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魂斷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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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父親,許淩鶴收回神器,尋著父親聲音,血海裏許胤昌掙紮著。
“父親”
許淩鶴抱著父親,遲來的擁抱,溫暖著彼此的心,這一刻放下怨恨算計。
“鶴兒父親是遭報應了,鑽研一輩子的權勢,到頭來害的家破人亡,你看看這血海,全是我造的孽呀!若不是的我貪念,啻帝也不會寄生我體內,父親犯的錯,就父親嚐還,鶴兒殺這妖魂吧,別讓它禍害人了,這樣為父死也瞑目”
“父親,就算拚上鶴兒的命,也決不讓您死”
“笑話,老夫死了,輔宰大人會魂飛煙滅的,難道你想死……許胤昌你死了,你兒子便是罪人,一個手刃自己父親的罪人”
統領三界指日可待了,又怎會讓一個凡人阻礙進程,決不,啻帝想要控製許胤昌的神識,可一心想死的人,又怎誇何的了。
許淩知道父親絕望,被人操控著,對父親來說生不如死,一個沒有靈魂軀殼,是多麽悲哀,讓父親眼睜睜看著啻帝殺自己,對父親來說何等慘忍。
啻帝神識延伸著,想要封印許胤昌的魂魄,此刻若是離開凡人肉身,自己必將魂飛煙滅,貳負被昆侖魄所傷,恢複需要時日。
啻帝神識鑽進許胤昌魂魄,阻止這肉身的掙紮,雲母元丹滋養啻帝的魂魄,啻帝結靈,驅散許胤昌的三魂七魄,眼前漆黑一片,剛蘇醒的許胤昌,又被靈力壓製著。
許淩鶴釋放靈力,注入父親的身內,元丹吸食著靈力,許胤昌四肢被啻帝束縛。
“輔宰大人,何必如此辛苦,還是安睡吧”
“休想”
許胤昌凝神聚擾著靈力,體內的雲母元丹,雖養著啻帝的魂魄,可自己才是它的主人,源源不斷的靈力包裹著元母,隻要毀了這肉身,啻帝永遠出不了這魂場。
許胤昌凝神,扭轉全身穴位,當七筋八脈逆流時,一股血腥噴了出來。
許胤昌震斷自己心脈,血止不住的流淌著,眼前隻有個模糊影子,是淩鶴在哭,許胤昌想要安慰兒子時,可魂魄飛遠了,望著抱著自己兒子,許胤昌老淚縱橫。
“鶴兒,爹找你母親去了”
許淩鶴望著遠去的父親,淚如決提江水,這一次父親真的離開了。
“父親,是孩兒無能,”
“鶴兒,爹就陪你到這兒了,爹走了,你好好的,爹要去找你母親,她已經等了我有些日子了”
“父親”
空曠的山穀中回蕩著,許淩鶴泣不成聲。
懷中的身體已經變的冰冷,這一次真離開了,許淩鶴想到小時侯,為了見上父親一麵,總是起卯時起床,悄悄藏於父親經過路上,年幼的自己,經不住困意,於是睡著了,等醒來已在床榻之上,問母親便說這是夢遊,可許淩鶴知道,是父親抱自己回來的,小小少年的夢想,便是陪著父親走上一趟,門庭森嚴宮牆。
隻可惜等不到了,是什麽讓父子之情如履薄冰,變的冷漠無情,讓彼此留下一生遺憾。
很多年後的今天,許淩鶴才想明白,父親有不得已的苦衷,身為家主,必須撐起一方天地,為許家老弱遮擋風雨。
這明明是三月,為什麽自己卻在冰雪中煎熬,輕撫父親容顏,真的老了,不知不覺皺紋爬滿眼角,輕輕擦試著嘴角血跡,許淩鶴眼睛朦朧了,手指間發絲,如初冬落地的雪染著銀霜。
想要撫平這臉上風霜,可手底下再也不鮮活的了,夕陽下父親安祥睡著了,就像風過後的沙丘,隻留下詳和,許淩鶴彎腰抱起父親,迎著一路的殘陽,一步步朝荻青走去。
元丹包裹著啻帝,讓啻帝本該灰飛煙滅的魂魄,一點點聚攏著,啻帝沒想到許胤昌,為了消滅自己,而舍棄生命,隻是事事難料,自己竟然得到元丹力量。
這顆元丹是玄皇的寶物,集攏千萬精靈煉製而成,是養靈的聖丹,當初若不是許胤昌元母吸引自己,啻帝是不會寄養許老頭體內。
啻帝吸食元丹的靈氣,一股暖流朝著周身運轉著,當一道藍光與靈魄交匯時,天地被撕開一道口,雲母元丹吸收天地精華,遠處的山峰瞬間枯竭,本該春意盎然,竟然蕭索一片。
冷風過後,懷中父親的身體被妖氣攏罩著,天際被煞氣劈開兩段,整個蒼穹靈力翻滾,憂怨之氣源源不斷湧來,就在許淩鶴感到不妙時,靈力突然穿透屍身,父親的身體如煙火飛入空中。
四方靈力向屍身飛來,當靈力點亮蒼穹時,雲母元丹帶著啻帝魂魄,如流星飛入血海,而失去元丹守護屍身,在變幻著如流光飛向天際,等許淩鶴抓住父親時隻有一抱流光。
“爹”
天際裏回蕩著淒涼。
“淩鶴振作點”
“王爺,我許淩鶴連父親都護不住啊!”
