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人生如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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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遠任重將段子爵抱上段子爵在盛陽租來的那台別克車上,回頭又把那個受傷的綁匪也抱了上去。這才坐到駕駛座位驅車直奔鹿溪縣人民醫院。不時用手機跟領導、同事簡潔緊張的聯絡、協商。以便全力以付快速偵破此綁架一案。段子爵心裏明白,遠任重是怕他段子爵受到傷害才鳴槍嚇退這些歹徒,否則,多抓幾個歹徒是不成問題的,想到此節,不禁是一陣內疚。

    路上,遠任重與段子爵簡單的聊了一些往事。兩人也分別了這麽久,一時還不知道聊啥好。遠任重先問了段子爵寫的咋樣了;段子爵問了遠任重的父母;段子爵從同學會上才知道遠任重離婚一事,這時隻能裝作不知道。遠任重也知道史春雷給他介紹伍銘妍一事,可昨天卻…………兩人聊了一會兒,就都不說話了。段子爵幾次想說感激不盡的話,又都咽了回去,有嘴說沒有用啊!所謂大恩不言謝,隻要活著,就一切都好說。

    將近一個小時,遠任重終於把車停在了鹿溪縣人民醫院。jǐng chá和醫生都已在這裏等候了。段子爵與那個綁匪被分別送到了不同的病房,都有警方人員跟隨。遠任重立即投入戰鬥了。

    段子爵傷的並不重,除了驚嚇,就是凍得不輕而已。醫生一邊給他處置,警方一邊詢問他被綁經過。他原原本本的詳細介紹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絲毫沒有添枝加葉、把飯叫饑。他知道,絕對不能誤導警方。早點兒把這些與陳鴻愈一樣的畜生繩之以法,還世間太平。

    段子爵匪口脫險兩世為人,浮躁輕狂的心也收斂了,也不抓心撓肝的思念伍銘妍了。他除了感激涕零遠任重的如海深的恩情,更是對遠任重的神奇之能佩服的五體投地,這遠任重通天徹地幾近神明,果然名不虛傳。真是勝名之下其實能負啊!

    其實,段子爵哪裏知道,遠任重又不是神仙,怎知道他段子爵被綁架了?遠任重這幾年來是犧牲休息時間偷偷到燕、鬆兩省交界的平崗鎮小煤礦打短工賺錢。遠任重暗暗資助了三名貧困地區的學生,壓力很大。除了局裏的領導知曉,他父母都不知道,連妻子李梓翊都毫不知情。還真別說,遠任重這個“臨時工作”還真有“效益”,他利用民工身份,已經在礦裏抓了三名逃犯了。這次,也是遠任重職業所至外加心細如發,他昨天本想去香香酒店還段子爵寄給他的五千元錢,由於同學們都興高彩烈的,他怕打擾了同學們的興致,所以,利用休息時間,他又來到了平崗鎮,下了煤礦。等天快黑了,他往回來要到所裏上夜班。騎摩托剛出礦區,卻見一輛無牌照的wēi xíng車和一輛嶄新的別可轎車快速的拐向廢棄已久的煤礦去了,這麽晚了,急三火四的去廢礦做什麽呢?再一看牌照,卻是段子爵從盛陽開回來的那台黑色別克車。段子爵和同學們喝的酒憨耳熱酩酊大醉的來這裏幹嘛呢?遠任重想都沒想,立即跟了上去。結果,就救了段子爵一命。

    第二天,親戚朋友同學們都來醫院看段子爵,弄的他很是難為情。史春雷拍了拍他的肩膀兒,說了一句:“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他趕忙說:“沒事兒沒事兒,一切都會好的。”女同學也來看他,他更不好意思了。尤其是範桃花,還給他買了一束嬌豔欲滴芳香四溢的鮮花,更讓他激動不已。突然之間,段子爵從範桃花不經意的一個神態中想起了範桃花的父親範曉仁來,父女真的是有些神似啊!太像了。隨即,段子爵腦海中浮現出幾年前範桃花的親生父親範曉仁淒然的死在盛陽千鳥公園旁邊的小屋裏。可以說,臥虎溝甚至鹿溪縣,就他段子爵目睹了曾經不可一世的範曉仁範書記悲涼死去的一幕。

