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拜月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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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無明輕輕地放下阿美,轉身回頭看向那幾十個寒月宗分舵的人,濃厚的殺意透體而出,渾然不知手臂上的魔紋開始向上臂蔓延,同時散發出紫色的氣息,在身後似乎形成了一個丈許高的虛影,隱約可以看到八條手臂各捏一道符印。月無名右腳虛抬,眨眼間人已然衝到了huáng sè光罩麵前,一拳轟了上去。



    



    “咯啦”一聲,這罩子上出現了道道裂紋,竟是要被他擊碎一般,然而一個呼吸間又恢複如初。寒月宗分舵中一個口戴麵罩的人身影一晃,隨後一口精血噴了出去,顯然是受了暗傷,不過他也不是易於之輩。隻見他腳踏坤位,雙手憑空聚攏精血,在虛空中連捏數印打入地下,四周的戊土精華源源不斷的匯聚過來,huáng sè罩子的明亮度反而更勝從前。罩子裏的其他人看到自己性命無憂,也放開手腳施展各種法術打向月無明。不過還未及身,吃的紫色氣息一絞,全部化為無有,仿佛沒有發生過一般。飛過來的各種法寶兵器,好一點的彈飛出去,差一點的直接被震的粉碎。



    



    卻說兩邊各自僵持不下,月無明瞬間騰起衝向天空,明月心法提升到極致,同時紫色氣息更加濃重,並且向上空蔓延,似乎那輪明月都被染成了紫色,霎那間一道月華毫無聲息地從天而降,威勢不亞於九霄天雷。若是真的打中,估計下麵的人凶多吉少。



    



    危急時刻,一個拳頭大小的玲瓏球從遠處飛來,停在了光罩上,滴溜溜旋轉間變得巨大無比。此球鏤空,中心有一赤色火球,火焰翻騰不息,灼眼無比,球麵花紋古樸,似火鳳亂舞,又似畢方騰空。那道月華打在上麵,瞬間被吸收了,沒有任何的聲響,隻有赤色火球似乎稍微亮了一下,隨後一道火光射向月無明,轟的一身被月無明隨手打散。



    



    “無明師兄,你這是幹嘛?為何對寒月宗分舵的人出手?”



    



    之前斬破皮鼓的人飛遁到光罩上方,和月無明對峙起來。此人乃是月無明的三師弟赤心陽,一身紅袍玉帶,上有金絲繡金烏抓日,月光下竟有陣陣烈焰浮於表麵。



    



    “心陽,你讓開,他們冒充寒月宗的人,屠殺新月部落,害死阿美,一路上屠戮無數村落,已經是犯下滔天惡果,今日我替天行道,鏟除這些妖人。”



    



    “無明師兄此言差矣,他們乃是我奉宗主之命收複的各大門派,如今已經是寒月宗的分舵,何來冒充一說?新月部落隻是一些普通人,死了便死了,況且我隻看到新月部落的人施展妖鼓之法亂人心神,又發亂箭射殺分舵眾人,分明是要與我寒月宗為敵,莫非其中有火賊奸細?”



    



    “心陽兄說的不錯,我們已經表明身份,要去拜月峰會師討伐火賊,然而新月部落居然施法偷襲,分明是要阻礙我等會盟之路。敢問無明兄可曾看到我等首先發難與新月部落?可曾看到我等屠戮村落?”



    



    之前那施展光罩之術的蒙麵人朗聲道,如今援軍已到,他便撤去了防護,出來聲辯。月無明一愣,他隻見到阿美被飛刀所殺,的確不曾看到是何原因起了爭鬥,也不曾親眼見到他們行凶,莫非自己搞錯了?不對,蒙格已經和自己熟悉多年,絕對不是那不理智的人,不可能先出手惹事,其中必然是這些人做了些什麽,才會導致衝突,最後釀成阿美死亡的結果。想到阿美,他心中又是一痛。



    



    “阿美不會武功,也不是修道之人,被你們所殺,今日必要給一個交代,是誰發的飛刀站出來!”



    



    “無明師兄,雙方爭鬥哪有不死人的,那丫頭不過是個平民,死了便死了,天下女子何其多,何必為一個民女抱不平,宗門內仰慕師兄你的女修也不少,隻要你點頭,還不是唾手可得?”



    



    月無明瞥了一眼蒙麵人,又看向赤心陽,他有日精輪,乃防禦至寶,鐵了心要保這些人,自己也沒奈何,隻能後麵伺機出手,滅了這些人,為阿美報仇。自己很久沒回宗門,宗主把宗門寶物都賜給了其他師弟,莫非有變故?還是先掩埋了阿美她們的屍體,回宗門再說。



    



    “心陽,你帶他們走,記住別有人落單了。”



    



    赤心陽嘴角微微一翹,也就是煮熟的鴨子,嘴硬而已。以前都得聽你月無明的,現在日精輪在手,還不得乖乖退讓,如今宗主快不行了,幾個老家夥隻求長生,月無明沒有宗門寶物,下一任宗主必然在我和月孤雁之間,他有月精輪是個勁敵。剛才月無明身後紫色虛影閃現,似乎在宗門典籍中有提到,正好回去謀劃一番,來個萬無一失!



