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讓人敬畏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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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憂蜷縮著,窗前樹影婆娑,遠處打更聲音隱隱約約,突然院落傳來聲音,緊接著一陣哭泣聲,血腥由淡轉濃透了進來,第一次聞到人血無憂想吐,院落裏男子躺在血泊中,無憂走近才知死的叫阿九,店門被人堵的水泄不通,客人交頭接耳議論著男人死因,無憂蹲下仔細查看,屍體變的幹癟,好像被人吸取了血精。
靈指劃過小靈蟲從掌心爬出,這是條尋魄的靈蟲,一路上無憂緊跟其後,小靈蟲閃著藍光,帶著無憂穿過院落,當來到一處草房上空時,小靈蟲停了下來,無憂四處查看,發現角落裏有血跡,靈力暗結朝草房掃去,黑暗中血腥迎麵味撲來,小靈蟲躲入袖口,無憂靈輕彈,當靈力劈開牆壁時,女子吸食著血跡,當黑衣女子抬起頭時,無憂還是嚇到了,眼前的女鬼露著半邊容顏,滴血的雙眸透著煞氣,血液在臉上聚集著,當血水湧進骷髏時,那缺失一塊已經附著新肉,等到女鬼再次轉身時便是絕世嬌娘。
無憂散開著靈力,靈光在女鬼頭頂旋轉著,可女鬼不讓分毫,鋼鐵般的爪子向無憂襲來,轉眼間衣裙染的一片落花,女鬼釋放著屍體的腐氣,浮動的夜空戾氣衝天,無憂冷眼望著發狂女鬼,淡定自如,當女鬼再次攻擊時,仙氣將無憂層層包裹,飄逸墨發從結界延伸著,望著黑夜中噬血的女鬼,無憂轟出一掌,轟隆一聲牆壁倒塌,黑衣女鬼被擊出數丈,重傷的女鬼口吐著黑血,望著結界裏冷冽女子,女鬼更是不甘心。
“你是魈魃。”
無憂問道,女鬼抬起頭看了無憂一眼,結著煞氣向無憂撲去,幽潭湧動著血色,麵目猙獰,一頭青絲幻成著遊動藤蔓朝無憂撲來,無憂雙目緊閉雙手結印,長發飛揚紫氣靈動,身體懸浮在空中,一隻金色的小獸從無憂身體飛出去,這是隻禦火而來麒麟獸,一路上吐著火圈,屋頂上魈魃驚恐萬分,麒麟獸所到之處一片火海,藤蔓在烈焰中shēn yín,魈魃長發燃燒著,等到火焰熄火時,臉上布滿燒痕,魈魃更是有毀天滅地的恨,自己如花容顏被怪獸毀之。
怨氣擊向無憂的胸口,四肢被靈力包裹著,望著結界外的魈魃,無憂轟起一掌,魈魃見勢不妙,飛身上了屋頂,當女鬼再次劈向無憂時,身子被彈了出去,緊接著一聲巨響,房粱塌了下來,滿目的塵埃漂浮在結界外。
“魈魃女”
無憂冷漠望著女鬼,對這女鬼已沒了耐性,飛身坐上麒麟緩離開,魈魃被捆仙緊鎖著,想要掙開束縛,怕是會更難受吧。
“何方神聖,非管人間閑事,魈魃與你無仇,為何毀我道行”
“魈魃,撚死你如螻蟻一般,你又奈我如何”
小麒麟感受著主人的氣焰,又是一口火圈噴向女鬼,嚇的魈魃跪地求饒。
“魈魃快去投胎轉世去吧”
指間靈動,靈光在夜空中懸浮,強大的靈力撕開地府,深遠的小路露了出來,一陣陰風從地府吹來的,托起魈魃入了地府,陰風過後,夜空竟然飄起了雪花,望著地麵上薄薄一層晶瑩,紫衣女子飛身上麒麟背。
“小靈蟲醒醒”
拇指大小的麒麟獸扯著無憂袖口,小靈蟲探出了頭,剛才為了魈魃,耗了不少靈力,自己該歇會了,能有兩個小家夥陪伴很是不錯,小靈蟲懶洋洋坐在無憂臂膀上,望著小花豆般的小麒麟很是得意,早忘記自己是條小蟲蟲,無憂靈指劃過,小靈蟲腦門多出觸角,這樣小靈蟲滑稽的很,引的金麒麟大笑起來,小靈蟲的望著主人裝著死,小爪伸著掩著小臉,眼睛裏露著狡黠,真是可愛小靈蟲,無憂掐著小靈蟲小胖臉,露出讓月華為之傾倒笑臉,望著主人絕代容顏害羞遊躲起來。
“小靈蟲是魂魄使者?”
小靈蟲點點頭一臉期待,等著無憂追問
“靈蟲可知戒非叔叔魂魄?”
