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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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角帶細麟的男子睜開眼睛,目光掃向禦長風,妖異的臉上露出一個欣慰的表情:“倒是沒想到,還能見到上古噬天蟒的血脈。”
男子看過來的眼神太具有穿透性,禦長風不舒服的皺起眉,他聽不懂男子話裏的意思,但也沒有開口問。
禦長風在外rén miàn前一向是沉默寡言,當然,在禦景相麵前除外。
男子也不介意,他自顧道:“你我相遇也是緣分,看你現在這番模樣,似乎不了解自己的血脈。”
男子抬起手,一點白光從他掌心疾飛而出,禦長風來不及反應,那白光已經沒入他的眉心,有大量的畫麵擠入他的腦中,撕扯著他的神經,他痛的彎下了腰,悶哼出聲。
這片修真界在萬年前,其實是一整塊大陸,隻是之後人界和妖界爆發大戰,人界之中白道和魔道又起了內訌,人妖兩界大戰變為了三方混戰,修仙界才分為了五塊大陸,隨著時間的流逝,從而衍化成如今的五大陸。
眼前這位男子就是妖界之中的翹楚,擁有上古噬天蟒的血脈,在萬年前的大戰中修為了得,shā rén無數,從而得了一個血蟒真君的稱號。
接下來的畫麵就是為禦長風科普上古噬天蟒的由來,隻是剛看了一個開頭,畫麵就戛然而止。
血蟒真君道:“你太弱了,能承受這些已是不錯,之後的要等你強大後才能知道。”
禦長風視線模糊起來,身體搖晃著摔倒在地,在失去意識前,他聽到血蟒真君的囑托:“上古噬天蟒的血脈就靠你傳承下去了,本尊相信你不會讓我失望,會把修真界……”
之後的話禦長風沒能聽到,他已經暈過去了,血蟒真君一揮手,禦長風就穿透了牆壁,回到了之前紫靈草所在的洞穴裏。
禦景相殺完了伴生獸,在係統的識別下,把伴生獸身上值錢的東西都割下來了,收拾完了後,回去找禦長風時,卻沒看到人影,他慌了一瞬,才想起自己能定位宿主的位置。
從係統那裏知道禦長風在洞穴裏之後,禦景相忙疾步走進去,山洞裏雖然很黑,但是禦景相金丹期修為,倒也能看的清楚。
走到盡頭,就見禦長風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禦景相走過去,把人抱進懷裏,探了一下氣息,發現無礙後才鬆了一口氣。
禦景相采摘了紫靈草,到傭兵公會交了任務,又把在霧蹄森林采集的一些草藥,還有伴生獸身上的材料都給賣了,得到了充足的靈石。
禦景相忙完一切,再次回到旅館時已經深夜,禦長風躺在床上還是沒有醒來。
禦景相摘了禦長風臉上的miàn jù,掀開被子,打算幫徒弟清洗一下,在脫上衣時,一卷老舊的羊皮卷掉出來。
禦景相好奇的拿起羊皮卷看了看,羊皮卷看起來有些年頭了,上麵還有些潮濕的異味,他打開了羊皮卷,在上麵看到了熟悉的字體。
禦景相吃驚的咦了一聲,他從懷裏掏出一本黑皮冊子,打開冊子和羊皮卷放在一起,雖然兩者上麵的花紋不同,但看寫法的確是一模一樣,仔細看的話還能找到一兩個相同的花紋,這是同一種字體無疑。
“唔……”沉睡許久沒醒的禦長風此時有了動靜,他從床上坐起來,“師尊?”
“嗯,”禦景相應了一聲,他臉上第一次出現嚴肅的表情,“我不是讓你乖乖等著我回來嗎?怎麽亂跑,如果出事了怎麽辦?”
“都是長風不好,讓師尊擔憂了。”禦長風慌忙從床上爬起來,下床的時候被絆了一下,整個人跪趴在地,發出咚的一聲悶響,光聽聲音就覺得疼,可禦長風卻哼都沒哼一聲,調整好跪姿,跪伏在禦景相腳邊。
禦景相本來也沒有太生氣,現在見禦長風這般誠惶誠恐的模樣,心底的那一點點氣也轉變成了心疼。
他伸手把禦長風從地上抱起來,塞進被窩裏,揉了揉徒弟的腦袋,道:“不是說了,不用那麽拘束。”
“是,師尊。”
“對了,”禦景相拿起羊皮卷,“這個你從哪裏來的?”
