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喜鵲報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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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連溪坐下來就問了許多康店裏的事兒,有些事因為於小寒經常在學校,不經常回來,也不大清楚,但當得知康三爺被他孫子接去北京時愣了一下。
“他……他兒子都是好吧?”康連溪眼角有了些濕潤,他哽咽了喉嚨,又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灰撲撲的手絹,沾沾眼角的潤濕,歎:“老三一輩子命苦啊!”
於小寒垂著眼,心裏也是不大舒服。自小,康三爺就是拿她當親孫女兒疼愛的,當村裏男孩子們都打她、罵她的時候康三爺就站出來把那幾個混小子都揍了屁股,直到都哇哇得哭了,才攆他們走。
又擔心於小寒沒人玩,就給她做了不少的小玩具,使得村裏的孩子們都求著她一起玩,都要玩她的玩具,甚至在當時那麽貧窮缺錢的時候,三爺也經常喊她過去,然後用沾了蜂蜜的手指在她嘴邊一抿,問她甜不甜,然後用他粗糙的下巴去挨於小寒。
“啊……疼……疼!”那時候於小寒總是會掙紮著亂動,不讓三爺的胡子紮到自己的臉頰。
後來於小寒懂事了,聽村裏的人說,知道了康三爺和他兒子的事兒,那時候他兒子也有隔一兩個月給他打來diàn huà的,她也經常的勸,那時候三爺就經常把她抱著坐自己懷裏,剝一個鬆子就填一個進於小寒的口中,經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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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頭你以後可要孝順我這個老頭子啊!兒子我是指望不住了,你得爭氣啊!讓三爺以後過上好日子……”
記得那時候於小寒剛看了diàn yǐng,似懂非懂的學了diàn yǐng上的一些片段,總拍著胸脯說:“三爺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學習,長大出息了孝順你,包你以後吃香的喝辣的!”
那時候三爺就哈哈的大笑,然後又用他胡子拉碴的下巴去紮於小寒的小臉蛋兒。
……
一晃,這麽快,十幾年就溜溜的過去了,康三爺下巴上的胡子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不再剃了,蓄長了,像山羊胡,上麵也花白了。
從小,於小寒就經常在與母的耳提麵命當中勸三爺去北京跟他兒子和好,可現在卻是要和好了,人卻……
康連溪又是一陣長歎,轉聲又問道:“小寒你當時見到老三他孫子了?他長得怎麽樣?”
於小寒猶豫了下,還是把實情告訴了康連溪,“他叫康平安,看著二十多歲很健康的樣子,隻是……不會說話……”
“什麽?!”康連溪瞪大了雙目,呼哧呼哧的喘著氣。
康長壽夫妻見老爺子這樣,忙上去扶著,張慧上去給他順氣,康長壽急急忙忙的就跑出去。
“不……不用……”老爺子製止了他,緩緩氣兒,道:“不用去拿藥,我自己心裏有數兒!”
康長壽這才重新坐回位置上,於小寒剛才也忙跑去扶著康連溪,心裏還有些愧疚,她怎麽說話就不經腦子呢,二爺年紀這麽大了,要是真刺激到怎麽辦?!
康連溪又喘喘,像是緩過來勁兒了,突然抓住了於小寒的手,急切的問道:“你能具體跟我說說當時那孩子是怎麽說的嗎?”
於小寒回憶道:“具體當時他怎麽說的我不知道,都是後來三爺跟我說的,好像是肝硬化吐血吐得特別嚴重,就在醫院裏馬上要做手術了,好像不太好的樣子。當時他就在開車,沒什麽表示。”
“不應該啊……當初不是說報應來……”康連溪自己糊糊隆隆的在嗓子眼琢磨著什麽,一開始於小寒是可以聽清的,後來就聽不清了。
“我留了他的手機號,要不您打個diàn huà問問情況?”於小寒試探問道。
康連溪嗯了一聲點頭,道:“你給我,回頭我打diàn huà過去好好問問!”
於小寒便把手機號翻出來念,卻沒想到老爺子他掏出來了個智能手機,又從上衣口袋裏摸出來個老花鏡帶上,搗搗搗的看模樣還挺會。
看於小寒驚奇的模樣,康連溪還拿出來舉起晃晃,笑道:“別說,現在科技發展的挺快,我看這手機就挺好使!老三成年在山上,手機都沒有,肯定不知道這東西吧?”
見於小寒點頭,他又得意道:“現在還有微信呢!方便得很!回頭他孫子肯定會使,等晚上了我跟他shì pín!好好問問是個咋回事兒!”
還會微信shì pín?於小寒真心覺得老爺子挺溜,挺時尚!
接著,於小寒又從書包裏拿出了她帶來的兩包蒲公英,拿給康連溪看,道:“二爺你看看,我發現這三個蒲公英不太一樣,藥效有沒有什麽區別?”
