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哭什麽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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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沒得意多久的安蘇荷,被得知消息的安文建給抓了回來,嘔心瀝血的教育。



    “你這丫頭,身體這種的大事怎麽能瞞著我,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瞞著也就罷了,竟然還不知不覺跟我玩失蹤!”



    安蘇荷瞥了老爸一眼,“我失蹤兩天又不是什麽大事,以前不是挺常見嗎?”



    安文建一口氣提不上來,眼神複雜的看了她一眼,“你第一次對一個男人這麽傷心,這次又被孟庭焰給拒絕了,如果有什麽不開心的,跟老爸說,千山銀山老爸都給你挖來。”



    “噗。”安蘇荷忍不住笑出來,“敢情您怕我尋死?我堂堂聰明伶俐傲嬌乖巧美豔大方的安蘇荷,會這麽傻缺自尋短見?”



    安文建一聽也是,也傻嗬嗬的笑出來,“我寶貝自我認識能力很強,肯定也比外麵那些動不動尋死覓活的姑娘強。”



    “是啊,更何況,我怎麽舍得離開您?”安蘇荷想起先前離開他們的媽媽,忍下心中的痛,依偎在他身邊。



    在你開心溫情的時候,總是有人來打破你的性子。



    柳如煙不知道從哪裏鑽出來,仿佛無心的慶幸:“姐姐那多愁善感的性子還好沒遺傳給你,否則我真擔心你走她的老路。”



    安蘇荷臉色唰的一下子黑了,媽媽一直是她的心病,柳如煙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拿媽媽來刺激她。



    “你去死之前,我怎麽舍得死?”



    “蘇荷!”安文建被她淩厲的語氣嚇到,真怕她走她媽媽的老路,語氣也一下子重了。



    柳如煙得意的看了安蘇荷一眼,眼神仿佛在說,“你看,你爸要被你這個不孝女給氣死了!”



    安蘇荷一巴掌毫不留情的甩過去,柳如煙臉色迅速爬上可疑的紅血絲,五個手指印何其明顯。



    “我看在我爸的麵子上,看在蘇木的麵子上,不希望你死。不過你可以猜猜,沒了你,到底誰會比較難過?”



    她瞪眼看著柳如煙,被她做作的樣子惡心到,想了想站在身後永遠支持著她的爸爸,她丟下這句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家裏。



    孟庭焰接到程筱筱的救命diàn huà時,已經是五個小時以後。



    “救命啊!孟庭焰!蘇荷她失蹤了!”diàn huà裏的聲音無比誇張,他甚至能想象得到程筱筱躲在電腦後聲嘶力竭的樣子。



    孟庭焰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她怎麽了?”



    程筱筱的聲音裏甚至有些顫抖,看來是真的擔心,“她心情不好時,會精神恍惚,隻會傻笑,完全沒有自我保護能力,誰都不知道會出現什麽事情。她不接我diàn huà,我把她地址發給你,求你了,去找她吧。”



    孟庭焰想起那堅定無畏的眼神,心中一跳,扔下正在進行的shì pín會議,開車直驅她的所在地。



    是一座老式的教堂,外麵不知道補休過多少次,白漆都斑駁無幾,冷冷清清的好像心裏始終被遺落的老城堡。



    安蘇荷坐在第一排,呆呆的望著耶穌傻笑。



    “我爸媽是在這裏結的婚,從小我便立下誓言,我也要在這裏結婚。”安蘇荷一邊傻笑,一邊訴說,仿佛並沒有注意到身邊有人存在。



    “我要穿著上世紀古老的婚紗,優雅茗動的蕾絲蓋頭落地五米,我要我四歲的孩子給我做花童,我要在簇簇百合中走向我的ài rén。”



    “我要剪成利落的短發,抱著孩子站在ài rén身邊,笑得燦爛如太陽,幸福如同那些潔白美好的百合天長地久。但最想要的,還是媽媽能夠站在我的麵前,對我笑,對我說,不要害怕,媽媽看著你,媽媽保護著你。”



    孟庭焰陷進這奇怪的畫麵,感覺不知所雲,卻突然見安蘇荷扭過頭來,眼眶裏盛滿了晶瑩剔透的淚水,卻形神渙散。



    “我也想對我的孩子說,不要害怕,不用強裝微笑,不用逞強,媽媽保護著你。”



    孟庭焰皺著眉,高挺的鼻梁無情似冷鋒擋住了另一半臉,“帶著孩子結婚?”



    “對啊,和我爸媽結婚時一樣。”安蘇荷幸福的點點頭,回味似的閉上眼瞼,長翹的睫毛落下一片陰影。



    她媽媽?孟庭焰想起藍海星月,想起老爺子常年冰山不化的冷臉,想起自己無端失蹤的父母,安蘇荷是不是還知道些什麽……



    孟庭焰突然心生一絲煩躁,他看了眼被釘在十字架上的耶穌,有些諷刺,“連自己都保護不好,如何保護別人?”



    他甚至沒見過自己的爸爸媽媽,他多年一直追求的真相和目標,如今在安蘇荷媽媽這裏斷掉,而她卻在自己麵前,闡述幸福的滋味。



    安蘇荷一怔,喃喃道:“我媽媽已經盡力保護我了,所以我也一直在強大,勢必會保護好我的孩子。”



    她才剛滿二十歲,孟庭焰聽見她說這些話,冷漠的雙眸有些可憐的看了她一眼,卻不再說什麽,起身便打算走。



    “孟庭焰,”安蘇荷卻叫住他,他扭頭過來,又見到她聚起神來的眸子,沒心沒肺的笑著,仿佛剛才隻是一場玩笑,隻是為了捕捉他的一種手段。



    “你那天贏了,我等著你來這裏娶我。”她清越的聲音響起,撇去剛才仿佛不存在的傷感和哀愁。



    果然是騙紙!



    孟庭焰冷眼相待,連最後一個眼神都收了回來,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等他漸漸走遠,安蘇荷笑僵了的臉漸漸麻木,聚集的神氣又迅速渙散下去。



    “媽,我好想你……”她垂著頭,看不清神情的嗚咽起來,“我寧願和你天天住在東躲西藏的小巷,寧願強撐著笑臉見他們每一個人,也不願意和現在這樣孤獨……”



    她知道自己孤獨,仿佛一隻浮遊在人間的靈魂,每當感受著爸爸的寵溺和程筱筱的關心,這才又覺得自己靈肉合一了。



    更多的時候,她還是抑製不住的孤獨感,那是任何人都沒有辦法給予的滿足,所以她隻能任由自己飄零、肆無忌憚的揮霍人間。



    她將孟庭焰看做救命稻草,但也能隨時成為壓死駱駝的那最後一根草。



    “哭什麽哭,”誰知孟庭焰竟然去而複返,“你喜歡在這裏結婚,那便在這裏結婚。”



    孟庭焰甩了張紙,飄飄揚揚落到她腿上,一看竟然是收據。



    他剛才是去將這間教堂買、買下來了?!



    安蘇荷忘了傷心,一臉懵逼的仰望著神情冷峻的男人,“那我們是不是要抓緊時間造人了?”