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溫暖的陽光從雲層的縫隙中透射而進，細細碎碎的光斑點綴著綠意蔥蔥的森林。

    森林之中，一個少年裸著上半身，盤腿坐在樹蔭下，左手微抬，在身前擺出一個奇怪的印結，雙目緊閉，呼吸平穩而有力。

    隨著真氣的流轉，少年的胸膛微微起伏著，呼吸間，極具節奏之感。一片片淡藍色的光點從空氣中慢慢顯現出來，聚集在少年的左手之上，光華閃爍之間，一把淡藍色的小刀逐漸浮現在了少年的麵前。

    少年睜開眼，慢慢收了勢，伸手一抓，便將那把小刀穩穩地捏在了手上。

    這小刀約莫尺許長，說是一把短劍似乎更為合適一些。雖說造型簡陋了一點，可刀刃處卻極其鋒利，在太陽的照耀下微微閃著寒光。少年握著小刀比劃了兩下，與遠處的老者炫耀道：“老頭兒，你看我這兵水印練得怎麽樣？”

    唐老頭本來在一處樹蔭下打著盹，被葉天的稱呼氣得翻了翻眼皮，接著起身募地飄了過來，順手從地上就抄起一根樹枝，指著葉天道：“小崽子，剛才叫我什麽？”

    “師，師父您看我這個兵水印練的如何？”葉天縮了縮脖子，將手中的小刀遞過去道。

    “這還差不多”唐老頭說著，接過那把小刀看了看，又扔回給了葉天，“說實話，跟我比差遠了，先湊合著用吧。”

    手指顫了顫，葉天心裏早就翻了一萬個白眼，跟你比我還用在這個破地方呆著？

    不過葉天深知此話絕不可說出來，否則那根造型奇特的樹枝可就要落到自己身上了。想到這，葉天笑嘻嘻地接了過來：“接下來我們去哪啊師父？”

    “嘿嘿，”唐老頭似乎並沒有看出葉天的不爽，帶著壞笑慢慢悠悠地飄回到了戒指裏，“殺靈獸，取內丹！”

    “誒，師父，”葉天一邊按照唐老頭指的方向走著，一邊問道，“我一直很好奇，你怎麽對這片森林裏的一舉一動了解得這麽清楚？”

    “哼，”唐老頭不屑地冷哼一聲，聲音中透著一股自傲，“我堂堂一位天印師，這點小事豈不是信手拈來？”

    “行，行”葉天無奈地閉上了嘴，他知道，再追問下去隻會被唐老頭嘲諷得更慘。

    半日後。

    穿過叢叢密林，葉天在一處破舊的山洞前停下了腳步。

    “到了，前麵那裏有好東西。”唐老頭飄了出來，露著一副奸計得逞的笑容對葉天道。

    “這”說真的，葉天看著眼前這個爬滿青苔，黑漆漆的山洞，還真是有些打怵。一陣陣的陰風從洞口吹出來，讓人即使在豔陽下也感到一種刺骨的寒意。

    “怎麽？”唐老頭撫著胡子笑道，“怕了？”

    “誰怕了？”葉天深知自己若是不進去，保不齊又得被調侃一通，隻得硬著頭皮往眼前這個深淵巨口中走去。

    隨著葉天慢慢地進入了山洞，不多時，周遭就變得一片漆黑。無奈葉天隻得右手掐訣，借著聚火印的光線才能勉強看得清腳下的路。洞內各種各樣的怪石胡亂堆砌著，曲曲折折，陰森可怕，其間潺潺流水聲還環繞左右，讓人根本分不清方向。洞內時寬時窄，洞孔相連，四通八達，真可謂是“洞戶連蛛網，方疏隱碧潯。”

    葉天不知自己走了多久，也不曉得腳下的路通往哪裏，隻能聽得到水流聲音越來越近，近到仿佛就在耳邊一般。慢慢的，葉天手所能觸及到的洞壁都變得潮濕起來，借著微弱的火光，葉天發現自己終於走到了山洞的盡頭。

    那是一個水潭，絲絲滲人的幽藍從其中透出，一股說不出的古怪味道充斥了葉天所在的整個空間。葉天來到水潭邊，低頭向下望去，頓時一股寒意直衝腦門。隻見那幽幽的藍色之下，是一片死寂的黑，仿佛沒有盡頭一般，隨著細小的波紋在水潭中肆意湧動。葉天單單看了一眼，便覺得靈魂像是被吸了進去，好半天都沒緩過神來。

    “妙啊，妙啊”唐老頭忽地躥了出來，眼神直勾勾的，像個小孩子似的拍著手叫道。

    葉天甚是不解，視線刻意避開那水潭，摸摸鼻子問道：“師父，這水潭如此可怖，何妙之有啊？”

    “嗬嗬，”唐老頭慢慢落在了地上，眼睛一眨都不眨地望著水潭深處，“你隻覺得它恐怖，可曾想過這是引得當年數萬印師大戰的至寶啊！”

    “您您說這水？”葉天好奇地撩了一把水，甩甩手道。

    “當然不是！”唐老頭氣得連胡須也抖了幾抖，“我怎麽看上你這麽個笨玩意我說的是這水潭下麵的石頭！”

    看著葉天疑惑的眼神，唐老頭大手一甩，從水潭深處撈出了兩顆石頭，隨手扔給了葉天一顆。隻見那石頭通體漆黑，好似能奪人心魄一般，正是先前葉天在潭底望見的那一片黑色。葉天方一接過那石頭，便覺得一股寒意順著手臂往體內肆虐而去，嚇得他趕緊丟掉。說來也奇怪，這石頭掉在地上，竟半點聲音也沒有，仿佛棉花一樣。

    “這黑石子名為陰母玉，在煉器界乃是聖物一般的存在。此物生於天而長於地，跳出五行之外又與五行相輔相成。”唐老頭撫著手中的陰母玉，眼神像看著自己的ài rén一般柔和，看得葉天一陣陣頭皮發麻。

    “想當年浮現於世的那塊，比這個略大一點吧，”唐老頭比劃著，又說道，“數萬印師大戰了七天七夜啊，死傷無數，其中也不乏地印師，天印師之流。而這個東西最後也不知所蹤，甚至有不少宗派現在每年還派出人手去尋找它的下落。”

    唐老頭看著潭中數以千計的陰母玉，越說越激動，最後終於再也掩飾不住內心的喜悅：“沒想到玄清教這結界中還有此等寶物，那今天就別怪我唐某人不客氣了！”說著大袖一甩，水潭頓時便如炸了鍋一樣，一顆顆的陰母玉從水中躥了出來，黑壓壓的一片在二人頭頂盤旋。唐老頭旋即右手微微一亮，這一片黑雲便頓時消失不見，不知被唐老頭藏到了何處。

    “師父，你看！”葉天突然像是發現了什麽似的，大叫了起來。沿著葉天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見一枚微微帶血的藍色玉牌正躺在地上，閃閃發著亮。

    唐老頭見此，一拍腦門道：“誒呀，我叫你進來的本意是這裏有一頭”

    話音未落，隻聽得一側忽然傳來“嗷”的一聲怒吼，緊接著整個山洞都開始抖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