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觀雨見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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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大家都以為月亮會按時升起,沒想到卻淅淅瀝瀝下起了雨來!



    天麗黯然道:“真是太掃興了,如此美好的中秋,卻下起雨來,看來我們與古代的月亮無緣了。秦時明月漢時光,萬裏長征人未還。現在我們來了,卻遇不到一輪中秋滿月,看來上天要掃我們的興,我們也著實沒有辦法!”



    蘇子笑道:“想不到天麗你是這麽感性之人呀?星光化雨,灑落窗外的湖。月色似水,降下天穹雨幕。往年的星光月色高遠在天,今晚的雨夜中秋,伸手所接點點滴滴,那麽具體,仿佛亦是星光月色!心中有月,即是月,美人如月,即是月!又何必於天上得月呢?”



    六百年道:“蘇子好情懷,好文采!天麗,我覺得,我們都不如蘇子呀!我看,蘇子就是大宋的一輪明月,今日,我們有幸與蘇子一聚,那就是與古代的月亮一聚了!我們知足了!”



    蘇小妹大笑道:“你們未來人真是太迂腐了,天上的月與想象中的月怎麽能同日而語,真正的月與比喻中的月,又怎麽能完全等同起來?告訴你們吧,我蘇小妹是精通氣象的,依我愚見,這雨下不長的,很快會停。”



    天麗說:“那就好,那我們也怪不了雨了,雨其實是在幫我們,雨下得越大,天上的雲被雨撕扯得就越快,很快那些雲全都會消弱,自然月亮也就露出雲隙了。!”



    果然,少頃,雨住,雲散,月出。山高月小,水落石出,好一番美景。誦明月之詩,歌窈窕之章,真是浪漫至極矣!



    六百年說:“其實麵對月亮的時候,我們總能陷入深深的沉思。我每一次麵對月亮,就會想到時空的問題!從本質上來說,過去與未來都是不存在的,那不過是回憶與暢想而已,一切都是此時此刻的承與啟,此刻之一秒即是永恒,即具有形而上的意義。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蘇小妹笑道:“沒有必要去想這些虛頭八腦的事情,這些事情是想不明白的,想多了,反而讓自己心情不美!比如說,對於宇宙來說,最不值一提的就是時間,一小塊石頭,都有幾十億年的曆史。然而對於生命而言,小到一片葉子,大到萬物之靈的人類,全都是限時的,有生即有滅,因緣匯聚而生,緣散而滅。”



    蘇子說:“小妹,我知道你生來就有感傷的性子,但是,你應該看得到人生的美好才對,你是如此聰明,比哥哥我還要聰明好幾個級別。小妹,你不知道這麽一個道理嗎?鮮花易凋人易老,人既然要得生命之殊益,亦應接受生命之殊弊。地球所處的星球係統是如此穩定,持續幾十億年,以至於足以演化出生命及高度文明。這不得不說造物對人類無限慷慨。吾生也有涯,而知也無涯。想那麽多幹嘛,往前走便罷!”



    蘇子的話,讓大家都陷入了沉思,心中亂了思緒,桌上亂了盤藉,不知東方之既白。大家錯落地隨意就近靠在身旁的物什,或是靠在身邊的人身上,漸漸都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