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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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如夢樓,寂靜無聲,大家都已入睡。宓諾正要爬上樓梯,突然有人在背後說話:“怎的這麽晚才回來?”
“啊!”宓諾本就魂不守舍,此時猛然出現個人在背後,著實嚇了一跳。
“別叫,是我。”對方站到了明處。
“隱娘,你還沒睡啊。”宓諾鬆了口氣。
“這不在等你麽。”
“等我有什麽事嗎?”
“方才在集市上與你走散後,我們尋了你好一陣。回來等你你又遲遲未歸,想起近日吸血僵屍的傳聞,堯叔差點都要去報官了。”
“抱歉,讓你們擔憂了。”剛才與清歌在一起就什麽都拋到了九霄雲外,完全沒想到隱娘她們會擔心自己這點,宓諾內心實在歉疚。
“平安回來就好。”隱娘問道,“你去哪了?”
“我迷路了,就隨處逛了逛。”宓諾隨口編道。
“你腳上的傷是怎麽回事?”隱娘忽然看見了她受傷的腳,驚訝道。
宓諾趕緊編了個謊:“集市上人太多,不小心被撞倒後摔傷的。”
“嚴重嗎?”隱娘關切道。
“沒事,小傷。”宓諾回答。
“我房裏有藥,快去我幫你擦一下。”
“好。”
“這還叫小傷?你還敢一路走著回來?這腿是不想要了嗎!”隱娘一邊責備宓諾一邊小心翼翼地幫她處理傷口。
脫下被染紅了一片的襪子,宓諾才看到她腿上的劃痕深可見肉,隱隱還流著血。
“嘶。”她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剛才回來的路上一直在想清歌的事,此時才後知後覺感到疼痛。
“到底是怎麽弄傷的?”隱娘抬頭問宓諾,眼有著不容糊弄。
宓諾抿了抿嘴:“剛才說過了啊,我在河邊被人撞到一塊尖石上,劃傷的。”
“真的麽?”隱娘頗為懷疑。
“真的。”宓諾背著良心點頭。
“誰撞的你,看清了嗎!”隱娘暫且相信了她的話。
宓諾趕緊搖頭:“人太多了。”
隱娘皺著眉,氣憤又無奈:“以後出門小心些。”
“嗯。”宓諾心有愧疚地回應,她實在不想對隱娘撒謊,但又實在不能說真話。
傷口處理好,隱娘注意到宓諾從進門後,裏的花一刻也不曾放下,便問道:“你上的花誰送的?”
“啊?”宓諾下意識地將花往身後藏了藏:“我自己買的啊。”
隱娘用懷疑的目光看著她,她連忙又解釋:“真的,我見那賣花的小女孩要賣光所有的花才能回家,心覺可憐,便買了她最後一束。”
隱娘明顯不大相信,觀察了她一會兒後問道:“是男子送的吧?”
“什麽男子?你在說什麽?”宓諾趕忙掩飾。
“你瞞不過我,你有意人了,對不對?”
