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昊上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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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師兄?你在屋內嗎?”陸未晞帶著花頌來到季思遠居住的小院外。

    無人應答。

    “是不是不在?”花頌問道。

    這個時間,他不出去浪的話,一般都會在屋內的。陸未晞想了想,對花頌說道:“進去看看。”

    花頌點頭,跟著陸未晞入內。

    季思遠的房間設置與陸未晞的無差,都是小院栽竹,清幽簡單。

    “師兄?”陸未晞領著花頌踏進屋門,沒見著人影,便又喊道,“季思遠!”

    “喊我幹嘛?”隻見睡眼惺忪的季思遠從屏風後冒出,嚇了陸未晞一跳。

    “師兄,可以先把你的衣服穿上嗎?”

    原來季思遠並未穿上衣,露出精壯的上身。很明顯,陸未晞對此已經見怪不怪了。但是花頌可就不同了,她初次見到這樣的季師兄,既羞赧又激動,紅著臉目不轉睛地望著他……的身體。

    花頌,收斂點。陸未晞望著花頌不停向她用眼神示意此訊息,然而眼隻有季思遠的她是怎麽也接收不到的。

    陸未晞搖頭,隻好把視線重新轉移到季思遠身上。隻見他毫不在意地努了努嘴,隨將掛在屏風上的衣服拿來套上,然後翹著二郎腿坐到了椅子上:“無事不登寶殿,你如此主動來找師兄,所為何事?”

    “花頌送我回玉塵殿,我剛好提及你也在,她便想本著同門禮儀,來拜訪你一下。”陸未晞盡量將花頌的意圖說得不那麽明顯。不過回頭看著自家好友望季思遠的眼神,她覺得她實在沒必要如此委婉。

    “花頌師妹,久日不見。”季思遠抬跟花頌打了個招呼。

    “季師兄,久日不見。”花頌每次見著季思遠就會自動變聲,那聲音輕柔得哪有半分颯爽之姿。

    “花頌說她有些修行上的事想請教師兄,我就不參與了,你們好好聊。”陸未晞說完,轉身給花頌使了個眼色便走。隻能幫你到這兒了,你自己好好把握吧。

    “師妹好走不送。”陸未晞腳剛踏出院門,季思遠就在後麵痞裏痞氣地揮道。

    她轉頭,看見衣衫不整的師兄和眼裏隻有他的花頌,搖頭歎息著離去了。

    花頌啊,你莫非是了季思遠的降頭?

    陸未晞離開後,季思遠看著麵前眼含水望著自己的花頌,都活了一百二十八年了,他怎會不知她對他的意思。

    “花頌師妹站著也累了,先坐下吧。”季思遠一隻搭在方幾上,隨意說道。

    “嗯。”花頌抿著嘴坐到了方幾另一邊的座椅上。

    “花頌師妹請喝茶。”季思遠為花頌倒了杯茶。

    “謝季師兄。”花頌接過茶水,望著季思遠,見他正含笑望著自己,不禁嘴角上揚。

    雖然很不讚同花頌喜歡季思遠,但她還是給她製造了會。因她每次見著花頌看見季思遠時由內而外的欣喜,她就實在不忍澆她冷水。罷了,花頌開心就好。陸未晞邊走邊想,不知不覺便到了師父的書房外。師父平日無事,必定是待在此處的。

    方才想了一路的說辭,請求師父讓她下山。一到門外,就止步了。到底要如何開口?陸未晞在門外徘徊著,不敢踏進去,卻是燁臨在內先開口了:“門外可是小晞在?”

    “是。”陸未晞嚇了一跳,回道。

    “進來罷。”

    “是。”

    陸未晞隻好緩緩地推開門,翼翼小心地輕步而入。

    “怎的跟賊人一般?”正在看書的燁臨朝門口望了眼自家徒弟的進門的身姿,不禁笑道。

    陸未晞幹笑一下,說道:“怕打擾到您。”其實明明就是緊張又心虛。

    “小晞在門外徘徊,可是有事想找為師?”燁臨問道。

    “是。”陸未晞回答得小心。

    “何事?”燁臨放下的書卷問道。

    “徒兒……”想申請下山。話到嘴邊,卻是怎麽也說不出口了。心裏說了幾十遍,嘴上卻一個字都嘣不出來。她嘴唇抖了抖,說道,“徒兒帶了花頌回玉塵殿,特來給師父說一聲。”

    “我當是何事,花頌是你好友,你想帶便帶,日後不必與我告知。”燁臨笑道。

    “好。”陸未晞點頭。心卻一萬個歎息,關鍵時刻,她總是這麽……慫。

    “她此刻在何處?”燁臨問道。

    “在師兄處請教修行之道。”陸未晞一本正經回道。

    “你好友倒是用心。”燁臨說道。

    師父是在說她不用心?陸未晞不禁懷疑到,嘴上還是回道:“花頌一向刻苦。”

    “嗯。”燁臨點頭,轉了個話題,“為師明日要去俊昊上仙處,你可想同往?”

    “好啊。”陸未晞心情瞬好。

    居於九重天上的流光宮,與燁臨不同的是,他運氣很好,生而為仙,乃東嶽帝君之子。因著是幼子的原故,天宮上任任武之事,都給哥哥們做了,他便整日無所事事,下棋喝酒。下棋雖沒下出個成果來,喝酒倒是喝了個天宮第一。不僅沒有神仙能喝得過他,他還獨創了一套釀酒方法,這天宮之上凡是愛酒之人,都得對他客氣幾分,才能在每年月初,討得一杯新釀喝,這其就有天君和太上老君。新釀年年不同,天宮之人就年年都盼著。因而月初,不僅是天宮每年開****的日子,還是酒香彌漫之日。

    金光萬道滾紅霓,瑞氣千條噴紫霧。天宮的金碧輝煌、雕欄玉砌是芒山所不能比。盡管是第二次跟著師父來此了,陸未晞仍然讚歎不已。鋪張!奢侈!浪費!可是,真美!

