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今晚你住小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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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子先是在於小寒家門口停了一下, 於小寒從車裏先下來了。

    薑夔說是要去尋人,看樣子是真的, 不過看他們對這裏並不熟悉的模樣, 於小寒估摸著他們也不一定能尋得到人。

    畢竟這兩年村裏人口流動很大, 很多人家就算是舉債也要搬去縣裏,市裏的, 更何況過去了這麽多年。

    想著要邀請兩人來吃飯的,於小寒一下車就去了後院, 要說起來招待人,她後院小菜園的菜是必不可少的。

    土豆燉土雞味道最是好, 家裏的紅辣椒長好了, 掐一個下來指尖兒都是火辣辣的, 於小寒掰了一丁點兒嚐嚐。

    “謔!”

    於小寒差點兒把手裏的辣椒扔出去, 好幾次, 辣得她眼淚都快要出來了。

    說起來, 於家都不怎麽吃辣椒的,最多隻是平時做菜必要時放點兒提提味兒, 所以連辣椒種子品種買的都是香辣的,而不是幹辣的, 沒想到經過靈泉水這麽一澆, 長出來的居然這麽辣!

    辣到舌尖兒都麻麻的,可辣味兒褪得也快, 根本不嗆喉嚨, 於小寒可是記得前段時間長生叔帶她上山收購幹貨時說的好辣椒的特點的。

    於小寒又碾碎了一點點, 重新放舌尖上慢慢的品,她敢肯定!

    她種出來的辣椒不比長生叔上次二百多塊錢收的差!

    頓時,於小寒雙眼噌的亮起來了,現在很多人都超級喜歡吃辣的,就像是方圓二人,平時最愛叫一家川味冒菜的外賣,經常兩人都吃得滿臉冒汗,揮著紙給舌頭扇風也繼續吃,邊吃,邊直呼痛快的。

    或許,她可以憑借著火辣的辣椒開家麻辣燙的店?

    經過空間靈泉水的滋潤,一般隻有一點兒辣的辣椒突然這麽辣,那她如果種其他的香料一定也會有更好的效果!

    於小寒對於在家裏兩片地種調味料的想法更加火熱了,她準備等明天一大早,就把上次網上買的種子都種下去。

    之前在網上買的種子先是種在空間裏了,長出來都還不錯,種子發芽率也高,個頭兒也都大,想必等種出來了,味道更是好。

    想著,於小寒都忍不住用手機上網搜菜譜了,她現在感覺製作這個app的人和上麵各位分享菜譜的人簡直都是大好人!

    於小寒激動了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準備做晚飯。

    於家雖然家貧,雖然村裏還是有人背地裏罵她們,麵上對著翻白眼的,可到底還是好人多,於母與村裏多數人家相處得愉快,於母也不是小氣的人,養出來的於小寒自然也不摳門兒。

    對於大黑原主來吃飯的事兒,於小寒心裏一點負擔都沒有,薑夔說是來尋人的,說不定祖上也是康店的人呢?

    到時候就是同村人了,早點招待,給人家留下個康店的好印象,到時候說起來康店招待得好,整個村裏人臉上都有光。

    所以後來對於胖嬸兒要送來山雞的事兒,也就沒推辭。

    說起來,胖嬸兒家的山雞那可是方方正正的散養的呢!吃的都是山上的蟲子,不撒藥的好糧食,每天還在山裏撲騰,養出來的雞子的肉那叫一個緊實。

    下出來的蛋也是,蛋黃黃燦燦的,正宗的柴雞蛋,很多城裏人都去買雞蛋呢!一次就是成xiāng zǐ成xiāng zǐ的搬的。

    想著要是用山雞,那配菜肯定是不能太差的,於小寒又去下麵鄰家借了幾個上好的土豆,又在菜園子裏摘了幾個青辣椒,最後又從空間裏摘了一把小花菇準備待會兒燜雞肉用。

    說起來雞子,康店一般有三種做法,一個是醋燜雞,一個是壯腰丸燜雞,一個就是普通這種燉雞了。

    前兩種都是食補的雞。農村裏很多幹重活兒的,經常一天下來累得渾身沒勁兒,就隔兩三個月燉一次。

    以前家裏條件不好的就買補腎壯腰丸兌水幹燉雞子,燉出來的雞肉一股子的壯腰丸的味兒,不好吃,可勝在補勁兒大,平時中午吃了,下午幹活兒效率的蹭蹭的漲,吃一次管一兩個月的治渾身沒勁腰膝酸軟的。

    也不知道誰說的,反正吃起來效果特別好,說起來其他村子都是菜吃的,聽康店這麽吃藥,都不敢相信呢!