宓諾見隱娘的神情和語氣都很篤定,一時竟無法否認,啞言了。
“是誰?”隱娘見她算是默認了,便追問道。
宓諾本想脫口而出清歌的名字,然而話到嘴邊沒說得出,不知為何,內心突如其來的一種感覺將她要說的話壓了回去,她搖了搖頭:“日後再告訴你。”
隱娘看到她一副為難的樣子,盡管心實在好奇,也不好再多問,便轉了話題:“站起來看看能否走路。”
“嗯。”宓諾如釋重負地起身,忍著痛走動了兩步,“可以。”
隱娘見她步伐蹣跚,歎了口氣,走過去扶住她:“我送你上樓。”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宓諾推卻道。
“這種時候還逞強。”隱娘語氣帶著責備,不由分說地扶著她往外走,宓諾笑了笑,不再拒絕。
見隱娘小心翼翼扶著自己的模樣,她內心不禁泛起一陣感動,從小就流落四方賣藝的她,從未感受過家的溫暖。隱娘對她的照顧就像姐姐般,是如夢樓讓她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覺,她很珍惜這樣的緣分。
“好好休息吧。”隱娘將宓諾送到了房門口。
“嗯。”宓諾回答,“你也早些休息。”
隱娘點頭,欲言又止,但終究還是什麽也沒說地離去了。
宓諾躺在床上,怎麽也睡不著。紅豔的芍藥插在窗邊的白瓷瓶,開得熱烈,就如她此刻難以平息的心境般。窗外的彎月藏了大半在烏雲,露出的部分隱隱現著紅光,透出一絲鬼魅妖冶,就像……宓諾的眼前閃過那雙惡鬼般的雙眼,不禁心有餘悸。難道真的是自己看錯了嗎?她陷入了沉思……
半夢半醒見,宓諾聽到了一絲動靜,她睜開眼,看到屋子裏什麽也沒有。正覺莫名時,黑暗處漸漸現出一個人影,他身姿頎長,氣質清冷,不正是淸歌麽。
“你怎麽在我房裏?”宓諾有些緊張地問,她的第六感告訴她此時的淸歌有些古怪,他一直背對著自己,在黑夜根本看不見臉。
對方沒有回應,隻是靜靜地站著,像一尊雕像般。
“你是有事要跟我講麽?”宓諾問他,對方站著,依舊什麽話也不說。
宓諾覺得奇怪,猶豫著下了床,小心翼翼又害怕地向他走去,周圍靜得隻有窗外的蟲鳴聲。她走到對方身後,伸出,輕碰了他的後背。對方忽然轉過頭來,宓諾看到他眼泛紅光,直直地盯著自己!
“啊!”宓諾嚇得大聲尖叫,一下從床上驚醒。
原來是夢,她的心跳如擂鼓,額頭上冒出了冷汗,那夢境太過真實,實在駭人。她見外麵天色已經破曉,隱隱還能聽見雞鳴聲,內心才稍微安定了些。窗邊的芍藥在晨光清麗了不少,旁邊不知什麽時候竟多了一瓶藥膏……
“隱娘,你有叫人送過藥膏給我嗎?”吃飯時,宓諾悄聲問隱娘。
“沒啊。”隱娘回答,見宓諾一副有心事的樣子,又問道,“怎麽了?”
“沒事。”宓諾裝作隨口問問的樣子,但她內心已經有了dá àn。
在床上躺了一夜,宓諾都睡不著。不得不承認,她是在等後院的琴聲響起。他為什麽今晚不彈琴了?是跟昨晚的事有關嗎?宓諾滿心的疑問卻找不到人回答。很快,窗外便晨曦微現,宓諾確認了淸歌的確是不會出現了,才終於望著放在窗邊的膏藥緩緩睡去。
這樣的狀態一直持續到了第日,宓諾終於是受不了自己每晚失眠,每天腦子裏都想的是關於淸歌的事,在夜暮時分,去了後院。
晚風微寒,她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後院總是安靜又冷清,連小蟲的聲音都沒有,與坊前的熱鬧非凡形成了鮮明對比。
淸歌當然不在,宓諾臉上難掩失望。他會不會出什麽事了?宓諾眼前再次閃過那晚淸歌那可怕的模樣,本就覺冷的她忍不住打了個深深的冷顫。
一股淡淡的花香味襲來,緩解了她的害怕。她才注意到院的梨花開得正盛,這清幽的味道,不正是他身上的味道?她忍不住走上前,拾起落在石桌上的花朵貪婪地聞了聞,沁人心脾。
“姑娘,你怎麽在這兒?”堯叔突然從西側出現,嚇了宓諾一跳。
“堯叔,你怎麽在這兒?”宓諾反問道。
“隱娘讓我去西廂拿點東西去前坊。”堯叔回道。
宓諾看到堯叔上果然拿了個包裹,說道:“那您快去吧。”
“你不一起去前坊嗎?”堯叔說道,“今晚有淸歌師傅的演奏。”
“啊?”宓諾恍然大悟。想找他,卻忘了他最可能在的地方。
琴音流淌,聲壯似鐵騎刀槍,聲幽似落花流水,聲高似鶴唳長空,聲低似兒女私語。
淸歌的琴藝,已到了如此高超的地步,宓諾不禁在側台默默感歎。以小環為首的眾舞姬在台前聞聲起舞,而宓諾的注意力始終隻集在帷幔後那個彈琴的人影身上。此時他們明明離得那麽近,卻又像被隔在兩個世界。到底怎樣才能了解你?宓諾好想問他。
她不知道的是,在如夢樓視線最好的亭雲間,有人正摩挲著上的紫玉扳指,目光如炬地望著她。
“侯爺,已查好。”阿匆忙走進亭雲間,對秦祿匯報道。
“怎樣?”
