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它並沒有過來，不知道是不是把我忘了，我也不想知道。

    掙脫開繩索，腦袋裏混沌一片，很亂又好像一片空白，不知過了多久，忽然感覺有人在我肩膀拍了一下，突如其來的外界刺激讓我剛放鬆下來的神經緊繃的一哆嗦，回頭一看竟然是衛浩。

    “嘿嘿！是不是嚇一跳？”他嬉皮笑臉的說。

    我沒說話，雖然也好奇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但這會確實沒那個心情。

    衛浩毫不在意：“打擾你看風景了？”說完還用手電照照遠處。

    我仍舊沒理他，旁邊傳來一聲輕咳，這才想起小六還在躺著，連忙起身過去。

    小六並未醒來，跟發高燒似的額頭滾燙。從剛才的一係列來看，八成神智出了問題，他手裏還緊緊攥著教授口中的天使的號角，這玩意劇毒我也不敢碰，用布包著廢了很大力氣才給拽出來，捏開嘴巴，舌頭到咽喉都有些發黑，跟外麵遇到的長毛很像。這可怎麽辦？醫術我又不懂，就算妞子複生怕是也束手無策。

    一旁的衛浩咂著嘴：“嘖！嘖！”

    “有屁就放。”我正火。

    “放什麽放，給他來個痛快得了，還少受點罪。”

    聽見他說風涼話我氣就不打一處來，又沒法跟他硬幹。隻能賭氣道：“就是死了我也要把你背回去！”

    又拍拍小六的臉，“六子，醒醒！”

    “你說背回去就背回去？你出的去麽？”衛浩。

    風涼話說起來還沒完了，我腦袋一熱就準備起身跟他幹。

    衛浩這時往前探了探身子：“我出的去！”

    我一愣！？不是出口都關閉了嗎？我扭頭看著衛浩。

    “嘿嘿，你當我這麽久幹嘛去了!誒，小子，你就不想知道下麵究竟有什麽嗎？”衛浩。

    “不想。”這話連我自己都不信，主要是實在看他不爽。

    “這樣，你跟我下去趟，回來我帶你出去。”衛浩。

    “不去！”雖說就目前接觸他人還不算壞，但是到底有什麽目的我可不清楚。

    “九死一生才走到這，你真不想去？”衛浩說。

    我沒搭話。

    “得，愛去不去。沒事，衛爺我說話算話，在這等著，回來了一樣帶你出去。”衛浩說完就走。

    “誒，你等等！”我看他不像故意使詐，劉啞巴潛伏那麽多年，為的應該就是下麵的東西，衛浩他們這隊人來此怕也是這個目的，而且說不準我父親當年也曾來過。或許下去看看很多想不通的事情就都能解釋了，想到這我彎身去背小六。

    “真麻煩！你去就去，人先放這行了。”衛浩顯然不想我帶個累贅。

    “不行，老妖怪可能還在附近。”

    “老妖怪？”衛浩不解。

    “就是那隻畜生。”我說。

    “哪呢？”衛浩一下子有點緊張，顯然也吃過它的虧。

    “下去了。”我用手一指。

    “從這？”衛浩走崖邊伸頭往下看。

    “沒摔死？”衛浩又問。

    “嗯。”我點頭。

    衛浩看了看我：“前邊都已經這樣了，最後一關想必更凶險，小子，我問你，我算饒過你一次吧？”

    “嗯。”雖然不想承認，但確實是事實。

    “我給你把槍，你不會恩將仇報吧？”衛浩說。

    饒了半天彎子，他還是對我不太放心，但是一個人下去又有點膽怯。不過這樣的話，我心裏更放寬了些，回答道：“自然不會。”

    衛浩給了我把槍，也是等於將後背交給了我，至少目前我們建立了一種信任關係，他走的相當機警，配合著我的速度緩慢下行。

    邊走著我想起剛才的黑衣人，問衛浩：“你們這次來了幾個人？”

