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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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二十年前那場教廷動亂之後,在現任教宗統治下教廷內部看似和諧但也有一些不同的聲音漸漸萌發,比如那些真正信奉光輝之神的人,他們對教宗篡改古《聖契》抬高自己的權利非常的不滿,最重要的是光輝之神對信徒的影響力在他刻意的支配下越來越弱,有些牧師在祈禱的時候甚至默念教宗大人的榮光而不是光輝之神,神像的形象也一點點改成他的摸樣。    



    這種篡奪光輝之神神位大逆不道的行為更是在教廷內部引發了強烈的震動,要求重立教宗的聲音響起,但很快又被壓下,悄無聲息,所有質疑教宗的人全部被異端審判所逮捕,從此再也沒人見過他們。    



    在這場浩劫中僥幸逃過一劫的人隱匿起來,等待扳倒教宗的時機出現,安妮就是其中一員,被某位紅衣大主教派遣到北地尋找可用的人才進行拉攏。    



    發現少年對光元素異常的親和力後,安妮立刻派人暗中對他進行一番調查,可惜得到的線索少的可憐,剛剛在對光輝騎士團士兵的屍體釋放神術的時候她刻意將光元素集中在少年身邊,得到的結果讓她差點壓抑不住叫出來,沒想到這個不起眼的少年居然是光輝眷顧者。    



    這是好事,安妮打算單獨與少年談談,從為死者祈禱的姿態她看的出來這個少年對光輝之神的信仰很虔誠,覺得隻要稍加引誘再許些利益對方就會心甘情願的加入自己所屬的實力,但現在的情況很糟糕,還不容她解釋少年身體幻成兩道殘影朝她殺來。     



    嗤!嗤!    



    兩道殘影幾乎同時擊中光膜,鐵拳壓入三分後不得寸進,少年立刻抽身飛退。    



    光罩中安妮臉色微沉,她沒想到少年說動手就動手根本沒有給她解釋的機會,心中惱怒,揮手放出一道神術,十幾枚金色光球憑空生成,從不同角度朝少年射去,這些光球的威力少年了然,維克身為中階鬥氣戰士挨了幾發直接昏迷,換做他至少也得躺上好幾天。    



    幻劍斬!     



    少年再次化為兩道幻影,光球微微一滯,分成左右兩股追去。    



    好難纏。     



    通過觀察他發現這些光球由安妮控製,好在她實戰經驗不多沒有進行包夾,不然以自己初階的實力早已倒下。    



    光球追上一道殘影,轟的幾聲巨響炸成漫天光點,另一道殘影漸漸轉為實體,少年咬著牙,身體化作一道疾風抄起插在地上的大劍朝安妮殺去。    



    幻劍斬!    



    少年身體再次分成兩道幻影,安妮冷笑,再次甩出十幾枚光球進行lán jié,下一秒她就呆住了,其中一道殘影再次幻化,一道鏈接一道瞬間有十道幻影從不同方向朝她殺來,放眼望去全是少年以不同姿態揮劍劈斬的幻影。     



    挨了十幾劍的光膜就像一團被搓揉變形的麵團,啵的一聲碎成光點,呆滯的安妮回神,驚恐的瞪大了眼睛,眼眸之中倒映著不斷接近的劍鋒,嚇得她死死的閉上雙眼。    



    等了一會兒,意想中死亡的痛苦並未降臨,正要睜開眼簾突然臉頰一涼,似乎有什麽滑膩的東西沾了上去,剛要驚叫出來一股刺鼻的腥臭味熏得她好懸沒昏過去。    



    “你不是我的敵人所以我不會殺你。”少年抿緊雙唇,剛剛有那麽一瞬間他腦袋裏升起斬殺安妮的念頭,仿佛有一個聲音不停的在他耳邊呐喊:殺了她!殺了她!     



    幸好他意誌力足夠堅強及時壓下這絲不好的念頭,不然現在在他麵前的隻會是一具從中間剖開的屍體。    



    “嘔~~~”安妮沒有接話,像個醉漢搖搖晃晃的靠著樹幹吐得天昏地暗,少年手中搓了骨灰草,剛剛往她臉上抹的就是那種腥臭無比的藥汁。    



    少年無語,伸手幫她撥開兜帽,金色的長發如同瀑布傾瀉而下,他沒想到實力如此高強的神術牧師不僅戰鬥意識超低連心態都這麽差,一點點的臭味就讓她喪失鬥誌,要是放到野外絕對活不過一夜就會被狡猾的野獸啃得骨渣都不剩。    



    摘下兜帽後安妮頓時輕鬆許多,但吐了這麽久胃裏空蕩蕩的喉嚨嘴巴裏全是酸液,惡心的要死,她抹掉嘴角的液體抬起頭,少年正繞著樹樁找骨灰草壓根就沒有理會她的意思。    



    “你剛剛為什麽不殺了我?還是你以為我不可能活著回去。”安妮不明白,剛剛若是殺了她光輝騎士團就會失去主心骨,到時候他們更容易將之掌控當成炮灰使。    



    “你希望我殺了你。”少年皺起眉頭,盯了她一眼,從始至終他都是在試探安妮,確定她對自己沒有殺意後便徹底失去了興趣。    



    不得不說安妮人長得還是很漂亮,現在雖然有些狼狽,長發上粘著嘔吐物側臉被藥汁抹黑了一塊,但麵容娟秀皮膚雪白,配上一頭耀眼的金色波浪長發簡直是禦姐的典範,但是經曆過海拉事件還有狼嚎酒館那群風騷ji女折磨的福波斯隻覺得她很煩,活下來了還這麽多廢話打擾他工作。    



