋道。



    對於冥仲的恭維,冥伯很是受用,歎了口氣故作同情,“自從那女人死了,臣弟得了這帶miàn jù的心病,也是可憐。”



    冥仲低頭道:“臣弟無能。”



    “這幾天你癡迷這樣嬌小可愛的仙女,莫非遇到了什麽jí pǐn?什麽時候弄回來讓王兄瞧瞧?”冥伯好奇地問道。



    “臣弟弄死了。”冥仲冷言道。



    “這麽喜歡弄死幹嗎?”冥伯惋惜道。



    “惹怒了臣弟。”冥仲道。



    “可惜了!哪的小仙女這麽不識趣啊?”冥伯道。



    “玉清境一個小徒弟。”冥仲道。



    冥伯賊溜溜的眼珠轉了一轉,“難不成就是當年那個……”遂哈哈大笑起來,“二弟!莫非你?”



    “那雙眼睛楚楚動人,難以讓人忘懷。”冥仲若有所思。



    “哎呦!二弟shā rén無數,弄死個玉清境的小徒弟竟憐惜起來了。說得王兄也有了興趣。”冥伯大笑道。



    “他就是一千年前,毀了熔池法器那個。”冥仲道。



    冥伯頓時變了臉色,“原來就是那小子啊!不過,那小子扮成女人模樣還挺可愛。行了!王兄知道你想要什麽樣的了。走,跟我去趟父王那。”冥伯拍拍冥仲的肩頭。



    二人來到冥王殿內,麵色鐵青容貌凶煞的冥王正與眾臣開懷大笑,那笑聲中透著陰森暴虐的殺氣。



    “老二!你幹什麽去了?是不是又和女人糾纏不休了?”冥王叱問冥仲。



    冥仲不語。



    “沒出息!玉清境那邊什麽情況?”冥王問道。



    “父王恕罪,兒臣襲擊玉清境受了傷,這幾日潛心養傷未能顧及玉清境。”冥仲回稟道。



    “混賬!你是潛心養傷還是潛心玩女人!”冥王凶惡道。



    冥仲忙跪倒在地,“兒臣知錯!”



    “蠢貨!玉清境的事交給了你,事後你竟然不聞不問!你是幹什麽吃的!如此好的機會竟然錯過!斬魄,打!”



    “是!”冥王身旁一個充滿殺氣的冥將喚出皮鞭來到冥仲身後揮鞭就打。



    冥仲低著頭,一動不動忍著鞭笞,“兒臣知罪!請父王息怒!”那鞭打得越狠,冥仲的聲音便越厲。



    “本王不留廢物!”冥王怒斥道。



    “父王,饒了二弟吧,二弟被春風打傷,雖然事沒辦成,倒也歪打正著。血月之日還早,父王不必著急。為了救活那個小徒弟,玉清境元氣大傷,春風舍本逐末竟耗費了大半的神力。二弟功不可沒。這可是個大好機會。”冥伯替冥仲說情。



    “停!”冥王擺手示意斬魄罷手。斬魂收了刑鞭命人壓上來了兩個五花大綁的冥卒。二冥卒被打得渾身是血,傷痕累累。



    “廢物!玉清境那邊的事處理不好,幽冥界的兵馬裏又讓天界混入了奸細。這次你王兄替你除了!你沒有天賦就要吃苦精進!不要終日貪迷女色!懂嗎!”冥王訓責冥仲。



    “是!”冥仲咬牙應道。



    冥伯聞聽冥王如此誇獎,不由露出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父王過獎。”



    冥王繼續訓斥冥仲,“這兩個混到你營裏的天界細作你看著辦!再去細細糾察!若有漏網之魚,自己提頭!”



    “是!”冥仲目透殺氣,喚出陰冥劍將那兩個天界細作刨腹殺死。



    “天宮要辦蟠桃盛宴忙著歌舞升平,這個大好機會不能錯過!”冥王道。



    鮮血順著冥仲的陰冥劍滴了下來。冥仲低低地從牙縫中擠出了兩個字“天宮”,便陰狠狠地獰笑起來……



    玉清境內,我的喉嚨自從傷了之後竟一直無法發音。春風煉了一些仙丹,逼著我吃到頭暈腦脹流鼻血,依然無濟於事。好在有山河幫我,春風拿來多少她吃多少,本來聲如洪鍾的嗓門吃過之後越發響亮。每天日出吼一通,日暮吼一通。十五師兄笑言玉清境可以不敲晨鍾暮鼓了。十一師兄卻每天躲著山河。說聽到她吼聲就腿軟。看到十一師兄尷尬萬分又小心翼翼的樣子我就想笑。自從“變態狂”的事後,他比春風還怕山河。



    不能發音說話,倒讓我多了靜下來打坐修行的時間。觀照內心,心下竟比之前澄淨明朗許多。時時漸悟,日日精進,幾日下來修行竟大有提升。覺得奇怪,便調息運氣,反觀己身。竟見丹田之中仙澤繚繞,皓潔清耀,這仙氣純淨清澈,絕不是我自己煉的烈焰之氣。



    原來師父為保我還陽,將他的一些神力傳給了我!怪不得師父一直傷重不愈!



    “父傳了幾成?他現在可好?在落霞洞養傷到何時?可是又跑出去忙事情了?”我心裏惦念,實在打坐不下去,便又化了寒鴉到了落霞洞,藏身在樹上。



    隻見白澤師兄急衝衝地飛出了洞。我心想,“果真十一師兄若所說,師父受了傷竟還要出去忙碌。如此看來西部並土的戰事確實很緊張。白澤代替師父趕了過去,師父可是回來了?”



    片刻,師父從洞內背手踱出,悠悠地來到樹下,微微一笑,對著樹上我藏身的方向道:“別藏了,出來吧。”



    師父竟這麽容易拆穿了我,看來他的法力恢複了不少。我從樹上飛了下來化chéng rén形,對著他嘿嘿一笑。



    “身上的傷可痊愈了?”師父問。



    我點點頭。



    師父一皺眉,“還不能說話嗎?”



    我點點頭,又趕忙搖搖頭。我並不是因為說不了話來找他的。



    師父拉過我的手替我把了把脈,關心又詫異地問道:“怎麽這麽大的火氣?”



    我搖搖頭表示不知。



    “隨為師進洞調息。”



    師父運功幫我調理仙氣運行,試了幾次皆未成功。眼見他重傷未愈,幾番施法氣色漸差,我鼻子一酸掉了眼淚。



    師父見狀忙收了仙法,“哪裏不適嗎?”



    我搖搖頭,急忙背過身忍著讓自己不掉眼淚。



    “不能說話隻是一時,為師護著你,會好的。”他安慰我道。



    跑來看他本是掛念他,如今他這麽一說,心裏委實憋不住,莫名的委屈一下子都湧了上來,淚水便止不住了,便哭了起來。



    “不哭了。不能說話再哭壞了眼睛,還怎麽危害我玉清境,怎麽偷跑出去?”師父將我轉了過來,輕輕地擦掉了臉上的淚。



    被師父一本正經地一逗,我破涕為笑。



    “師父,天宮仙使送來請帖。”十五師兄在洞外稟報。



    “進來吧。”師父道。



    十五師兄進到洞中,目不斜視徑直向師父呈帖。



    師父看罷微微一笑,對我道:“飛兒,隨為師去趟天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