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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小川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站在電視台的演播廳裏，此時他有一種如夢似幻的感覺，腳下輕飄飄的仿佛要飛起來，心裏更是無比緊張。

    他不斷給自己心裏暗示：不要緊張，不要緊張，這是在找投資，不是在拍電視。

    如果是幾年前，趙小川可以興奮地喊一聲：“我要上電視了！”可是現在，隨著真人秀增多以及自媒體的流行，上電視已經沒什麽稀奇，鏡頭也不再是明星的專屬。

    排在趙小川前麵的有兩個人，第一個人進去了足足一個小時才出來。要知道一期節目總時長也就一個半小時，而一期節目有四個創業者，由此可見剪輯掉多少內容。

    趙小川忐忑了兩個小時，終於輪到他上場。他從入口通道進入現場，燈光照在他身上，激昂的音樂響起，趙小川感覺自己的心都要沸騰了。

    “主持人好，各位投資人以及現場的觀眾朋友們大家好！”說完趙小川鞠了一躬，這一幕已經在他腦海中排練了數十次。

    主持人李少剛拿起話筒：“小夥子挺帥氣，先給大家做個自我介紹吧。”

    趙小川自我介紹道：“我叫趙小川，22，是清海大學大四的學生……”

    “我聽麵試導演說你現在還沒找到工作，馬上就畢業了，這個時候不應該已經簽了公司開始實習麽？”

    趙小川的內心是崩潰的，麵試導演抓著這個問題不放，沒想到主持人對這個問題也這麽感興趣。

    其實這個時候沒找到工作的大四學生不少，他這種情況不是特例，大家不過是想找更好的工作。等到畢業的時候沒找到滿意的，就會選擇一家小公司，先拿著兩三千的工資積攢經曆經驗，等有了經驗再跳槽。趙小川開始也是這麽想的。

    “隻是暫時沒找到合適的，並不是找不到工作。”趙小川糾正道：“如果創業不成的話，在畢業之前我肯定會簽一份工作。”

    “現在的大學生就業壓力越來越大，待遇好的工作競爭很激烈，待遇差一點的你們又看不上。有人說這是教育的問題，你怎麽看？”李少剛把問題引到了教育上。

    這個問題是陷阱，教育問題一直都是風口浪尖上的問題，趙小川不能回答，也不敢回答。

    “大學生們隻要自己努力學習，豐富閱曆，多參加實踐活動增加經驗，就能找到滿意的工作，在競爭者中脫穎而出。”趙小川的回答中規中矩，避開了李少剛關於教育的提問。

    “主持人，我就沒上過大學，我還不是做了老板，我手下有很多大學生為我工作。所以說一切都是看能力，和學曆關係不大。”房地產商錢老板說道。

    “錢老板，你這麽說就不對了，我最見不得別人說什麽讀書無用論或者大學無用論。你說的隻是個例……”投資公司王經理不滿道。

    “我可沒說讀書無用論，你別亂扣帽子。”錢老板打斷了王經理的話。

    “你沒直說可就是那個意思……”

    趙小川對這一幕目瞪口呆，這才剛開始怎麽就吵上了。台上總共六個投資人，兩個在吵架，兩個在玩手機，還有一個女老板在照鏡子抹口紅，隻有一個人正襟危坐著，還是因為此時鏡頭正對著他。

    “行了行了，你們別吵了。”李少剛打斷爭吵的二人，“說跑題了，還是回到創業上。”

    剛開始就是你帶偏的好嗎？

    接下來的時間裏，現場的情況徹底顛覆了趙小川對節目錄製的觀念，那種神秘感也消失得一幹二淨，至於身旁勉強算得上二流明星的主持人以及台上各個身家千萬的老板，看上去和普通人也沒啥區別。

    “暫停！”聲音從音箱裏傳出，一個中年男人拿著話筒走到台上，看上去像是節目負責人。

    “台下的觀眾，請大家保持安靜，遵守演播廳的秩序，還有台上的各位老板以及投資人，請你們認真一點。”這些人上節目都是讚助過的，他實在沒什麽辦法。說完後他走下台，拍攝繼續進行。

    “感謝……品牌對本節目的大力支持。”主持人念了一大段廣告後，到了趙小川的時間：“接下來，讓我們進入第二個環節：項目展示！”

    演播廳的屏幕上開始播放趙小川帶來的《混世修羅》動畫片，由於時間有限，隻播放了五分鍾。

    台上的老板都是年齡比較大的70後甚至60後，對動畫片不了解，其中隻有兩位對動畫片稍有了解。台下的觀眾大部分都是年輕人，還有很多都是大學生，紛紛發出驚歎之聲。

    “這製作也太精良了！”

    “這是什麽動漫？網上有麽？”

