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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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動防盜, 小天使們訂閱比例60%可見。  這偌大的地方, 現在就隻剩下王叔一個人。林楚看得出來,王叔仍舊在盡力打理著這裏, 讓這個藥園子看起來並不像是荒無人煙的鬼地方。

    “王叔, 謝謝你。”

    看過了這些,林楚轉身真心實意的道謝。自從父母去世,這裏無人看顧,姑姑一家遣散了工人, 拿走了藥材,也不會再給王叔發工資。而王叔不但沒走,還守在這裏兩年。

    王大偉沉默的擺擺手, “當年你父親對我有恩,我看顧這裏是我唯一能做的事了。如果你打算賣掉這裏, 等賣掉後我會離開的。”

    “不會賣掉的。”林楚說的堅決, “王叔, 我不會賣掉這裏,這裏是父母留給我的地方。”

    她甚至有打算讓這裏重新恢複藥材種植,上輩子大青山的土壤被專家發現後, 這裏極其適合種植元芝這種稀有藥材。元芝價格不菲極其難以人工種植, 市麵上的元芝大多是野生的。

    若是在這裏能種植出藥性品相都不錯的元芝,那就是賺錢的門路。

    要抗衡書裏的主角和那個處處針對她的女人,她必須從現在就開始積攢實力。

    王大偉一愣, 似乎沒想到她會說的這麽肯定。他也沒發表看法, 隻是沉默的將她帶進農家小院, 指著臥室道,“這裏是林先生以前住的地方,我一直有收拾幹淨,你住這裏吧。你要是想出去玩,在附近走走可以,太深處的山裏就不要去了,不安全。”

    林楚應下,放下行李後見天色還早,她給王叔打了聲招呼,準備去藥園子裏四處看看。那些設備暖房什麽的,還能不能用。

    王大偉讓她帶著黑狼一起去,安全點。

    黑狼是王大偉養的狗,站起來能有半人高的一條大狼狗,精神抖擻,看起來威風凜凜。大狼狗很通人性,嗅了嗅林楚,就站在了林楚身邊。

    林楚莞爾,“黑狼,拜托你了。”

    黑狼‘汪’了一聲,率先向藥園子走去,這裏它比林楚更熟悉。

    *

    藥園子雖然廢棄了兩年,但好在基礎設施都還能用。比較重要的設備那些王叔平時也有收拾保養,重新檢修一下也可以用。

    看過這些,林楚的心稍稍放下。

    父母留下的錢並不多,賤賣藥材的錢給了姑姑一家用以劃清關係。剩下能動用的錢,就是從姑姑一家那拿回來的賠償金了。

    幾十萬聽起來不少,但一旦用於藥材種植,那明顯是不夠的,她還需要想想別的辦法。

    就在林楚沉思的時候,黑狼突然衝著暖房深處叫了一聲,然後四爪用力,身子伏低,眼睛緊緊的盯著黑暗處,發出低低的咆哮聲。

    林楚回神,見狀立刻就知道有情況。

    暖房很大,也被隔離成不同的空間。有的藥材喜歡陰暗濕潤的環境,暖房深處的空間設置有專門的遮光設施,這讓深處看起來是陰暗一片。

    見黑狼戒備警惕的樣子,也許深處藏著什麽誤入這裏的動物。能讓黑狼如此警惕的,想必那動物也不是溫順吃草的。

    林楚知道自己體力上是個戰五渣,既然有危險她也不會不知死活的上前去看。她緩緩退後,小聲的呼喚黑狼,“黑狼,我們回去。”

    黑狼又衝著深處發出一聲警告性的咆哮,然後跟著林楚慢慢後退。

    林楚才緩緩退了幾步,就看到陰暗的深處猛地竄出來一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了過來。

    黑狼發出一聲大叫,也衝著黑影撲過去。可是黑影的動作太快,力量太強,一個照麵就劈倒了黑狼。大狼狗魁梧的身子軟倒下去,不知死活的倒在地上。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也就幾秒鍾時間,快到林楚都來不及反應。

    那黑影在解決掉黑狼之後,飛速的撲向林楚,掐著她的脖子將她一把按在地上。

    林楚這才看清,這黑影不是想象中的動物,而是一個人。一個瘦的可怕,麵容枯槁,身上和臉上都有著大片青紫的人!

