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shā rén者人恒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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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甩幹劍上的血漬,陰著臉收回劍鞘,他這是第一次shā rén,還連殺四人,這種感覺不好受,尤其是激戰過後麵對一地的殘屍更加難受,衝天的血腥氣與流了一地的髒器讓人直欲作嘔,但他就是吐不出來,原先以為自己會吐個天昏地暗,但真麵對這一切時他的內心沒有泛起一絲波瀾,就像屠殺野獸一般,雖然臨死前的哀嚎聽著難受,但一刀下去也沒什麽差別。    



    這種心態讓他感到惶恐,但心裏似乎總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這些人該死!     



    “怎麽,他們要殺你,難道你還要為他們祈禱?祈求光輝之神給他們打開大門禍害天國?”    



    十號滿臉嘲諷,她身上鬥篷纖塵不染,要抓她的那名傭兵被她吸引到沒人的巷子裏已經變成一具屍體,雖然鬥氣暫失但對付一個普通人她可是有不少法子。   



    探尋的視線落在少年的身上,她發現自己嚴重低估了這個少年,居然擊殺了比他高出一個階位的鬥氣戰士,雖然自己的毒藥也立了功但是能正麵硬抗那麽久這少年絕非凡人,尤其是最後那一道薄薄的光幕,雖然隻有巴掌那麽大一塊但還是輕鬆的擋下了接近高階的一劍。    



    “喂,我不會問你身上的秘密,但是馬車裏的人要怎麽處置。”    



    發現少年眼裏的不自在十號微微一笑,也不想繼續在上麵糾纏將話題轉移,其實從被扔到馬車上開始她就已經醒了過來,原先以為跟蹤兩人的是龍牙派來的刺客,她打著獨自承擔的心思支開了少年獨自一人鑽入小巷,誰知剛要開口質問,對方上來就是一拳直接把她打暈。    



    “我先去看看。”    



    少年握緊劍柄朝馬車走去,拉開車門,角落裏被綁住手腳縮成一團的鐵刺豬還未仔細看,立刻打了個滾跪地高聲求饒:“黑鱗大人我錯了你千萬不要殺我,求求你,我真的錯了,我所有的金幣全都給你,藏在貨櫃裏那個女孩你也拿去玩,求求你放過小人吧。”    



    “哼,原來是個該死的人販子,被綁架的女孩應該在那裏,你翻開座椅就能看到了。”十號湊了過來,掃了車廂一眼就看出了藏人的地方,瞪著鐵刺豬的眼神殺氣流露。    



    少年上了馬車摸索一番,那座椅看似嚴實實際上內裏中空,撬開鐵扣翻開坐墊,昏迷的芙蕾雅縮著身子躺在其中,俏臉紅潤嘴角還帶著笑意,看摸樣應該是做著好夢。    



    “嘖嘖嘖,這不是要勾引你的那個女孩嗎?長這麽漂亮換我早就上了。”十號也不知道自己發的什麽瘋,居然擠兌少年。    



    鐵刺豬這會兒已經回過神來,一瞧是背著大劍的少年臉色頓時煞白,他可沒忘了自己可是三番兩次惹了少年,還派出shā shǒu想要擊殺他來著,這會兒還未出狼窩老虎又找shàng mén,忍不住心底哀嚎:簡直是光輝之神老人家要亡我啊。    



    少年抱起芙蕾雅仔細查看一番,雖然知道換做任何一個人他都會如此,但十號心中隱隱覺得不是滋味,便將視線轉向渾身打顫的鐵刺豬上,看少年沒有搭理他的打算忍不住提醒道:“你打算把這家夥怎麽辦?拐賣人口的生意要是沒那些貴族在背後撐腰這頭肥豬絕對吃不下,就算你把他送進去最多花點錢他還會再出來禍害其他女孩。”     



    拐賣人口的人販子最可惡,為了金幣將一個個幸福的家庭活活拆散,站在女性的角度十號不喜歡他們,除了有錢有勢的富商貴族沒人喜歡他們。    



    少年依舊沒有說話,單手摟住昏迷的女孩正準備跳下馬車,鐵刺豬還以為自己逃過一劫胖臉忍不住擠出劫後餘生的笑意,這絲笑容剛升起,他身體一僵,寒芒卷起一陣清風,肥胖的腦袋像個皮球滾了幾圈,衝天的血柱打濕了少年的披風。    



    “這種人……確實該死。”    



    “你……”十號想說些什麽,原本她應該為少年的果決感到慶幸,可那冰冷的視線卻如同一柄bǐ shǒu抵著她秀美的玉頸,心裏升起一絲寒意。   



    “我是不是做錯了?”少年下了馬車,那絲冰寒的殺氣頓時散去,雙臂抱著芙蕾雅朝大道走去口中喃喃低語,他心裏很複雜,古《聖契》告訴他shā rén是不對的,應該把作惡多端的人販子交給城衛軍才對,但他知道確實如十號所說,這並沒有用,所以他下了shā shǒu。    