這三個袋子裏麵裝的蒲公英都不一樣,一個是在森林那邊種的,個頭偏小,顏色發黑,一個是在草原那邊的,模樣偏大,顏色偏淺,最後一個是在小木屋外麵開了一小片兒地用兌了靈泉水的溪水澆了的。
康連溪接過來,又使了老花鏡仔仔細細的看看、摸摸、嚐嚐,又把三種各自放回原來的袋子,道:“要說藥效,最好的當屬這個。”
康連溪拿起來的是用靈泉水澆了的那袋蒲公英,他說:“雖說看模樣應該是那邊那個,”
於小寒看他賣臉的方向,說的是森林種出來的那袋兒,隻見他又繼續說道:“它長得最像野生的黃黃苗(土話,指蒲公英),一般我收隻要那種,藥效比現在人工種植出來的好不知多少倍!不過嚐了嚐奇怪的是,藥效還是這個最好。”
他指的是手上拿著的這袋用靈泉水澆過的,隻聽他又道:“看樣子個大、模樣好,還以為是普通人工養殖的,不過入口清涼感比那野生的還好,回甘、又平,藥效應該是最好的!至於這種,應該就是普通農家種的,應該沒施肥,但種得密、保護得又好,看起來模樣好,但根本沒有野生草藥的味道!”
康連溪的最後一種說的是草原種出來的。
看樣子和於小寒猜想的一樣,靈泉水對植物的影響是最大的,其次就是中在不同地方的不同地理對不同植物各有不同的作用。
“怎麽啦?怎麽突然跑過來問我藥材了?大學是學醫的嗎?”康連溪問道。
於小寒搖搖頭,道:“不是的,這是以前家裏麵的地種出來的,沒收幹淨,看著有些不同,就拿來問問您。”
康連溪哦了一聲,點點頭,道:“原來是這樣,”接著,他又拿了藥效最好的道:“如果還種出了這樣的,可以拿來找我,我加價賣給你,不會坑你的。”
於小寒點頭答應,卻沒想到康連溪卻搖搖頭說:“你能種出這種好的,應該是個意外,盡力種,別施肥別撒藥,多讓它在地裏長兩年,要是施肥撒藥了就沒藥效了。”
於小寒嗯了一聲,又和康連溪聊了聊別的,就起身告辭要走,康連溪再三挽留,她也沒答應。
“我想回家看看去,好好規劃規劃,看看家裏的地到底能幹嘛,老荒著也不好。”於小寒起身道。
“那行吧,要是真種出來不錯的再來,我手!”康連溪拍拍於小寒的肩膀。
於小寒走出了康家,不遠處就有公交站牌,剛上車,就發現一輛很眼熟的車駛入小巷,再定睛一看,車上居然下來了盛老太。
還來不及好奇,公交就開走了。
到了羅莊,於小寒恰好去了快遞,是林城發來的,是一些樹苗,不過樹齡都很小,普遍一米多一點兒,十來根,不是很好拿,但於小寒還是抗著走到了個沒人的巷子,四處看清了沒人才趕緊送進空間。
接著回了趟學校宿舍,沒進屋裏,隻刷了下一卡通就又匆匆出去了,坐車回了家。
這次回家於小寒卻是是想看看家裏那兩片地能種點什麽好,蒲公英她今年八月份收了,賣錢當學費了,因為當時錢不夠,也沒有再買種子撒下去。
現在於小寒想把那片地好好的利用一下,種些調味料?到時候她再拿出來調料就有借口了,免得時間長了引人注意。
還有,阿婆店裏的紅棗水應該賣得也不錯,她這次回去是不是也得再挖點老薑?還有油醋汁,也得調了,要不然明天阿婆店裏的就該不用用了吧!
最後還有菜園子沒除草呢!
於小寒想到這裏就頭疼,靈泉水雖然對蔬菜很有用,可對野草也同樣有用啊!一想起靈泉水會讓野草瘋漲,她就頭疼,難道到時候種調料她得每天回來鋤一次草嗎?種莊稼也沒有怎麽勤快的除草啊!
至於除草劑,於小寒想都沒想,直接把它排除再外的。
正煩惱著,到康店了,於小寒下車,走在路上,正好遇到了背著鋤頭下地幹活兒的胖嬸兒。
“小寒回來啦!”
“嗯!嬸子下地幹活兒啊!”於小寒也打了聲招呼。
要是說起來,其實於小寒自小在康店過得還不錯,雖說從小背上了個克親的名頭,可都是迷信的人嚷嚷的,麵上也從不亂說,最多聽了家裏大人嚼舌的孩子欺負欺負於小寒。
可於小寒小時候有三爺護著,又有那麽多的玩具加持,基本上也算不得受委屈,現在長大了,學習也好,村裏好多家長都拿她當榜樣,見麵了笑嗬嗬的。
除了去年她母親去世後村裏又有流言說她克親的,但也是兩三天就過了,迷信的那部分人怕被克輕易不近她身,也不跟她說話,更沒絆子了,不迷信的人小時候還觀望觀望,現在也不拿那些當回事了。
還有些心好的,心疼於小寒失父又喪母的,於母的後事很多都是她們張羅著辦的,於小寒心裏也很感謝她們。
其中胖嬸兒就是一個。
“小寒今年家裏要出好事兒啊!”胖嬸見了於小寒笑眯眯地。
“啊?”於小寒不解。
“我家那臭小子說你家後院好像有喜鵲,咱們村多久沒見鳥啦,幾年沒見著了,突然一見還在你家,今年你家的桂花樹不是還哄哄的開那麽好麽?估計你要轉身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