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十一、唯聞花香滿樓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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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楊妙薇醒來的時候,她已經躺在馬車裏麵了。馬車廂裏什麽人都沒有,不過她的身邊放著一個包裹。楊妙薇伸手摸了摸——裏麵軟綿綿的,大概是衣服一類的東西。
楊妙薇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覺得有點奇怪——為什麽她今天覺得頭暈乎乎的?是不是自己生病了?就在楊妙薇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時候,馬車簾突然掀開了,陸小鳳探進來一個腦袋,笑嘻嘻的:“醒啦?醒了就吃點吧。”說著就將一個小小的包裹丟給了楊妙薇。
楊妙薇接過包裹打開一看,是幾塊糕餅。她微微皺了皺眉,拿過了一邊的水壺漱了漱口——原諒潔癖少女吧,前幾天沒有換衣服楊妙薇就已經到極限了,現在牙都刷不了,楊妙薇更加不能忍受了。
陸小鳳聽見動靜,十分貼心地將馬車給停了下來。正好旁邊有一條小溪,楊妙薇下了馬車,就著清澈的溪水洗了個臉,這才覺得舒服了一些。
陸小鳳就坐在馬車上,托著下巴看著楊妙薇。等楊妙薇洗漱好了之後,陸小鳳才說道:“你不問問,小青去哪兒了?”楊妙薇表情淡淡的:“她自有她的去處,我不必問。”陸小鳳挑挑眉:“她昨兒晚上和我道了別,說要跟著老板娘做活兒過日子哩。”
楊妙薇梳理頭發的手頓了頓,她看著小溪水麵,慢慢地說道:“小青其實……不是女子。”陸小鳳還以為楊妙薇要說什麽,冷不丁聽到這樣的一句話,差點沒從馬車上麵摔下來:“……什麽?你說啥?”
小青是個男子,”楊妙薇說道,“之前沒有告訴你,是覺得小青可能是有什麽事情來找你吧。”陸小鳳雞皮疙瘩都出來了,想到那個風流嫋娜的姑娘,居然是一個男人,陸小鳳就覺得自己想要戳瞎雙眼。
後來昨天晚上我知道了,小青是有事情來找我,”楊妙薇道,“我們兩個說完了事情之後,小青就走了吧。”
陸小鳳想到今天早上楊妙薇昏睡不醒的樣子,他皺了皺眉:“我原本以為是你真的睡死了,但是既然是這樣的情況的話……隻怕你昨天晚上被人下了藥。”
說著,陸小鳳就難得地有些焦躁了起來:“怪我,未曾注意到他的異常。”“沒事,這不怪你,”楊妙薇想了想,又補了一句,“他比你厲害多了,你沒有察覺到也是很正常的。”
根本不知道自己給了陸小鳳會心一擊,楊妙薇卷起衣袖,看到守宮砂還在,鬆了一口氣:“我的守宮砂還在,他沒有對我做什麽。”
陸小鳳看了一眼楊妙薇的手臂,便迅速地移開了眼睛——楊妙薇終究是和他遇到的那些女子全都不一樣,陸小鳳忍不住以禮相待,不敢唐突佳人。
兩個人簡單地休息了一會兒之後,便又上路了。小青的話題被他們兩個默契地拋到了一邊,陸小鳳是一個很不錯的聊天對象,在前往江南的路上,陸小鳳閑得慌就跟楊妙薇聊天,楊妙薇從陸小鳳的話當中,對這個江湖總算是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
所以,我們這回就是要去花滿樓那兒是嘛?”楊妙薇的話也漸漸地多了一些,“我與他素不相識,這樣貿然前去,不會唐突了嗎?”陸小鳳摸了摸胡子,嘿嘿一笑:“別人可能是會有點唐突吧,但是花滿樓嘛……他不是一般人。”
楊妙薇半信半疑的,她聽陸小鳳對花滿樓的形容,感覺就好像是個聖人一樣,一點兒缺點都沒有。她坐在馬車裏麵,問道:“我投奔了花公子,是否就是他門下的清客了?”