    五分鍾的動畫片播放完後，台下有不少人已經打開手機搜索起後續劇集。

    “這不就是動畫片嗎？小孩子看的東西，沒什麽市場，更沒有前景。”錢老板挺著肚子說道。他是房地產老板，隻是趕上了房地產興起的浪潮，成了暴發戶。上節目也並不是為了宣傳或者投資，純粹是錢多沒事幹，來炫耀一下身家。

    “錢老板，這就是你外行了。”說話的是王經理，作為一名投資公司經理，對市場的敏感程度很高，且對各行各業都有所涉獵，“現在看動畫片的市場不止是少年兒童，更大的市場是大學生。你有沒有聽過《百萬個冷笑話》，上映賺了上億票房，這是國產網絡動畫片成功的典範。”

    “反正你說的我沒聽過，你覺得好你投資。”

    王經理看向趙小川：“你為什麽會想到動畫片呢？國產動畫的水平實在有限，你做動畫片想必也知道《大聖歸來》吧，這部國產動畫電影的票房冠軍，被迪士尼的《瘋狂動物城》輕鬆超越。還有日國動漫，無論是製作速度還是質量都超越國產動漫太多。”

    王經理隻是了解的多，對動畫片的鑒賞能力有限，否則隻是從剛才五分鍾的動畫片中，就能看出趙小川帶來的動畫片質量之高，遠勝日國動漫。

    “首先，王經理你也看到了，我的動畫片質量不差，其次，我是計算機專業學生，我和團隊一起製作了一款軟件，可以大大增加動畫片的製作效率，節約成本的同時提升製作速度。”趙小川介紹著自己的優勢。

    “增加製作效率？能增加多少？”說話的是周主管，一家影視傳媒公司的高管，他上節目是為了宣傳公司。製作動畫片是他了解的範圍，所以他才有此一問。

    “大概能提升製作速度十倍以上。”這還是為了不驚世駭俗，趙小川保守說的。

    “十倍？”王經理對這個數字很懷疑，他隻是對市場敏感，技術層麵他毫不了解，隻能將目光投向周主管，“周主管你來說說吧，這是你們行內的情況。”

    周主管所在公司雖然不製作動畫片，但他對此有一定了解：“不可能，再怎麽樣也是一幅幅圖組成的，再快也快不到哪兒去，吃力不討好。所以現在很少有人願意做動畫片，不賺錢。”

    “做動畫片很費勁？五分鍾動畫片難道不是五分鍾就拍好了嗎？”這句話來自腦殘的錢老板。

    看到眾人不相信自己，趙小川無話可說。

    李少剛：“與老板交流了這麽多，趙小川說出你的需求吧，由台上老板們決定是否給你投資。”

    “一千萬，”就在眾人為這個數目吃驚的時候，趙小川說了後半句話，“百分之十股份。”

    “一千萬百分之十股份？你確定？”李少剛以為自己聽錯了。

    “不是，剛才我說錯了。”趙小川不是說錯了，隻是改變了主意，“我沒表達清楚，我再說一次，一千萬美元，百分之十股份！”

    趙小川本來是打算說一千萬人民幣百分之十股份的，這還是看在剛開始提供幫助的知遇之恩份兒上，但是看到主持人還有老板們的反應，他知道就算他說一百萬一半的股份也沒人會投資。

    改成一千萬美元，純粹是因為趙小川心裏不爽！

    “一千萬美元百分之十，也就是說你對自己的公司估值六億多人民幣？”李少剛覺得眼前的大學生瘋了。

    結果可想而知，沒有老板願意投資。

    李少剛說道：“趙小川，我勸你一句，還是老老實實找份工作吧，別想著創業了。別以為做點小孩子喜歡看的東西就能成功，太異想天開。別嫌我說話難聽，不說難聽點不能敲醒你！”

    李少剛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心裏想的卻是：什麽破玩意兒就值六億五千萬！做夢！

    “最後，離場前你有什麽想對電視機前的觀眾說的嗎？”

    趙小川想了想：“雖然我不讚同主持人對夢想的打擊行為，但我要對在校大學生以及即將上大學的高中生們說：努力學習，積極參加各種活動，不要浪費在大學的美好時光！”

    “好了，雖然趙小川沒在節目中找到投資人，但電視機前有投資人想要找趙小川的，可以撥打屏幕下方趙小川的聯係電話。”這隻是節目流程，李少剛才不相信會有人給趙小川打電話。

    “讓我們有請下一位創業者上台！”

    ……

    “再也不相信電視真人秀了！”趙小川心裏一肚子火，台上的投資人都是來打廣告的，節目也趨向於娛樂化，真正專業的問題卻沒說幾句，創業的話題也沒怎麽說。

    希望有人看到我的聯係方式會給我打電話吧。趙小川心裏祈禱，畢竟電視觀眾中有真正懂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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