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誰？”女子看著葉天雲，眼眸中盡是寵溺，“你真的不記得了嗎？”

    這目光，這問題，再加上此時的氛圍，葉天雲突然想到了什麽，激動地說道：“難道你們，就是我失散多年的父母？”

    “咚！”那個男子腿一軟，直接倒在了地上，再看那個女子，同樣是杏眼圓睜，柳眉倒豎，咬牙道：“念在你封印了記憶的份上，這次就放過你！”

    “封印？”葉天雲聽到這話，先是一驚，隨後仔細回憶了片刻，發現自己似乎能夠很清晰地回想起從小到大的所有事，不像是被人封印了記憶。

    “怎麽，不信？”女子一看葉天雲的表情，就已經猜到了他的想法，有些鄙視地撇撇嘴，“這一世的記憶自然沒有封印，但拋開這一世，你還記得什麽？這一世，你是葉天雲沒錯，若是沒有這一世，你又該是誰？”

    “沒有這一世，我是誰？”葉天雲陷入了沉思，他從來就不知道自己的來曆，周圍的所有人都有自己的來曆，唯有他，既沒有父母，又沒有親族，就好像是突然出現在這個世上，又被道玄撿了回去。

    我是誰？我若不是葉天雲，我又該是誰？腦海中這些奇怪的片段又是什麽？泛著紫光的宮殿，恢弘大氣，這是哪兒？一群愚夫，擅挖山脈，他們又是誰，為什麽用畏懼的目光看著我？大鵬、老龜、白澤、傻虎，他們都是誰？

    還有那個哭鼻子的小丫頭又是誰？她不是靈兒，可為什麽，我見到她哭時，心中會這樣難受？師兄們都是，我最愛的人是靈兒，可為什麽這個女子，竟能讓我的靈魂都在顫動？就算是對靈兒，也從未有過這份感情。

    “我是誰？”隨著這些記憶片段湧出的越來越多，葉天雲雙目充血，仰天嘶吼，宛若受傷的野獸。

    男子悄悄捅了捅身邊的女子，說道：“二姐，差不多了吧？給他解開封印吧，我看著都難受。”

    女子卻搖了搖頭，強自把頭扭到一邊，不忍去看葉天雲的慘樣，答道：“我也不忍心，但這是他必須經曆的。僅僅是輪回一世，若是他連自己是誰都忘了，那今後輪回萬世之後，我們又該拿他怎麽辦？他是清楚這些的，當初下封印的時候，他就協助我加強了封印，否則憑我一己之力，他早就已經破開封印了。”

    不知過了多久，葉天雲終於停止了嘶吼，那些被封印的記憶，已經被他一一尋回，就好像有經曆了一場輪回。淡漠、溫情，兩種截然不同的氣息在他身上交替出現，時而如同俯視眾生的君主，時而像是惡作劇的小孩，簡直矛盾至極。

    “噹！”就像是在迎接一個帝王的歸來，殿內懸掛的小鍾無風而鳴，一股讓諸天顫栗的氣息自葉天雲身上生起。原本躲到偏殿去的女子，也回到了主殿，眼中盡是欣喜。

    等到葉天雲緩緩起身，睜開了緊閉的雙眸後，發現女子正含笑地看著他，輕啟丹唇：“現在知道你是誰了嗎？”

    葉天雲微微一笑：“我是十七，也是葉天雲，而十七是我，葉天雲卻不是我！前塵往事，輪回一世，不過夢幻泡影。我是十七，永遠隻是十七。”說完，葉天雲，不，應該是十七，自然地和女子擁抱了一下：“二姐，謝謝！”

    女子點點頭，轉身去了後殿，答道：“姐弟之間，不必言謝。剩下的事，已交給你七哥了。”

    目送著女子離開後，一旁的男子才長出了一口氣，摟住十七的肩說道：“小十七，你知不知道你一開始說了什麽？我還以為在你恢複記憶後，二姐會把你活撕了，不過現在看來，二姐今日心情不錯，你小子運氣不錯。”

    回想起自己一開始居然把這兩位當做父母，十七也是一陣惡寒。二姐也就罷了，不是說長姐如母嗎，還勉強說得過去，但這七哥，十七不知道自己當時是眼瞎了，還是怎麽了，居然會把這家夥當做父親。

    男子絲毫沒有感覺到十七的心裏huó dòng，摟著十七就跨入了空間門戶，回到了自己的地盤。不得不說，這地方，和他的氣質挺搭的。高門大戶，玉柱金梁，其間有侍女穿梭不停，院內有奇獸撲騰做戲，還真符合他的紈絝氣質。

    十七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和諧的地方，跟著男子進了主殿，剛剛坐下，就有翩翩仙子端著各色仙肴呈上桌來。

    男子很熱情地招呼道：“小十七，快嚐嚐，這些都是七哥管理的世界中，最頂級的吃食，味道絕對一流。”

    十七也不客氣，操起筷子就吃，經曆了一世輪回之後，他的性格終究是有了變化，或許這就是成長吧。吃歸吃，十七還是沒有忘了正事，問道：“七哥，下一次曆練是由你主持嗎？”

    男子一臉嘚瑟，得意地答道：“沒錯，反正我剛好在二姐那兒，就順便把你帶過來了。怎麽樣，當初的問題想清楚了多少？”

    十七一聽，也回想起了自己在大哥那兒提的問題，歎了口氣：“還沒有想清楚太多。善惡之爭，在這個世界演變成了正魔之戰。我不知道誰是對的，誰是錯的，身處正道，為非作歹的，我見過，魔門中人，拯救蒼生的，我也見過。我感覺正魔之間，似乎本就沒有太明顯的界限，至於有多少區別，我不知道。”

    男子正在啃著一個巨骨，點點頭：“唔，好吃。你說的沒錯，天地初開之時，本無正魔之分，正魔都是後天生靈定下的，所以我們這些天道在處理一些事的時候就很困惑，所以才會有萬界問心一說，無非就是去了解生靈的想法，才能更加合理地管理世界。對了，弄雪那丫頭，你打算怎麽辦？”

    十七一聽，隻覺頭大無比：“我也不知道。這一世我和靈兒，從小青梅竹馬，有人說我非常愛靈兒，可是我到現在都不清楚什麽是愛。與靈兒拜堂也是被道玄捉回去，強行拜的。而且我感覺我對她們兩個的感覺完全不同，一個是親人般的熟悉，另一個卻說不出什麽感覺。隻是覺得弄雪的情緒都會影響到我，至於原因，我卻不知道。甚至，我現在連該怎麽麵對她都不知道。”

    男子一陣好笑，卻也不做解釋，隻是招呼道：“那就不想了，反正你早晚都會明白的。現在多吃點，吃完了，七哥就送你去下一個世界。對了，這個世界可沒那麽多的正邪之分，一切都是實力為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