    “小晞看似極喜歡此處?”燁臨見陸未晞一副目不暇接的模樣,問道。

    “喜歡。”陸未晞發自肺腑的回答。

    “那我們便多待幾日。”燁臨說道。

    “不用了!”陸未晞回道。她還要趕緊向師父請求下山事宜,多待幾日,她怕她越拖越沒有勇氣。

    “哦?”燁臨倒是不解了。

    “師父不是公務繁忙麽,不能因為徒兒就耽擱了啊。”陸未晞找了個理由。

    燁臨望著她有些慌張的模樣,便說道:“徒兒說得也對。”

    陸未晞鬆了口氣的模樣,收進了燁臨眼。

    “燁臨仙尊。”剛到流光宮,一個嬌俏的紅衣仙娥就在門口迎接師徒二人。

    “紅珠小仙。”燁臨頷首回應。

    “讓我來此處等候仙尊。”紅珠的語氣冷冷的,看上去很不友善。

    “有勞。”燁臨並未介意,平心靜氣道。

    “請。”紅珠轉身走在前麵領路,態度依然疏冷。

    燁臨和陸未晞跟著紅珠來到了緋櫻園,緋櫻常開不敗,開到整個園子都是深粉色的。如斯美景,實在夢幻又少女。此處乃天宮有名的盛景,然而沒有的同意,是不能隨意進入的。陸未晞本沒什麽少女心的,每次到此處都還是會為美景沉醉。按理說這園子的主人怎麽想怎麽該是個女仙,卻偏偏是男仙所有。

    “燁臨。”在緋櫻樹下的石桌邊打瞌睡的一發覺燁臨來,立刻睡意全無,站起來熱情地走到了燁臨跟前,“你可讓我好等了。”

    “太娘。”燁臨每次見到這滿院的粉色和被這粉色映襯得臉蛋粉粉的俊昊上仙都會做此評價。陸未晞每次聽到都會訝異。

    俊昊上仙每次不在意這句話,直接攬過了燁臨的肩膀,將他往石桌處帶:“別給我說有的沒的,就等著你來下棋呢。”

    燁臨對好友的熱情隻能搖頭,隨著他往前走了幾步,突然駐下足來,轉頭對陸未晞道:“小晞便隨處逛逛罷。”

    “紅珠陪著她。”君昊囑咐道。

    “是。”紅珠對君昊投以明媚的笑,與剛才對燁臨的態度判若兩人。

    陸未晞點頭,看著君昊攬著燁臨嘻嘻哈哈而去了。

    這生得仙姿玉貌,無甚表情時,讓人覺得高冷難近;然他一笑,眉眼彎彎,尤其嘴角邊還漾出一雙梨渦,便頓時予人一種冬日可愛之感。至於言行,他大概是這天宮之上最不正經的神仙了,與那些凜若冰霜、不苟言笑的神仙們大相徑庭。

    按理說他與師父是截然不同的性子,不知怎的兩人就湊到一起,居然還能成為好友,也是讓陸未晞很費解。

    “走吧,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陸未晞正在想事時,被人用肘抵了一下,正是紅珠。紅珠望著她的眼睛亮晶晶的,與方才那態度冷淡的仙娥全然不同。這才是她認識的紅珠的嘛,陸未晞放下心來,回以微笑。

    緋櫻園邊緣,陸未晞和紅珠坐在緋櫻樹下,欣賞著近在眼前的雲霞美景。紅雲紅霞紅樹,連成一片,景色絕然。讓人仿佛置身於一個全是粉紅的世界。

    “看我帶了什麽好東西。”紅珠一伸,須臾間,上便多了一小壇酒。

    “你哪來的?”陸未晞訝異道。

    “這滿園都是。”紅珠眼神示意地上。

    俊昊上仙的酒,都埋藏在緋櫻園的緋櫻樹下,這便是他不讓人隨意進來的原由。

    “知道了怎麽辦?”陸未晞有些擔心,聽聞他對這些酒可寶貝得很。

    “少個一兩壇不會被發現的。再說就算發現了,到時酒已下肚,上仙他還能叫我吐出來麽。”說話間,紅珠已打開了酒壇封口,一瞬間,酒香四溢。

    “這園似乎有人在偷酒喝。”正執著棋子的燁臨說道。

    “左右不過一兩壇,無礙。”回道。

    “從不知你竟是如此大方之人。”燁臨望著君昊道,“先前每次與你討酒,你都隻給我裝一小壺。”

    “咳。”君昊上下莫名嗓子癢了一下,落子道,“我也是看了你對你那徒弟的態度,才知曉你竟是如此和藹親切之人。”

    “你輸了。”燁臨落子道。

    君昊泰然自若的眉眼瞬間愣住:“你方才是不是在故意分散我的注意力?”

    “半年不見,上仙的棋藝依然不見進步。”燁臨不緩不急地說道。

    “你不與我說閑話,我能分心嗎?”君昊不服道。

    “一局一個問題。”燁臨從容道。

    贏了的人問輸了的人一個問題,輸了的人必須如實回答,這便是他倆下棋的規矩。

    “問吧。”君昊隻好認栽。與燁臨做了一百多年的好友,他自然知曉了他的性子。看上去仙氣飄飄、一本正經,實則最是“奸險”。不過神仙們,不都這樣麽。

    “天降紅雨,數日不停,是何征兆?”燁臨問道。

    君昊的表情立刻變得嚴肅起來:“你說的是何處?”

    “凡界西荒。”燁臨回道。

    兩人相顧,氣氛瞬間凝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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