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宣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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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德並沒有在居庸關停留多久，留下穀大用封鎖居庸關，不允許內閣等人出關之後。正德一行人就向宣府而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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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個宣大，就是宣府，大同，是整個北京的屏障，也是整個九邊最重要的地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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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德一來到宣府，張永立即來迎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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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德立即將其他事情拋道腦後。隻注意一件事情，小王子會從什麽地方入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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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王子其實並不小，最少比正德大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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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麽叫他小王子啊，就不得不提一個人的名字，就是滿都海。是小王子父親，滿都魯的夫人，不過滿都魯英年早逝，按照蒙古人的規矩，誰娶了滿都海，就能繼承滿都魯的部落，但是滿都海出乎意料的嫁給了滿都魯的兒子，就是小王子，達延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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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被立為可汗的時候，才六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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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就被明朝史官，叫了一輩子小王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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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成化二十一年開始，小王子就開始騷擾邊境。甚至有一種說法，弘治皇帝病重的時候，就是聽到了小王子，入花馬池，韋州，環縣之後，才咽氣的。這也是正德為什麽與達延汗耿耿於懷的原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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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達延汗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是黃金家族的嫡係血脈，並且在滿都海的扶持之下，擊敗了草原上的所有對手，再次統一了蒙古草原，成為草原上公認的大汗，不過這都是弘治年間的事情，在弘治後期，達延汗對明朝的攻擊，從甘肅到遼東，幾千裏的邊境之上，幾乎無年不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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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德四年，犯延綏，圍隴州，犯花馬池。六年，犯沿邊諸堡。九年，犯宣大。破寧武關，最深到達蔚州，特別提示，蔚州雖然在山西的，但是離北京特別近，就在房山以西，現在的蔚縣，根本就是北京的郊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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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德十年，犯固原，十一年，犯白羊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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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將達延汗所有軍事行動標在地圖，隻能得到四個字，越演越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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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絕不是一次見到的軍事行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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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德總結了所有細節之後，詢問道：“這次小王子，會從什麽地方入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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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彬說道：“小王子，從什麽地方入關，臣並不清楚，但是小王子會打什麽地方。臣卻有一猜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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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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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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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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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陝西沿邊，都是窮地方，連花馬池都被攻陷數次了。陝西沿邊，對小王子來說，已經沒有什麽油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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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一個沒有油水了。”正德自嘲的冷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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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陝西本來就是一個苦地方，唯一比較富裕的地方，還是關中，小王子還沒有能攻入關中腹地的能力，而花馬池是三邊總製的駐地，當初王越就在這裏駐兵，想以此為基地進攻河套，這樣重要的地方，都已經被小王子攻克數次，哪裏還有什麽油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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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頭不是韭菜，割了還能長出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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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蒙古人犯邊從來是為了財貨，沒有油水的軍事行動，不會有人支持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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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陝西沿邊已經弄得蒙古人都不去槍的地步，可見陝西沿邊已經成為怎樣的人間地獄。一想到這裏，正德心中就猛地一緊。他強製按捺說道：“既然如此，就傳令王勳，令他守好大同，如果有失，讓他提頭來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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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丘聚立即記錄下來，說道：“陛下，以什麽名義發給他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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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德沉吟兩句，這立即就有一個問題，怎麽說。皇帝的聖旨範圍並不是無限的，資治通鑒之中有一句話，“不經鸞台，鳳閣，何得為敕。”就是不經過鸞台，鳳閣的附署怎麽能稱作聖旨啊？武則天登基之後，將中書省改名為鸞台，將門下省改為鳳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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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是說不經過中書門下的附署，聖旨根本沒有法律效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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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大明也是同樣的道理，正德自己寫的那是中旨，這東西的根本沒有法律效力。也就是說，大同總兵王勳如果強項一點，與上次那個張欽一樣。硬頂著不辦，正德還真拿他沒有什麽辦法、為什麽啊？亂命不從，這是大明的政治正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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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丘聚見正德為難，眼睛一轉說道：“皇上，要不署名為總理天下兵馬總兵官，這樣正好管轄王勳。等仗打起來，他想抗旨也沒得抗了。難不成他能打到一半就不打了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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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德腦筋一轉，覺得這個辦法不錯，不過總理天下兵馬總兵官，有點不好聽。不如叫總督軍務威武大將軍總兵官的話。正德正想說什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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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厚煌一腦門子漿糊，立即出來勸阻說道：“陛下不可。當年太祖，成祖領兵之時，何曾用過這等辦法，天下兵馬皆為王師，誰不從命，斬之可以。何必多此一舉，如果陛下擔心，臣願為陛下傳旨，如王勳不聽，臣為陛下斬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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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儒家最重視名分二字，資治通鑒，開篇就是正名分。也許現代人多幾個頭銜不覺得什麽，但是正德真得給自己的戴上一個大將軍的頭銜，絕對是一個天大的黑點。而且朱厚煌也覺得正德有點被文官搞怕了，看來他不知道多少次下令，被下麵無視。不過正德沒有注意到，王勳，不過是一個武臣，不是文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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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官鄙視皇帝，鄙視太監，鄙視武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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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可以鄙視太監，鄙視武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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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為鄙視鏈，最低端的武官，在沒有文官大佬做靠山的情況下，是不敢於皇帝硬頂的。而且文臣之中，也不是誰都是張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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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德被朱厚煌這麽一說，心中也鼓起了心勁，他從小就以太祖，成祖為榜樣。他一咬牙問道：“張永，宣大，你能不能控製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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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永說道：“請陛下放心，臣經營宣府經年，皆聽陛下號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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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有宣府精兵，再加上京營，外四家軍，就夠了，再看看，能不能從遼東調一點兵來，至於王勳，---”正德眼睛繞過眾人，說道：“魏彬，你去，知道怎麽做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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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彬也是立過軍功的，最少在軍事不是生手，也許他自己並不會打仗，但是手下一定有會打仗的人。當初平安化王之亂的時候，也上陣過。不過，魏彬在劉瑾的時候，是劉瑾的忠實狗腿子。劉瑾倒台之後，就被正德閑置了，今天正德將他們這些人都帶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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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彬大喜過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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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監最怕什麽，最怕是主子忘了自己。此刻見正德給魏彬分配任務。魏彬恨不得喜極而泣。說道：“奴婢領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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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樣子讓朱厚煌有點擔心了，這位大太監會不會因為閑置太久了，立功心切。即便王勳從命，這被這太監弄得抗命不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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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厚煌連忙出聲說道：“魏公公此去，監督王勳聽命，就是大功一件。還請魏公公思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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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德聽出了朱厚煌的意思，說道：“你別節外生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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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彬應命之後，立即下去安排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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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軍未動，糧草先行，宣府的積蓄還算可以，隻能夠支撐大軍行動，不過，這大軍一動，千頭萬緒的，亂成一團亂麻。大軍前進的駐地，還各路援軍的來路，以及路上的糧食，以及很多細碎的東西。正德此次出來，一個文臣都沒有帶。這些瑣碎的問題，都必須正德來安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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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還好正德身邊的人大多都是宿將，指望他們一定要打勝仗，有些不可能，但是，大軍如何行軍，怎麽處理這些軍中雜務，卻是得心應手。朱厚煌也跟著他們學習這些東西，讓朱厚煌覺得學到很多東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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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怎麽說，這都是有十幾萬軍隊的機動行動，正德要與蒙古正麵交戰的兵力大概不多，但是有兩倍於此的民夫轉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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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組織十幾萬人大行動，不是等閑人能接觸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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