    “郝教授、老馮、王成軍帶了4個人、紀領隊帶了2個、算上我一共11個，王成軍那幫廢物最沒用，才下來就死了個，後麵二寧又死了還他媽怪我身上，剩下小範和點子兩個；紀領隊一行都是退伍軍人，身體素質不錯，有個長毛中毒後就走散了，應該早掛了，我走的時候就剩8個，你問這幹嘛？”衛浩。

    我按照衛浩說的在腦中一一對號，長毛應該就是剛下來見到的中毒長發中年，再去掉王成軍死的兩個小弟，剩下的我都見過。

    “沒有個穿黑衣服的嗎？”我問。

    “沒有。”衛浩搖頭。

    “哦。”我應了一聲，黑衣人既不屬於衛浩一行，也不可能和劉啞巴一夥，算上我們，這深山地洞下竟有四方人馬，事情真是越來越複雜。

    “有屁就放。”衛浩重複了我剛才話。

    “沒屁沒屁。”我說不清楚，幹脆不說。

    衛浩瞪瞪我，也沒再追問。

    山路坡度挺大，向下走還是挺省勁的，但是我滿身傷再背個人還是有點吃不消，腿上簡單包紮過的傷口開始出血，好在衛浩包裏有藥，又重新包紮了一遍，我說讓衛浩幫我背會，衛浩一聽又吹鼻子又瞪眼睛：“滾滾滾，去上麵等著，老子不要你了。”

    我自然不會回去，咬牙堅持著。

    期間小六醒過一次，睜開眼就摸東西，嗓子嘶嘶的說不出話來，好像失聲了，然後就是劇烈的咳，咳出的液體是黑的還參雜著血絲，喂了半壺水才緩和，昏昏沉沉又暈過去了。

    走了一段後，腳下的路開始變得蜿蜒，算算時間雖然過去挺久，但是由於速度緩慢，其實也沒走太遠就沒路了，也不能說沒路，而是路斷掉了，在我們麵前，大約五六米的距離，對岸是個不大的平台，再往前有個山洞，手電照不了多深，反正全是石頭，也沒什麽兩樣。

    我和衛浩對視一眼，都沒想到會這樣，順著腳向下看，深不見底，兩條垂著的索鏈引起了我們的注意，用手電一照，是從對麵斷開的，蹲下身瞅了瞅比胳膊還粗，怎麽看也不像自然斷掉的。

    衛浩想拽上來看看斷口，可折騰了半天也沒能拽動，我不得不上去幫把手，兩人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其中一條給拖上來，一看斷口都有點懵，如鏡麵般平滑，且切口是新的，難道說有人早一步過去了？我端起手電又打量了一番，忽然覺得山洞裏好像有反光，連忙移動著身體不停的轉換角度，終於看到了，好像是條鐵鏈，兩端都插進洞頂的石壁裏下麵吊著的竟然是具石人，顏色與石壁一致，所以開始竟然誰都沒有發現，我招呼衛浩，讓他看，他眯著眼睛看了半天，得出的結論和我看到的一樣。

    “有繩子嗎？”衛浩問我。

    我搖搖頭：“原先是有的。”

    “唉！我的也沒了。”衛浩歎氣，他好像還不死心，低頭向下看看，“你說下麵能有多深？”

    “要下你下，別拉上我。”開玩笑，就算真能下去，上來你怎麽上？

    衛浩還真看去了，趴崖邊用手電四處照著看有沒有下去的路。

    見此處也沒什麽危險，我便把槍收了起來，靠石壁坐下喝了點水，盡可能的恢複體力以備不時之需，就算沒有突發狀況，背小六上去也是個艱巨的挑戰。才沒一會，眼皮便開始不爭氣的下垂，各種倦意席卷全身，幾次掙紮過後，當我的身體就要抵抗不住睡去時，忽然覺得眼前紅光一閃，瞬間清醒了大半，再看衛浩還在一邊趴著呢，錯覺嗎？我瞪大了眼睛緊緊盯著山洞方向，沒過多久，紅光再次亮起，雖然還是那麽一閃就沒了，但是我可以確定這絕對不是錯覺，趕緊招呼衛浩：“誒！誒！快來！”

    衛浩一骨碌從地上站起身：“怎麽了？”

    “紅光一閃就沒了。”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