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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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雷革不敢置信的長大嘴巴,他與上任教宗熟識,知道那個老神棍實力足以排入龍鳴大陸前五,雖然兩人一直都是以這幅老邁的麵孔示人但活上五六百年絕對沒問題,但自己不過離開二十多年那個老家夥居然死了。
這個消息就像一道霹靂砸在他心頭,即使磨礪得波浪不驚的心神在這一刻也被撼動,沉默良久,花白的長發被寒風吹散,遮住麵頰,似乎又蒼老了幾分。
少年屏住呼吸,立刻將經脈中鬥氣運轉速度放緩,哈雷革心境不穩導致方圓十幾米內的元素都在震蕩,就像平靜的海麵突然掀起怒濤駭浪,他凝神屏氣苦苦支撐,就像其中一葉孤舟。
良久,哈雷革呼了口氣,動蕩的的元素立即歸於平靜,他沒有整理頭發,視線轉向少年,發覺了自己的失態,歉意道:“老夫名叫哈雷革,剛剛心情有些不好小兄弟不要見怪。”
少年正要開口,他又來了一句,“對了,教廷有個叫巴洛克的紅袍子還在嗎?我上次見到他的時候是二十多年前,我記得他還有一個兒子,那個叫安德森的小混蛋怎麽樣了?”
紅袍子是哈雷革對紅衣大主教的蔑稱,他不信神,認為那不過是一群實力強大的生物罷了。
聽到爺爺的名字從哈雷革口中吐露,少年激動的捏緊拳頭,結果還沒來得及開口詢問,對方後半句話又將他打入穀底。
哈雷革見少年臉色晦暗半天遲遲沒有開口,皺起眉頭,“你既然知道那就直說,我現在已經沒事了。”
“我,我是巴洛克的孫子,安德森已經死了,據說值守暗血城時被教廷陷害,整個霜狼軍第五軍全軍覆沒。”
“你說什麽!那小子雖然加入黑甲軍但可是光輝眷顧者,教廷巴不得……”哈雷革沒有說完,臉色陰沉如水,他活了這麽久怎麽可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結合上任教宗的離奇的死亡,一股強烈的殺意彌散而開。
“傻大個住手!”
一道燃著血炎的影子撩起長劍,如同猛虎撲食躍出數米一劍斬向哈雷革,藏在暗處的傻大個被殺氣所震,還以為哈雷革要對少年下手當即提劍殺來。
“血骨狂戰士?”哈雷革瞧著傻大個一身血炎頗為驚訝,隨意的揮手一掃,半空中的傻大個就像被一隻無形的拳頭擊中,猛地墜下,砸出大坑,濺起積雪碎石。
“哈雷革大人抱歉,這是誤會。”少年竄到兩人之間擋住哈雷革的視線,朝衝上來的加爾眾人吼道:“哈雷革大人可是魔法師,要殺我們不過是抬手之間輕而易舉,你們還不快點謝過魔法師大人不殺之恩。”
衝上來的眾人一臉迷糊,加爾瞧著少年的臉色心中一突,立刻朝哈雷革行了個晚輩禮節,“在下霜狼軍第五軍第一零零小隊隊長,剛剛不懂事的小崽子冒犯哈雷革大師還希望老前輩不要見怪。”
“霜狼軍?哦,原來你們都是冰原城那頭小狼崽子的手下,我說這一身鎧甲那麽眼熟。”哈雷革自然知道少年的心思,把自己捧得高高的,好留點情麵,雖然剛剛那一瞬間他確實有抓住傻大個研究一番的衝到,但現在剛返回龍鳴大陸事情太多,況且拋開他與霜狼大公的關係不說,單是看著安德森的麵子也不會對他們動手。
見他沒有繼續發難的意思,加爾立刻一把抄起昏迷的傻大個帶著士兵離開,如少年所說,這位輕輕擺擺手就能拍暈傻大個的老魔法師要殺他們根本跑不掉,況且從對方的語氣聽來好像對他們也沒有敵意,應該不會發生什麽衝突。
“好了,煩人的家夥走了,你剛剛說你是巴洛克的孫子?”哈雷革將話題轉回,從皮包裏掏出一個瓷瓶拔開瓶塞,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小撮黑色的粉末倒入燒開的水壺中,一股淡淡的香氣彌散開來。
哈雷革立即蓋緊瓶塞,仔細的檢查幾遍確定沒有漏氣後才放回皮包內,朝少年招招手。
少年剛坐下,水壺憑空飛起,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抓住,朝哈雷革飄去,黃褐色的褐色的茶水倒入木碗中,濃鬱的香氣逸散,然後又朝少年飄來,給他倒了一碗茶水後又飛回木架。
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神奇景象的少年有些發愣,哈雷革想起以前的事情,歎了口氣,“沒想到才短短二十餘年,龍鳴大陸早已物是人非。”
