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他在走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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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一朵小菊花麽麽麽麽噠~
是的, 聞輕真把人惹毛了。
方知意的脾氣是真不好, 媒體曝光出來的並不誇張。
她還很雙標,寬以待己嚴以待人,平心而論真不是什麽品格高尚心地善良的好女孩。
她自己也曾調侃過, 方知意這個人除了會演戲其他方麵一無是處。
可調侃歸調侃,那有怎麽樣呢?
她又不打算改。
而且她對自己的要求非常低,不shā rén放火不作奸犯科就好,其他的都看心情, 譬如說今天她高興就可以隨便開玩笑尺度大點也無所謂, 她要是不高興,調侃一句都不行。
**型性低情商, 無藥可救。
那個方知意單方麵不愉快的夜晚過後已經兩天了, 很奇妙的兩個人再也沒有安排上對手戲, 同框倒是有,不過聞輕隻是充當一個背景板, 就算有台詞,也是對其他人說的。
張導摸摸下巴,回顧聞輕的表現,不由自主地點頭。
太不錯了這小子,進步速度明顯,眼神戲非常到位, 就是肢體動作不太豐富, 還需要時常指點。
想了想, 他朝坐在一邊抱著涼茶降火的方知意走過去, 一手指指聞輕。
“正好接下來兩場都不是你和聞輕的戲,你給新人講講怎麽通過肢體動作去表現情緒——”
方知意手掌前推:“不好意思,不教。”
張導“嘖”一聲:“懶病又犯了吧?他剛來你不是還挺熱情的?你和他對手戲還多著呢,他要是演不好ng還不是得你陪著一遍又一遍卡,現在多跟他交流交流,以後能省不少事。”
“那就卡。”
方知意眼底似乎蘊含了無數刀光劍影,劇情裏都是他挨罵挨打,自己還能公報私仇,簡直不要太高興哦。
張導覺出味兒來,拉了個凳子在她身邊坐下:“怎麽,跟他有矛盾?”
方知意不答,他自顧自又琢磨起來:“不應該啊,新人挺會做人的,雖然不愛笑不愛說,吃的喝的周到得很,待人溫和有禮……你到底怎麽看人家不順眼了?”
方知意搭了個二郎腿,反問:“看人不順眼還需要理由?”
“……”
方知意就是他祖宗!
“得得得,你高興就行,不過新人跟你可不一樣,你戲裏戲外分得清楚,他那情緒可不一定轉的過來,好歹是前輩,照顧一下。”
方知意嗬嗬:“最近不太可能。”
張導麵無表情起身。
他去跟新人溝通總行了吧!
“聞輕啊,你覺得方知意這個人怎麽樣?”張導把人拉到角落裏,第一問很是迂回。
聞輕剛才看到張導和方知意說話的場景了,沒聽見內容看神色也猜出來這場談話不怎麽愉快,再結合他跟自己說的這句話,結果也就**不離十了。
“很好,演技很好又敬業。”
聞輕本來是想找些別的形容詞來誇獎一下方知意的,然而搜腸刮肚撇開了皮相類形容詞,就隻找出了這兩個褒義詞。
大概……是他的詞匯量太少了。
這話說還不如不說,張導幹脆直接問:“老實說,你和方知意是不是鬧矛盾了?”
聞輕搖頭:“沒有矛盾。”
“誰信?我告訴你全劇組毛病最大的不是我也不是被踹了的陳北晨,而是這個方知意!你就老實跟我說,知道了事情始末,我也好給你們調解調解。”
張導表示自己是個明白人,也隱晦地表明自己會站在他這一邊的。
說完抬著頭,期待地看著他:“快說吧。”
聞輕不是初入社會的毛頭小子,自然不會真的倒豆子似的就全給說了,他也不說假話,隻是真話不全說:“我開了個玩笑,正好她不喜歡這樣的玩笑,不是什麽嚴重的事情,隻要我們好好溝通下,應該沒問題。”
張導天真地繼續看他:“什麽玩笑啊?”
