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長發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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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幹脆用手拂著牆,一路又回到了北室。該找的全找了,地方就那麽大,他們二人不可能人間蒸發了,入口肯定有,可是卻始終找不到。我在屋裏站了會,剛要轉身出去,蠟燭忽然毫無征兆的熄滅了。從右手邊傳來一股涼氣,我下意識的往後一退。
同一時間,就聽小六嗷的一聲,緊緊抱住我的胳膊,幾乎整個人都要爬到我身上去了,開始以為他被什麽襲擊了,不過轉念一想,不對啊,涼氣從右邊傳來,襲擊也是先襲擊我吧,再一琢磨明白了,這是給嚇得!
不過這會我沒工夫搭理他,握了握手裏的木棍,站在原地等著,心說別管你是個什麽東西,想把小爺留下,得先問問我手裏的家夥,它同意不同意!
可奇怪的是,等了良久,什麽都沒發生,我有點忍受不住壓抑的氣氛,尤其情況不明的黑暗裏更讓人感到焦躁。
快速把蠟燭重新點上,四周頓時光亮了,房間還是那個房間,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我走到牆邊用手摸了摸,牆沒有問題,剛才我就檢查過了。那涼氣是怎麽回事,我扶著牆壁走了幾步,小六緊跟著,寸步不離。
“別怕!”我看了看小六,“酒精給我!”
一共剩下小半桶不到的酒精,全部沿牆根倒上也沒能繞房間一圈,隻夠三麵牆的。這些就這些吧,退到門口,我拿出火柴點上,火焰順著我澆的酒精線蔓延了大半個房間。藍色的火苗搖曳著跳動著,看上去無比妖嬈!
我們倆探著腦袋,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大約五分鍾不到,從左邊開始,火線像是被什麽東西撫摸過一樣,逐漸的熄滅,但是酒精的傳播太快,前麵的才剛熄滅又被後麵的引著了。差不多三指寬的缺口,沿著火焰飛速前進,一下就將近一米的距離,幾個眨眼間,就快到我們腳下了。看的我直發毛,難道真他娘的見鬼了。
這個時候還能站的住的,要麽是瞎子,要麽定力驚人,反正我不行,小六也不行,見狀下意識的急速後退,小六扭頭就想跑,我想壯著膽子再看看,一把把他拽住,可還不等我開口,手腕被小六反扣住,接著一股巨力傳來,整個身子都被帶的往後仰,腳下又一次淩空了。
好在不高,短暫的自由落體過後,再次跟地麵做了個親密接觸。
我一翻身坐起來,原本胯骨都不怎麽疼了,這下又得變瘸子了:“搞什麽?”
“不知道,好像被什麽東西拽了一下。”
拽?我記得很清楚,當時是麵對著門口,身後分明是牆,我們不是被拽進來的,是被牆給吸進來的吧,難怪妞子和大壯消失的如此詭異。那現在到什麽地方了?
目前最重要的是光源,伸手不見五指我覺得一點安全感也沒有。伸手摸摸地麵很涼,像按在冰塊上一樣,溫度極低,估計剛才的涼氣難道就是這裏散出去。蠟燭也不知道摔哪去了,我一邊摸著讓小六劃根火柴幫忙照一下。
“噌~噌~”蠟燭都找到了,小六的火柴還沒劃著,我也真是服了,接過火柴自己劃。
“噌~噌~”真他媽邪了門了,一連劃斷了7根火柴連個火星子都沒擦出來。
既然生不了火,隻能暫時放棄。我和小六攙扶著站起身,向四周摸去,石壁凹凸不平起伏很大,並不是人工鑿出來的,更像天然形成的,整個場景呈不規整的圓形,憑印象大致判斷跌落的高度,應該也就兩米左右,我嚐試著跳起來,也沒能夠到頂端。
沒有光,眼睛便如同虛設,隻能像瞎子一樣摸著,也不知道轉了多少圈,甚至我都可以記住某個凸處到下個凸處有幾步的距離,各種現象無不表明,我們又被困住了。
兩人靠在石壁旁坐下。
“有點冷。”小六哆嗦著。
何止是有點,十二月的天,本就沒穿多少衣服,外麵剛下過雨已經挺冷了,隻是山裏rén pí糙肉厚,造點罪也沒什麽。但是現在,情況就不一樣了,坐在如冰麵似的地上,倆人的腿都在瑟瑟發抖。這樣下去不行,我又試著劃了幾次火柴,還是無用。
我正在想妞子和大壯是否也到過這裏。小六抽泣著哭了,哭的我心裏也挺不是個滋味,頭次離家這麽久,不知道父親怎麽樣了,又看看小六,一定要出去!我心裏這樣說,然後起身,尋找出路。
各處牆上地上凹或凸的地方都試了,沒有一處是機關。刺骨的涼意席卷著全身,身心疲憊加上腿傷,不得不又和小六擠在一塊。
這種環境下,剛開始還可以忍受,隨著時間的推移恐懼感越發強烈。小六哭完過後,可能負麵情緒都釋放出去了,振作了不少,時不時的站起來huó dònghuó dòng。
也不知過了多久,反正感覺像幾個世紀一樣漫長,忽然聽到小六喊我:“來,快過來!”聲音裏難掩的興奮。
我連忙爬起來循聲音走去,小六抓住我的手去摸,果然,麵前的石壁上突兀的多了一個口子,也就一米多點的寬度,用腳探探下麵卻不是平的,蹲下摸了摸,是一條向下的石階。兩人收拾東西便下去了,哪還有心思管它怎麽出現的。
石階寬而高,不得不先用腳探探再落步,我們互相攙扶著竟一點也不覺得緊張,走了一段後,能感覺到石階盤旋向下延伸。
我問小六,“誒,有沒有覺得不那麽冷了?”