    此刻這人似乎神智不清,全憑本能行動。

    他的樣子像是忍受著巨大的痛楚,身體不時會強烈顫抖,仿佛隨時會斷氣一般。可他的眼神無比凶惡,黑如點墨的眼瞳裏泛著幽深的紅光,看起來瘋狂而無情,像是一隻瀕臨死亡卻又固守自己地盤的野獸,不容許任何人侵犯。

    林楚渾身一震,她知道眼前這人此刻沒有理智,一丁點小動靜都會激發他的凶性。她安靜的任由他掐著,計算著自己逃生的可能。

    剛才發出的響動聲並不大,王叔那邊也許根本聽不見。她現在隻能靠自己從這人手下逃出去……

    就在這時,掐著她的人的肚子裏突然傳來轟鳴聲。

    林楚一愣,對上那雙瘋狂凶惡的眼睛,幹巴巴的道,“……你餓了嗎?放開我,我有吃的。”

    掐著她的人沒有回應,仿佛聽不懂一般,另一隻手抓起她的胳膊嗅了嗅,然後在林楚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狠狠一口咬了上去。

    “!!!”

    臥槽!

    林楚心底怒罵,這tm的是狗吧!?這種被撕咬的痛楚簡直像是被野獸咬了一口,胳膊都流血了。這人難道想要吃了她?把她當成食物了!?

    鮮紅的血順著胳膊流淌,一滴又一滴,滴在了林楚的心口部位。夏天穿的並不厚,那血一點一點的從衣服裏滲入進去,然後轉瞬消失。

    這一幕並沒有人看見,林楚開始掙紮,眼前這人明顯失去理智的要生啃了她,她再不努力就要被吃了。想要張嘴呼救,卻因為被這人掐住脖子而無法大聲呼喊。

    胳膊越來越痛,她滿腦子都隻剩下一個念頭:要逃,要離開,她不能死在這裏!

    也許是執念過於強烈,林楚突然眼前一黑,身子出現騰空感。

    幾秒後,她‘噗通’一聲掉到了水裏。

    水裏?

    落入水中的林楚一臉懵逼,這水並不深,躺著可以被淹沒,站起來卻隻到胸口的位置。她掙紮著站起來,環顧四周,然後徹底呆住了。

    黑漆漆的周圍,一個快要枯竭的湖泊。

    而她,此刻就在湖泊中央。

    這不就是她夢裏夢到的畫麵嗎?原來這裏是真實存在的?隻是這湖泊看起來淒慘了點,比夢裏看到的水還少,簡直都快要枯竭了。

    還不等林楚理清思路,胳膊上傳來的痛感讓她低頭。

    她的胳膊依舊在流血,被咬傷的地方還掛著一個人,那人已經昏過去了,卻仍舊死死的咬住她的胳膊不鬆口。

    林楚,“……”

    很好,這隻‘野獸’也跟過來了。這是要有多餓,都被淹在水裏了,還惦記著‘食物’?

    林楚伸手去掰他的嘴,他咬的死緊,根本掰不開。她一怒,很想就這樣讓這人淹死在湖泊裏算了,等死掉了,總能掰開吧!

    結果這念頭才起,就感受到湖泊裏傳來的陣陣抗拒。

    林楚愣了下,她果然能感受到湖泊和自己的聯係,也能模糊感受到湖泊對她這個想法的嫌棄。似乎是不想讓這個人泡在水裏,髒,被汙染了……

    喲,還愛幹淨呢。

    她樂了,那絲聯係讓她也不覺得害怕,湖泊給她的感覺就像是懵懂的嬰兒,隻能傳遞模糊的想法,卻無法清楚流暢的表達。

    想想這個人如果死在湖泊裏,湖水泡著屍體什麽的也太重口了,林楚無奈之下,胳膊上掛著一個死不鬆口的,抬腳費盡力氣往湖邊走。

    等走到湖邊,她渾身脫力的倒在湖邊的地上,那人自然也倒在了她身旁。

    林楚扭頭打量這個人,這才發現他身上穿的衣服不一般,不是正常人的衣服,而是一種白色長袍。

    這種白色長袍林楚並不陌生,她上輩子是搞過醫藥研究的,許多研究所都會有自願試藥的病人,為了診斷方便檢查,研究所給病人準備的就是這種白色長袍。

    此刻白色長袍被水打濕黏在身上,更顯出眼前這人的枯槁,瘦的幾乎都要脫形了,臉上和渾身遍布青紫,幾乎看不清五官,手臂上還有不少針眼痕跡。

    這絕對不是普通簽約試藥的病人,看起來更像是……人體實驗?