聞輕眉頭微挑,滴水不漏:“還是不說了,到時候被她知道我還到處說,矛盾激化就難解決了。”
他說的很有道理,張導隻能點頭,語氣裏頗失落:“那好吧,你現在就去找她解決一下好了……她人不怎麽樣,但演技是連黑子都願意承認的,你向她多學習有益無害。”
聞輕領命而去,張導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脖子。
和這小夥子說話太累,脖子都僵了。
哎,一來就得罪方知意,也真是……等等!
張導忽然意識到了一個非常嚴肅的問題,他死死盯著新人的背影。
新人會開玩笑?而且還是跟方知意開玩笑?
不太對吧!
聞輕在張導剛剛坐過的小板凳上坐下來,方才張導坐著還合適的小板凳換了比他高三十公分的男人來坐,瞬間顯小了。
一雙逆天長腿也不知道往哪裏擱,背也弓了起來,方知意瞥了一眼,襯衫扣子扣到最上方把鎖骨遮住了,完全沒了看頭。
她揮揮手,趕鴨子似的:“走走走,別來礙眼。”
臉皮真厚,居然還敢私下過來。
聞輕被趕也不生氣,反而覺得她嫌棄自己的眼神也挺可愛的。
於是放輕聲音,第一次叫了她的名字,去掉姓也意外的順口。
“知意……”
他的聲線偏低,和精致的外貌相比要粗一些,很有磁性,也很好聽。
方知意一秒從躺椅上彈起來,神情凝重。
她起雞皮疙瘩了。
叫她名字的人不少,起雞皮疙瘩還真是第一次。
這個新人有點兒……
在腦子裏換了好幾個詞,最終匯聚成一個與一米九幾大老爺們完全不搭的字。
有點兒太嬌了。
尾音黏黏膩膩,撒嬌似的。
戲裏會撒嬌,戲外也不遑多讓。
方知意忍不住腦補他這麽個大個兒依偎在母親身邊要抱抱的畫麵,嘖……好像也不是那麽慘不忍睹。
“我沒刁難你還不樂意了是嗎?”
對上她沒好氣的臉,聞輕舉手發誓:“我是來道歉的,為我之前所有的不當行為道歉。”
成年人鬧別扭難好的原因往往是想東想西顧慮太多,開不了口,一拖再拖拖到心裏小疙瘩長出胸腔外,□□裸相互對立著,看著就紮眼。
他道歉態度平和,沒有“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隱忍,也沒有對前輩的諂媚討好,眼神真摯地仿佛真的知道自己錯了。
模樣滿分,態度滿分,好感值滿分。
方知意用餘光掃了他一眼,躺了回去:“哦,我選擇不原諒。”
快滾吧,別擾人清靜。
聞輕上下睫毛一碰,再抬起臉,幽幽開口:“知意……”
“……”
“知意~”
“!”
“知~意~”
“?!!!”
方知意驚呆了,現在的神經病都這麽不在乎人設嗎?
“幼兒園沒畢業嗎你?賣萌賣蠢賣幼稚不作嗎?年紀一把了收一收別這麽矯情行嗎?”
被這麽一連串問下來,聞輕配合地收斂了神色,微微笑起來:“好,那我們嚴肅認真地談一談好嗎?”
笑不露齒,眼尾上翹。
方知意不知道有沒有人跟聞輕說過,他笑起來的樣子,比不笑的時候還要正經,令人本能就生不出開玩笑的**來。
不由自主就想抬頭仰望。
疲憊地揉了揉眉心,方知意鬆口:“行,你要說什麽?”
聞輕沉吟片刻,緩緩開口:“其實……我是你的腦殘粉。”
“……”伸手壓住額角跳動的青筋,方知意咬牙切齒,“不是說認真談一談嗎?你什麽時候又成我的腦殘粉了?”
這種事隨時都可以。
聞輕正要開口,被一道急促的女聲搶了先,高跟鞋落地的聲音越來越靠近。
“知意!”
“綠了!又綠了!”