禦長風猶豫著要不要把自己遇到的事情與禦景相說,隻是如實說的話,必定會涉及到血蟒真君,那般嗜血無情的妖修說他們是同一種血脈,師尊知道了會不會討厭他?
正想著,就聽禦景相又道:“這羊皮卷是長風祖傳的嗎?正好我這裏也有一本相同字體的冊子,送給你,就當拜師禮了。”
禦景相讓係統識別羊皮卷,得到的回複和之前一樣,都是“權限不足,無法識別”。
“謝謝師尊。”禦長風雙手恭敬的接過禦景相遞過來的黑色冊子。
“不早了,長風洗漱完早些休息。”禦景相說完就離開了。
禦長風拿著羊皮卷和黑皮冊子,驚異的發現自己居然能看懂上麵的字體,轉念一想到血蟒真君,也就明白了恐怕是因為對方,自己才認得這字的。
黑皮冊子第一頁上寫著此書的名字,地照經書,羊皮卷的第一行則寫著天照經書,從之前接收的記憶裏,禦長風知道,地照經書是上古噬天蟒血脈修煉的入門功法,天照經書則是化形期之後的修煉功法。
師尊把地照經書給他,是希望他修煉這功法嗎?隻是看師尊當時的言語,似乎也不認識天照經書。
禦長風想了半天也想不通其中的疑惑。
第二天,禦景相師徒二人經由傳送陣,來到晉武城,禦景相在普利斯東學院附近尋了處山清水秀的地方,買了處院落。
為了讓徒弟在德智體美勞上全麵發展,禦景相還專門請了兩位先生,一位老夫子教禦長風讀書識字,一位měi nǚ教禮儀。
禦景相給徒弟介紹了一下兩位先生,道:“長風,和兩位先生打一下招呼。”
禦長風臉上戴著miàn jù,也看不到他的表情,他抬起頭,衝著兩位先生點了點頭。
禦景相:“……”
禦景相先讓兩位先生回去了,拉著禦長風問道:“長風不喜歡他們嗎?你喜歡什麽樣的,和為師說,我給你換。”
禦長風沉默了片刻,道:“師尊……師尊不要長風了嗎?”
禦長風說這話時,嗓音沙啞破碎,微微帶著哽咽,這種哽咽是那種強忍著不想給人添麻煩,但是又忍不住委屈的哽咽,聽的禦景相一陣心軟。
禦景相摸著徒弟的腦袋,安撫道:“我怎麽會不要長風呢,隻是為師教長風修煉,需要其他的先生先教會長風識字,明白了嗎?”
“師尊不能教長風識字嗎?”
禦景相總不能和他徒弟說,他自己字都認不全,而且關於修煉方麵的事情是一片空白,他一本正經的回道:“為師比較忙,長風聽話。”
這還是禦長風第一次主動提要求,禦景相雖然不忍心拒絕,但事實上他不得不拒絕。
“是,師尊。”禦長風第一次撒嬌,以失敗告終。
安排好禦長風的學習,禦景相就計劃著怎麽潛入普利斯東學院,也是趕巧,正好遇上普利斯東學院招收看護,通俗來講就是招聘保鏢,禦景相就去應聘了,金丹期的修為輕鬆通過。
禦景相圍觀了幾天普利斯東學院裏老師們的教學,聽的雲裏霧裏,就在他喪氣時,無意間聽到了一個好地方。
每一個學院裏都必定有一所圖書館,普利斯東學院裏的圖書館更是擁有大量關於修煉方麵的書籍,禦景相要求也不高,他隻想先搞明白最基礎的知識。
在一個漆黑的夜晚,禦景相潛入了圖書館,圖書館的一樓都是最基礎低級的功法書籍,其中甚至有解釋修煉是怎麽一回事的基礎中的基礎書籍,這些書對於修真界的土著沒什麽用,卻是禦景相急需的。
禦景相隨意拿起一本,翻開看了看,確定自己能看的懂後,才鬆了一口氣,他讓係統把一樓的書全部複刻一遍。
禦景相隻有夜裏能偷摸進來,照係統的時間算,他得進來十次,除開今晚,還有九次。
他商量道:“太慢了,不能快一點嗎?”