陸小鳳正好在喝水,差點沒噴出來。幸好這段時間和楊妙薇接觸多了,陸小鳳也算是摸到了一點楊妙薇那些奇奇怪怪的思維,趕緊將嘴巴裏麵的水給咽下去,陸小鳳說道:“這……這應該不算是清客吧?就是給你找個容身之處,花滿樓那兒最合適不過了。”
楊妙薇點點頭:“寄人籬下,終究是不太好的。”陸小鳳嘿嘿一笑:“江湖人有江湖人的活法兒,你若是不想寄人籬下的話,我教你個法子。”
楊妙薇掀開了馬車簾,洗耳恭聽,陸小鳳一邊趕車一邊道:“去接點活兒幹,就和當年的沈浪沈大俠似的,賞金還是夠過上好日子的。”
陸小鳳其實就是隨口一說,誰知道楊妙薇居然坐在那兒不吱聲。陸小鳳心裏麵頓時就開始打鼓了,他往後看了看,隻見楊妙薇一臉的若有所思:“這個法子倒也不是不行,隻是我的雙劍落在了古墓當中,如今手上沒有什麽趁手的武器,光用金鈴索怕是不太夠。”
其實楊妙薇也會九陰白骨爪,隻是她潔癖,不太想上手。
陸小鳳歎氣:“我與你開玩笑呢,怎麽就當真了。”“自然是要當真的,”楊妙薇很堅持,“我想把古墓給修繕好。”
聽她三番兩次地提到古墓,陸小鳳忍不住問道:“你們古墓派,世世代代都住在那個古墓當中嗎?平日裏的吃食怎麽辦?為什麽從來都沒有人發現過?”
楊妙薇抿了抿嘴巴,不知道怎麽回答他,便幹巴巴地說道:“秘密。”陸小鳳也不在意,就哈哈笑了笑:“走吧,坐穩了,再過兩天,就能夠到了。”
花滿樓獨自住在一棟小樓裏麵,小樓周圍香花滿徑,生機盎然,哪怕是再凶狠的惡人,到了這地方都忍不住被平靜所感染。楊妙薇下了馬車的時候,隱隱有些焦躁的內心,便安靜了下來。
小樓的門敞開著,陸小鳳大大咧咧地就推門進去了:“花滿樓!花滿樓你人呢?在不在啊?”楊妙薇跟著陸小鳳,同時打量著周圍——她看到了各種各樣的花,楊妙薇不禁有些好奇,住在這樣的一個地方,不知道花滿樓又是什麽樣子的人?
你還在門口的時候,我就聽見你的聲音了,”屋內傳來男人的聲音,話裏麵帶著笑意,“還帶來了客人?”
楊妙薇抬頭看去,隻見一個穿著白色衣裳的男子從內室走了出來。他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叫人感覺如沐春風。隻是不知道為什麽,這樣的一個美男子,卻給人一種不太和諧的感覺。楊妙薇蹙眉看了一會兒,終於發現了哪兒不妥——他的眼神一直盯著一個地方,沒有換過方向。
花滿樓突然轉向了楊妙薇:“姑娘莫要驚慌,先前陸小鳳已經叫人給我遞過信了,你在我這兒安心住下便是。”楊妙薇微驚了一下,她再看看花滿樓的眼睛,確定他看不見:“對不起,叨擾了。”
花滿樓聽見楊妙薇清冷的聲音,麵上笑容不改:“我確實是看不見,看不出來吧?”楊妙薇搖搖頭:“你看起來很好。”花滿樓愣了一下,他 “看著”楊妙薇,臉上的笑容更加真誠了一些:“那就好。”
陸小鳳站在一邊,聽兩個人對話聽的感覺驢頭不對馬嘴的:“……先讓楊姑娘住下吧,花滿樓,我肚子餓了,吃飯吃飯!”
花滿樓側過頭,轉向陸小鳳的方向。他笑著說道:“隻怕今天的這頓飯,你吃起來可能要胃疼。”陸小鳳沒聽懂:“……什麽?怎麽會胃疼?你的手藝我還不清楚?”
我的手藝自然是沒有問題的,有問題的是吃飯的人,”花滿樓意有所指,“幸好你的這位朋友不練劍。”
陸小鳳聽了花滿樓的話,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同時臉也瞬間就綠了。他就好像是牙疼一樣,倒吸了一口冷氣:“不是吧……他怎麽會在你這兒?”你們兩個不是互相看不順眼的嗎!這個情況不太對吧!
楊妙薇不知道他們兩個打什麽啞謎,不過有一句話她聽懂了。楊妙薇猶豫了一下,說道:“我練劍的。”兩個還在說話的人一下子就停了下來,齊齊地轉過了頭來,看向了楊妙薇。楊妙薇俏生生地站在那兒,語氣淡淡地:“我練劍的。”
你練得什麽劍?”楊妙薇說完這句話,背後便傳來了一個聲音。不是陸小鳳也不是花滿樓,楊妙薇轉過身來,隻見一個白衣勝雪的男人正站在門口,腰間一柄烏鞘劍,麵無表情,眼睛卻注視著楊妙薇。
楊妙薇看看那不速之客身上的白衣,突然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嗯為什麽有種莫名的輸了的感覺……
你練的什麽劍?”西門吹雪見楊妙薇不說話,便又問了一遍。楊妙薇回過神來,不假思索地說道:“左右互搏之術。”
其實是玉女素心劍法,但是這也是建立在左右互搏之術的基礎上的,楊妙薇也不想太過於透露古墓派,便說了左右互搏的名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