小蟲靈望著主人不知如何回答,騙主人小靈蟲不願的,可若是說出真像,主人會遇到危險。
“主人靈蟲不能說”
無憂望著糾結的小靈蟲不在追問,無憂知道探究戒非叔叔魂魄隻需讀心術,可戒非早早給靈蟲下了咒語,自己無能為力。
店門口人已散了,小九的屍身不見了,院落透著血腥味,掌櫃安慰著住客,說是小九私吞銀錢,怕惹上牢獄。
見到門口的女子,掌櫃迎了上去,大廳裏人來人往,無憂尋個僻靜的位子,小靈蟲爬出袖口東張西望,當小靈蟲看到幾位彪形大漢,朝自己走來時,驚的縮回衣衣袖。
這幾位漢子周身散著殺氣,無憂曾在狼族見過,知道是狼王的爪牙,看來狼王是要趕盡殺絕,不惜闖入人界,衣袖裏小靈縮成一團,知道小靈蟲害怕,無憂安慰小靈蟲。
客棧二樓上燭火通明,鋪著地毯的廊道甚是豪華,門是從裏麵被人推開,一群男子穿的及其講究,蜀錦華服,和田美玉的佩飾,在燭火中透著溫潤,道是許淩鶴隨便多了,天蠶雪衣透著飄逸,低調中添了幾分謫仙逍氣,玉帶緊束盡顯許淩鶴勻稱修長,一把紙扇輕輕敲擊著手背,時急時慢步伐回蕩沉穩節奏,而身緊跟著一位綠衣少女,櫻落聲腳鈴聲清脆悅耳。
許淩鶴站在樓梯上四周環視著,遠遠瞧到一抹孤影,此女便是石橋上女子,這清冷的纖影,好生讓人憐惜,許淩鶴靠著樓欄黙默注視著,雖然隻是萍水相逢,可女子的身影早已刻入心底,即便匆匆過客,也擋不住對女子思念,他想溫暖這個冷傲的女子。
“淩鶴哥哥等等我”
綠衣女人小手緊攥許淩鶴衣角,不停喘著氣,額頭汗珠晶瑩,許淩有些不忍,剛緊著眉頭又舒展開,淺淺笑著收起對綠衣女子無奈。
“淩鶴哥哥,蘺兒噪子都啞了”
屋裏丫鬟們為池幽準備春裝,池幽閉著雙眼,任由丫鬟為自己洗梳著,韓夢惜悄悄進了房門,見迷糊著小妹不由笑起來。
“姐。看你樂的,不會有喜了”
“沒出閣的妮子羞不羞,來讓姐姐掐掐這嫩臉”
“姐姐”
“咱逛逛,小妹想去不?”
“來姐姐給小美人梳個漂亮發辮”
大姐輕柔梳理著,手指間的青絲十分柔軟,鏡中小女孩純真模樣甚是可爰,圓溜溜的眼睛閃著狡黠,密實的睫毛微翹著,櫻紅嫩唇濕潤潤的,耳邊的發絲挑在腦後,鏡中的女孩好不嬌俏。
夢惜為小妹拂著裙角,韓池幽避開眼神站了起來,邁著小腳準備要出去。
“小沒良心的,侍候半響都不露個笑臉”
“那有。”
韓池幽露出兩排小白牙,討好撲到大姐懷中撒嬌。
“大姐,小幽肚子餓。”
韓池幽拍著肚皮,拽著大姐出馥鬱閣,一路上清吐的嫩芽在春風裏搖墜,今年的春天比往年來的早些,池邊的樹梢上爬滿枝頭,風過後漫天的柳絮飛舞著,染的發間衣領點點白雪。
韓池幽彈開發間的柳絮了,肚子咕嚕咕嚕叫著,正想著美味時,一頭撞上了人牆,許淩鶴揉揉發麻臂膀,韓錢益有些緊張,顯的尤其卑微,韓池幽緊盯著父親,從沒見過這樣爹爹,在池幽的心裏父親是鐵骨錚錚的漢子。
眼前的男子穿的竟然是天蠶衣,韓池幽知道隻有人中龍鳳,才穿的起這低調奢華天蠶衣,還有腰間佩飾是溫潤和田玉,看著品相決不是尋常物件,看著小女兒狡黠眼神,韓錢益暗暗叫苦,這女兒怕是動歪腦筋,不停給女兒施著眼色,韓池幽知道父親有苦衷。
倒是許淩鶴根本沒放心上,此次路過江南,是順道見見揚州首富,韓錢益雖是父親的異姓兄弟,可畢竟在江南地界,自己登門拜訪禮數不可缺。
許淩鶴跟著韓錢益進內廳,小奴們站成一排,等著主人的差遣,許淩鶴盛情難卻坐上主位,韓錢益側身而立,望著拘謹的韓錢益,許淩鶴有些不忍。
“宰輔大人可好。”
韓錢益從懷裏取出信件,許淩鶴小心收起,品著明前的茶香,縷縷茶霧觸碰著鼻尖沁人心脾,許淩鶴心情大好,天青的茶杯裏浮著一片一片綠梭,茶湯通透,尖尖小嘴,等到飽滿時沉入杯底,柔和的陽光裏,湯色更加晶瑩。
“父親捎話來”
“賢侄請講”
“太後生辰,韓叔來許宅住上幾日”
韓錢益心跌入穀底,後背拔涼拔涼,難道宰輔等不及了,想到韓錢益心驚膽顫,知道guān chǎng的凶險,就算自己是首富,也是無權無勢,想要利益最大化,找許胤昌這樣的靠山,必不可少的,而宰輔權傾齊國,一人之下,萬萬之上,這是韓錢益必尋的大樹。
“宰輔還有囑咐嗎?”
