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老白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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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色古香的王家村並不大,房屋錯落有致的排列在村子當中,唯一能算是氣派的,也隻有老村長家和村子東南方的一塊戲台,葉徐閑逛到戲台附近,看著一眾村民忙裏忙外的,將大紅色的燈籠掛在戲台上,他好奇的拉住一個農婦開口問道。

    “這位大姐,不知道咱們村子裏是有什麽節日嗎?”

    “哎呀,是葉先生!!”農婦一臉驚喜的說道。

    村子小,消息也傳的飛快,村裏人都知道來了一個穿著奇怪但看起來很有錢的葉先生。

    農婦急忙的在衣服上擦了擦手上的白灰,對葉徐說道:“哎呀,先生是有所不知,明天這山裏的仙人要來了!!”

    “仙人?”葉徐一聽,眉頭一挑,趕忙問道。

    “啊,對!仙人,聽說俺們王家村後麵的大山裏,隱居著一群仙人,每過五年都會來附近的村裏挑一些最優秀的娃娃們去學習修仙!唉,我自從嫁到王家村也有十多年了,也才見過仙人兩次,那仙人可厲害了呢!駕著雲彩從天上飄下來,身體上還發著光。可惜了我家小虎子,就是沒有修仙的命,去年經仙人檢測,說是沒有什麽根骨,唉,可惜啊。“

    大姐搖著腦袋,一臉惋惜的說道。

    “仙人嗎,看起來這個世界終於有我想要的力量了。“葉徐暗自想道。

    “對了,葉先生,我聽說外麵的大城裏,都有仙人駐守的,怎麽你不知道嗎?“說著大姐一臉好奇的看向葉徐。

    “額……我就見過城裏的仙人,但沒見過這大山裏的。“葉徐趕忙解釋道。

    “也對,我們這個仙人可厲害了,一揮手呼風喚雨的,上一次仙人駕到,剛好村裏鬧了旱災,仙人可憐我們,就一揮手招來一片雲彩,頓時就下起大雨,可真是救了我們一村子人的命啊。“大姐一臉驕傲的說道。

    “額……仙人大義!!“葉徐點了點頭,神情欽佩的說道。

    “唉,可不是嘛,可惜我們村子命不好,連續兩次都沒有娃娃能夠被仙人挑的上,我聽說旁邊張家村就有一個孩子被仙人挑上,後來不知道怎麽傳到外麵的城裏去了,那知府老爺親自過來把那一家子好聲好氣的接走了呢,真是太羨慕了。“大姐一臉神往的說道。

    眼見大姐要沒完沒了的說下去,葉徐趕緊一拱手,扯了一個借口,跑開,回到了老村長家當中,正好老村長一家子開始吃晚飯,正找不到葉徐,葉徐吃完飯後,躺在床上,暗自決定明天要好好看看那個仙人的樣子,有機會的話自己也拜個仙人為師,學習仙法。

    一夜無話,第二天在村裏人的嘈雜聲當中,葉徐醒了過來,推門走了出去,正好看見老村長在他門口,老村長笑著說道。

    “山裏人起的早,驚擾了先生休息吧。“

    “沒有的事,老村長不必在意。“葉徐連忙擺了擺手。

    “嗬嗬,葉先生有所不知,今天村裏要有仙人來,所以家家戶戶已經備好了酒菜,就等仙人蒞臨了。“老村長一摸胡須笑著說道。

    “此事我昨日已經聽一大姐說過了。“葉徐點了點頭說道。

    “哦?沒想到先生已經知道了,那正好,來,請先生一同與老朽一起見見仙人的麵目。“老村長一聽,笑著點了點頭,說道。

    “那就多謝了。“葉徐拱了拱手,跟著老村長走向村裏的戲台,而這時,村裏的戲台已經被村民們圍得水泄不通了。

    “村長來了!讓讓!讓讓!!“

    “老村長來了!!“

    “村長來了!!“

    眾人一看老村長和葉徐兩個走來,便紛紛讓開了一條路,老村長雖然老了,但是身手卻挺敏捷,三步化作兩步拉著葉徐走上戲台,開口說道。

    “今日!是我王家村大喜的日子!!五年一次的仙選再一次開始了!!而這次有幸,有城裏的葉先生陪同。”說著老村長對著葉徐拱了拱手,葉徐尷尬的笑著,連忙回應。

    “老朽這輩子已經看了仙選好幾次了,希望今年咱們王家村能夠有人被選上,現在,哪家有想要試一試的娃娃還有大人都上來吧。“

    老村長說完,台下的村民們一陣騷動,不一會一群半大的娃娃被人牽著領上了戲台,一同上來的還有幾個年輕小夥子和一個老頭。

    “哎呀!!老白頭!!你好意思不,多大歲數了,你還跟娃娃們搶這個,前幾次你不是參加過嘛,那仙人都說了你不行嘛,你還這樣強幹啥呢!!“一見這個老頭也上來,頓時台下有人開始起哄。

    “就是!就是!多大歲數了也不嫌丟人,跟娃娃們搶!!“

    一時間台下轟的一聲喧鬧起來,但那老頭也不說話,就老神在在的站在台上。

    “砰!!”老村長用力的敲了敲一旁的銅鑼。

    “好了!好了!仙人從來沒有規定過有幾個人參加仙選,也沒說過參加過的不許再次參加,好了好了,都別亂喊亂叫了,萬一唐突了仙人可就不好了。”老村長喊道。

    一聽唐突仙人,台下的村民們便息了聲,都老老實實的坐在地上等了起來。

    等了有好幾個小時,直到太陽掛在頭頂,一眾村民們都被曬得口幹舌燥的時候,就見一道華光從天邊飛快的劃過,轉眼間就出現在眾人頭頂上。

    隻見,一朵雲彩輕飄飄的飄在半空中,雲朵之上,兩男一女站在上麵,三人身穿月白長衫,肩膀上繡著雲紋,皆是豐神俊貌,男的劍眉星目,女的英姿颯爽,隻見為首的男子背負長劍,一雙眼睛看向底下的一眾村民,開口說道。