然後將視線再次轉向少年,仔細的瞧了一眼,眉毛挑起,“你身上的並沒有巴洛克血脈的味道。”
少年臉色黯然,解釋道,“我是巴洛克爺爺撿來的。”
“那倒是有趣了,這麽稀罕的體質隨便都能撿到一個。”哈雷革此話並非是懷疑少年說謊,他活得久,知道的事情不少,所以對這件事抱有疑問,但他也沒有明說,隻是喝著茶水,出了神。
少年不明白他話語間更深層次的意思,見他出神也不好打擾,端起碗灌了一口冒著熱氣的茶水,溫熱的液體順著口腔流入胃部,一股溫熱感頓時從腹中升起,湧向四肢,流入百骸,融入血肉經骨,經脈中鬥氣受到刺激,如同瘋牛亂竄,運行一周立刻就增加一倍有餘。
少年立刻將剩下的茶水灌入,放下木碗凝神修煉,澎湃的元素旋渦在他身邊凝聚,高濃度的光元素凝聚成細碎的白色光點湧入體內。
哈雷革回神,瞧見這一幕後一對筆直的白眉擰緊,心中疑雲漸生,放下木碗起身,落在石墩上的貓頭鷹飛到木杖上,打了個飽嗝,咕咕叫了幾聲。
“你不說我倒是忘了,咱們先回去收拾東西然後去一趟苦寒之地,能布置這麽大的陣勢想來就是領主級別的惡魔,不,領主級別的惡魔越不過暗血城,應該是一隻漏網的小蝦米,正好惡魔的研究需要一些素材,免了老夫跑一趟深淵mó yù的力氣。”經過‘貓頭鷹’的提醒哈雷革提了提神,剛要往住處的方向走去頓了一下,揮手在少年身邊布置一道防禦結界後才離開。
龍鳴大陸還有太多的事情要做、要查,他可沒功夫在這陪少年閑聊。
“加爾大哥那個老頭子走了,媽蛋,這老頭子真的是個高手。”傻大個從花窗的玻璃縫隙裏觀察著外界的情況,剛一眨眼,哈雷革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夜風之中,回想剛剛自己的莽撞,不由驚出一身冷汗。
“等等,大家別過去,狼崽子可能又要進階了,真是怪物。”他扭頭喊住想要跑上去查看少年狀況的傻大個,瞧他身體矯健,根本不像是挨了一記重擊的摸樣,不由呢喃道:“兩個都是怪物。”
少年這一坐便是一個多時辰,等藥力散盡之後經脈中鬥氣足足暴漲了十幾倍,猶若蜿蜒的溪流在經脈之中流淌,他睜開眼睛,隔空一拳震出,空氣啪的一聲悶響,可惜這藥力吸收了一些之後似乎對鬥氣有了抗拒,全都散入細胞之中,如若不然他現在已經踏入了高階的門檻。
遺憾之際,眼角突然瞧見傻大個,這家夥拍著空氣似乎在大聲說著什麽,少年聽不到,他急了,一拳搗在空氣之中,咚的一聲,以少年為中心,空氣泛起漣漪,似乎有一個透明的罩子護著他。
傻大個被震飛,在雪地裏滾了好幾圈,然後像沒事一樣爬起來。
少年恍然,看來哈雷革離開之時也不放心自己的安全便布下了防禦魔法,看一看周遭,以魔法罩為中心,霜狼軍士兵背對著他結成防禦陣型,不由的感覺心頭一暖。
想起明日還要行軍,他立刻拔腿,頓了一下,折回將木架上的水壺提著,剛一踏出魔法陣,透明的魔法罩立即潰散,傻大個衝了過來,還未開口少年擺擺手朝加爾走去,將溫熱的水壺塞到他懷裏。
“這裏麵是好東西,你分下去,兄弟們每人一口嗯……安妮牧師與騎士學院額兩位也給一口,對了,還有雷根大人也喂一口。”
少年不想在這時候讓討伐隊離心,所以督促加爾不能偏私,不然人心若是真的散了,這隊伍就真的帶不回去了。
加爾是明白人,自然知道少年的顧慮,提著水壺喊了值守的士兵進了教堂,然後將眾人叫了過來,將水壺中茶水一人分了一口。
“好喝,再來一碗。”傻大個一口喝幹茶水,甩了甩木碗道。
“你以為這是爛大街的東西想喝多少就喝多少。”加爾瞪了他一眼,將最後剩下的一小口喝幹,隻覺得一股熱氣從腹中升起,精神抖擻,鬥氣的運轉速度快了一些。
眾人也是一臉的陶醉,不過並沒有如少年那般實力大進,沒有修煉出鬥氣的並沒有凝出鬥氣,但覺得身體輕盈許多,呼吸順暢不少,精神十足,修煉出鬥氣的也是與加爾一般的感覺,隻是鬥氣的運轉速度快了點 。
但這一點點也足以讓他們興奮得幾夜難以入眠,要知道鬥氣運轉的速度可是與元素親和力有關,也就是天賦,這一口茶水就讓他們天賦提升,簡直如墜雲夢之中,大半夜做夢都會笑醒。
不由的,眾人看向少年的眼神感激之色又是多了幾分,這種好東西都願意拿出來分享,這人品簡直比光輝還要聖潔。
站在人群後方的安妮端著空碗臉色複雜,有些惋惜,她與這群沒見過世麵土包子不同,知道這種東西的珍貴,若是剛煮開的時候飲用效果會好上無數倍,這一小口下去她就能夠跨入五階,可惜現在隻能去除**雜質。
“得,把空壺拿來我去弄點雪涮一涮。”傻大個躲過加爾手中的空壺,剛要往外走,一身血炎猛地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