    這聲沒落的低語伴著寒風卷到十號的耳畔,驚醒了她,上前幾步一腳踹向少年的屁股,怒哼道:“人類不過隻是聰明一點的野獸,為了生存就必須要競爭,既然爭鬥就必然會有敗亡,況且你殺了這些都是作惡多端的混蛋,世人隻會稱讚你,你又在這裏糾結什麽。”   



    少年一時不備屁股挨了一腳向前踉蹌幾步,差點栽了個跟頭,那番話語卻是清晰落入耳中,他沒有回應,但心底卻有個聲音在咆哮:她說的沒錯,shā rén者人恒殺之,這是至理。    



    兩人沉默,出了巷子便趕回了狼嚎酒館,坐在櫃台後的奧莉看到少年眼睛一亮,微微抬起手臂撩起垂下的發絲,不露聲色地拉低胸前的衣襟酥胸半露,正要起身yòu huò一番卻發現他懷中昏迷不醒的芙蕾雅,臉色大變。   



    “光輝之神在上,芙蕾雅到底怎麽了?”奧莉連忙上前查看好姐妹的狀況,她雖然起了把少年拉上床的心思但並沒有排斥芙蕾雅的意思,北地不缺女人,兜裏有幾個錢的男人養著三四個女人那是正常不過的事情。    



    少年一語不發,將昏迷的女孩交給奧莉後徑直上了樓,這一幕落到了很多人眼中,低聲議論起來,看向少年的視線也滿是異樣,他不想辯解什麽但十號卻是忍不住:“這小姑娘是呆頭鵝從人販子手裏救出來的,要謝的話等她醒來……哼。”   



    她本想擠兌一句,不知為何又想起之前奧莉在門外勾引少年那一幕,心中不爽,冷哼一聲追著少年上了樓。    



    “感謝您,美麗的夫人您的仁慈如同黑夜裏的光輝。”奧莉對著十號的背影連連道謝,芙蕾雅對她非常好,兩人的感情也如同姐妹,她自然也知道十號沒有騙她,若是少年願意會有多少女人會爬上他的床奧莉不知道,至少這座酒館裏的女人,包括芙蕾雅與她在內絕對第一時間會脫光了張開大腿任他蹂躪。    



    剛推開門,十號黛眉微蹙,少年坐在角落裏翻著那本古《聖契》,看不清表情,但十號知道他的臉色非常難看。    



    她能理解這種痛苦,就像她死去的母親,虔誠的信奉著光輝之神,直到瀕死之前依然祈禱著希望能夠讓她過得幸福,在魔武縱橫的龍鳴大陸這種宗教思想深入人心,隻要那些強大的神邸降下那麽一絲的神跡便會得到愚民的頂禮膜拜,要不是教廷傳出一係列的醜聞與數百年不見神跡降臨,恐怕王國的百姓隻知道有教廷而不知道王室。    



    她不喜歡這種人,她受了很多苦,曾經也與母親那般虔誠的信仰著光輝之神,相信總有一天會獲得光輝的眷顧,但光輝之神從未降下所謂的神跡救她於苦難之中,自從回到那位父親身邊後她接觸很多更高層麵的知識,信仰之心漸漸薄弱,母親的死亡更是臨門一腳,將她對神邸的敬畏之心徹底踏碎。    



    “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麽要像那些苦修者虔誠的信奉光輝之神,但我勸你最好還是收了那份心思,現在的龍鳴大陸在光輝之神眼中失去了價值已經數百年沒有神跡降臨,教廷不過是一方擁兵自重的諸侯,打著神的名義剝削百姓,你要是繼續這樣的話小心紮德倫殺了你。”    



    十號的話語如同毒牙深深的刺入少年的心髒,他之所以如此虔誠,是因為光輝之神救過爺爺,他還記得那夜雪下的很大,爺爺躺在床上呼吸微弱的仿佛隨時都會咽下那最後一口氣,身體纏著黑氣冷的像地上的積雪,他抱著古《聖契》跑到聖堂,虔誠的祈禱,當再次睜開眼簾爺爺完好無損的站在他麵前,所以他虔誠,不敢質疑,現在爺爺生死未卜他更不敢質疑,也不敢違背古《聖契》,堅定的相信世間罪惡能夠得到應有的判罰。     



    但自從離開小鎮後他發現自己認知的世界變了,罪惡並未能夠得到應有的製裁,人命也以用金錢買賣,今夜他也殺了人,連殺四人,不僅沒有絲毫罪過之心反倒輕鬆自在,他感到惶恐。    



    少年的心態就好比一隻豢養狼離開主人被放生到茫茫冰原,見識了殘酷與同類相殘,心生茫然。    



    “這就是人吃人的時代你……你要幹嘛?”十號正要繼續勸說,少年騰地站起來,抱著古《聖契》,麵色嚴肅,盯得她渾身不自在。    



    “把衣服脫了,我給你重新裝上一對翅膀任你翱翔。”   



    十號憋紅了臉,嘴皮子打著顫:“你,你liú má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