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剛剛踏進大殿的各峰首座長老都是一驚，草廟村被屠一事，當初在青雲門也是傳得沸沸揚揚。雖然各峰長老不曾出麵尋訪，但門下弟子多有下山探查的，可最後都是不了了之。沒想到今日不僅翻出了百年前的一樁公案，就連五年前的慘案也被翻了出來，就今日的情形來看，也不知是福是禍。

    道玄服下田不易遞來的大黃丹，調息了一下，臉上總算又有了幾分血色，看著旁邊一副等著看好戲的葉天雲，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一巴掌就呼了上去：“混小子！還不快說清楚！”

    葉天雲平白挨了一巴掌，當下就不痛快了，也不管不顧，指著天音寺一眾就說道：“還能怎樣？當年的草廟村被屠一事，就是這群天音寺的禿驢做的。哼，平日裏一副慈悲為懷，結果滿肚子屍山血海，我看也不必叫什麽正道三大派了，統統叫做魔門算了。”

    還不等他說完，道玄氣地又是一巴掌拍了上去，順手把他拎到身後，也不管一臉猙獰的張小凡、林驚羽二人，道玄趕緊朝著普泓大師施了一禮，道歉道：“大師莫怪，孽徒口無遮攔，待此間事了，道玄必定對他嚴加管教！”

    說完，道玄有衝著張小凡、林驚羽二人喝到：“還不退下！你二人如此作態是想幹甚！”

    林驚羽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終究是退到了一旁，隻有張小凡怔怔地看著道玄，腦袋裏一片混亂。這是怎麽了？當初掌門不是說過，要為我草廟村死去的二百四十四人討個公道！為何凶手就在眼前，錯的卻是我？

    張小凡感覺自己又回到了那個黑黑的夜晚，原本慈祥的老和尚，在自己眼中是如此惡毒。為什麽？你為什麽不殺了我？為什麽要傳我功法？為什麽要送我寶珠？我信守了與你的承諾，就算是死，我也不曾說出過你的名字，可你，你們，你們這些正道至尊，為什麽要把我當傻子騙？為什麽？

    就在張小凡陷入魔怔時，懷裏的燒火棍也散發著陣陣涼意，一絲絲魔氣漸漸爬上張小凡的雙眸。張小凡死死盯著普泓，嘴裏隻是無意識地念叨：“我要報仇，我要報仇······”

    道玄皺眉看著這個討厭的弟子，一拂袖就把張小凡掃出了玉清殿，也不理會追出去的宋大仁等人，剛要向普泓好好詢問緣由，就聽到田靈兒在一旁生氣地喊道：“掌門師伯！你為何不問緣由，就把小凡打出殿外？難道我青雲弟子，在您眼中，還不如一個老和尚？”

    住口！”道玄今日已經被頂撞了好幾次了，一時間沒控製住情緒，竟是硬生生把田靈兒喝暈了過去，嘴角還緩緩流出了一絲血跡。

    這一來，可是捅了馬蜂窩，三道聲音同時響起：“靈兒！”葉天雲速度最快，閃身上前，保住了田靈兒，田不易和蘇茹緊隨其後，著急地看著自自家的愛女。

    等到確認田靈兒沒有大礙後，田不易首先發作了，瞪著眼看著道玄，手中赤炎錚錚作響，沉聲道：“道玄，你什麽意思？你可知張小凡為何要對普泓動手？你可曾看見普泓反抗？你什麽都不知道，就對門下弟子出手，你簡直妄做掌門！”

    五年前，普智來青雲山給你說了什麽？你可知，在他下山後，他就在草廟村借宿了一晚。也就是那個晚上，一個黑衣人偷襲了普智，想要奪去普智身上的噬魂珠，普智和你一樣，受了七尾蜈蚣的偷襲，不過他可沒有你那麽深厚的功力。”