    



    夜色之下,一堆巨大的篝火被點了起來,伴隨的不是往常的歡歌熱舞,而是陣陣嗚咽之音。部落中的老者拉起了馬頭琴,低沉而蒼涼的音律在草原上響起。新月部落勇士死了大半,首領,祭祀,公主,還有幾名旗長都死了。所有死去的人都會在這火焰中離開這個世界,直到下一個輪回重生,隻是又有多少人可以記得今生之事。月無明在篝火前駐足了很久,跳動的火焰將他的影子照的老長,誰都看不出他在想什麽,隻是有人隱約看到他的影子有七八隻手在扭曲舞動。真是:



    



    荒草野土悲涼夜,



    寒光孤影屍殍疊,



    殘軀方複傷心至,



    人生還有幾重劫。



    



    拜月峰上有五座大殿,其中明月殿最高居中,其餘四座大殿環繞四周,分別是金陽殿,乾坤殿,藥王殿,銀星殿。此時金陽殿的密室外站著赤心陽,似乎在用傳音之術和密室中的人物交談著。



    



    “師尊,那月無明身上的紫色氣息莫非真的是魔氣?”



    



    “心陽,如你真的看到那紫氣凝聚成一道八手虛影,那必是和魔君有關,宗門古籍中提到魔君有四麵八手,功法詭異且施展中有紫氣環繞,想不到月無明作為宗主大弟子,居然暗中修煉魔道功法,正好趁會盟之時,將他處理一番,也好去了你上位的一大阻礙,至於那月孤雁,卻是你一大勁敵,最好如此這般”



    



    “師尊英明,心陽受教了,如心陽做了新宗主,所有資源必然傾向於師尊,全力助師尊打破生死,登入仙聖之境,日後我寒月宗還需師尊全力扶持。”



    



    翌日晌午,正是寒月宗要求的會盟之時,現在大大小小幾十個門派都到達了,餘下沒來的要麽就是路途上有所變故尚未到達,要麽就是底蘊尚在不願屈服於寒月宗之下,還在觀望之中。明月殿前的演武場上擺滿了酒席,山珍海味,鮮果佳釀無數,怎麽說也是涼州巨頭,自然不能顯得寒酸了,這些隻是招待那些弟子的,有頭有臉的人物都進入了明月殿大殿入座。



    



    大殿之上宗主月長空,下首四席乃是金陽殿主赤燃海,藥王殿主王鬼手,銀星殿主沈淑霞,乾坤殿主之位卻是空著,不過似乎幾人也是見怪不怪。其下又是各殿主的得意弟子的席位,再下麵則是各門派的現任掌門人。月無明本是月長空大弟子,也留有座位,但似乎還未歸來。二弟子月孤雁看著下麵各大門派,超過大半數都是自己此次下山收服的,看向赤心陽的眼神之中不免也有些得意,那赤心陽反而一副坦然的樣子,向月孤雁微微點了點頭,讓你先得意一陣子。



    



    “諸位,火賊凶殘,為非作歹,殺害同道中人,霸占洞天秘寶,今日大家會盟我寒月宗,在我宗主帶領之下,當同心同德,舉正義之師,共同討伐火賊,為死去的同門報仇”



    



    月無明不在,自然由月孤雁來一番開場白,隻是話還沒有講完,外麵便跑進來一位寒月宗弟子,在赤燃海耳旁一陣耳語。



    



    “混賬!哦,孤雁師侄,不是說你。師叔一時衝動,不要見怪。長空師兄,剛才山門弟子報來,無明這混賬東西在北蒼山外劫殺前來會盟的各大門派,如此江湖同道豈不是以為我寒月宗故意設下陷阱,鏟除江湖勢力,日後還有何信用可言?更會結下仇怨,成為眾矢之的啊!請師兄一定馬上出手製止!”



    



    “咳咳,無明一向明事理,怎會如此胡來?孤雁,去把你師兄叫回來,不可讓他人受傷。”



    



    月長空臉色一陣潮紅,似乎身懷很重的暗傷,勉強壓製不發作。



    



    “諸位,我感到境界快要突破,需要閉死關,會盟之事由赤燃海師弟安排,燃海師弟,我閉關期間,由你代行宗主之責。”



    



    月長空說完直接起身走入後殿去了,赤心陽卻是暗喜,快要突破?是快要不行了吧,在涼州諸多門派前不好丟了麵子,借此遁走。現在師尊行宗主之責,那後麵宗主之位豈不是非自己莫屬。寒月宗雖以明月殿為主,其他四殿為輔,但不是說宗主之位一定出自明月殿一脈,隻是一旦成為宗主,就會住在明月殿以顯身份,否則堂堂涼州巨頭之一,住在偏殿,豈不是被人笑話。



    



    赤燃海待月長空離去之後,起身和諸多門派道友一一打過招呼,隨後便是天南地北,妙境奇觀和眾人聊的甚是投緣,倒也是一副賓主盡歡的樣子。不小一注香功夫,外麵又跑來一弟子,在赤心陽耳旁講了幾句,那赤心陽臉色微喜移步到他師傅身邊通報了一下,赤燃海神色一變。



    



    “諸位,師門不幸,月無明那不孝弟子居然不尊宗主法令,繼續屠殺會盟之人,月孤雁也是無用之輩,居然久久不能zhì fú他,看來還要我等前去製止。”



    



    “赤宗主,那月無明如此惡行,還望宗主主持公道,否則寒了前來會盟各大門派的心。”



    



    “這位戊道友放心,不如大家隨我同去,避免我徇私護短,處理不公。”



    



    兩人一唱一和,直接把月無明的罪給定性了,還拉著大殿之上的所有門派前去監督處罰月無明。那藥王殿主王鬼手坐著喝茶,不動聲色,銀星殿主沈淑霞皺了皺眉,直接起身離去,身後跟著一個妙齡少女,卻是撅著嘴一臉不開心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