    要是條件好的,就吃醋燜雞,把雞燉得稀爛,燉到骨頭都能輕易咬碎的地步,然後吃肉泡飯一頓吃完,第二天管保精神。

    以前於家家窮,於小寒在高中時侯又不是個天賦型選手,隻能坐穿了板凳的埋頭學習。

    特別是高三那年,於小寒下課都不帶站起來休息的,結果導致屁股上長了不少瘡子,也因為久坐,見天兒的腰疼,於母就給她做壯腰丸燉雞。

    每一個半月回家一次,每次就是一鍋的壯腰丸燉雞,吃到於小寒到現在想起來,就臉色發黑,口中犯苦的。

    同時也造成了她不愛吃雞的小挑嘴兒,但是也不明顯,至少和宿舍裏的姑娘們幾次出去聚餐,她們都沒發現的。

    要是於小寒一個人做飯的,她肯定是不會燉雞肉吃的,隻是薑夔要來吃飯,而他們整個康店就胖嬸兒家的雞子有點名氣的。

    不過,如果用空間靈泉水燉應該會很好吃吧?於小寒想著。

    想著,於小寒就把土豆都洗好了泡稀釋了的靈泉水裏,又把青椒去了籽,要不然太辣,青椒的辣是直辣,紅辣椒的辣是香辣,配上去饒是於小寒做飯程度一般的,也能想明白這樣做出來的不好吃。

    接著,於小寒又燒了柴火,把柴火悶成炭,把紅辣椒放炭灰上加熱,烘幹水分,趁著另一邊有地方,於小寒又拿了點兒栗子放邊兒上,待會兒過遍涼水栗子殼就很好剝了。

    農村裏燉雞基本上是不講究的,應季有什麽菜就放什麽,但最好放點兒土豆,出來的湯才香濃,配著玉米餅子賊好吃。

    更妙的是再悶上點栗子了,山上的山栗最是香甜不過了,放鍋裏跟土豆和雞塊一起煮,別提多香了!

    山栗子也就一捧,還是長生叔上次來的時候給於小寒拿的,怕被蟲蛀了,於小寒專門放地窖裏麵,可惜自打母親去世後,地裏就荒下來了,地窖裏的糧食越吃越少,估摸著再沒兩個月,就要吃空了。

    作為村裏人,於小寒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自己家的糧食可能要靠買來吃的。

    紅辣椒是幹了之後下油鍋煸炒煸炒才能最大程度的把味道激發出來的,於小寒這邊把紅辣椒烘上之後,就去著手準備玉米餅子了。

    這兩年糧食產量逐漸提高,於小寒記得小時候吃鍋貼還是純放的玉米麵,擱雞蛋從來都是隻放一個的,也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家裏的鍋貼慢慢的摻了白麵。

    後來吃著吃著就全成白麵了,也不兌水了,炕出來就是金黃的餅子,看起來顏色和玉米餅子差不了多少,隻是其口感上就完勝了。

    還是上次請長生叔來吃飯的時候,他愛吃玉米的,於小寒才給他做了一次玉米餅子,別說,在外麵吃慣了白麵精米的,再吃回玉米麵餅子,味道居然讓她想了好久。

    這次,終於有機會再做出來了。

    於小寒看薑夔長得皮膚細嫩,坐的車也豪華,估摸著他自小就是城裏人,便決定給他們做一次玉米餅子。

    胖嬸兒家的飼養場有時有城裏的家庭來買雞蛋順便吃農家飯時,就特別愛吃玉米麵的,說是粗糧好吃,於小寒估摸著薑夔大概也是新鮮粗糧的。

    隻是純的玉米麵和出來的麵團散,不易成型,還特別容易散,於小寒怕自己功夫不到家,也稍稍的加一點兒白麵,好讓餅子成型。

    於小寒正和著麵,胖嬸兒進來了。

    “小寒!你在不在屋裏?”胖嬸兒嘹亮的大嗓門在門口叫著。

    “來啦來啦!”於小寒忙把手上沾的麵捋下來去開門。

    於家的大門是常年關著的,倒不是防賊,主要是她們家下麵有一戶人家,那家裏的婆娘跟於家不對付,關門主要是圖個清靜。

    說起來也是個奇葩,連她丈夫都受不了她出去打工落清靜了,她還美滋滋的,逢人就說她老公愛她,出去賺錢給他們娘倆花的。

    村裏的人們向來是不愛把什麽情情愛愛的掛在嘴邊的,唯一表示感情的就是幹活兒了,男人們會主動幫妻子做做飯、刷刷碗,妻子則會在丈夫忙得暈頭轉向時默默做好後勤工作。

    哪像那奇葩!