阿湊過去在秦祿耳邊說了些話,秦祿了然於心的樣子。他望著宓諾的側影,說了句:“正好。”
“你等等。”眼看著清歌就要走出主樓,宓諾趕緊叫住了他。
清歌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看見是她,眼閃過詫異:“有何事麽?”
宓諾望著他幽深的雙眼,盡管心有無數疑問,此刻卻一句也問不出。見對方還在耐心等待她的下,她隻好隨口找了個話題:“謝謝你的藥膏。”
清歌似乎有些訝異她知道是他送的,反應了一下後回答:“舉之勞而已。”
你那晚進了我房間?宓諾想問卻問不出口。
沉默了一陣後,清歌先發話了:“沒其餘的事我便先離開了。”
說完,就要離去。宓諾想挽留也找不到借口,隻好輕輕點頭。望著對方離去的背影,她心裏有些受傷,他對她的態度平淡得就像在見一個毫不相幹的人。可是他們,也的確沒什麽關係啊,她不禁哀歎。
走廊深處,隱娘默默地注視著剛才發生的事。見宓諾站在那兒一動不動地望著清歌離去的方向,她已明了了一切。為何偏偏是他?她不禁麵露憂色。
“侯爺,就這麽直接去嗎?”一大早,阿就在平津侯府門前備好了馬車。
“不然還得繞一圈嗎?”秦祿難得幽默一回。
“小人的意思是我們還沒有足夠的證據……”阿猶疑道。
“證據可再找,但事先拜訪一下的禮節,亦不可少。”秦祿說完,踏上了馬車。
阿點頭,將帷裳拉上,翻身上馬,駕車而去。
晨間,眾人還在用早點,一陣扣門聲就從大門外傳來。
“誰啊,這一大早地。”堯叔不高興地放下碗,在隱娘的示意下去開門。
過了一會兒,他有些戰戰兢兢地回來,對隱娘說道:“隱娘,客人在正廳,你去看看吧。”
隱娘點頭,起身隨他去了正廳。
眾rén miàn麵相覷,隔了不久,堯叔又來了一趟,讓大家一起去正廳。小環問堯叔怎麽回事,堯叔隻搖了搖頭,示意大家少說話。
宓諾跟眾人走入正廳,堯叔讓大家分排站好。她看到一個麵色深沉的男人坐在大廳主位,此刻他也正望著自己,他精銳的目光讓她趕緊移開了視線。
隱娘站在一側向大家介紹:“這位是平津侯。”
眾人驚訝到,難怪這男人的氣場不怒自威。
“侯爺好。”大家齊聲行禮。
“嗯。”秦祿低沉的聲音響起。
他望了眼身旁的阿,阿立馬會意走向眾人,開始清點人數,經過宓諾身邊時還多看了她一眼。
“侯爺,少一人。”阿向秦祿匯報。
秦祿望向了隱娘,眼有詢問。
隱娘回答:“是樓裏的琴師清歌師傅,不巧他今日有事外出,望侯爺見諒。”
