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話獬豸被禁

    平安京的宮殿，屋頂上都有守護瑞獸的石像。

    空海抬頭看著昭陽舍宮殿屋頂：“智泉”，空海已經發現了一些東西，於是呼喚智泉來看。

    空海沒有回頭，叫喚了一聲之後，身後卻沒有回應。

    “智泉不在嗎？”空海有些奇怪，他轉身過去張望。

    智泉正伏身察看院中的泥土，他蹲在梨樹下，很仔細，很入神的看著，手在泥土上觸摸著，又將泥土放在鼻子下嗅了嗅。

    梨樹下的泥土，帶著濕潤的氣息，顏色黑黑的。

    “智泉”，空海的再一次叫喚，打破了智泉的思考。

    聽到空海大師呼喚，手中剛拿著一把泥土的智泉回應：“是”。

    揚起手，將泥土丟回地上，智泉向空海走來。

    空海知道智泉也有所發現了，於是問道：“智泉，你也感應到了嗎？”

    “是，但是不確定”，智泉恭敬的回答，他嘴上雖然說“不確定”，但看他的神色是肯定的。

    “哦，不確定？那你看”，空海為了讓智泉更肯定自己的感覺，將手往屋頂一指。

    智泉抬起頭，順著空海手指的方向，仰望昭陽舍的屋頂。

    屋頂的梁脊上放置著守護瑞獸——獬豸。

    獬豸，也稱解廌或解豸，是中國古代傳說中的上古神獸，體形大者如牛，小者如羊，類似麒麟，全身長著濃密黝黑的毛，雙目明亮有神，額上通常長一角，俗稱獨角獸。它擁有很高的智慧，懂人言知人性。它怒目圓睜，能辨是非曲直，能識善惡忠奸，發現奸邪的官員，就用角把他觸倒，然後吃下肚子。它能辨曲直，又有神羊之稱，它是勇猛、公正的象征，是皇帝、“正大光明”“清平公正”的象征。

    順著空海的手指的方向，侍衛河內也仰起頭，望向宮殿的屋脊。

    午後的陽光有些刺眼，河內用手搭在額前，在手掌下向上麵張望。

    左看右望，看看屋脊，看看天空，又看看空海、智泉師徒二人，“看什麽……？”侍衛河內一臉疑惑，“什麽也沒看到。”

    河內看到空海、智泉臉上專注的神情，他實在忍不住問道：“空海大師，到底有什麽？你們到底在看什麽？”

    空海的眼光並沒有離開屋脊，很順口的對著河內回答道：“獬豸”。

    智泉眼中的餘光掃到河內，見他是一臉愕然，向他補充道：“守護的獬豸。”

    “守護的獬豸？”河內暗暗的自言自語，“獬豸？是指屋脊上的雕像嗎？”他用盡全力，用盡眼力去看，惦著腳，努力將頸脖子伸長，手在額頭上左右擺動，心中想：“一定要看出什麽來。”

    河內身材肥胖，矮小，此刻惦著腳，伸著脖子，腳在地下左右走動，不斷移動，希望找到一個好位置，以躲避刺眼的陽光，可以看得更清楚些。

    他的樣子將像一隻伸長脖子的王八，在地麵上走動，樣子非常搞笑。

    空海沒有看河內，他一邊關注的看著宮殿的屋脊，一邊向智泉說道：“有不妥……！”

    智泉顯然也看到了，向空海回應道：“看到了……！”

    “看到什麽……？”侍衛河內，左望右望，將手搭在額前，踮腳引頸相望，“就是屋脊上的石像而已，看到什麽？什麽也看不到……！”

    空海的聲音帶著擔憂：“不妥？”

    智泉的臉上已經顯現憂慮之色，他的聲音低沉，略帶悲傷，回答道：“對！”

    “沒什麽不妥？”侍衛河內什麽也沒看到，心中不禁暗暗想：“這師徒兩人看到什麽，是不是在裝神弄鬼？”

    “能剪斷嗎？”隻聽到智泉低聲的向空海詢問，他的聲音很低，河內幾乎聽不見。

    “恐怕不能。隻會打草驚蛇”，空海也低聲的向智泉回應。

    師徒二人，擔憂之情不像是裝出來的，兩人低聲的商量著什麽，令河內更覺得神秘，“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這件事越來越詭秘了。”

    河內什麽也看不見，自然覺得事情特別詭異，不禁害怕起來，“哎呀，空海大師，到底是什麽事，你們這樣我好擔心喲。”河內已經禁不住胡思亂想，一定要向空海問清楚。

    空海沒有回答河內，這個時候多說也是沒用。

    河內見空海的神色凝重，智泉臉上也是非常的嚴肅，追問了幾句之後也不敢在問。他緊張得手扶佩劍，有點不知所措。

    殿梁脊上瑞獸獬豸的石像，身上出現了裂痕。

    這細微的裂痕，站在庭院之下，相隔太遠，以肉眼來看，應該是無法看到的。

    肉眼無法看到……

    法眼之內：

    屋頂的守護瑞獸獬豸已經被禁住了。

    瑞獸的身上纏滿了一根根白色的線……

    不……

    不是線……

    看顏色和材質，與並不像是線。

    那是什麽？

    智泉的心中充滿疑問，他轉頭望向空海，問道：“師父，這是線嗎？並不像是線。”

    “不，不是線”，空海一口否定了，“那是頭發”，空海很快將dá àn說了出來。

    “頭發？是白發”，智泉恍然大悟。

    的確……

    是一根根白色的頭發……

    長發……

    長長的頭發……

    長長的白色頭發，白得透明的……

    隱沒在法界中……

    白發是那麽多……

    那麽細……

    那麽緊……

    勒在獬豸身上……

    將它緊緊纏繞，殘忍地勒住它的脖子，令它無法透出聲音。

    無法在法界中透出呼救的聲音。

    獬豸在掙紮……

    每掙紮一次，發絲就收緊一分……

    獬豸已經好像粽子一樣，被發絲緊緊的裹住。

    發絲緊緊的勒著，獬豸的皮肉已經出血。

    血在獬豸體內滲出，白發在瞬間變成紅色。

    白發在吸血……

    白發吸去血液後，又回複白色。

    圍繞在獬豸身上緊勒的滿布血痕，瞬間又消失了。

    如果不是白發在吸取獬豸的血液。

    根本無法看見發絲。

    根本無法發現透明的白發……如果不細細去看，無法看到……

    白發在吸血……

    獬豸被禁！

    白發捆綁著獬豸，另一端遠遠地伸向天際。

    好像運輸的管道，瑞獸的血液被輸送出去……

    “竟然又是傀儡術！”空海心中在思量著，“該如何應對？既不可以傷了獬豸，又能將敵人擒住，這次不能讓他跑掉。”

    那個躲在暗處的人到底是誰？

    不能直接剪斷，怎麽才能救下守護瑞獸獬豸呢？

    這不是普通的白發，普通的白發怎能捆綁住守護瑞獸。

    這是皇族血脈的發絲，充滿怨恨的發絲。

    這充滿怨恨的發絲又是誰人的呢？

    智泉關注著獬豸，眼中已經含著淚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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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學證明頭發的柔韌度要鋼筋更厲害，將鋼筋做出發絲的大小，其脆弱程度不堪一擊。

    有時候，很多東西你以為是必然的，其實卻不一定，就像你以為鋼筋一定比頭發強硬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