    說到底,這夫妻倆都是普通老百姓,有貪欲,敢作點小惡,但真要弄出進牢子判刑的事,他們還真沒這個膽子。在他們看來,就算被林楚發現了,好言好語的勸勸哭哭也就過去了。

    都是親戚,怎麽會弄到要判刑的地步!?

    林慕慈見方仲謙不為所動,轉向林楚,抓著林楚的手哭道,“小楚,我是你親姑姑啊,那些藥材放在那裏也是爛掉的,我把它換成錢也是為了給你多攢一點,你以後還要上大學,要花錢的地方多著呢。還有那些賠償金,我真的沒動啊,隻是拿去投資了而已……”

    林楚低頭看著自己被抓紅的手,抬眼對上林慕慈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姑姑,爺爺奶奶走的早,我爸生前經常說你是他唯一的mèi mèi,從小寵到大,他最疼你了。”

    “是啊,哥哥最疼我了,要是哥哥還在,肯定也不會怪我的,小楚。”林慕慈點頭接話,奢望勾起林楚心軟。

    “我爸對你好,從小到大吃的用的都緊著你來。你嫁人時,我家的經濟條件並不好,給你的嫁妝幾乎將家裏的錢掏空了。我媽那時不太樂意,爸爸卻說,他就你這一個mèi mèi,自己可以苦一點,要給mèi mèi最好的。”

    “你結婚懷孕後,沒有收入來源,是爸爸每個月貼補你,讓你能一如既往的過著小公主的生活。”

    “你生了嬈嬈,我爸對嬈嬈也不錯,每年生日都給她買最流行最好的玩具。甚至嬈嬈隨口說一句喜歡國外的玩具,爸爸也托人讓從國外帶回來。”

    “爸爸車禍去世時,在醫院咽下最後一口氣前,將我交給你。因為他相信,他從小最寵愛的mèi mèi,一定會照顧好他的女兒。畢竟,您是我唯一的親姑姑了,不是嗎?”

    林楚每說一句,林慕慈抓著她的手就不自覺的用力一分。

    林慕慈呐呐無言的看著林楚,隨著林楚的話,仿佛也回憶起了自己的哥哥。

    她的父母去世的早,從小就是哥哥帶大的。她印象中,哥哥對她百依百順,幾乎算得上是有求必應了。小時候家裏條件並不好,她卻從沒有缺少過什麽。等哥哥的藥材生意做起來了,婆家對她更好了,她的日子過的更是舒坦。

    哥哥車禍去世時,她也曾慌神了。但漸漸地,她發現日子和以前沒什麽區別,更甚至她能得到更多的錢,更享受的生活……

    林楚抽出手,冷淡的看著她,“養一條狗,還知道回報主人的恩情。可惜爸爸從小寵到大的mèi mèi,隻是一個隻懂得接受享受,不知道感恩的小公主。”

    林慕慈被這話說的麵紅耳赤,她隻能喃喃的重複著,“哥哥,哥哥不會怪我……”

    趙鵬這時緩過神來,他強壓下心慌憤怒,麵色不善的看著林楚,“林楚,你想怎麽樣?”

    他也想明白了,林楚如果真的要將他們告上法庭,就不會讓律師來家裏走一趟。慕慈怎麽說都是林楚的親姑姑,林楚也要顧及這個。

    林楚開口道,“我不會將你們告上法庭,也不會解除你們的監護人關係。那些賣掉藥材的錢給你們也可以……”

    這話一出,趙鵬臉上浮現‘果然如此’的神色,林慕慈則是驚喜的抬頭。

    林楚看見他們的神色,嘲諷的勾了勾唇角,吐出剩下的話:“……但是,別的就一分都別想了。”

    趙鵬麵色一沉,“什麽意思?”

    “拿著賣掉那些藥材的錢離開我的家,以後這一年多你們隻是我名義上的監護人,並不具備監護人的權利。如果你們在這一年多裏安分守己,那我們相安無事。如果你們還有別的動作,那別怪我將你們做過的事情公開,讓你們身敗名裂之後將你們告上法庭。牢裏的日子並不好過,哪怕隻是幾年時間,想必也足以摧殘一個人。”

    林楚說完,林慕慈的臉色青紅交錯。

    林楚這是擺明了,以後都不認她這個姑姑了。用賣藥材的錢來劃清關係!