    被少年嗆了一句,安妮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半天後才發現身上的狼狽連忙釋放神術清楚汙濁,一連十幾發清潔神術下去她臉色再次變了,沾在身上的嘔吐物與藥汁是沒了,但那股腥臭味一點都沒減,況且少年給她抹的地方是臉,這股難聞的味道衝的她鼻腔難受不說,眼睛也被嗆的不行,不時就要抹一下眼淚。     



    “你有辦法把這味道去掉嗎,我不怕野獸。”    



    “弄不掉,三天後它會自己消失。”    



    事實上這股味道一般人確實受不了,而且難以消除,就算用布片沾著帶在身上也得一整天才能徹底消除氣味,所以在與雷根提起時才會遲疑,若是在外頭通風的地方還好,到了帳篷裏通氣不暢絕對會被憋得口吐白沫頭昏腦漲。    



    所以給傻大個他們用的時候少年都是塗在布料上,隻有安妮才是抹在臉上。    



    不信邪的安妮自然不願意身上帶著一股子腥臭味,咬著牙搓了雪團往臉上擦,光滑的皮膚都蹭破了俏臉還被凍的腫了一小塊,這股味道就像是鑽到了血肉中沒有絲毫的減弱。    



    她恨恨的將雪球砸在樹上,瞪著少年忙碌的身影,短短半個多小時他腰間的布袋就裝的鼓鼓的。    



    “我說小狼崽子不會有事吧,那娘們看著好像挺邪門的。”傻大個靠著樹幹心不在焉,他覺得少年強是強,但比起女牧師神奇的神術好像還差了點。    



    “那你說怎麽辦?他不讓咱們動手怕是有自己的想法,你瞎操心還不如幫忙多找點骨灰草。”瘦子抱怨,都半個多小時了他們袋子裏還沒裝夠一半,傻大個更慘,隻顧著惦記少年的安危袋子裏就幾根。    



    “哎,你們也不是不知道俺腦子笨。”傻大個不好意思的摸著後腦勺,他心太粗,那麽小一根草很難注意到。    



    “得,感情你就是出來玩的。”瘦子知道他的性子,再說自己也找了不少,頂多等會兒分點給這憨貨免得他挨罵。    



    傻大個嘿嘿一笑,突然臉色一變,臉頰貼著樹幹感應著什麽,過了一會兒提起長矛衝還在忙活的三毛兄弟喝道:“三毛四毛你們快過來,媽蛋,好像有東西過來了,好像還是大家夥。”    



    瘦子沒有懷疑,掂著長矛爬了起來,他與傻大個從小玩在一個坑裏,知道這家夥雖然腦子不好使但是打獵的功夫絕對一流,對危險的直覺也比一般人要強上太多,三毛兄弟聽到聲音立刻靠了過來,四人背靠背頂著盾牌架起長矛。    



    “喂,傻大個你不會耍咱們的吧?”見林子裏沒啥動靜四毛忍不住出聲,他們兄弟出身於北地某個小鎮子靠販賣皮毛為生的小商人家庭,為了討個吉利蒙眼嚇的父親就取了這麽土的名字,沒有打獵的經驗對危險的預判也沒傻大個那裏準。    



    “不會,媽蛋,來了,大家快跑是個大家夥!”    



    傻大個突然一聲咆哮,掂著盾牌長矛拔腿就跑,三人一看這架勢也跟著跑,似乎為了驗證他的話,平靜的林子突然響起輕微的震顫,很快,這絲震顫就變成了轟隆隆的巨響,樹上的積雪嘩啦啦的直落。    



    奔跑中,瘦子抽空回頭瞧了一眼追趕他們的野獸,四米多高,像野豬的腦袋卻長著一對長矛似的劍齒,四條腿粗的像柱子,每跨出一步雪地裏都得留下一個深坑,龐大的軀體附著一身幽藍色的冰甲跑起來聲勢浩大簡直像是鬧地震,沿途的樹木它連避都不避直接攔腰撞斷朝著四人直線衝來。    



    “傻大個追著我們的東西到底是什麽。”瘦子哪見過這種東西,嚇得魂都飛了。    



    “媽蛋,老子跟你捏著尿泥長大你沒見過老子哪見過。”傻大個也慌了,他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大的家夥。    



    “不行了不行了,咱們停下來打,不然這麽跑下去全都得死。”三毛瞧了一眼邊上穿著粗氣的弟弟提議道。    



    四人都是全身鎖甲腰挎長劍,何況手裏還掂著盾牌長矛根本跑不過這種龐然大物,眼看距離越縮越短甚至能感受到野獸噴出的鼻息。   



    “拚了,這種大家夥轉身不夠靈活大家夥不要硬碰,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