小六感覺了一下:“還真是,點火看看。”
我迫不及待的從口袋拿出火柴,“嗤~”著了!
點上蠟燭,再次見到久違的光亮,我恨不得湊上去親兩口,小六把手湊過來在火苗上搓了搓,剛那會把我倆都凍得夠嗆,不過現在不是休息的時候,先下去再說。
越往下走溫度逐漸恢複。
石階很快走完,腳下變得平緩,不過坑坑窪窪的沒有人工修建的痕跡,兩邊逐漸變寬,前方是無邊無際的黑暗,有點來到修羅戰場的感覺。
暫時管不了那麽多了,我們需要先找個地方緩一緩,就近靠牆坐下,酒精沒了,兩個竹筐也落在了走廊,我把手裏的火把折斷弄成一截一截的,摻著些破布生了堆小火。所有能燒的東西都用完了,僅剩的也就我手裏的蠟燭以及小六那裏最後一根還被大壯用過的火把,好在這裏的溫度已經恢複正常,比在走廊時還要高一點,走一步看一步吧。我閉上眼睛感受著熱度透過皮膚傳遍全身,說不出的舒服。
折騰那麽久也有點餓了,拿出吃的補充體力。
狼肉比狗肉腥得多,還有股膻味,有人愛吃,我是不喜歡,不過在生存麵前,這些東西都太微不足道了,樹根和草都能果腹,這夥食還有什麽可挑剔的。
小六抬頭打量了下四周:“你說他倆會來這邊嗎?”
我說:“不知道,現在的情況說不清楚,走下去總會找到的。”
“其實到溫吉之前,妞子姐就找過我,她說讓我裝病勸大家回去,早聽她的好了,也不會弄成這樣。”小六。
我聽了一愣,從山洞出來時,妞子也是反對的,後麵又找小六煽動回去,然而到了溫吉整個人就變了,一向理智淡定的妞子那天晚上竟然跟著大壯胡鬧。妞子的這些行為還能勉強找到理由,但是大壯跟溫吉可沒有半毛錢關係,他又如何解釋?難道是妞子托他幫什麽忙,那也沒必要瞞著我們兩個!一點也想不通,隻能找到他們親口問清楚。
火很快燒完,東西也吃了,人也不冷了,我們不敢再耽擱,物質太有限,把握時間就等於把握生命。當我們再次準備動身的時候,一抬頭,朦朧中不遠處好像蜷縮著一個人。我眯了眯眼睛,還在動。
什麽個東西?之前沒有注意,也不知道是原先就在那,還是才過來的。難道是大壯?那也不該啊,我不覺得他還有閑心雅致跟我們玩躲貓貓。
小六背對著看不到,他看我表情異樣想問,讓我用手勢製止了。
我讓他把槍端上,手裏握著火把就過去了。本來也沒幾步,隻是視野上的昏暗,看不清楚,等走近後,不由得一驚,還真是個人,隻見他蜷縮著蹲在地上,肩膀一聳一聳的顫抖著,像極了喝醉酒想吐又吐不出來的樣子。
他頭發淩亂著很長,個子應該比我們都高,走到側麵一看,有喉結,是個男的沒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