    “辛苦了,諸位鄉親。“

    “不辛苦!不辛苦!“老村長趕忙走上前來說道。

    “三位仙人蒞臨,是小村的光榮,快請仙人下來休息片刻,我們已經備好酒菜,就等仙人了。“

    “嗯。“

    那為首的男子點了點頭,散去了雲朵,三人輕飄飄的從半空中飄落,早有村民備好座椅板凳,農婦將各種山珍美味放在平時舍不得用的白瓷盤裏,端了上來。

    “師弟!師妹!這山村中的吃食雖比不得宗門裏的,但勝在調料豐富,也算的上佳肴,你們吃吧。”為首的男子將手中長劍輕輕的放在一旁,一手拿起一塊獸肉遞給身旁的兩人。

    “多謝師兄!”

    “多謝師兄!”

    兩人急忙道謝,接過獸肉小口小口的吃了起來。

    “嗯。”那師兄點了點頭,拿起一壺酒喝了一口,掃了眼眾人,當看向葉徐的時候頓了頓,大概是好奇他的衣著,然後看向老村長,說道。

    “老丈,這次的人有點多啊。”

    “額……”老村長一擦腦門的虛汗,急忙開口道:“唉,是老朽唐突了,這不是想給村子裏的人一個希望嘛。“

    “嗯,算了,怪不得你,人多人少都一樣。“師兄點了點頭,輕飄飄的揭過,然後看向人群當中的老白頭,開口說道。

    “你,我記得,前幾次你都參加了,怎麽,這次還想試試?“

    “哎呀,老白頭,我說了多少次,你這不要試了,不要試了,你非不聽,唉,仙人要不您看他這樣執著,一顆心向修仙,要不在給他一次機會?“老村長低聲下氣的向師兄說道。

    “嗯……”師兄猶豫著沒有說話。

    這時就聽一旁的那個女子說道:“師兄,要不再給他一次機會吧,我看他挺可憐的。”

    聽此,那個師兄點了點頭,笑著說道:“唉,好吧既然師妹開口了,做師兄的怎麽能不答應呢?“

    接著,他轉過身看向老村長說道:“那就開始吧。”

    老村長點了點頭,指揮著台下的眾村民散開,不一會一片空白地便顯露出來,隻見那師兄手一揮,他手指上的戒指微微閃爍一下,一顆一人高,巨大的其中仿佛蘊含著雲霧的巨石出現在他手中。

    師兄用一隻手輕鬆的舉著這一人多高的巨石,將其往前一拋。

    “轟!!”

    巨石轟然砸在地上,震得整個戲台微微一顫,葉徐見此瞳孔猛地一縮,這個師兄不簡單啊,他暗自想道。

    “鑒靈石,把手按上去,雲霧組成幾個漩渦就是幾品靈根,好了去吧。”

    師兄說完,便開始吃起菜來,同時對著身邊的兩個人說道:“師弟,師妹,你們要好好學著點師兄,以後就是你們帶師弟師妹出來進行仙選了。”

    “嗯,謝謝師兄!!”

    “謝謝師兄!!”

    兩人急忙道謝,見此師兄點了點頭,一邊吃著獸肉,一邊眼睛看向準備進行仙選的村民。

    隻見最先上去的娃娃,畏縮著將一直手掌按在鑒靈石上,但等了片刻鑒靈石沒有絲毫的改變,見此,那個師兄開口道。

    “無靈根,下一個!“

    “哇!!“

    那個娃娃一聽自己沒戲了,頓時大哭起來,一旁有村民趕緊上來安慰著拉了下去。

    “無靈根,下一個!“

    “無靈根,下一個!!“

    “無靈根,下一個!!“

    一連七八個娃娃都沒有靈根,師兄顯得有些失望,就在這時,那個老白頭走上前來,將手掌緩緩的按在了鑒靈石上。

    場麵頓時安靜下來,直到師兄的聲音打破這種局麵。

    “無靈根,下一個!!“

    “唉……“老白頭長長的歎了口氣,整理了一下略顯肮髒的衣服,向師兄拱了拱手,師兄同樣拱了拱手回應他,就見老白頭開口說道。

    “人活百年不過一瞬爾,我欲求得長生大道,然,縱我一生,未能如願,回首往昔,百味雜陳,長生於我不過水月鏡花,但這孤房陋室卻伴我一生。“他頓了頓,繼續說道。

    “老朽,為求得大道,一生未有任何親人,百年歲月,蹉跎一生,未享受過人倫之樂,受盡他人嘲笑,冷落,但老朽不曾後悔,今日再次嚐試,就是為說明我心之堅,至死方休!!“老人堅定的說道,他轉身看向老村長,深深的一拱手。

    “村長!!我老白頭受盡你恩惠,今日,我便將我名下的幾畝田地交付與你,希望你好生替我打理,今日了卻心願,老朽可以放心上路了!!“

    說完老白頭身體一顫,兩眼一翻,跌倒在地,眾村民趕緊撲上去,一摸鼻息,已然沒氣了。

    “唉……你咋就這麽死性呢,這歲數就剩你和我了,唉……”老村長歎了口氣,老淚縱橫盡顯悲涼的說道。

    “抬下去,好好安葬吧。”那為首的師兄,語氣變得柔和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