    當年,也就是段子爵的父親段洛英被人害死的前一個多月,雲潭大隊書記毅然決然的拋妻棄子,隨盛陽的女青年吳灝心回城了。這一下不啻晴天霹靂,震蕩了臥虎溝!那個女青年兒吳灝心不僅漂亮,還頗有心機,為了在雲潭大隊不吃苦少遭罪,費勁心思勾搭上了大隊書記範曉仁。這樣一來,吳灝心得償所願,跟個官太太一樣,愛幹了就幹點兒輕鬆的活兒,不愛幹了就裝病,還得給弄點兒好吃的。人稱“吳副書記”。

    終於熬到回城了,吳灝心慫恿範曉仁跟她回城,她懷孕了。範曉仁經過激烈的思想鬥爭,最終,跟吳灝心來到盛陽了,看開始了新的生活。

    一開始吳灝心對範曉仁還是挺好的,生了一女兒兩兒子。等吳灝心到學校當上了老師,就勾搭上了校長。這下,幹啥啥不行的範曉仁就落配了。吳灝心給他間壁一個小偏廈,讓他開個小賣店,吃住都在這小偏廈裏。吳灝心大大方方的把校長領回家來,吃喝玩樂。範曉仁不敢怒更不敢言,暗暗落淚。他那三個孩子也看不上他,給他往小偏廈端飯都不樂意,甚至,他那個二兒子整天耍戲他玩兒。

    正巧,到處租房子的段子爵來千鳥公園附近租了個小房子,遇到了老鄉兒也曾經是父親的仇人----------範曉仁。不過,已經認出範曉仁的段子爵沒說自己是臥虎溝的。

    段子爵目睹了曾經風光無限的範曉仁淪落到虎落平陽龍遊淺灘的悲慘境地,想起父親被這個人害的去當盲流兒,客死他鄉。就覺得解恨。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威風掃地的範曉仁倒博得了他的同情和憐憫。

    孤獨終老的範曉仁,也就是老範頭兒整天是長籲短歎精神萎靡,除了段子爵最理解他的難言之隱,別人也隻是看到的表麵。眾叛親離的範曉仁多麽希望能回到鹿溪回到臥虎溝啊!雲潭、鳳遠以及臥虎河與東山水庫還有父老鄉親們。可是,自從他義無反顧頭也不回的和吳灝心走了,就知道與故土與親人斷路絕塵了。腳上的泡都是自己走出來的,自己釀的苦酒隻能自己喝了。如果他混的好,兄弟姊妹加朋友會和他來往的,可他淒涼到如此地步,就沒有人敢來了,父母又不在了。

    發現範曉仁死去的人還是段子爵和兩個來買酒的客人。段子爵到前院喊老範頭兒的家人,那個校長也在。家裏人嘻皮笑臉的來到了小偏廈,老範頭兒的二兒子走到父親近前噤著鼻子瞧了瞧範曉仁。回頭和母親等人說了一句:“完了,杆屁朝涼兒了!”

    吳灝心不慌不忙,讓女兒給親戚打diàn huà,讓殯葬公司來車。然後,回屋裏繼續陪校長等人把麻將打完。

    範曉仁才近六十歲,不知道的人以為他快八十歲了,心神不寧憔悴不堪。死時還不如一條狗!

    段子爵看的異常心酸,又聯想想起爸爸的遭遇與離世,差點兒落淚。是歡天喜地的現場中唯一一個難過的人了。這個世上,老婆孩子也有無情無義指望不上的時候啊!人啊!到底誰才是你最親最可靠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