    你也猜到了吧，那人就是蒼鬆。普智在身受劇毒之下，與蒼鬆拚死相鬥，結果重傷在‘神劍禦雷真訣’之下，幾近油盡燈枯。不過蒼鬆也不好受，在‘大梵般若’下，身受重傷，我沒記錯，蒼鬆當年的確閉關了許久。”

    之後的事就是我們後來看到的。普智一人，屠盡了草廟村上下，至於為何單單放過張小凡、林驚羽二人，你自己想必是知道的。‘大梵般若’是普智教的，噬魂珠也是普智給的，也是普智要我那蠢徒弟，死也不可說出他的名字。現在知道真相了吧，我的大掌門！百年前，你不問對錯，看著萬師兄去死，今日你又要這樣送我徒弟去死！我田不易這次不幹了！”

    道玄看著宛若狂獅的田不易，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一時間，玉清殿內隻剩下了呼吸聲。沒有人注意到，張小凡踉踉蹌蹌地從殿外走了進來，一雙眼眸，紅的勝血。

    當張小凡衝著普泓舉起燒火棍時，一旁還在發傻的普空終於發現了張小凡，趕緊攔下了張小凡。或許普泓早已發現了，但普泓不說也不躲，這是佛門的罪孽，普泓隻願用自己的血，來洗淨佛門的罪孽。

    法相念了聲佛號，對著依舊不依不饒的張小凡施禮道：“張師弟，普智師叔當時也是被噬魂珠迷惑了心智，死前也是懺悔不已。如今人死已不可複生，還請張師弟節哀，保重身體才是。”

    聽到法相的話，張小凡手中的燒火棍青光更甚，在青光中更是透出點點紅光。張小凡垂下頭去，宛若受傷的野獸在咆哮：“這就是正道嗎？哪怕是魔門，殺了人也便殺了，可曾有人找過借口？什麽噬魂珠，什麽迷惑心智！說到底還不是普智的貪念作祟！”

    就因為他一己貪念，我草廟村就付出了二百四十四條人命！現在你們告訴我，他是被噬魂珠迷惑了心智，讓我節哀？那我草廟村的二百四十四條冤魂算什麽？我苦苦為他保守的秘密又算什麽？”

    沒人回答，天音寺的高僧都閉上了雙目，垂首念經沒人反駁，也沒人認錯。隻有一道綠影忽地出現在張小凡身後，緊緊抱住了張小凡。

    眾人一驚，很多人都認識這女子，正是鬼王之女碧瑤。她眼眶之中微微泛紅，顯然為了張小凡而傷心，更不管其他人，轉身一把抓住張小凡的手，急道：“小凡，你跟我走，這些人麵獸心的家夥，全部都在害你！”

    這話一出，徹底挑起了在場許多人的怒火，尤其是天音寺一眾更是怒火中燒。今日魔門馬踏通天峰，本就已經是對青雲門、對正道的一個羞辱，青雲門還好一點，至少以三大宗主的性命洗刷了恥辱。

    可天音寺就比較慘了，還未動手，就被偷襲重傷，根本就沒參戰，之後更是翻出了普智當年幹的醜事，讓天音寺的顏麵徹底丟光了。如今又被一個魔門公主譏諷自己不是好人，這下天音寺的和尚徹底怒了，雖然他們佛家講究“菩薩低眉，所以慈悲六道”，但並不意味著他們脾氣好，沒聽他們還有另一句話嗎？“金剛怒目，所以降伏四魔”。

    麵對著魔教妖女，除了普泓沒有反應，其他的光頭都是運足了氣力，把自己手中的法寶全部祭出，誓要斬妖除魔！

    轟！”玉清殿中煙塵滾滾，天音寺的光頭都收回法寶，開始頌念往生經。在他們的聯手攻擊下，在場的，也就隻有道玄可以扛下來，他們並不覺得那個魔女可以逃生。至於張小凡，天音寺的僧人已經下意識把他遺忘了，若是有人問起，就說是為了正道獻身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