荻青知道許淩鶴心裏難過,當年父親被皇上賜死,自己如許淩鶴一樣悲傷。
突然天空電閃雷鳴,烏雲遮擋著星光,地殼在晃動,被揭開的魔神府坻衝了出來,血海中靈力沸騰著,貳負從血海裏躍起時,四方妖靈覆地而脆迎接魔神,貳負飛身上了樓宇。
許淩鶴沒想到啻帝竟然還活著,雖已入了真身,畢竟元氣大傷,無法幻chéng rén形,父親已搭上性命,又怎能讓啻帝存世?
暗結靈力向啻帝劈去,就在許淩鶴躍起時,一道靈光刺入許淩鶴胸口,許淩鶴不敢相信胸口靈力,是自己兄弟刺進去。
“怎麽會是你…………”
雲霄上遊動蛇身翻滾著,啻帝猙獰的笑著,凡人就是利字當頭,為了利益什麽可以拋棄,比如兄弟情。
“為什麽你要這樣”
“因為我要成為齊國王,萬萬人之上的王,隻有啻帝幫我荻青實現,代價便是你的神器”
“原來如此……如此呀!”
許淩鶴此刻如萬箭穿心,自己從沒料到殺死自己會是自己最好的兄弟。
昆侖魄衝出體外,朝著昆侖山飛去,而遠在昆侖的神宗歎息著,靈鏡中的影像看的真切,神宗早料到許淩鶴有此一劫,想要繼承昆侖衣缽,必須要遭遇這樣劫難,好徒孫好好體會這人性,人雖是萬物之靈,可最經不往便是yòu huò,希望徒孫能明白這道理。
魂魄四處散開,許淩鶴不願離開,自己對疆無憂承諾還沒實現,好想回到身體裏,重新回到喜堂上,可許淩鶴知道一切回不去了。
空曠的山穀裏回蕩淒厲的聲音,許淩鶴想去安慰林瀟灑,可手指間是一縷浮光,隻能望著悲傷的林瀟灑,許淩鶴什麽也做不了,自己像水中的浮萍蕩漾在天際裏。
小女人不知在何處,許淩鶴此刻就是看到疆無憂,他知道錯過今生,再難相遇了,魂魄在黑夜裏遊蕩著,僅有神識尋找小女人的蹤影。
越過狹窄巷口,潮濕的牆角邊長滿薄薄苔蘚,透過小窗,桌上放著燈盞,有一女子斜靠床沿,昏暗的油燈下,許淩鶴看清是荻蘺,荻蘺怎會在此?
吱一聲小屋的門被人推開,一個家奴模樣的男子走了過來,恭敬的行禮,見荻蘺臉上怒氣,趕緊跪地上。
“xiǎo jiě,看在我侍候你幾月份上,還是乖乖聽明xiǎo jiě話吧”
“什麽明xiǎo jiě,這惡婦就是妖女,為了想得到許哥哥,竟然害我許哥哥心上人,回去告訴明珠,叫我哥哥來見我”
“xiǎo jiě,江都王還不多久便是齊王國了,怎麽能讓皇上來見你”
“是什麽狗屁皇上,荻青隻能是荻青,告訴你們,別以為本姑娘傻,就哄騙我,你說的皇上跟明珠就是一丘之貉,一個為了男人擄我,一個人為了皇位,竟然聽那老妖怪的話”
“xiǎo jiě,奴才剛才經過後院,看到好多人聚集一起,你知道我還看到了誰呀”
“有屁快放,本xiǎo jiě瞌睡了”
“狼王與明珠圍攻一個女人,說是青丘妖女”
“不會是許哥哥的心上人吧,快帶我去”
想到小女人身陷危機中,許淩鶴向後院衝去,此刻才明白真相,原來荻青早已勾結狼王和啻帝了。
神識告知無憂,池幽被關在此處,順著高牆朝黑暗飛去,靈力點亮牆壁上的燈火,無憂仔細觀察著四周動靜。
三月的夜微露寒意,夜風拍打著山穀,惹的鬆林一陣咆哮,熟悉的氣息迎麵而來,是池幽的氣息,無憂一路尋來,在小路的盡頭,發現一處石房。
“小幽是你嗎?”
無憂隔著鐵門,希望池幽聽的見。
“姐你終於來,小幽等你很久了”
韓池幽心裏懼怕的,在聽姐姐聲音時,淚止不住的流著,此刻隻能默默流淚,小小女孩,隻是不想親人為自己擔心。
靈力滑過鐵門,無憂推開石門,望著地上小幽時,心卻在流血,是誰如此虐待mèi mèi,這個手無縛雞之力小女孩,淩亂頭發沾著血跡,纖細的小腿上有幾處已經潰爛。
小女孩望著自己姐姐,眼神是純潔的,這一刻憐惜之情充斥無憂。
“小憂不怕,姐姐帶你出去”
“姐快去救娘親,小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