“你說出門就出門,誰知道你有沒有在撒謊!”阿的語氣咄咄逼人,讓氣氛陡然變得緊張。
隱娘正躊躇著怎麽回話,卻是秦祿先開口了:“阿,客氣點,這裏不是牢獄。”
一聽到牢獄,眾人寒毛都豎起來了。
“是小的冒犯了。”阿立馬變得氣焰全無。
“你該道歉的是這裏的主人。”秦祿突然沉下的聲音,讓在場的每個人都如坐針氈。
阿立馬向隱娘道歉道:“是小人無禮了,望女主人不要與小人一般見識。”
隱娘正要說沒事,卻見阿偷偷望了眼秦祿的臉色,看他沒有要鬆口的意思,立馬自扇耳光道:“是小的不是,請女主人原諒。”
才打幾下,臉上就起了紅印。
隱娘見狀,趕忙對秦祿說:“侯爺,他隻是按公行事,何來的道歉與原諒之說,您快讓他停下罷。”
秦祿睨了阿一眼:“既然主人親自為你求情了,這次便饒過你,還不趕快謝過她。”
“謝謝女主人!”阿終於住,他臉上的掌印已經很深了。見隱娘點了點頭,他才默默地退到了一邊。
一屋子的人都膽戰心驚,平日裏他們哪見過這樣的場麵。小環一群小丫頭都快嚇哭了,誰都看得出是在殺雞儆猴。
“淸歌師傅不在亦無妨,我今日來,是想請大家幫忙的。”秦祿望了眼眾人,“數月來,城發生了多起命案,被害者皆全身血液被抽幹。不知各位,可否知道些許線索?”
眾人意外平津侯今日來的目的,麵麵相看後皆一頭霧水的樣子。
秦祿向阿投了個眼色,阿立刻站出來說道:“大家不必緊張,有情可報者,重金獎賞;知情不報者……”他臉上露出了一抹冷笑,“被查實後,視為同謀,處以殊死。”
眾人聽到“殊死”二字,皆一顫,嚇得不知如何是好。
秦祿一看大家的臉色,心便知曉了一二。在座的人,除了隱娘比較鎮定外,另一個便是那紅衣奪目的女子。
“或許各位一時想不出,我亦不為難大家。待你們哪日有情報了,我隨時在府上恭迎各位。”秦祿講到這兒,態度還是溫和的。就在眾人都稍微寬心時,他突然話鋒一轉,“當然,若知情不報,方才我家仆的話,也不是隨口而說的。”
他的語氣突然變得凶狠又陰戾,讓眾人心驚肉跳。宓諾亦嚇到了,她從未見過如此善變、讓人打心底裏戰栗的人。
“麻煩轉告一聲淸歌師傅,我改日再來拜訪他。希望下次,他不會再讓我落空。”秦祿對隱娘說道。他的語氣雖回複了平和,但其的不容推卻亦是極其強勢的。
“隱娘一定轉達。”隱娘回道
秦祿點頭,辭別道:“我還有事纏身,就先告辭了。”
“恭送侯爺。”隱娘行禮,眾人亦跟著行禮。
秦祿望了眼眾人後向門外走去,在經過宓諾身邊時,突然停下了腳步:“這位是宓諾姑娘罷?”
