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很怪。”姚正濤噘了噘嘴，“你要知道一個前提，就是訓練之中，最好不要暴露自己的信息，除非你確定一定以及肯定自己不會遇上亡命徒並且惹到他。他那個人，做事很謹慎，他把自己的真實姓名爆出來，反而是訓練的時候總是會偷偷地出現。我曾經參加過一次實地訓練，媽的訓練完之後才聽說那次訓練中程宇參加了。那個人是出了名的神出鬼沒，真的。”

    “他為什麽出名？”

    “因為，他無條件外借分數。”姚正濤道，“我們寢室的人都跟他借過，但是在這學院裏往外無條件的給分數，誰都不敢沒臉沒皮的光要。誰知道他那個人打的什麽鬼主意。誰都沒見過他，隻是在學院的互聯網聊天轉分數。”

    “我靠……這分數還能轉？”

    “微信qq還能發紅包轉賬呢。”胖大海哼了一聲。

    “真的是無條件？”

    “無條件。”白雲深和鹿鳴也點點頭。

    “沒人見過他？”

    “就算是見過，他也是個變裝大師，用的又是隨機的假名字，誰知道他什麽時候會出現在什麽地方。”鹿鳴道，“要是能跟他扯上關係，那就厲害了。”

    “他為什麽要將自己的名聲做的那麽大，反而訓練的時候顧忌那麽多？”

    “誰知道。本來能力強的人在學院裏就很危險，容易被公會盯上。大體意思就是，你不加入我們公會，就別想加入別人。”

    “他很厲害麽？”

    “誒呦咱們這新生小弟。”胖大海甩著肥大的腮幫子，將他圓潤的眼睛瞪得跟牛眼似的，“他能不厲害？他不厲害哪裏來的那麽多分數外借？不厲害、哪有那麽多團隊搶著要？不厲害，為啥還這麽小心辦事？你不知道每天有多少人跟他借分數。就算是聊天想要借分，好像對麵那跟著聊天的人都是他雇的。”

    “那他有公會麽？”

    “這倒沒聽說。”白雲深搖了搖頭，“那種不想被別人認出來的人，他應該是個獨行俠。”

    “啊，獨行俠啊……”季霖峰抿了抿嘴，“感覺，這裏的獨行俠會很多。不知道為什麽，就是直覺。”

    “我們這裏吧……還是很友好的，不過據說你要是升到b區或是a區，再打招呼彼此可能就會眼中帶刺、話裏cáng dāo了。”白雲深道，“這個地下學院，給很多人的感覺，就是一個小城市，或是說直接是個小國家或是小世界。每個區有自己獨特的風光，也都是給人不同的感覺。總之級別越低的話，感覺就會越和善。你要知道，如果真的可以畢業，畢業的那次kǎo shì會極其的艱辛，不過也並沒有人準確地這麽說，因為不管是通過的還是沒有通過的都已經不屬於這裏了。不過說是畢業，那給人的感覺肯定是好不到哪裏去，不論是誰，想到的都會是一場殺戮。所以，高級別地域的人都是以敵人的視線待人的。”

    一番夜談下來，這個學院在人心目中的地位或多或少的就在季霖峰腦海中成型，不過一個新的問題，又讓季霖峰產生了一種新的疑惑。

    學院究竟為什麽要存在。

    寢室熄燈了，自然也就安靜了下來。不久，胖大海憋著氣的呼嚕聲和大夥均勻的呼吸聲就在寢室的四麵八方浮起，還想思考些什麽的季霖峰也是抵擋不住瞌睡蟲的yòu huò，漸漸模糊了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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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季霖峰睡到中午才醒來，幾乎是連著前幾天生存遊戲以及前一天的失眠一起睡回來了。

    季霖峰很少有睡到這麽晚的時候，就算是通宵打遊戲，四五點鍾睡覺，七點八點也就醒來了。不過這一覺，居然一次性就睡到了中午十一點。

    撓了撓迷糊的腦袋，季霖峰就在一個寢室人的注視下，坐了起來。

    “去吃飯麽？”白雲深問道。

    “嗯……”季霖峰的大腦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等我洗個澡。”

    鑽進了洗手間，水流嘩啦嘩啦的持續了五分鍾，季霖峰就穿著一個拳擊內褲，手上摸著頭發，慵懶地走了出來。

    寢室裏的人都沒有見過季霖峰的這種打扮，連這種表情，他們都沒見過。從剛進寢室到現在，季霖峰總是皺著眉頭，像是隨時隨地都在思考著什麽。而現在這種隨意的打扮，帶上懶散的表情，居然充滿了不良少年不羈的氣息。簡直是女人看了尖叫，男人看了沉默。

    整個宿舍的人都看呆了。

    “你們都盯著我做什麽……我……沒洗幹淨？”

    “小子挺結實啊。”胖大海站起來抖了抖身上的贅肉，“不如你勻我點身高，我給你點脂肪，你看怎麽樣？”