    她名字當中還帶個“美”字,村裏不懂事的小孩子都慣叫她:臭愣美。

    要說起這個臭愣美,那奇葩事兒是一籮筐一籮筐的,三天三夜估摸著都說不完,就說一個近期的吧。

    前段時間,市裏扶貧,正好重點就是康店村,當時□□親自來“送溫暖”,給貧戶送來糧油,正好再問問之前送下來的豬羊養貧戶們養的怎麽樣了。

    到臭愣美這裏,市書記一問,就坐地上了,拍著大腿哭嚎,說是送給他們家的豬崽子剛來就病死了,肯定是給他們家分的是病豬崽。

    市書記當時還特別關心,專門讓身後的mì shū拿了兩千塊錢當慰問金,當時鏡頭還架在那裏呢!臭愣美就搶了錢揣口袋裏,又道:等我錢花完了還給不給?

    還不等市書記說話,她兒子又道:媽!中午我要出去下館子!說好的給我做烤乳豬吃,都是糊的,難吃死了!

    市書記當時臉都綠了,直接讓人把那兩千塊錢搶走,頭也不扭的就走了。

    臭愣美緩過神來就哭,一邊哭一邊往書記那邊跑,鼻涕摔到人家身上也不知道,哭嚎著說她兒子單親家庭不容易,得好好關愛。

    見書記開口說要把她架走的,一屁股坐地上擋住了車行駛的路上,撒潑哭叫:我不管,你錢給我的就是我的了!市書記搶錢啦!市書記搶錢啦!

    氣得他直接一個diàn huà打出去,一會兒就有jǐng chá來,把那奇葩抓走了,也不知道在裏麵跟她講了什麽,再出來她才老實。

    聽說本來市裏是想給康店撥錢修路,給創業戶tí gòng一部分補助的,被那奇葩一攪合,沒了。而且當天晚上南溪市新聞就嚴厲批評某些地區某些貧戶人窮誌短,不思上進等等等等的。

    就差指著康店罵了,所以直到現在,康店村長康長風到現在對那奇葩都沒個好臉色的,本來康店村長人偏老實,那奇葩是不怕的,但架不住村長老婆潑辣,現在那奇葩一家見了村長家都繞著走的。

    於小寒給胖嫂一開門,她就鑽進來了,也不管於小寒的手沾了麵,一把就拉住了,小聲道:“那小夥子是怎麽一回事?我看腿是瘸的!小寒,你可得想清楚啊!人家家是有錢,自己也不能就撿著有錢的挑啊!”

    聞言,於小寒是哭笑不得,忙解釋道:“嬸子你誤會啦!人家是上次我撿那條狗的主人!才第一次見麵呢!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

    聽於小寒再三強調,胖嬸兒才放了心,拍拍於小寒的手,舒了一口氣,道:“我就知道你從小就是聽話的,一定不會胡來的。”

    見胖嬸兒不再說這些了,於小寒才抽出手,結果她手中的籃子,道:“謝謝啊胖嬸兒,回頭我把錢給你送去。”

    “嗨!這算什麽!回頭你給我家小子補補課就行啦!”胖嬸兒揮揮手,又狐疑道:“要說你救了他家的狗,應該是他謝謝你,請你吃飯才是,怎麽就變成你做飯給他吃啦?”

    於小寒解釋:“他是來尋人的,找十幾年前的舊人,不過我估摸著也是找不到,畢竟現在咱們村裏但凡有點兒錢的,都搬出去了。”

    對此話,胖嬸兒也是深有感觸的點點頭:“現在村裏還剩多少人呐!唉!除了我們家老黑五,還有幾個願意老老實實呆村裏?一個個都跑出去了!這兩年外麵東西越來越貴,活兒也不好找,一個個的都寧願勒緊褲腰帶都不願意回來的。”

    “所以我就說嘛,估摸著他們也是找不到的,萬一祖輩上還真是咱們村裏的,我看人家開的車可不賴呢!要是真有錢,願意跟那個橋村那樣投資的,咱們村日子不也好過了?”於小寒道。

    “橋村可不敢想!哪有那麽多的有錢人願意出資建景區的?要是真咱們康店人的,願意回來住住,給村裏添添人氣就行啦!”胖嬸兒擺擺手,無奈道:“晚上我跟老黑五住山上,就感覺荒涼涼的,總感覺咱們村裏人都要慢慢走空了,心裏麵怕得慌!”