“是。”宓諾有些緊張地回答,她感到一種無形的壓迫,以致不敢抬頭看他。
“我很欣賞姑娘的舞姿。”秦祿語氣柔和道。
“承蒙侯爺賞識。”宓諾恭敬地回應。
秦祿打量了她一眼,臉上露出了些許笑意,終於帶著家仆轉身離去了。
隱娘望著宓諾,麵露擔憂。她看到秦祿看宓諾的眼神,那種捕獵者看獵物般的眼神。
秦祿走後,眾人總算鬆了口氣,紛紛議論開來。原來吸血僵屍的傳聞是真的,可是平津侯為什麽會來調查如夢樓呢?他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
“難道吸血僵屍躲在我們樓?”小環提出了假設。
眾人嚇得毛骨悚然,一時竟靜默了。
“小環,你是嫌最近練舞時間太少了麽?”隱娘發話,語氣明顯帶著責備。
“對不起,隱娘,是我胡言了。”小環立馬道歉。
眾人見狀,也不敢再多議論什麽了。
“今日之事,望大家懂得分寸,不要隨意揣測,更不要妄加言論。”隱娘頓了頓,“至於平津侯所謂的凶案,我相信大家都與此事無關。如夢樓是一個整體,無論發生什麽,我都會盡力保全大家。”
隱娘的一番話,讓大家心安了不少。宓諾望著她,見她神色淡定如常。這個看似柔弱的女人,此時卻比任何人都要高大。
入夜,大家都去主樓張羅表演了,隻餘負有腳傷的宓諾在房內休息。今日大家看起來都與往常無異,但宓諾看得出內裏的暗流湧動、人心惶惶。
窗外月影婆娑,引得她內心也變得有些不安。
今夜沒有他的表演,他在幹嘛呢?她不自覺地又想起了那個如月影般神秘的人。隱娘說他有事出門了,是真的嗎?她想問隱娘更多關於他的事又不知如何開口,隻好一個人胡思亂想。
此時,她坐在房,看到窗邊的芍藥已然蔫掉,不禁微微歎氣。那晚她雖然被他嚇到,眼下也還心有餘悸,然而此刻她發現,她對他的掛念竟然超過了驚懼。她覺得自己每日再這樣下去,早晚會瘋掉的。不再猶豫,她起身出門。
淸歌的房間在後院後麵單獨的一間,平日無人來訪。宓諾此刻正站在他的房門外後悔著,剛才一時衝動,便不管不顧地來了這裏。要知道淸歌的房間是不能隨意進出的,這是如夢樓的一條“yǐn xíng公約”。就連隱娘,宓諾也不曾見她出入過。可是她不想再等下去了!隻想立刻就見到他!
她躊躇著該不該扣門,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輕扣了兩下,卻發現無人應答。而門竟然沒鎖好,緩緩露出了一條縫。驚訝之下,她小心地喊了聲:“淸歌,你在嗎?”
見無人回應,她望著門縫,猶疑著要不要進去。終於好奇心戰勝了緊張感,她輕輕地推門而入。在見到房間的那一刹,她訝異極了。房內的窗戶都用黑紗布遮了起來,整個房間都暗幽幽的,她隱約能看到裏麵的陳設隻有床和桌子。淸歌為何會住在如此幽暗又了無生氣的地方?隻看了一眼,宓諾就一刻也不想多待。然而她還是畏怯著走了進去,將桌上的油燈點亮,在屋子被照亮的那一瞬,她內心才稍微安定了些。
房間角落還有一個書架,上麵放滿了書。宓諾湊近一看,發現除了普通的四書五經外,還有一些她看不懂的西域書籍。放在最間的是音律琴譜,讓她意外的是其竟還夾雜了一本《誌怪錄》。她小心地拿出來,發現有一頁夾著牙簽,翻開後看到上麵寫著“丹穴之山,有鳥焉。其狀如雞,五采而。雄者為鳳,雌者為凰。”旁還配有兩隻神鳥的圖案。
他竟會對此感興趣?宓諾感到意外。她順又翻了翻,看到後麵竟還有一頁是講吸血僵屍的“僵屍,不老、不死、不滅。以怨為力、以血為食。懼光,懼桃木。”旁邊配了一張青麵獠牙的僵屍圖,宓諾嚇得一抖,趕緊將書放了回去。一陣風從門外吹來,燈火搖曳,將熄不熄。她再也無法忍受這可怖的氛圍,正想轉身出去,卻聽得屋內有人語氣不悅地問了一句:“你怎麽在我房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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