    “你快別拿他開涮了，哥們兒幾個還得指望他帶訓呢。”鹿鳴拍了一下胖大海滾圓的大肚子。

    梳理完畢，106的金剛們就來到了地下，負一層的食堂。

    午飯很豐盛，等到季霖峰端著炒菜來到桌前坐好，胖大海麵前的麵條已經被他呼嚕呼嚕的趴下去半碗了。

    飯桌前商量了一下，季霖峰的下一次訓練被定為了團隊對抗實地訓練。

    實地訓練需要提前一天申請，鹿鳴和胖大海是又遞餐巾紙，又捧牙簽的，也幸虧季霖峰沒有抽煙的嗜好，兩個人就差跪下去給擦鞋了。申請傳出去，很快，一串省略號之後，係統回複了“訓練情況會在今晚八點揭曉”的字樣，就很不負責任的退到了申請首頁。

    之後的一下午，季霖峰都是在寢室的床上發呆，雙目無神的盯著有些發灰的天花板。傍晚圖新鮮點了份外賣，他就開始約網絡遊戲了。

    學院的終端就像是普通的手機一樣，除了有一個地下學院的app，還有不用充電就總是滿電的狀態。網絡全學院覆蓋，之前生活中的遊戲都能搜出來，用自己的賬號居然都能夠登錄，好友也是之前的那些。

    這時候，一種奇怪的想法逐漸地在季霖峰腦海中成形。

    在那次地震中，季霖峰失去了生命，而如果現在登上遊戲跟遊戲網友說些什麽，他們會收到麽？在那個世界裏，自己又是一種怎樣的存在形式？如果是已經死去的人，那麽現在自己在遊戲中跟同學或是朋友說一句話，那又會有怎樣的後果？

    不過遊戲可以互通，難不成這個地下學院根本就是在生前的世界裏存在的一種東西？還是說，通過入學kǎo shì的自己真的已經在生前的世界死而複生？

    季霖峰沒有敢去點開某個朋友聊天，隻是隨便開了一局遊戲。如果已經接受了死後的世界，他不想要引起不必要的恐慌，無論是對自己還是對生前的世界，那種不知道危險係數的東西，季霖峰不會去觸碰，他是一個理智的人。他隻想熬到畢業，回去給人們一個驚喜。哪怕他們會把他當成鬼。

    八點，反饋回來了。

    三個人居然都分到了同一個訓練中，不過是不是在同一個團隊裏就不得而知了。不過就僅僅是被分到了同一組訓練，那兩個自稱是菜渣的人就已經興奮地跳開交誼舞了。

    訓練在明早的九點，地點在d區的五十八號宿舍樓東邊。

    之後，就是屬於每個人的各種各樣的夜了。

    不管是人機的虛擬訓練，還是名字上被稱作是實地訓練的訓練，進入訓練場地的方式都是那麽奇怪，這不僅讓季霖峰覺得，是不是所謂的實地訓練也是一種模擬的訓練，隻不過生死和分數都與虛擬訓練有所不同。

    集合的人寥寥無幾，這讓季霖峰覺得壓力無比的巨大。按說實地訓練的人數要比人機訓練的人數多出好多倍，但d區隻有這麽點人集合，那麽說，這場訓練很大一部分人又是早就在學院混出一番天地的，老學員了。

    一陣暈眩，之後，一大幫人居然跟一個破敗的四維建築內部圖一起出現在了季霖峰的身邊。

    四周吵吵嚷嚷，不過很快，就靜下來了。

    “歡迎參加團隊對抗實地訓練，此次訓練的主題為：將軍。”

    又是那種熟悉的有聲有色的機器人的聲音。能將這種訓練規則念得抑揚頓挫，反而會被人視為是空洞的聲音。

    “大家所在的這兩座樓，是在一個破敗的城市。城市因為一場天災而毀滅，而兩座樓裏暗中一直是敵對關係的兩個朋友也不戰而亡。他們是對手，他們渴望將另一方打到，所以他們的亡靈一直在樓中作祟。你們的任務，就是平息兩個亡靈的怨氣。

    “在這場訓練中，你們被分為了兩個團隊，南樓的a隊，和北樓的b隊，每隊20人。隊伍名稱為隨機定義，團隊隊員為隨機分配，無能力比較。

    “你們的終端界麵會呈現一種輸入人名的狀態，你們兩個團隊需要各自找出一人為‘王’，‘王’的名字在確定後請輸入終端。‘王’需要被保護在一個對方不知道的地方。隻要你們某一方找出了對方‘王’的所在並將其俘虜進自己一方的樓中，那麽就是這一方獲勝，另一方將即刻出局，訓練即刻結束。

    “‘王’被視為是一種特殊的存在，被人擁護，不具有反抗的能力。一旦某一方的‘王’對其他人采取攻擊措施，將被視為違反規則，此方出局，彼方獲勝。

    “破敗的樓中有為你們準備的wǔ qì，你們可以自行挑選使用。

    “從現在開始，你們有半小時的時間處於完全封閉的空間，你們可以對自己的團隊進行布局分配。破敗小樓的大門將在半小時後開啟。

    “規則結束，訓練開始。”

    季霖峰環視了四周一圈，這裏真的是一座廢樓的內部，就在他們所在的這一層的走廊一邊，盡頭的牆都沒了，直接就可以望到外麵的藍天白雲。

    四周幹眨巴眼的學員，季霖峰一個都不認識，數了一下，二十個人。他們都像是第一次參加訓練似的，眼神四處掃動，打量著四周的人，卻是不願意與任何一個人對上目光。

    這麽說那兩個室友都在規則所說的另一座樓上？其實落單的人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