    “那還是山上人少,嬸兒你住下麵,就不荒了。”於小寒開解道。

    “那山上的畜生咋辦?”胖嬸兒搖搖頭。

    正說著,外麵響起了qì chē聲,車子在門口停下來了,然後就能聽到那壯漢小心翼翼的說著:“師傅你們點兒!我來扶著您……您的傷口剛愈合,還沒長好呢……”

    胖嬸兒扭頭看了眼於小寒,張著嘴巴無聲的問:師傅?

    她是記得開車那男人的,四十多歲的模樣,長了一臉的胡茬,滿臉胡子拉碴的,頭發也碴碴的,渾身壯實實的,一臉凶相,看著就是個厲害的。

    她還以為是年輕的保鏢,結果隻是個徒弟?

    於小寒搖搖頭,表示她也不清楚。

    正在兩人小動作間,李景山扶著薑夔就進來了。

    “找到人了嗎?”一見他倆進院,於小寒就張口問道。

    見薑夔搖頭,胖嬸兒也跟著張口,道:“要不你說說是哪家?我慣常在村裏的,你說名字我基本上都知道的。”

    “那人名叫康連溪,估摸著今年年紀也很大了。”薑夔道。

    康連溪?於小寒和胖嬸兒一樣,一時居然想不起來是誰,也不怪她們,主要是康連溪年歲和輩數太大了,早年也搬出康店了。

    這麽多年也就過年村裏聚起來打牌嘮嗑時才說說,即便是說,再加上有本事,也隻是順帶著講兩句,說起來都是一聲康二爺的,這麽多年過去了,倒是都忘了他本來的名字了!

    至於於小寒自然更加不清楚了,從小她都是二爺二爺叫的,根上不是本村人,自然不知道二爺名字是什麽了。

    見兩rén miàn色迷茫,薑夔也是意料之中,正要說話,卻隻見天上滴起了雨點。

    雨一開始就大,等於小寒說出下雨時,雨已經落下來不少了,於小寒忙引著三人去上屋坐,李景山在下雨滴點兒時立馬就脫了自己的外套,蓋著薑夔的腿,隻道:

    “師傅小心,別傷口上淋了雨!”

    當幾人進了屋時,外麵的雨已經下得很大了,瓢潑似的,剛才天才蒙蒙黑,現在已經徹底的暗下來了,豆大的雨滴像帷幕似的,沒一會兒,地上就全濕了。

    “嗬!這雲是飄到咱們這裏了吧!”胖嬸兒撲棱著自己袖子上的水珠,道。

    “可不是?上麵連陰雨那麽久,終於輪到咱們這裏了!”於小寒說著,不高興。

    這雨勢看著估摸著是一時半會兒停不了的,要是明天停了還好,要是一直下下去,不止她河灘那裏的地種不了,連東山那邊也肯定動不了的。

    自打心中有了要開店的主意,於小寒滿心滿腦子的都想著該怎麽種地,怎麽種調料的,現在這樣,她得耽擱多久啊?

    這邊進屋,李景山也顧不得他身上**的,先拍去薑夔身上浮著的水珠,最後才簡單看了下自己。

    “下雨了,大路修著路,肯定出不去,你們從康河那邊走進來的吧?估計康河的水位也要漲,你們今晚就先在這邊住下吧!等回頭我問問村長,康連溪是誰。”胖嬸兒道。

    “正好,嬸兒你也別走,我做的雞子你也嚐嚐,長生叔送來一把山栗子,看著就好著呢!”於小寒也招呼道。

    胖嬸兒正想說她家裏就是養雞的,能少吃雞肉咯?但扭頭看了眼精裝的李景山,話到嘴邊又拐了個彎兒:“行!嚐嚐!”

    說完,又扭頭對李景山說道:“小寒家裏屋子少,估計被褥也不夠你倆大男人睡的,要不今晚你就跟我上山?我們山上有客房的,都是準備來給一些市裏來農家樂的城裏人住的,都是幹淨的!”

    說完,又邁臉對薑夔道:“你腿腳不好,不好挪動,先住小寒家,等明天了,我問問村長你要找的人,連字輩兒的,輩分高,我們小輩不太清楚,不過翻翻族譜肯定是能找到的。”

    薑夔點了點頭,安生的靠在破舊的沙發上,道:“實在找不到也就算了。主要還是想還一個東西,找不到人我就再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