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老爺子麵色一邊，沉聲說道：“好，我這就過去。”

    繼而掛了電話向張揚和淩夢瑤說道：“爺爺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倆沒什麽事兒的話，在我這裏幫忙看著店吧。”

    張揚聽力斐然，剛才也聽到了淩老爺子電話裏傳來的聲音，雖然不知道這位“班長”是誰，但也知道是出了大事。

    當下也沒墨跡，點了點頭道：“爺爺，你有急事的話，我開車送你吧。”

    說著話，張揚指了指自己的道奇公羊。

    淩老爺子看到張揚的車，眼裏透過一絲意外，道：“這是你的車？那好吧，送我去城西鬆山療養院。”

    淩夢瑤在一旁關心的挽著爺爺，道：“爺爺，發生什麽事兒了？”

    淩老爺子道：“爺爺要去看一個老戰友，瑤瑤，你幫爺爺看著店，等會兒客人吃完了，鎖了門就好了。”

    淩夢瑤點了點頭，道：“張揚，你開車慢點兒。”

    張揚道：“放心吧，那我們走了。”

    交代了汪進海先回去做一些準備，張揚發動汽車，轟起油門，巨大的鋼鐵怪獸向著城西而去。

    汪進海走出去幾步叫了輛出租車，看了看淩老爺子的門麵房，心裏暗暗想著：回頭要跟後勤的人說一下，以後員工餐就訂這家的了。

    江城本就不大，從城北到城西也就在外環路上繞半個城市而已，不到二十分鍾便到了鬆山療養院。

    鬆山是江城排名第二高的山峰，鬆山療養院便坐落在鬆山腳下，側麵一條沒有名字的小河流過，還有一部分從療養院的院內穿插而過，後麵側麵都傍著鬆山山勢，也算是依山傍水的好地方了。

    將車開到鬆山療養院門外的停車場內，車才剛剛停穩，淩老爺子便打開車門一躍而下，忙不迭的向療養院跑去，身子那叫一個硬朗。

    道奇公羊地盤高，張揚還準備過去攙扶淩老爺子的，沒想到鎖好車門淩老爺子都飛奔到幾丈外了，這才快步趕了上去，生怕老人家有什麽閃失。

    療養院內綠樹成蔭，不乏一些風景秀美的亭台水榭，淩老爺子熟門熟路的七拐八拐，便進到一幢獨棟房屋內。

    此時的房屋內，蔣瑞金正麵帶憂色的看著床上那位骨瘦如柴的老人，一旁穿著白大褂的醫護人員正在竭盡全力的忙碌著。

    少頃，就見老人似乎又有了精神，樂嗬嗬的張開幹癟的嘴唇，道：“小金子，愁眉苦臉的站在那裏幹啥呢。”

    蔣瑞金麵色一喜，道：“老班長，你怎麽樣了？有沒有感覺好一點兒。”

    老人嗬嗬一笑，道：“我的身體我知道，大限將至，這是回光返照吧。”

    蔣瑞金臉色一滯，看向一旁的醫護人員，那位年長的醫生滿臉慎重的點了點頭，算是認同了老人的說法。

    蔣瑞金緊緊握著老班長的手，道：“班長，你前些天不是說想吃當年過草地時大牛烤的兔肉麽，我找到手藝和大牛差不多的人了，我已經派人你接他了，你一定要等著啊。”

    醫生在一旁善意的提醒道：“蔣督，老人家現在的身體不能吃油膩的東西啊。”

    老人躺在床上擺了擺手，道：“我都這把年紀了，也活夠本了，該享得福，也享夠了，既然就要去了，就讓我放肆一次吧。”

    蔣瑞金點了點頭，道：“胡醫生，你們先出去吧，我陪老班長待一會兒。”

    胡醫生道：“那行，蔣老，有事兒摁床頭的電鈴就行。我們隨時候著呢。”說罷帶著一種醫護人員出去了。

    老人伸手握住蔣瑞金的手，道：“小金子，這些年，難為你了，我這一個病怏怏的老頭，你去哪兒都把我帶著。”

    蔣瑞金搖了搖頭，道：“老班長，你這是罵我啊，當年在大雪山上，要不是為了我們，嫂子和孩子也不會……”

    正說著話，一個文質彬彬的中年人敲門走了進來。

    蔣老，那個燒烤攤沒開門。”

    蔣瑞金麵色一變，道：“什麽？沒開門？”

    中年人點了點頭，道：“我問了旁邊的店主，昨天舉行完美食擂台賽，那裏就一直沒開過門。”

    蔣瑞金皺眉道：“你去聯係一下相關部門，查一下那家店鋪老板的聯係方式，務必要盡快把人給我找到。”

    好的，蔣老，我這就去辦。”

    中年人告辭離開，床上的老人搖了搖頭，道：“小金子，算了吧，何必為了這點兒事那麽麻煩。”

    淩老爺子此時也到了門口，張揚緊隨其後。

    淩老爺子推開房門，雙目便淚如泉湧了，張揚站在一旁沒繼續向前，畢竟這種場麵他這個外人不太適合湊過去。

    淩老爺子一步一頓的走到老人的床前，哽咽著叫道：“老班長，小淩子來看你了。”

    老人雙眼也流出了淚花，道：“好啊，好啊，小淩子也成老頭了。小金子，你是怎麽找到這小子的。”

    蔣瑞金一臉苦笑，道：“老班長，你是不知道，姓淩的這鬼小子，居然就在江城躲著呢，還開了一家麵館。要不是前些日子我正好轉悠到城北那邊，都不知道他這麽多年了居然一直在江城。”

    淩老爺子眼淚婆裟的點點頭，道：“本來我該早些過來看你的，可是我倆商量了一下，擔心你情緒太過激動，我就一直沒敢過來。老班長，我對不起你啊。”

    老人摸了摸淩老爺子的眼淚，道：“別瞎說，能在走之前見你一麵，我已經很高興了。當年第一次見到你們這倆小鬼頭的時候，你們才十五六歲啊，這一晃，半個世紀都過去了，真快啊！小淩子，那個娃兒是誰啊？不會是你孫子吧。”

    見老人指向自己，張揚微微笑著彎腰點了點頭。

    淩老爺子擦了一下臉上的淚珠，道：“老班長，這是……”

    他話還沒說完，就聽蔣瑞金意外的說道：“是你小子！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啊。”

    蔣瑞金剛才知道有人進來了，但是注意力都在老班長身上，也沒抬頭看。

    聽老班長這麽一說，蔣瑞金才抬頭望去，這才發現張揚正是他之前找的那個人。

    張揚微微皺眉，道：“老人家，你認識我？”

    淩老爺子也點了點頭，很好奇蔣瑞金居然認識張揚。

    蔣瑞金伸手指向張揚，對老人道：“老班長，他就是我跟你說的那個燒烤手藝像極了大牛的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