他轉過頭去,不算陌生的女人穿一身幹練西裝抓著一個精致手包狂奔而來,神情猙獰。
方知意的臉刷的一下白了,聞輕那點事立刻就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心如死灰。
又綠了啊……
肖瀟把手按在這個搖搖欲墜的女人肩上,盡管撕心裂肺卻還是頑強地控製住了音量。
“跌停了你知道嗎?以後不準再跟我買同一支股!”
堅決不再同情她!
方知意完全沒有察覺到自家小助理的腦洞,因為即便有紅紅扶著,自己稍一用力還是會牽扯到受傷的腳踝而隱隱作痛。
更重要的是,聞輕的話一直在她腦海裏循環播放,無法釋懷。
處理了傷勢後被送回到房間,方知意衝了個澡,披著浴袍躺在床上。
那個偏沉的聲線又在耳邊響了起來。
“哦,我原來是。”
言下之意就是說現在不是了。
方知意麵無表情側過身對著燈柱子。
腦殘粉如果能清醒過來那還能叫腦殘粉嗎?
肯定是假的腦殘粉。
好好休息了一晚,方知意的腳踝也好受了不少,因為受傷後沒有強撐著用力,再休養幾天就差不多能痊愈了。
聞輕到場時,方知意正翹著傷腿吃葡萄,一點也沒有受傷的虛弱模樣。
“方知意,準備一下!”
張導揮揮手,方知意懶洋洋舉手示意,一邊叼走了紅紅剝好送到嘴邊的葡萄。
吃完最後一顆葡萄,她把傷腳塞進一旁的軍靴裏,單腳跳到攝影機前,然後放下一直沒用力的腳,堅定地踩了下去。
“她很厲害吧,明明腳受傷都腫起來了,到了鏡頭前卻完全看不出來了。”
聞輕側臉,一個不太熟悉的男青年雙手插兜,跟劇中一樣挑著眉梢,吊兒郎當的。
“我最佩服的就是她這一點,簡直就像鐵人一樣,無堅不摧啊。”
語氣裏包含著濃烈的讚賞,聞輕看到他的眼睛,裏麵的憧憬與羨慕幾乎就要滿溢出來。
路唯,三十一歲,樣貌中上,演技中上,進入娛樂圈八年,一直在十八線徘徊,完全不火。
《墓中記》已經是近年來他接到的最好的劇本了。
明明是個兢兢業業的好演員,過得卻還不如剛出道的小鮮肉。
見他看著自己,路唯有點兒不好意思:“昨天你背她回來的事已經在劇組傳遍了,應該也聽到了一些風言風語吧,比如抱她大腿沒用,她隻會向金主獻媚對其他人都毫不留情之類的。”
聞輕點了一下頭,他的確聽到了一些不太客氣的言論。
“新人去抱方知意大腿了唉,肯定碰了一鼻子灰,圈子裏誰都知道方知意挑劇本挑錢就是不挑人~“
“新人也太傻了,圈子裏樣貌可不如錢重要啊。”
“而且方知意哪有空啊,她那麽多‘客戶’,怎麽可能……嘻嘻嘻嘻——”
汙言穢語,不堪入耳。
他稍微留心了一下,發現說這些話神情不自然的全部都是平時看起來就一臉不如意,受盡生活的苦難的人。
心胸狹窄思想齷齪,聞輕完全沒有把這些人的言論放在心上。
“我入圈的時候她的□□就已經滿天飛了,真與假從來都分不清楚。剛開始被她圈粉的時候我還害怕那些fēi wén都是真的,然後越接觸她的作品,我就越放鬆,直到現在,我居然會覺得就算那些fēi wén是真的,也無所謂了。”
路唯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盯著鏡頭前的方知意:“就算她是靠傳聞中的那些手段上位的又怎麽樣呢,本來圈子就是這樣的,願意放棄的東西越多,就越容易成功。”
“她舍棄了一般人舍棄不掉的東西去換取她認為值得的東西,又有什麽不對呢?”
“反正無論她怎麽樣,我都會支持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