    “小楚……你怎麽能這樣,我是你的親姑姑,你這是要斬斷血緣嗎?哥哥不會同意的……”

    林楚神色漠然的看著她,淡淡的道:“姑姑,我爸爸已經去世了,那個最寵你,最疼愛你,會無條件接受你的一切,從來不怪罪你的爸爸,已經不在了。”

    而她林楚,不是爸爸,不會無條件永遠縱容一個隻會吸血的親姑姑。

    林慕慈渾身一震,眼神恍惚。第一次這麽徹底的意識到,那個任她放肆的哥哥早已經不在了……

    在方仲謙的冷麵威懾下,在白字黑字的證據麵前。趙鵬和林慕慈哪怕再不甘心,最終還是妥協了,簽下了方仲謙帶來的協議。

    承諾隻名義上擔任林楚的監護人,不再動林家任何財產。這一年多也不來騷擾林楚,帶著已經吞下的錢,立刻搬出林家。

    方仲謙的行動力十分迅速,簽完協議就叫來搬家公司替趙鵬夫妻搬家,不過大半天的時間,趙鵬夫妻就徹底離開了他們住了兩年的林家的房子。

    站在有些空蕩蕩的房間裏,方仲謙揉了揉林楚的頭,“小楚,真的不搬去和明菲一起住?”

    林楚搖頭,“仲謙哥,謝謝你。”

    “你一個女孩子單獨住這裏,我可不放心。”

    “我保證每天一個diàn huà報平安。”

    方仲謙見她態度堅決,無奈的點頭,“周末我會讓明菲過來陪你,diàn huà記得每天都打。”

    “是。”

    林楚送走了方仲謙,鎖好門回來。她看著有些淩亂空蕩的房子歎了口氣,新的生活,新的開始,新的人生……這一次,她不會輸。

    *

    大青山是個不起眼的地方,這裏水土好,空氣好,但地理位置偏僻,人煙稀少。大青山裏的年輕人大多去大城市打工了,剩下一些老年人和小孩子在這片土地上守候著。

    林家的藥園子就在大青山,林楚的父母當年特地考察了大青山後,才在這裏買下一片土地種植藥材,還蓋了幾間房子,請了守藥園子的人。

    上輩子林楚知道藥園子時,這裏已經被姑姑一家賤賣出去了。而就在幾年後,大青山的土壤被專家鑒定為稀缺土,富含一般土裏沒有的微量元素,十分適合培育稀有藥材。大青山的土地也從無人問津,變成了炙手可熱。

    重生回來的林楚自然不會錯過這裏,哪怕手裏沒錢去擴張土地,但自家這個位於大青山的藥園子是一定要保下來的。

    於是趁著好不容易等到的暑假,林楚收拾了簡單的行李,買了客車票就一路奔過來。

    大客車搖搖晃晃,林楚在車上睡著了,做了一個夢。夢中一片漆黑,隻有一個湖泊。

    那湖泊並不大,仿佛快要幹枯了,隻剩下湖心一點水。周圍什麽都沒有,一片黑漆漆的。明明隻是夢裏看見的,林楚卻莫名的覺得湖泊和她之間仿佛有什麽聯係。

    那湖泊似乎在呼喚她走過去……

    夢裏的林楚一步一步踏入湖泊,眼看快要整個人都要被淹沒了,她倏地驚醒。

    環顧四周,哪裏有什麽湖泊,自己還在大客車上,周圍是吵雜的人聲。

    原來是夢。

    她鬆了口氣,覺得剛才的夢有點詭異。

    下了客車是大青山鎮,這裏離林家的藥園子還有一段路程。林楚找了個載客的麵包車,談好價格讓車送她去藥園子那邊。

    開車的小年青似乎對去藥園子的路很熟,邊開車邊閑聊,“你是去那藥園子玩的?那藥園子可沒什麽好玩的,以前人氣挺旺,這兩年破敗荒廢了,就剩下王叔一個人看著了。”

    “隻是去看看。”

    林楚沒多說,她來之前給留守藥園子的王叔打過diàn huà,diàn huà號碼也是好不容易才從姑姑那邊問到的。

    她上輩子在藥園子被賣掉後才知道王叔這個人,是爸爸以前找的看守藥園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