“帶上您家小女兒”
“這樣不妥吧,小女山野村姑,怕是讓人笑話”
韓錢益心如明鏡,怕這宰輔對自己不放心,所以讓小女做人質,可自己又能怎樣。
許淩鶴拈起茶葉,幻成猛獸直撲韓錢益,不知這位韓叔伸手如何,眼前怪獸讓韓錢益措手不及,一路撲來的怪獸,直逼韓錢益的胸口,韓錢益退後幾步穩穩站著,怪獸再次攻擊,韓錢益反應敏捷,幾個回合怪獸敗下陣來,緊接著便上是茶葉紛紛落下,韓錢益眼中怒火,讓許淩鶴很是尷尬。
“賢侄懂得幻術?”
“略懂一二”
“是嗎?”
韓錢益滿是疑惑,對眼前的後生又多幾分謹慎,一陣沉默過後,許淩鶴知道韓錢益對自己有戒心。
午後的陽光透過屋頂照了進來,稀薄的陽光停留在後牆上,許淩鶴被畫中女子吸引著,墨發傾斜削臂上,眉如遠山,目如星辰,清冷與孤傲是從骨裏透出。
看著熟悉陌生的女人,心中有不解的疑團,畫中之人,與他的姑娘如此相像,畫中香腮,滴血的小嘴定是散著芬芳,許淩鶴癡迷的望著,倒是韓錢益臉色鐵青,顧不上禮儀,扯住少年的衣領,許淩鶴頓時幾分清明,為自己失禮無底自容,暗聲歎氣自己這是怎麽了,遇上相似的女子,便是這般的失魂落魄,我許淩鶴什麽時候成了別人眼中紈絝子弟。
“韓叔莫惱,小侄認識的姑娘,與這畫中人及其相似”
“真有此事”
韓錢益倒是有些不信,等著年青人的下文,當許淩鶴細述他的姑娘時,什麽也說不出來,讓自己很是懊惱,原來他們如此陌生。
“她是後卿,已過世多年了,是小幽的生母,也是我唯一的妻”
韓錢益輕拂著畫中女人,悲傷而深情,許淩鶴沉默不語,原來想用還魂術救自己ài rén,眼前男人癡情而可憐,許淩鶴苦笑望著韓錢益與畫中女人。
“還魂是門邪術,若是強求複活,你會失去摯親,這樣你還要嗎?”
韓錢益望著畫中人癡狂點著頭,情真是魔鬼,吞噬人的靈魂,韓錢益為自己夫人,連摯親死活都不顧,這樣的愛情多麽自私與邪惡,許淩鶴心裏倒是盤算著,這韓叔叔的弱點,若是被自己掌控,再來個投其所好,隻要尋到還魂術,這位韓叔叔便是自己的傀儡,至於父親大人,也該知難而退早早鬆手,真是妙哉,許淩鶴笑的極其溫柔。
風穿堂而過送來一縷清香,院滿裏的桃花在陽光裏爭奇鬥豔,二隻粉蝶鑽入花叢裏小息,許淩鶴靈指劃過,翩翩起舞蝶兒落入扇中,小扇中的乾坤,讓韓錢益很是驚訝,眼前後生看似儒雅,卻隱藏著一身靈力,韓錢益知道幻化的野獸,是後生對自己試探,宰輔大人的公子,實則狠角色,他知道不該在公子麵前暴露弱點,可誰又能比的上後卿呀!為妻死也甘願,隻要夫人活著便好。
“賢侄的故人,真的像我夫人?”
許淩鶴沉默半響,既不點頭也不搖頭,他知道像韓錢益這種老江湖,說的越多破綻越多,於其留給別人死穴,還是避開為好,韓錢益暗道:這小子比自己想的聰明,果然是宰輔兒子,看似溫文爾雅實則豺狼,眼前高潔明月的公子,卻有著如海心思,真是造物弄人。
“老爺南邊來人了,說我們貨被劫了”
內廳的許淩鶴也是一驚,這韓錢益根基甚穩,上至廟堂,下至綠林誰不給韓錢益薄麵,因為有錢,仼是再高潔的人,也經不起錢色的yòu huò,父親有了這位異性的兄弟,不知睡的著不,若不是父親,有韓錢益要的東西,許淩鶴想這叔叔早拍屁股走人了,錢真是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