禦景相無法,隻好慢慢等,因為白天要在學院裏當保鏢,晚上需要在圖書館裏複刻書籍,禦景相一連十天都沒回去過。
在這期間,禦景相收獲也挺多,最起碼,他可以開始教禦長風修煉了。
在最後一晚時,一向安靜的圖書館,有了除禦景相翻書以外的聲音。
此時,禦景相曲腿坐在窗沿上,他手中翻著一本書,今晚的月亮很圓很亮,朦朧的月光灑下來,為他俊逸的臉龐渡上一層薄紗。
合著禦景相翻書的聲音,有什麽東西在空氣中呼呼煽動著,禦景相抬頭看過去,隻見月光下,一隻巴掌大小,渾身上下全部都是金色的鳥兒,呼扇著翅膀朝他飛過來。
金色的小鳥停在禦景相曲起的膝蓋上,離的近了,禦景相才發現,這鳥模樣和烏鴉很像,隻是顏色比烏鴉豔麗多了。
金烏眨巴著自己綠豆大小的黑眼睛,爪子在禦景相膝蓋上撓了撓,像是在可以引起禦景相的注意。
禦景相低頭去看金烏的小爪子,金烏的小腿上綁著一個金色的小竹筒,裏麵應該裝著什麽東西,他問道:“你想讓我看這個?”
金烏很有靈性,它聽了禦景相的話,點了點金色的小腦袋。
禦景相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解下金色小竹筒,打開後,看到裏麵裝著折疊成一小塊的紙條,他抽出來後,紙條比之前看起來大了許多,恐怕那不起眼的小竹筒是空間法器。
禦景相嘟囔了一句土豪,空間法器在修真界十分難得,除了在修真界的大門派中比較常見,就連這普利斯東學院的老師都沒有空間法器,要知道學院裏可是有元嬰期修為的老師。
所以從中可見,金烏的主人到底是有多奢侈,居然把一個空間法器用來裝信用,這是真不怕別人殺鳥奪寶。
禦景相打開信,這信用的宣紙是上等貨色,質地極好,湊近了還能聞到淡淡的花香,書本大小的宣紙上,寫著聊聊一行字。
早晨四條腿,中午兩條腿,黃昏三條腿,打一物。
宣紙上的字體蒼勁有力、□□超逸,想必主人也是位極優秀之人,隻是這人到底是有多無聊,才會讓一隻金烏帶著空間法器,隨便找一個人跟他猜謎玩。
禦景相伸手在懷裏摸索了一陣,找到了帶過來的中性筆,他把宣紙在書本上鋪開,在上麵寫了個“人”字。
寫完謎底後,把宣紙照原本的樣子折好,塞回小竹筒裏,伸手要把竹筒綁回去,手伸到一半,金烏就猛的伸過腦袋,張開尖尖的小嘴,把竹筒給吃掉了,鬼知道它那麽小的嘴是怎麽吞下那麽大的竹筒的。
禦景相的手在半空中僵了半天才收回來,他指著金烏道:“這可是你自己吞下去的,不管我的事。”
金烏探著腦袋,蹭了蹭禦景相伸到眼前的手指,拍拍翅膀飛走了。
此時係統也已經把一樓的所有書籍複印完畢,禦景相關上了窗戶,把手裏的書放回原位,悄無聲息的溜出了學院,回家了。
禦景相不知道的是,金烏吞下的小竹筒轉瞬間就到了另外一隻金烏嘴裏,一隻修長有力的手伸過來,從金烏嘴中拿過小竹筒。
金烏不是生靈,它是修真界最出色的煉器師造出來的小型大攻擊力wǔ qì,金烏有個可有可無的小功能,就是相當於一個傳送陣,一隻金烏吞下物體,另一隻金烏能接收。
現在看來,金烏此時的主人完全是把金烏當成了傳送陣用,而且還是猜謎用。
金烏的主人是名男子,男子的樣貌優秀到讓人詞語匱乏,要非要形容的話,隻能說男子很像太陽,非常耀眼,燦金色的長發,淡金色的眼睛,就連他身下坐著的座椅也是由純金打造,乍一看,他的周身似乎發著光,讓人無法直視,或者說不敢直視,害怕自己深陷其中,飛蛾撲火般陷入滅亡。
男子看著宣紙上的dá àn,唇角處帶著一絲笑意,對方一定是個很有意思的人。
男子不是第一次讓金烏出去找人答謎,隻是很多人都死了,因為他們妄圖殺掉金烏奪取空間法器,所以這是男子第一次收到回信,而且連帶著竹筒一起。
對方要麽就是品行高潔之人不屑於竹筒這個空間法器,要麽就是身家雄厚,不缺這點東西。
不過讓男子比較在意的是,對方答出了他的謎題,而且宣紙上的字體很有趣,那不是毛筆能寫出來的字跡。
“有意思。”男子唇角的幅度擴大,放下手中的宣紙,拿過一張新的宣紙,提筆在上麵寫出一個新的謎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